小楠

乌云琪琪格

好不容易 / 走你走过的楼梯 / 玩你玩过的游戏 / 做你没做完的事 / 这条路 / 我也觉得好熟悉 /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 / 你住过这里


学校里有个湖。很多时候都有一对对男女坐在那里。如果你留意的话，每逢黄昏，都有一个瘦小的男孩子独自坐在那里，与一双一对的景色是多么的不协调。耳朵里塞着mp3，安静地在那里看书。


那个男孩子总是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帆布鞋，翻着名字奇怪且晦涩的书本。mp3里，反复地播放着这首《恋之风景》。那个男孩子就是我。


认识我的人叫我小楠，或着楠。


我的回忆在哪里 / 让你代我去忘记 / 直到我忘了爱上过你 / 我才拿出来温习 / 你的回忆在哪里 / 让我为你好好收集 / 那已经成为我唯一 / 活下去的动力


我现在所在的大学，曾经是自己的一个梦。念中学的时候，在无数个自习的夜晚，我都托着下巴，看着远处的天空出神。那时我对自己说，一定要考上大学，到外面去见识这个世界的精彩和变化。后来我真的考上了，还是自己比较喜欢的。当时，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贯穿了我整个少年时代的梦想实现了，而且是比较轻松地实现了。


我还记得报到的那天，自己一个人拖着两个沉重的皮箱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因为是在车站坐的公交车，所以不得不在校门口下车。沿着学校里的这个湖一直向前走的时候，都有不少的小车从身边开过。我知道，那是父亲送自己的子女来学校。


我笑了笑，口中重复着这个词语——


“父亲”。


对于这个词语，我是很没有概念的。在我的回忆中，他似乎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子。


另外，还有一个梦想。


就是有一个爸爸那么的人，可以疼爱自己，而又不只是爸爸那样的情感。


因为我，并不喜欢女孩子。


那时还是新生，对这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大一时还没有安装网络，课程也比较少。下午没课的时候，我总喜欢一个人在这个湖边看书。我知道自己有着另类的感情，而宿舍的本地同学有时间都回家去。所以，我很享受这么一个人的时光。


一直到自己大二的时候。


逃课躲在宿舍里。四周没人，才将电脑打开，上了百度的贴吧。漫无目的地翻着一张张帖子，并在一个帖子上回了贴。


那是一个交友的帖子。


楼主说，自己48岁，身高175，有点风度，喜欢交20左右的在附近小朋友。


出于好奇和无聊，我在回帖中留下了自己的QQ号码，并写上了自己的年龄。


很快地，QQ传来了消息的声音。我打开，是要求加为好友的消息。附加消息只是简短的“你好”。


直觉告诉我，那一定是刚才我所回的帖子的楼主。


真的是他，并且给我看了视频。而我给他看了我的照片。他说，你很可爱。希望哪天，我们可以见面。


我的心是扑通地跳了一下，一阵紧张。


以前曾喜欢过班上的一个老师。每次他经过我身边，或停在我身边看我做习题的时候。我都是这种感觉。


尽管，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


晚上，他给我打来了电话。还没等我开口，他已经在那边叫我小楠宝宝，然后哈哈地笑了。


我的心又是一阵荡漾。


我问，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他说，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啊。就是叫丑老头，我都喜欢。


我在这边，也偷偷地笑了。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我知道，他是和同事在这里工作的，家人都在外省。但儿子快要考大学了，考完大学后，就把妻子接过来了。


他让我叫他，吉叔叔。


那天，是3月29日。

乌云琪琪格

30日的晚上，我给他发了短信息，说要他给我电话。


很快地，他又把电话打过来了。


他一开口就问，怎么了啊？小楠宝宝？


我也笑着说，没有什么啊，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也打趣地问，是吗？那让我好好亲你一下。


我也跟着说，不要啊，你臭臭。


他在那边爽朗地哈哈笑了起来，我啊，我就烟臭。


……


然后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说，吉叔叔，明天我去找你，好吗？


他在那边说，好啊。然后告诉我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等他。


挂断电话之前，他对着话筒很响地吻了一下，期待你的到来，我的小楠宝宝。


放下电话，心情是久久不能平静，辗转翻覆不能入睡。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明天，我该怎么去和吉叔叔见面呢？说话要注意什么呢？这些类似的问题一直不停地在我脑海里闪过。后来，终于累了，才慢慢闭上眼睛。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我穿上自认为最好的衣服，配上简单的休闲裤和斜书包出发了。他叫我到了后，给他电话，他会来接我的了。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朝我走来，并对我招了招手。那是他了。真人要比视频的好很多。他身上兼具知性和成熟的气息，短短的头发，衣着讲究，是深灰的西服，衣领处没有打领带。


看到我傻傻地望着他，他笑了，走到我身边，问到，怎么啦？不认得我啦？


我连忙说，没有啊。然后也随着他笑了。


你没有吃饭吧，想到什么地方去吃呢？或者你喜欢吃什么呢？


嗯，我好随便的，你熟悉这里，你带我去吧。


要是等会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儿子可以了。


嗯。我点了点头。


带我去的，是他经常去的一间饭店。里面的服务员都认识他了，然而看见身后陌生的我，都纷纷投向奇怪的目光。


“这个是你的儿子吗？”一个服务员边帮他倒酒边问到。


“是的，”他呵呵地笑了，“怎么样？”


“和你不像了。”服务员笑着说，“要给他也喝酒吗？”


“不，不，小孩子喝什么酒！”说着，他很生气似地望着我。就如孩子不听话，父亲生气地吓唬孩子的那种眼神。


待服务员走远了，我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他喝着酒，说，等会先把东西拿到旅店的房间去。星期天要回去家乡，先把这些单据整理好。


我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我们一起走路到旅店去。虽然知道才认识两天，就出来见面，多数会有那些发生的。可是，心里，还是会紧张和不安的。


到了旅店。那是间双人房。他转身把门关上了。然后伸开双臂，说到，来，小楠宝宝，来抱抱啊。


我定定地坐在床边，不敢上前。虽说，我是喜欢他的。


还是他走上前来。慢慢地将我抱起，紧紧地拥在怀里，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脑袋。


第一次给男人拥抱。我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不敢有任何动作。本来我就长得瘦小，这样被他抱着，更像个小孩子了。


他把脸慢慢地靠近我，轻轻地吻着我的脖子。然后双手捧着我的脸，把嘴唇贴在我的唇上。


这是我的初吻。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朦胧中，我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和白酒味。


好一会后，他松开了吸着我的嘴唇。拍拍我的脑袋，好了，先帮我把这些单据整理好吧。


嗯。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那袋单据，脸上是热热的。


哈哈，你脸红了。他笑着说，这样才是听话的好孩子。


然后他坐在旁边吸烟，而我就在床上整理那些单据。很快地，我把单据都整理好了。他看看表，对我说，现在都是时候出去交代一下工作了。我要到仓库去，你也跟着我来吧。


好啊。我连忙从床上蹦起来，把他的西服拿过去。


小鬼头。他又笑了，扭着我的鼻子。


从仓库回来，顺路吃了晚饭。回到旅店的房间，已是差不多8点了。


好累啊。他说道，我先去洗澡。你在这里看看电视吧。


哦，好的。我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却无心看电视。不停地转换频道，心里是一片空白。对于这些关系的发生，我很担心，也很怕。


即使很清楚，既然自己选择了和他见面，就一定会有所发生。


等待的10分钟，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漫长的10分钟。


他刚从里面出来，我就急不及待地冲进了卫生间。


热水似乎让自己放松了点。


小楠，小楠，你在干什么？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只围着一条大毛巾。因为跑得太急了，并没有把衣服带进去。


房间里开着空调，我不禁打了个噗嗤。


被子和枕头都给他放到他那边的床上去了。过来吧。他坐在床上轻轻叫唤，冷着就不好了。


我慢慢地移到床边。


他笑着搂着我坐下，掀开了我身上的毛巾……


一切就似乎这样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乌云琪琪格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也已经醒了。


睡得还好吗？他笑着问到。


恩，还好吧。


呵呵，还骗我？昨晚你转来转去，都一个晚上了。他轻轻地抚摩着我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就怕你昨天晚上冷坏了。


我低着头，默默地接受他的轻抚。


现在我要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吧。说着，他起了床，开始穿衣服。


我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穿好衣服，把手机和香烟装进了口袋。


好好休息，我就回来的。说着，在我额头上吻了吻，然后就出去了。


一个人留在空空的房间里。是一片寂静。


阳光从窗帘的缝间漏下来，照在洁白的床单上，还有我苍白的手心中。


曾多少个漫长的夜里，渴望着有一个他，爱护自己，宠爱自己；有一个怀抱，可以给我在里面躲藏，多少的风风雨雨，也不在乎。在今天，似乎都在今天，我得到了。


今天是愚人节啊，是不是上天和我开玩笑呢？


幸福离我太近了，我不敢相信，这是我真实得到的。


整夜都没有休息好，而现在却没有感到半点睡意，兴奋细胞拒绝了小绵羊的跳过。昨晚我失眠了。我伸了伸手指，以后这苍白的小手，应该会被紧紧地握住了吧。


40分钟后，他回来了。坐在我的旁边，不好意思，临时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今天不能再陪你了。


啊？不是说好了的吗？说出这话时，我也吃了一惊。我感觉到，我望着他的眼睛，是充满了恐惧和迷惑的。一夜情，这个词语一瞬间在我脑海中闪过。


公司有事情要今天解决啊。乖，听话好吗？他又开始抚摩我的脑袋。


这个疑问句，得到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是的，除了答应，我别无选择。


那快起来吧，准备一下，吃完饭再走吧。


我不想吃饭。


那给点钱，你回去学校买点东西吃吧。递过来的，是一张崭新的50元。


我并没有接过钱，目光散落在床单上。这个细微的动作，使得我更加确信了那三个字。


吉叔叔，我不需要你的钱。我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要知道，我并不是抱着金钱的念头和你交往的。


他慢慢地将钱收好，拉我进入他的怀里。他已摸穿了我的心理，知道我现在孤独无助，知道我不知所措，更知道我不会拒绝他的怀抱。


看着我嘟起了嘴，他微微地笑了，脸渐渐向我接近。


我也闭上了眼睛……

乌云琪琪格

星期天的早上，在朦朦胧胧中给短信息的声音吵醒了。


我看了看，是他发过来的。


小楠，我已经在回去的火车上了。你要好好学习，乖乖听话。等我回来再联系。


我连忙给他回了过去，吉叔叔，我知道了啊。要是小楠想你，可以给你信息吗？


很快地，他又作了回复，最好不要了。家人都在的啊，不方便的。


恩，小楠知道了。小楠要做叔叔的乖乖，小楠等你回来啊。


好的，这样就乖了。


第二天中午，又收到了他的信息，他说他已经回到家了，叫我不要担心。


那就好，叔叔要注意保重身体。


接着的两周时间，就自己一个人在打发时光。知道和有家庭的男人交往，就不能给对方压力和不便，更何况作为一个特别的“第三者”。


晚上呆在宿舍的时候，我会上QQ，会写文章。网络对于我而言，就只是这样而已。因为不会玩游戏，所以当宿舍的同学在大战cs时，我都是一个人戴着耳塞，对着显示器敲打我的文字。


其实，我对自己是很没有信心的。


一夜情这个词语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唯一的动力，只是相信自己在爱着，为了对得起自己的感情，为了认真地去爱一回。


两周后的星期三，我收到了他发过来的信息，他说他已经回来了，很好，叫我不要担心。


这个信息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也打消了一夜情这个念头。我马上给他回复，那就好啊。小楠放心很多了，那这个星期小楠要出去找叔叔哦？


那到时候如果没有什么情况你就过来吧，好吗？


星期五，还是在老地方见了面。他戴着墨镜，似乎消瘦了点，胡子长长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叔叔你没有事吧？我问道，怎么戴墨镜了呢？


没有事，他说道，只是有点累，眼睛有点红而已。


小楠。他回过头来，这次带你到金旺旺去吃饭。里面的菜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了。


好啊。今次我要吃好多好多的东西哦！我跳了起来了。不过呢，小楠还是最喜欢吃冰淇淋！


可是，叔叔没有钱，那怎么办呢？


没有关系啊，小楠会跑很快的，然后叔叔就一个人留在那里洗碗好啦！


你这个小调皮！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


吃完晚饭后，他建议到河边去散步。他说，饭后在这里散步，是他平时的嗜好。


清凉的风从河上缓缓吹过来。散步而过的人，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小幸福。我们并排地走在路上，中间留着一点距离。


这里的交往，并没有一生一世的，说天长地久，都是骗人的。他回过头，轻轻地吐出口中的烟，所以，我们并没有爱情，也没有亲情，只是有恋情。


这样的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在这个时候说，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担忧。


一直以来，他给我的印象都是风趣的，幽默的，并不是现在深沉的样子。


过马路时，他才把手搭我的肩膀上。因为我矮小，所以是那种很自然地垂在我肩膀上。


“哎呀，没有烟了。”他拍了拍手中的烟盒。


“那小楠给叔叔去买哦。”我拿过他手中的烟盒，“是不是买这个牌子哦？”


“是的，小心点。”他看着我，目送着我离去。


买好香烟往回走时，看见旁边有家药店。我想起他红肿的双眼，于是进去，给他买了一瓶眼药水。


在旅店的房间里，他一关上门，我就抱住了他的腰。


“叔叔，小楠想你。”我的头偎依在他的胸膛，安静地感受他的温暖。


他稳稳地站着，一手抱着我，一手慢慢地抚摩我的头发：“小楠，叔叔知道。不好意思，要你久等了。”


好一会后，我松开他：“叔叔，你躺在床上，好吗？”


他笑了，边躺边说：“怎么啊？这么快就想要了啊？”


“才不是了！”我拿出眼药水，坐在他肚子上，“你眼睛不舒服啊，给你点一些药水哦。”


他静静地躺着。我用手轻轻睁开他的眼睑，再轻轻地把药水点进去。


可以照顾喜欢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看着他拼命地眨着眼睛，我笑了。然后用纸巾帮他擦去眼角处的药水。


他双手抱着我的腰：“你笑叔叔了？”


我给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时语塞，笑着说：“有吗？”


“还说没有，你现在又笑了！”突然他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要好好惩罚你！”


“你想干什么啊……唔……”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嘴唇贴上了我的唇。


我闭上眼睛，双手慢慢缠在他脖子上……


晚上，我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叔叔，你喜欢小楠吗？


我知道问这个问题很愚蠢，无论对方如何回答，对彼此的关系，都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他笑了，吻了吻我的唇，不喜欢，你太淘气了。早点休息吧，他用另一只手抱着我。


这个是他的答案，模棱两可。可是，我却想听到他肯定的答案，哪怕他是骗我的。


在这个到处充满激情的时代里，小楠，你是不是太含蓄了呢？


众里寻他千百度，一眼在人潮中看到了这个男人。这么的喜欢他，想给他做最好吃的东西；如此地想看到他，给他最细微的照顾。


这样的感情，也许曾经在一个湮没的年代里发生过。


也许，还会一直存留在我们的理想中吧。


我转了个身，换一个舒服的位置。很久没有好好地休息了，他的体温渐渐传过我的身体。我，真的可以不再害怕寒冷了吗？


眼睛似乎迷糊了……


拉着他的手，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乌云琪琪格

随之而来的“五一”长假，是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原想留下来陪他的，但是他让我回去，多多和父母在一起。


彼此的空间还是需要保留的，我尊重他的决定。


放假在家休息，没有上课，也没有作业。早晨的阳光很耀眼，窗台那透明的玻璃瓶装着纯洁的水，里面插着盛开的百合，折射出七色的光芒。


夏天已经来了，是恋爱的季节。


“岁月静好”，或者就是指现在是日子吧？


生命中，有了一个值得自己去等待的人。


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决定要买点什么东西送给他。因为很快要到他生日了。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很久，都不知道要送他什么。领带他说不习惯戴，钱包这些似乎又太暧昧。最终，选了一个打火机，按照记忆中他喜欢的品位，小心地包装起来。


然后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5月19日，接近月底了。


出发前，还是对着镜子笑了笑，然后将送他的生日礼物装进书包里。


饭后我们依然沿着那条河边的路散步到旅店去。走过那有着巨大玻璃外壳的百货商场时，从亮晶晶的玻璃外壳里我看到他的手，早已经轻轻搭在我的肩上了。里面的自己，一脸心安理得的平静。彼此的身体靠得很近，用着不算太快也不算太慢的步子走着。


我想我那些激烈的青春已经尘封在往事里了，我再也没有那种被时光吞噬的撕裂感，平静，安详，从容。那个在阴天的过道上疯狂听着不知名的街舞音乐，脸上流露着诡异笑容和邪气小男生已经成为了安静平和的孩子。他不会再震撼和吃惊了。


只是当自己把礼物交给他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得不知所措。


不过，我的紧张很快打消了。他抱着我，说他好喜欢。


“以后用这个吸烟，好有气派啊。”他说着，就喀嚓喀嚓地玩弄起打火机来。“我会永远珍惜它的。”


我抱着膝头坐在床上。我知道，我脸上，是淡然的陶醉。


只是，事情似乎发生得太突然了。


靠坐在他手臂旁看电视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息。没有名字，只是写着一个地名。


是他所住地方附近的一个区。


好奇的我打开了看——


“老公，你在什么地方啊？好久没有见你了，明天我过来找你好吗？”


原以为不会再震撼的我，还是震撼了。我知道，那绝不是他的妻子。


但是我还是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把手机递给他。他对着键盘按了几个字，就把手机关了。


然后剩下的，是漫长的寂静。


尴尬如空气一样充满整个房间。他坐在我对面的床上，低着头。


我没有吵闹，我给他时间组织思维，我给他时间解释。


最终，他开口了：“对不起，小楠。我们分手吧。”


这天还是到来了。虽然我一早已经想过，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可是，疼痛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竟然像所有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拉着他的手：“叔叔，我们不要分手好吗？小楠不介意那人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只要叔叔对小楠好，就可以了。”


小楠，小楠。你是谁。你不是你自己。


“不要，我们还是分手吧。”他也拉起我的手，“听话，好吗？”


见我不出声，他又把我拉进了他怀里：“明天早上我们才分手，今天晚上，叔叔还是很喜欢小楠的。”


我轻轻的推开他。


“叔叔，不要这么了。此刻的小楠，不需要你的拥抱。”我站了起来，“晚上我睡在这边。”


转身的瞬间，泪珠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那个温和的叔叔，谦逊的叔叔，善良的叔叔，干净的叔叔，勤勉的叔叔，他在什么地方？


一夜无眠。

乌云琪琪格

清晨在模模糊糊中睁开眼睛，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点轻敲着玻璃窗，碰撞出玻璃破碎似的声音。


没有开灯，房间显得有点阴暗。我看了看在另一床上的他，依然在熟睡中。我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连同心情一齐收拾。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蹲在他的床头，静静地端详着他。忽然莫明地笑了。对不起，吉叔叔，请原谅小楠的不辞而别。


一个人行走在蒙蒙的小雨中，没有打伞。在雨天的清晨，行人纷纷而过，面无表情，眼神游离。在路边一间24小时便利店里，我看见了冰淇淋。我最喜欢的冰淇淋。在童话世界里，它们就如同昂贵的花朵，散发着不会枯萎的芳香。我拿出钱，想给自己买点快乐。


我坐上回去学校的公交车，并没有打开冰淇淋。慢慢地，感觉到冰块开始融化，水珠渗透在我的指尖上。


我突然哭了。昨晚的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我想，那个曾经说喜欢我的叔叔到哪里去了，那个我喜欢的叔叔又到哪里去了。我想他给我买香草味道的冰淇淋，我也想把我买的冰淇淋给他吃。可是他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我独自购买独自享受这样美丽的食物。所以我看到自己的眼泪很热的，一滴一滴地打在冰淇淋的包装盒上，然后变得和融化的冰水一样没有温度。


回到空洞洞的宿舍，我一个人站在6楼的阳台处。如果从这么的高度往下跳，会有什么的感觉。又会引发多少哭泣和纷争？


他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没有接。手机一直这么地响着。


我专门为他的号码，设定了一个来电铃声。曾很多次地，我很想听到这个铃声，期待他主动给我来电。可现在，可现在我却多么的不想听到。


第5次的时候，我拿起了手机。


“有什么事情？”


“是小楠吗？你在什么地方？我醒来不见你，我好担心啊。”


“我在学校了，我很好。不用担心。”


“你下个星期出来，好吗？”


“到时候再说吧，好吗？我挂了。”没有等他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很奇怪的感觉。从来都是他主导我，而今次，却是我主导他。


或者分手本身，就是一个很戏剧性的变化吧。

乌云琪琪格

很快地，又进入了考试周。大家都开始忙着复习考试。我神情冷漠，远离网络，远离集体，独自一个人穿梭在校园中。宿舍的同学都以为我去认真学习，其实，从分手那天开始，每个晚上我都是一个人在湖边发呆。我不想面对任何人，更不想面对他们奇怪的目光。


回家的前一天，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安静的收拾东西。宿舍的同学早已经回去，只留下我一个人。


鬼使神差地，又将电话拨给了他。那串熟悉的号码，在自己的手中凭记忆拨了出来。悠扬的彩铃声《茉莉花》在耳边响起。吉叔叔，你会接小楠的电话吗？现在不要接，好吗？小楠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你说。


“喂？”电话接通了，他在那边开口了。


我的手抓紧话筒。然后，一片空白，我要说什么？


“喂，有人在吗？说话啊？”他继续说道，“听见吗？”


“吉叔叔，是我，小楠。”沉默中，我吐出了一句。


听见是我，他似乎很吃惊，然后接着说：“哦，哦，是小楠是吗？”


“我已经放假了，明天回去。”我顿了顿，“等会我过去找你，好吗？”


“嗯，好的。那你等会过来吧。我带你去吃饭。”


“好的，再见。到了我会联系你的了。”


“再见。”


我放了手机。


他刚才的声音，似乎带着很多犹豫。


小楠，小楠。你和他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想着他？


阔别差不多一个月，相见时依然无言。我背着大大的旅行背包，跟着他去吃饭。饭桌上，我们有了谈话，也有了笑声。饭后，他带着我周围去玩。


那可能是我们认识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他给我买了个大大的雪糕，一路走一路舔。我们到百货商场去吹免费空调；在现场歌唱比赛场前驻足，听那些肥胖的女人唱着走调的歌曲而狂笑不止；到电子游乐场，我说要玩游戏，他就买了一大堆代币。看着我将挑战者一个个地打下去，他很惊讶：“你怎么打游戏这么厉害啊？”


“我更多的东西你不知道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出这话时，心里忽然像给电了一下。以后，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代币最后还剩下很多。突然，他把我拉到了一台装满毛毛玩具的游戏机前：“小楠，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这个小猫。”我指了指角落处的一只白色的毛毛猫。


“我刚才看见别人玩过，我已经学会了，看我的。”说着，他把代币放进去，笨拙地操作着方向杠。代币一个个地减少，而每次都是差不多要成功的时候就掉了下来。


还剩下两个了。他还是把代币放进去，然后去夹那个毛毛猫。终于，这次终于成功了。


我兴奋地拿着那只毛毛猫：“叔叔，谢谢你！我好喜欢！”


“你喜欢就好了。”他拿出唯一的代币，“这个，就送给你，和小猫一起好好收藏吧。”


“嗯”，我抬起头，从他手中接过毛毛猫。彼此的目光刚好碰在一起。我连忙低下了头。我不敢正视他。脑海里一直搜索着那熟悉的目光中，希望读出些什么，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一点。为这次没有缘由的见面，找一个借口。

可是我找不到。

夜色中，黄色的街灯拉出两个昏暗的影子。一个很高，一个很矮。它们一路无声，忽暗忽明地向前走着。终于，彼此间的空隙给填满了。

他又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拉到了他身边。

只是，你还爱着这个傻傻的孩子吗？

去到旅店，他开了个单人房。“小楠，我不能陪你过夜了。你今晚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我来送你的车。”


“好的。”我低声地说道。


只是，他并没有转身离去。


“小楠，你原谅我好吗？”


？

“你是个很天真的孩子，叔叔知道。是叔叔伤害你太深了，只可以说对不起。”


他拉起我的双手，“我们还是朋友，是吗？小楠，你会恨叔叔吗？”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许久后，我轻轻说：“吉叔叔，小楠不怪你。既然我们分手了，小楠也没有权利去理会你的事情。小楠还是像当初所说的，不会去打扰你的家庭。”


他一把把我拉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


我推了推他，可是，推不开。他紧紧地抱着我，下巴顶着我的额头。


听着他的心跳声和熟悉的体味，我放松了身体。我不再挣扎，双手，也抱紧了他的腰。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四目对视的瞬间，我吻了他。我放下矜持，第一次主动吻了他。


紧紧的拥抱中，舌头互相缠绕着。他的胡子，轻轻地刺着我的上唇。彼此平和的呼吸中，带着微的急促。那暧昧的白酒味和烟草味，再次传到我的嗅觉神经。


分手后的这段时间里，脑海里无时无刻地都是想着他。我很清楚，心里，还是喜欢着这个并不再喜欢自己的人。


忽然，我尝到了一滴咸咸的东西。


我发现，我已经是泪流满面。

小楠，你又哭了。


是的，我又哭了。


认识他以来，已经不记得哭过多少次了。在房间里，听着他的心跳感动落泪；是他说分手后，痛苦落泪；一个人在坐在角落里，黯然神伤……


他并没有退缩。泪水在我们的唇间流进去，然后化成舌间的苦涩感觉。


我睁开眼看了看他，他也在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我。我轻轻抚摩他闭上眼睛，然后一起回到没有光线的安静世界。


不知道多久后，他离开我的嘴唇：“小楠，好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我来送你车。”


“嗯。”我低着头，看着他开了门，然后出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背靠着门，我擦去眼角的湿润，抚摩着自己的上唇。


小楠，你在想什么？你想得到什么啊？


早上，他来到房间接我，然后带我到车站坐车。在候车室里，他拉着我的手：“小楠，路上小心，回来再联系，好吗？”


我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的了。那么，叔叔等小楠收假后，我们再见吧。”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回头。我怕一个眼神，又会轻易地将我伪装的坚强，毫无保留地流下来。

乌云琪琪格

放假回到家里我变得很懒散。本来要实习的这个暑假，我却成天窝在房间里。亲戚不去走动，老师不去探望，同学聚会也很少去。家人总是责骂我，朋友也追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讲不出口，也懒得讲。那一段过去我不愿意回忆。其实是不敢去回忆。


我曾经对一切的变化充满好奇，然而现在，二十岁的我变成了一个贪图安逸和稳当的小老头儿。我不再对未知着迷，我让我的生活控制在我能掌握的范围之内。想起大学里，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放假度时光，因为空虚而时常一个人在城市蛛网密布的街道上游荡。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成年人的时候，却固执地拉住时光的脚步，想方设法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孩子。把我当成一个孩子吧，千万别拆穿我自欺欺人的面具。虽然，我再也找不到做孩子的感觉了。


暑假里给他发了几条短信息，也给他的QQ留言，但是都没有回复。


开学之后，我特意地去找他。那天晚上他的说话，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做不成情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我爱过他。岁月不能抹去他在我心中的回忆。也恨过他，曾想过要给他报复。可是我做不到。他递给我毛毛猫时的专注目光，依然留在我心中。再怎么恨自己不小心，还是做不到残忍。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来恨自己。直至现在，如果给我机会重新来过，我想，我还是会选择他，我还是有理由说服自己，去相信他。


之前他已经告诉过我住在什么地方，所以我很径自地来到了他楼下。


正当我想拿出手机，给他电话的时候，他就从上面下来了。


我连忙闪到了一边。


远远地望着他，我的心情好矛盾。


小楠，小楠，你是什么呢？你什么都不是。那你又应该用怎样的身份去找他？

就在这个时候，“叮当”的一声，一样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是我送给他的打火机。


可是他却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吉老板。”一个认识他的人叫住了他，“你掉东西了。”说着，把打火机捡起来，归还给他。


“这个东西没有用的了。”他说着，向后抛出一道抛物线。“便宜货，哈哈哈……”


打火机滑到我的脚下停了下来。


我捡起打火机，抚摩着上面新鲜的划痕。忽然，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将我包围。这个男人，在分手半年后的今天他依然有力量让我爱得地动山摇。他揭开我的那道伤口，把汹涌的往事一古脑地灌进去，然后任凭它们在那里泛滥。


而他所做的，只不过是越走越远而已。

我转了个身，悄悄地沿着原路退了回去。我已经跟不上他的脚步，他已经渐渐模糊了。

如果思念能随时间累积 / 创造另一个天地 / 风景一定很美丽


忽然耳边传来这熟悉的歌曲。是林嘉欣的《恋之风景》。


迎面吹来一阵风，带着蒙蒙的水气。原来，我已经站在我们以前经常散步的河堤上了。

多少回忆瞬间涌上心头。难道这所有真实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假的吗？那回忆中依稀的目光，温暖的爱抚动作，都只是我的自做多情吗？


吉叔叔，你还记得这条路吗？每次我们吃完饭后，都是沿着这条河一直走到旅店去的；QQ游戏的斗地主，是你最喜欢玩的游戏；那间叫金旺旺的饭店，里面有你最喜欢吃的盐水菜心；你送小楠的那个毛毛猫，我把它放在枕头边，我叫它小吉……这些种种种种，都是小楠的恋之风景。


恋之风景。是啊，风景。这个世界是静止的，一直都没有流动过。我知道，自己最致命的地方，是永远不能把这些流逝的风景当成过去。每一天，都是如此陈旧而宁静。在自己的世界里，鲜有起色，所以渐渐成为一副镣铐。


何尝不想高高地飞，越高越自由。可惜一双翅膀早被风吹雨打去。而剩下的，只是昏暗的空间，压抑的呼吸，还有，那不知道如何接合的支离破碎的光阴。


我拿出打火机，手一松，它“咚”地在水面激起一圈荡漾，然后沉了下去，没有了踪影。


我看看自己的手心，杂乱纠缠的曲线中，始终只剩下一片苍白。





学校里有个湖。很多时候都有一对对男女坐在那里。如果你留意的话，每逢黄昏，都有一个男孩子独自坐在那里，与一双一对的景色是多么的不协调。耳朵里塞着mp3，安静地在那里看书。


那个男孩子总是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帆布鞋，翻着名字奇怪且晦涩的书本。mp3里，反复地播放着这首《恋之风景》。那个男孩子就是我。


认识我的人叫我小楠，或着楠。


哦！小楠。小楠。请你多点呼唤这个名字，因为已经很少人喊起它了。

乌云琪琪格

额，要审核，结果现在看见的全乱了……还有两个章节，没有审核出来……

一刀

都审核出来了啊！

一刀

怎么就觉得写的那么嗲咧？

乌云琪琪格

回复 11# 一刀

嗯，是自己以前的东西了。那时候刚好和他分手，所以年少无知，就写下了这些。

今天让我再写，我也没有那样的单纯了，写不出来了。

另外，用小孩子身份写的东西，果然是不受欢迎的。看来等换成里面有叔叔出现才可以。

一刀

回复 12# 乌云琪琪格



其实，俺也不是冲大叔来的……文字好点也能吸引人的。有大叔的话就更好咯！呵呵

乌云琪琪格

回复 13# 一刀

好吧……我的文字不好……见笑了……

很纯很暧昧

都审核出来了啊！

qq7874905

拿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