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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奇侠 L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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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播送雪灾红色预警:合肥,暴雪,长沙,大到暴雪,南昌,大到暴雪……”。听着中央台气象预报,南方几十年不遇的雪灾搅得我的心神不宁,不知远方我的郑伯怎么样了。我不停地拿起电话,拨打着那个非常熟悉的电话号码:“喂,郑伯,你那边怎么样了?你还好吗?你要注意身体,给你买的保暖内衣不要舍不得穿,雪天路滑尽量少出门,降压药一定要坚持服用,有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我,春节放假我去看您……”电话那边传出我慈祥而又熟悉的声音“你是伢仔啊,我挺好的,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安心工作,不要惦记我,多照顾家庭”。电话里郑伯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总是为别人想得那么多。
郑伯说得越轻松,我越是放心不下。终于忍不住了,初二一过,我早早起来,拎着给郑伯买的山东大枣,登上了南去的列车……
经过了近17个小时的奔波,初三上午9时列车驶进了XX市。先给郑伯打了电话,买上返程的火车票后,便匆匆坐上了去郑伯家的11路公交。街上行人不多,到处是一片过年的气氛。下了车,步行不远便看见了那座熟悉的院子,我的心激动起来。走到郑伯家门口,轻轻地敲门,没有动静,看到门上插着钥匙我便推开了门。屋里静悄悄的,郑伯不在,去哪里了?放下背包,我满腹狐疑。不一会,门响了,郑伯拎着一袋桔子进了门。看到了日夜思念的郑伯,我叫着迎上前去。“唉,你到啦,我到南百给你买了点水果,久等了吧”。郑伯一个人挺不容易,单位倒闭,退休金不多。我眼睛湿润了,快步冲过去紧紧和郑伯拥抱着,缠绕着,彼此的思念在此刻如火山般爆发……
在街上吃了午饭,郑伯陪我去了广场、人民公园等地游玩。我挽着郑伯的胳膊,无拘无束地走在XX市的大街上,心情异常开心。吃过晚饭回到家里,郑伯说卧室的灯坏掉好长时间了,没有人帮他修。一会我就帮他收拾好了,“谢谢你,伢仔”,郑伯挺高兴。我却感到一阵内疚,对郑伯照顾太少了,给他做了这么点小事他就那么满意,如果不是距离的原因我一定天天陪他,照顾他一辈子。南方冬季是没有暖气的,郑伯的窗子也坏了,屋里很冷,我们老少两人早早地躲进被窝,紧紧偎依着相互取暖,陪郑伯说着话。谈话中我知道了郑伯的父亲原是国民党军官,虽然郑伯十几岁参加了抗美援朝,当了一名文艺兵,但因为此事郑伯文革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尽管如此郑伯还是那么热爱共产党,特别拥护毛主席,最看不惯现在那些当官的贪污腐败。郑伯说从小就喜欢当兵的,穿上军装特别英武精神。岁月沧桑,现在人老了,就喜欢年轻人,喜欢蓝球场上健美的运动员,喜欢年轻的战士。我对郑伯更加敬重了,我知道郑伯是愿意保持一颗永远年轻的心,在年轻人身上可以看到自己逝去的青春。
郑伯七十多岁了,血压一直挺高,起床后经常头晕,又不爱去医院。为了多尽一点做晚辈的孝心,初四上午,我硬拽着他去测了血压,还是挺高,又陪他去到药店买了点药。药店里售货员把我当成了郑伯的儿子,数落了我一通,嘱咐我对老人的血压一定要重视,这又增加了我的内疚。郑伯却一个劲地安慰我说:“这点病算不了什么,一时半会死不了的”。从药店出来,郑伯在他家附近给我找了家旅店住下(郑伯担心过年家里人过去撞见不方便),让我晚上去他那里。
晚上,我们拣了一家干净的川味小菜馆,点了几个郑伯爱吃的菜,要了点啤酒,在一起过年。
我端起酒杯:“今天,给郑伯拜年,祝郑伯健康长寿,越活越年轻”。
郑伯也举起酒杯:“祝伢仔事业有成,新年发大财”。
在这种浓浓的天伦之乐的氛围中,我们倾诉着彼此的思念和牵挂……几杯酒过后,我眼睛直直地盯着郑伯,“这样看着我干吗,像不认识似的”郑伯看着我笑道。
我打趣着:“郑伯,您知道你哪里最迷人吗?你的小眼睛和你的鼻子最性感了”。
“是吗,我可不知道”郑伯被我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在郑伯面前,我忽然变得像个孩子,撒起娇来:“郑伯,过年了,你可得给我压岁钱呀”。
“你这伢仔,好啊,给多少”郑伯说着去掏衣服。我从郑伯手里拣了一枚硬币,“就要这一毛钢崩好啦,我会好好珍藏的”。
我和郑伯谈起人有没有下辈子,我问郑伯下辈子想做男人还是女人。郑伯说下辈子要做女人,省下这么多做男人的麻烦,我笑着调侃:“下辈子你如果做女人,我还做男人,到时我一定娶你做老婆,生一大堆孩子”。
“那万一我长得很丑怎么办?”郑伯笑了,我也笑了……
晚上,我偎依在郑伯怀里,陪他说话,我看着郑伯的白发,我的眼睛忽然湿润了,对过年也有了一种新的认识:“郑伯,我们要是早认识10年就好了。小的时候盼着过年,现在我害怕过年了,过一年您就老一岁,我有时真得很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给您打电话时没人接了。为了您,为了我,郑伯,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吃饭不要马虎,晚上用热水烫烫脚对您有好处,记住要少吃咸,多吃点蔬菜……”“知道知道,我记下了,我的伢仔”,郑伯柔柔地拍着我的肩膀。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三天过去了,很快就要和郑伯分别了。初五那天上午,郑伯叫我11点去他那里吃饭,说是为我送行。感到百无聊赖,我便早早的从旅馆出来,到大街上毫无目的地随便溜达,然后又去商场转了一圈,想着就要离开郑伯了,心情像阴霾的天空一样沮丧。看看表,快12点,赶紧到旅舍结了帐向郑伯家赶去。咦,门上还是插着钥匙,我知道郑伯又出去了。12点多,郑伯喘着气进了门,一见我就一顿丑骂:“你混蛋,你小子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好担心,出去找你两遍,我去旅舍找你,人家说你走了,我又到商场,也没找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看到郑伯着急的样子,虽然挨了骂,我心里异常甜蜜,看得出郑伯真得很在乎我,我知道他假装生气,那一刻浓浓的父爱包围着我。吃过午饭。快要离开郑伯了,我把郑伯抱起来:“郑伯,这就叫好人有好抱”,我们老少再一次沉浸在绵绵激情中……
很快下午2点了,整理好行李,郑伯有些动情地看我:“我就不去火车站送你了,送你到11路公交站好吗?”我知道他怕送别的伤心,就答应了。出门不远便是11路公交站,车正好开来,我挽着郑伯的胳膊说:“时间还早,我们走走,到下一站点吧”。“好的”郑伯明白我的意思。就这样,我们顺着11路公交线路走了一站又一站,看着11路车一辆辆开过去,我们心领神会,彼此延长着告别的时刻。快3点了,当一辆公交开过来时,“快点上车吧,时间不早了”,郑伯硬把我推上了车……
从XX市回来,心里空空的,像是少了什么。我知道,回来的只是我的身体,我的心永远留在了XX市,留在了郑伯身边。留给我的,只有思念的煎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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