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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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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都不是肉麻的人。我当过兵,外貌、语言、行为举止绝对看不出一丁点女气。他则是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爷们。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称呼就成了这样,极其自然。我倒不怎叫他“大宝”,只是必要时才会喊出口。他则不然。热恋那会儿,他迷上了采购,整天带着我在商场里转悠,一堆一堆的东西往回搬,有用的没用的,也不管我喜不喜欢,大到电器床柜,小到瓶瓶罐罐锅碗瓢盆,把我本来就小的屋子塞得那叫一个乱。
某一天逛报喜鸟,为了不使别人看出太亲热,我们俩保持了一定距离。我正看着货架上的裤子,忽听他喊:“宝贝儿,来试试这件衣服,你穿肯定好看。”语气虽自然,声音也不是很大,但他的超重低音特别具有穿透力,旁边的售货员是肯定听到了。我抬头瞪了他一眼。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失言,却丝毫不显慌乱,绽开一脸灿烂掩饰下局促的笑,跟售货员打岔。我早已囧得满脸通红,在售货员不解的眼光中落荒而逃。而他最终却把那件皮衣买了下来,三千多。
在一起七年,他带我吃饭的档次和次数呈直线下降。从最初的豪华五星,到现在的两碗牛肉面,也从最初的几乎每天,到现在的一星期一两次。昨天去吃烤肉,我把自己的餐具解救出来摆摆整齐,便靠在椅背上从容地看他点菜。他点完了菜盯了我半天,然后用筷子“砰”地捅破那坨餐具的保护膜,叹息了一声说:“长病床前无孝子啊!”脸上故意流露出一丝惨淡。 我恍然。赶紧过去帮他把餐具拿出来,并用纸巾擦擦干净,摆摆整齐。心里却在偷笑。
他平时最爱看我吃饭生龙活虎的样子,能把我养胖是他最大的愿望。我们说笑着,他一个劲给我夹肉。服务员走过来换炉子,临走不忘丢下一句:“你们爷俩感情真好!”他捡了个大便宜,面现得色,给我捡了一大筷子肉递过来,作慈严之父状,慷慨说道:“来,儿子,多吃点儿。”声音挺大,故意给那个服务员听,同时也在气我。我佯作不知,低头吃肉,等服务员走远,我微微一笑:“你儿子?你儿子现在说不定跟你哪个儿媳妇用餐呢,标准是我们的三到十倍不等,以为说不定正在干点别的。”他立马停电。
他儿子今年二十,为人豪爽,仗义疏财,小小年纪就把他父亲的好多朋友都拉拢过去,变成自己的铁哥们;早熟,好色,十六岁起女朋友常换常新,甚至脚踩N条船;身高马大,颇有乃父风范。
他为了埋设眼线及时了解儿子的动向,时常请他儿子那班同学、狐朋狗友、跟班吃饭,每每那帮小子都会大发感慨:“武毅(他儿子大名),你小子是不是小时候掉硫酸缸里了啊,怎么你爸的优点一点都没继承?看你爸都四十多了,还这么帅!你和你爸站一起不像爷俩,像哥俩……”(其实他儿子长得还是蛮好的,我看过照片,不过确实很成熟)
他和儿子的关系一度紧张,近些年在我的开导下才有所缓和。他一贯霸道,不由人不按他的想法行事,总以为他是老子,天下最大。他儿子则是一个同样霸道还有点叛逆却很有主见的家伙。两人说话不出三句肯定棒道。为此他也十分苦恼,“得天下容易,教子难!”并常常跟我诉冤。我曾悉心给他分析了局势和目前的社会的环境,觉得他应该放**价跟儿子试着做做朋友。然他是个从来不认自己错的人,又不肯伏低,心里明明很信服你的意见,嘴上却要讲出一大堆歪理邪说来让你哑口无言。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和他辩论,总用一句话打发了他:
“孔子曰:上梁不正下梁歪!”
年前我准备回家,他一反常态。本来我们近些年一直保持着一星期两到三次,可那几天他总是想方设法勾引我,而且每次都很兴奋也很卖力。我不禁疑问:他是不是有点不舍得我走?
记得以前他不这样,一到过年恨不得我马上消失,美其名曰:年根儿事多,无暇顾我。我不信他的话,嘴上不说心里也总认为他是想趁我不在好举起解放的大旗,自由快活。
我不是自夸,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大叔,不仅长得帅(至今追求他的女人无数),还很会收罗人心;有一点点痞,有一点点匪,霸气十足;阴沉的时候像一匹狼,使人禁不住害怕,喘息困难;开心的时候像一只大熊猫,笨笨的很可爱,甚是招人喜欢;就连那几分大男子主义似乎都成了他的优点,让人感到接近他就像靠上一座大山,很有安全感;还有他那一点即着的性欲……
这样一个人,我怎能放心?
那天ML完毕,他倚着床头半躺着,露出半截上身,拿一根牙签抠牙(我有那么塞牙?)。我躺在圈椅里,电脑前玩我的游戏,腿担在床上,脚伸进被子里从他的大腿上吸取热能。
“这一年一年可真快啊!”他扔掉牙签,咂巴咂巴嘴,貌似感叹。也不看我。
我正在冬拥湖和LM杀得难解难分,没空搭理他。
“这有五六年了吧?”他身子下滑近被窝,伸手攥住我的脚,望着我继续感慨。
“再有俩月整整七年了,大哥!”我鄙视了他一眼。游戏里的我被群殴致死,等待复活。
“七年……”他思索了一下,继续说:“你不是说什么七年之痒么,到底准不准啊?”他像似很期待般地高兴着。
曾经,我们无数次下定决心分开,但最终皆以失败告终。他有事业、家庭、前程。我也三十了,婚姻迫在眉睫。于是,我们把七年之痒作为一个契机。以为那时的我们对彼此没有了感觉,分开不用把彼此的心撕扯得血肉模糊。旨在不受伤害。
“以后,不管啥时候,我都会帮你。”这是我们准备分手时,他必说的一句话。他指的是生活。而且,他有一个条件,也是对我唯一的条件:如果我要离开这座城市,必须在他知情并且能够承受的情况下方可。他害怕再也见不到我。这是我们之间多年战争的结果。
我把脚从他手里抽回来。看着他那一脸坏笑,我觉得邪恶。
本来“七年之痒”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期许。
不想,这么快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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