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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一个人走在落了初夏淡云的马路上,在人民广场靠近香港名店街的入口处,他蹲在花坛的一角,夜风吹起女人们的裙子,那底下是黑长的半透明丝袜。
安看了一下手表 10:35分,他已经在这站了两个小时了,他穿了件半透明带亮片的黑色紧身衣,黑色包臀的卡其裤,一双很旧很旧的飘马运动鞋。他总是喜欢穿着那双飘马,他说因为它耐脏。
夜越来越深了,从香港名店街的黑洞里飘来一首顺子的<写一首歌>月亮在你的眼睛……你明白我心在燃烧……因为你因为你……只为你……有紫色的玫瑰在花坛的暗处绽放,到处开着,刺进眼里扎进心里。
他蹲在风里用手轻轻的拍掉鞋子上的灰。
一个微胖,戴眼睛,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向他这鬼魅的望了望。安站了起来,缓慢的,有心的。他身上的线条。衣服上的亮片在月光灯影里半明半昧。自从夫母死后他一直用这种方式生活着,可是为什么不呢?他需要男人的身体,他需要钱。每当有陌生的手触摸他身体的时候,那种不同感觉的手让他快乐,知道吗?快乐?一切结束的时候,他躺在他的小屋里——父母留下给他唯一的财产。这就是他的生活和需要的全部。
中年:不冷吗?
安:还可以。
中年:多少钱?
安:200去我家。
中年:好的。
安领了男人来到天潼路的老房子——他的家——永远看不到阳光的家。一点钟的三十年代的古老木梯。在他摸钥匙的当,男人急不可耐的吻了他的嘴。安冷笑了两声,继续摸他的钥匙。阴冷的月光从木地板的缝隙里照上来,照在那把钥匙上,明晃晃的,像一把尖刀。门吱的开了,闪身进去拉上窗帘,开了灯,男人吓了一跳,因为那是盏放着绿光的的灯——幽幽的像一个人的魂。可是很快的强烈的性欲使他遗忘恐怖,他不故一切的向安扑过去,在他的身上乱摸,按推开男人的身躯,可是男人没有停下的意思,混乱中,皮鞋踩在安的飘马上,那双很旧很旧的灰绿色的飘马。
你***臭逼!你猴急个屁啊!啊!啊!!安不顾一切的唏嘶底利的大喊大叫。1点15分02秒泛着绿光的屋子里,声音在夜晚的空气里来回飘。安蹲下来,摸着那灰绿的飘马。对……对不起,男人不知道怎么办,在边上垂着手。
拖下那双鞋,安突然变的很顺从了,自己爬上床。白底子印着小红花的床单,他在上面扭动着身子,扭曲着灵魂,绿色的灯光把他的眼睛照的像两团鬼火。男人再次然起了欲望,胡乱的脱光了衣服,解下了裤子,嘴在安的脖子上乱吻着。那些如此热烈的急切的又没有归宿的吻,像一根火柴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烧,点燃欲望,点燃绝望。男人进入了他的身体,敖敖乱叫着。安深吸着气,坐了起来。床就靠在老黄的大橱边。他看到镜子里的男人和自己。安把脚顶在镜面上。冰凉的,黄绿的房间里。他看到男人的背,看到自己的半张脸。镜子凹凸不平,像兽。男人加快了速度,安别过脸去,角落里,红漆的地板上,那双球鞋,那双灰绿的球鞋。在男人一泄而出的时候。安说"我爱你"男人走的时候在床上仍了200块钱给他,问他为什么喜欢点一盏绿色的灯……
你好,我叫浩。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浩:安?
安:恩。安静的安。
我问他为什么那天他会同我说话,他说那天我穿了件绿色的上衣,因为他喜欢绿色。
安躺在床上。赤条条的,绿光包裹着他,像一条半透明的雪纺绸,外面有了雨声。安想起了无数个有雨的天气里,曾经有一个叫浩的男孩,在一户人家的屋檐底下,浩给他看过手相,说他将来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就是那个雨天安和浩第一次有了吻,那是安的初吻,怎么说呢。两个男孩子。也是两颗一样的心啊。夏天闷人的雷雨前夕,校园六楼的画室有死亡的寂静。教室四周竖起画架和画板,像远山上的一块块墓碑。在雷雨前的那一刻他们接吻了,说不清为什么,他们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没有很完整的想过将来,有时候,口袋里加起来有五块钱的时候。他们顶喜欢找一间店面朝南的铺子,两个人吃一碗砂锅馄饨。老板娘粗壮的手。麻利的拿个夹子从炉子上把砂锅往桌上一搁。油腻的桌子在阳光底下闪着金光。青葱的小碎泥在热汤里翻滚着。浩总是破不及待的撩起一只馄饨。此时安笑着说。急什么,小心烫。浩却总是一脸无辜的说。给你的。那是一段幸福时光,在浩开朗的外表下浅藏着隐隐的寒气。他父母在他7岁那年一起死了。食物中毒。幸运的是浩那天中午没在家吃饭,他住进了孤儿院。十年。有最怪僻的气质,很难与人相处。现在他考到了这里,靠着打点领工和救挤金免强生活。可是忽然之间他变的开朗和好相处了。至少安见到他的时候他以经这样了。
安永远记得那个夏天的下午,浩打电话让他去他家,有重要的事要对他讲。安走到顶楼的老房子上,门半掩着,青天的白光像把刀,刺进眼睛里,安推门进去。浩就躺在床上,一只手摊到床沿外,血还在一滴滴往下滴,也不知道滴了多久——一朵带刺的玫瑰。医院用白布包走了尸体。警方做了笔录就走了。这间空关的屋子还散着血的味道。我看到有一段阳光打在桌子上的一只鞋盒上。里面是一双灰绿的飘马。浩最喜欢的颜色,还有一张绿色的信纸。
安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表达,也许我表达不好。可是。请你千万愿谅我。我是个比你想像中的还要不完整多的人。十年前我杀了我的父母。当他们平静躺着的时候。我很开心。因为他们再不会整日争吵了。再不会拿我出气,打我,不给我饭吃了。我很开心。时间和空间停在那一刻。没有朋友。讨厌交谈。可是你可明白我爱你呢?真的。我没有说过我爱你。我希望什么都自然而然的进行着。可是前些天。我知道自己得了血癌。很开心的,我去卖血的时候他们给了我钱。我本来打算和你好好吃顿饭的。真的。不再是砂锅馄饨了,是你一直想吃一次的KFC.因为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可是当我拿着钱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他们说我的血不能用,我得了血癌。他们不仅要我把钱还给他们。还要让我交钱住院。鬼才相信他们呢!。和和。鬼才相信呢!瞧!我身体多好。终于还是被我甩掉了。可是。这是真的。真的。我得了血癌。我很想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可是我怕那黑暗无形的从四面八方一点点把我围起来,闷死在里面。愿谅我的自私和那些现实的琐碎……我把钱买了这双鞋给你。
安。对不起浩东面的一块天微微的有了亮色。熄掉房里那幽幽的绿光,安看着旧飘马附近的一块墙上长了苔藓。一直没有注意到。安微微笑了笑说:“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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