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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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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不多时，出了那片玉米地，视线忽然开朗了起来。有一条窄细的公路依傍着一条清澈的小溪向前延伸而去。
小溪的旁边是一块块的农田，不知种了什么作物，有高有低，一片青翠。农田里远远近近散落着一些农人正在那里低头忙碌着。环绕着农田的，就是一重重的青山，山上植了许多的果树，走到近处的时候，能够看到许多火红的果实挂在上面——到处是一派丰收的景象。
刘玉柱坐在张勇的旁边，略略有些紧张，除了拐弯时指指路，基本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张勇见他乖乖坐在那里，心里很有满足感，正想找个题目问他点儿什么，忽然刘玉柱指着车右侧不远处说：“前面停一下，我跟姐夫说一声。”
“干嘛呀！我又不是拐卖人口……别耽误了事儿，我跟人家约了十一点见面呢……”
张勇一面嘟哝着，一面停下了车。刘玉柱开了车门，临下去前扭头对张勇说：“放心吧——我在那啤酒厂干过两年呢，熟得很，保证不给你耽误事儿！”
刘玉柱没关车门就跑下去了，张勇也不去关，他从车门那边看着刘玉柱敏捷地跳下公路，三步两步蹦过小溪，撒开脚丫子向着不远处田地里跑过去——满身的活力散发出来，也像太阳光一般，暖烘烘的，洒到人身上，就能从心里感受到一份由衷的满足。
点了一支烟，打开车内的收音机，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频率，只听“咣”的一声，车身大大地一颤，刘玉柱已经携着一阵凉风，坐到了张勇的身边。
“姐夫真啰索……比我姐都啰索！还说要下雨了怕我淋着呢——坐汽车里还怕雨淋吗……”
刘玉柱见过他姐夫后，忽然变得健谈了起来，哇哇说个不停。
“你找你姐夫请假去了吧？他不准你去——你就不敢去，是不是？”
路上车很少，只有稀落落的几个行人，车开起来，自然轻松和愉悦了许多。同时，张勇也很高兴刘玉柱变得健谈起来，也省得途中寂寞。又听他口口声声地提到“姐夫”，忍不住这样挤兑他。
果然被张勇一问，刘玉柱就嘎然止住了话，伸手挠了挠头，呲牙笑了笑，偷眼看到张勇一直在盯着自己，居然脸红了，把头低了下去。
“我……是姐夫养大的嘛，当然得听他的。”
“哈哈！这还用得着害羞吗……对了，你多大了，今年？”
“二十三。”
听刘玉柱报出这么个年龄，张勇倒真是吃了一惊，乍一见时，还以为他已经四十多了呢，没想到还是一个年轻人。张勇伸手转过刘玉柱的脸来，细细端详了一番：阔方的脸，皮肤有些粗糙——显然是风吹日晒的结果。但是，眼睛明亮清澈，眼角没有皱纹，唇线分明、红润柔软，的确是个年轻人！
刘玉柱显然是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愣愣地看着张勇，不敢再开口。
“我比你整整大了十岁呢——你得叫我‘勇哥’，我就叫你……他们，你姐夫，叫你什么？”
“大柱子。”
张勇试着重复了一下刘玉柱的昵称，“大”是重读的，“柱”和“子”如同“儿化音”一般被挤压成了一个音。练了几遍，都不太像，不过，张勇说一遍，刘玉柱就答应一声，所以，张勇就干脆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很地道了，就不练了，说：“讲讲吧。”
“什么？……勇哥。”
“讲讲那个啤酒厂的事儿，你都知道些什么？”
大山的深处有一座极大的水库，叫“飞虎泉水库”，汇集的是大山里渗出的股股清泉，水质极佳。林泉厂的啤酒就是依托本地的优势，以此清泉水为原料酿造的。初建成时，市里很扶持，投资不少，开始的时候，销路也很好，当时的啤酒厂很是红火。
那个时候，刘玉柱还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在啤酒厂跟一群男女青年一起工作，很是快活、热闹。谈起往事，自然先是想到了当时的好友，以及心中向往的姑娘。不过，张勇不想听这个，他要问的是厂里的管理者。对于那些人，刘玉柱就有点儿说不清楚了，总觉得他们高高在上，跟自己隔膜太多了。
不过张勇要知道的也不是他们的管理状况，他想知道的是厂长的兴趣呀、爱好呀，特别是有什么人性上的弱点之类的。这些八卦类的花边新闻，刘玉柱多少还知道些，就一一地讲了，张勇默默地记在心里。
“厂长姓黄——照你这么说。为什么跟我联系的人姓李呢？”
“那肯定是老李！他原来是供销社主任，调到我们厂当副厂长的，什么也不懂……”
“供销社？”
刘玉柱很奇怪张勇连这个也不懂，想想也很难解释，好在张勇自己领会了：“你是说计划经济那会儿的机构……”
迎接张勇的，正是那位老李——李振国。一见张勇的车开进了啤酒厂的院子，他立即从办公大楼的接待室里迎出来了，殷勤地跑到张勇的车前，伸手护着张勇从车里钻出来的脑袋，才等张勇站稳，立即用他温暖的双手捧住了张勇的右手：“张经理呀，欢迎欢迎！我们可是盼了您好长时间了！”
李振国中等身材，略有些秃头，声音宏亮而热情。他紧紧地握着张勇的手，一直不停地寒暄着。等到刘玉柱也开了车门走下来，他那双原本一直盯在张勇身上的眼睛迅速瞥过去，而且，也相当迅速地认出了刘玉柱。
“大柱子，你怎么也来了？”说话间腰板也挺直了，声音也凌厉了许多。刘玉柱见状就有些退缩，张勇赶紧替他解释道：“他是我请的导游……迷路了，刚才——到处修路！”
“那是……您要是给我打个电话，老早就去接您了，还让您多受这许多的累。”
原本并未松开手，现在握得更紧了，一双眼睛笑微微的，叫人真是如沐春风一般。
难缠的主儿！
张勇心里暗暗告诫自己，随口说：“李厂长，你们这个厂子，规模不小呵。”
“是呵……”李振国答应着，没有带张勇参观工厂，却拉着他向接待室走去，一面说：“先请到接待室喝杯水吧。我们这边郭镇长也来了，感谢贵公司对我们贫困山区的支持呀！”
“镇长？”张勇可不想这件事情跟政府有什么牵扯，一眼看过去，有个瘦高的中年人正站在办公大楼的门口，见张勇瞧过去，就伸手打了个招呼。张勇点了点头，迈步向着那人走过去。
李振国一直拥在张勇身边，热烘烘的，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张勇心里暗暗叹道：“要是大柱子跟我挨这么近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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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06-10 07:57发布于 06-10 07:57 较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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