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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试论台湾同志小说中的亲情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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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09-06 02:12发布于 09-06 02:12 较早前 |只看该作者
(作者:莫陌 来源:西祠胡同)

从白先勇的《孽子》开始,台湾同志小说似乎正式登上了台湾文学史的舞台,从隐匿的背面走到接受品评的最前端。同志小说中,不可避免地要论及家庭对待同性恋问题的态度,家庭往往是社会最基本的参照,从《孽子》中的父权社会,到现今台湾越来越多的新潮同志小说对于传统家庭模式的解构,亲情模式也经历着和社会同步的发展与变化。




一、强势父权母权的暴力因素

白先勇花10年时间完成的长篇小说《孽子》,在同性恋话题还讳莫如深的时代里,体现出强势父权社会的影像,小说中的主角们,似乎都有一个强势并且粗暴的父亲或兄长。

李青、王夔龙、傅卫的父亲,都以老式军人的形象出现,无论现今地位如何,在他们心中,都有曾经或者现有强势权力的优越感,并且期望将这种父权社会强势的优越感通过儿子们传承下去。

“阿青,我要你牢牢记住:你父亲是受过勋的。”[①]阿青父亲的这番嘱咐,流露出一个老式军人曾经的骄傲,他不承认现时的落魄与失败,把父亲对儿子的全部期望寄托在一枚旧勋章上——父亲没有完满的故事,必须由儿子来传承。“他一心希望,我毕业的时候,保送凤山陆军军官学校,继承他的志愿。”[②]对于阿青父亲来说,传统父权的念头一直保存。因此,他在生活中,也处处保有这样的做派,无论是对阿青还是阿青的母亲,他一直保持一家之主的形象,并且拥有绝对权威,不许他人丝毫侵犯甚至是轻微触碰。同样,对于王尚德和傅老爷子,高层社会地位决定了父权意识愈加浓厚,对于儿子,有更高的要求,对于儿子未来的成长,在各自心里,也有更宏大的规划。

不能说《孽子》中的父亲缺少对儿子的亲情,正是因为他们的爱太炽热,对儿子的期望值越大,自己遭受的幻想泯灭也更甚。当代表父权的军人父亲,目睹自己的儿子闯下弥天大祸,不仅要饱受失望的折磨,还要忍受扎根已久的社会心理优势倒塌带来的不安与惶恐。一边是儿子偏离正统人生轨道,一边是自己深信的信仰倒塌,对于父亲们,这是父权社会本体和继承体同时毁灭的最大灾难。老旧单一的心理状态无法承受,也正是由于单一的父权优势心理毁灭,使他们作出了类似的抉择——将儿子赶出门。阿青被父亲挥着生锈的老枪——这也是父权社会倒塌的意象之一——赶出家门;王尚德对儿子阿龙叫着:“我在世的一天你不许回来!”,一面却给他安排好在美国的生活,父子情犹在,只是父权社会容不得他;傅老爷子回绝傅卫见面的最后要求,他不是刻意将儿子推上死路,只是他自己的社会已然倒塌,他亦需要给自己时间。

倒塌的父权社会废墟仍在,废墟这边是被误解的儿子们在“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边缘世界里经历苦难,废墟那边是年迈的父亲们在愤怒与懊悔中度过凄凉晚景。

吴敏的父亲在台北监狱坐牢,张先生对于他有一种父的诱惑,同时张先生也替代了强势的父权,控制着吴敏的生活与思维。老鼠自小没有爹娘,在哥哥乌鸦家中长大,乌鸦对于老鼠来说,亦是一种被替代了的父权。小玉虽然有父亲,但是思维中存在的父亲形象,对于小玉来说,更多是想象中的温情与期待,在他的生活中,取代了父权强势力量的,是继父山东佬。即便是孤儿阿凤,也有天天教训他的神父们作为父权的象征。这种替代的父权,并没有父亲天生的温情与责任,因此,在他们的生活中,父权的印象常常与暴力干预相联系。这种暴力干预的起因往往不是父亲期望的毁灭,而是父权遭到对峙,一旦他们有些许不顺从,或者说违背了父权社会制定的法则,父权社会的权威便会通过暴力显现出来。




同《孽子》一样,杜修兰《逆女》里的亲情关系也是一条不得不提的脉络。所不同的是,《孽子》以父子矛盾为中介体现父权社会的影响,而《逆女》中,则是一种逆向的母权引力。《逆女》中的父亲亦是军人出身,却并非是家庭中主要经济来源,因此父权被经济颓势瓦解。在丁天使的家庭中,母亲因为一家杂货店的存在成为家庭中唯一的强势权威。大约是因为性别原因,女性的权威往往要比父权淡薄,丁天使的母亲虽然也有暴力的影子,但因为社会地位不高,文化程度亦很低,因此在心理上,对于自己权威的维持,只是通过钱和那间小杂货铺,缺乏社会地位的认同与要求。因此丁天使的母亲总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无理取闹,没人能跟她争辩什么,别人永远是错的,而她永是远是对的,受欺负的永远是她,但其实在她的内心却有着无限的怨。

丁天使的母亲并不视同性恋为洪水猛兽,因为当女儿被学校开除时她都不曾弄清同性恋为何物。《逆女》更多强调的是家庭环境,尤其是母亲对女儿的毕生影响,及苍凉无奈的宿命际遇。丁天使从小生活在母亲跋扈、专横强权的淫威之下,这种相处模式下的母女关系中呈现的母权强势,导致惊恐、不安与怨恨如影随形始终缠绕着成年后的丁天使。即便早已搬出家中,却逃离不出童年强势母权的阴霾。丁天使与母亲,除了在生长期被塞给一件胸衣,泛过丝许别扭的亲情,两人之间的怨怼、咒骂、厮打构成母女间永恒而唯一的主题。罹患癌症的丁天使渴盼与母亲的最后一面,远远望着母亲,母亲自言自语依然是多年不曾翻新的恶言恶语。一对亲人就这么在绝望中擦身而过,连死亡都没有回归的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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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6-09-06 02:12发布于 09-06 02:12 较早前
二、弱势家庭成员的相互理解与扶持

与父权母权的强势相对,是家庭中其他弱势群体与同志小说主角间的关系。一般而言,家庭中处于经济高位,或者说支撑整个家庭经济社会地位的家庭成员,往往以个人意愿代表整个家庭对待同性恋者的态度,并作出相应代表家庭整体的表态和行动。但是,处于弱势的家庭成员,却往往更能理解同志小说中的主角们,至少是并不显示强烈反感,甚至偷偷给予一定的扶持。

《孽子》中小玉的母亲,作为红颜已逝的妓女,生活上不得不依靠山东佬,当小玉被山东佬毒打时,她没有地位更没有能力将儿子留住,只能尽力用自己的身体拦住山东佬打向儿子的铁链。她明白儿子所作不容于当时社会,因此“把我(小玉)的衣服打了一个包袱,一条金链子套在我脖子上,对我说道:‘走吧,等他回来你就没命了!’……”[③]并且总趁山东佬不在家时,让小玉回家打打牙祭,疼爱之情溢于言表。小玉的母亲懂得“那种事”的性质,也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此事的态度,“其实山东佬对你本来也不错的,也难怪他,你做出那种事来——”[④]可是,这事情相比于和儿子之间的亲情,并不算什么。她默认了,也理解了,不过问小玉现今的生活方式,只是单纯的希望儿子过上好的生活。“她(小玉的母亲)跑到供案那边,将案上供着的两盘红龟稞一共八枚,倒到包袱里,打了两个结才拿去给小玉,挂在他手臂上。我们走出大门,小玉母亲打着赤足又追出了两步……”[⑤]这样的细心与急切,背着山东佬的关爱,是作为家庭中弱势成员,对于在整个社会中弱势人群的同情与偷偷扶持。




《逆女》中的天明,与天厚相比,他是母亲不爱的小儿子,从小和姐姐丁天使相依生活,在心理上,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正如《逆女》中所言“他(天明)早知道我们彼此间的关系,长久以来,我们俩的关系在妈的绝对极权下逐渐疏远,但是我们总能毫不嫌弃的包容对方的黑暗角落,所以他不会拿异样眼光看待我的朋友,而我亦明明知道他不务正业,却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的让他把我的薪水骗走,两人那种不明原因的愧疚与怜惜,大概是同样失去美好无忧的童年的背景,让我们学会把彼此缺憾归罪成难堪往事的一种补偿心理。”丁天明并不把成为同性恋者的姐姐作为异类,因为在童年的生活中,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过被母亲和哥哥鄙夷的心理压力,在他心中,姐姐只是和自己一样,放弃对生活的追求,漠然社会——其实是母亲的象征——的存在。因此本着他对一切事件的看法,他不过问,也不惊奇,只是静静忍受甚至是漠然地生存在被挤压的生活圈子里。[⑥]




而丁天使对于父亲,则更多同情。父亲的权威一直是不容外力介入的,而天使母亲的嚣张跋扈与父亲的畏琐无能则形成强烈的对比。在天使的记忆中,父亲永远是畏畏诺诺的,只有在将薪水交给母亲时,父亲的脸上才会显现出一种证明自己为一家之主的喜悦。然而事实结果却不然。在所有家庭成员中,父亲是唯一对天使上大学的事,感到最高兴的。在对友人介绍时,总是以“这是我女儿,那个读大学的。”来介绍。父亲深深以天使为荣的情绪表露无遗。天使感动于父亲对她的关怀,阖闭已久的心终对父亲缓缓开启。母亲的淫威与不断胡搅蛮缠,让父亲的尴尬与丁天使的生活似乎有了不能割舍的关系,丁天使作为整个社会群落中的弱势,对压抑已久的父亲,也有更多的通感,并且,自然地拉近与父亲的关系,进而与父亲成为“同谋”,将父亲送回到他可以拥有自己地位的地方。不知道,在这样的过程中,丁天使是否也把父亲的成功“逃脱”看作是自己逃离社会,到达不受歧视挤压的幸福彼岸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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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6-09-06 02:13发布于 09-06 02:13 较早前
三、避让话题式的“容忍”

《荒人手记》中阿尧的母亲属于比较特别的群体,他们在社会中家庭中习惯担当沉默话语的成员,对于不能接受的事物,就用鸵鸟的方式来避让。他们对于家庭成员中的同性恋行为,既不明确表示支持,也不明确表示反对,只是希望生活如往常不被打扰,选择避让话题来“容忍”。他们认为这样的行为是不合理法的,但是不会采取暴烈的方式处理,只是静默等待他们意识自觉地觉醒,“妈妈唯一系念阿尧还未认罪悔改,她的后半生只为了阿尧能够信主。”[⑦]这样的信念支持“妈妈”的生活,而在行动上却未见。大约和“妈妈”身为日本女性有关,传统的接收和遵从让“妈妈”没有抗击的习惯,“日本人妈妈,台湾人媳妇,她会括引犹大书说,男人将他顺性的用处用在逆性上,将被抛入刑火中。”

在阿尧不断带来同性朋友的时候,她主动避让,用避让给自己留一些自尊,也似乎通过避让可以使自己不用思考这样的事情。“尽管妈妈痛恨那些电话里来找阿尧的男人,一概回绝,也是客气的语法说,对不起,他不在。”痛恨却不能表露,“妈妈”的痛苦在于她无法直接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因为她的社会地位和家庭习惯告诉她,她不可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妈妈”亦是社会中弱势的群体,比阿尧一般同性恋者更加低微——至少在她自己看来,她没有权力鄙视他们、驱赶他们。

“阿尧带情人回来,她谦逊退出家门说是去购物。挽着草履虫水藻暗纹的提袋,或到教会帮忙,或搭十五分钟电车去稍远的立川,在高岛屋吃点心和抹茶,在伊势丹超市七点打烊前购得杀落半价又新鲜的鲑鱼刺身。她满载而归,补充了一冰箱的百威啤酒。她蜇伏楼下,掩着隔扇偏安一隅,听见脚步杂沓下楼,阿尧偕伴进来房间翻冰箱找吃喝。她开着很大声的电视是为告诉彼俩,隔扇内有人,可是并不能阻止他们狎闹不散。妈妈非常,非常痛苦,匍在叠上喃喃祷念。有时一夜,有时二三日,直到陌生男人离去,她才出蜇登楼,消毒瘟疫般把房子狠狠清理一遍。”避让并不代表容忍,“妈妈”好像沙漠中的鸵鸟,避让不见的态度,似乎可以忽略事实的存在,没有当面碰见,亦就是没有发生,那么“妈妈”的儿子依然是好儿子,“妈妈”亦似乎可以安慰自己。残留的可怜自尊同逆来顺受的习惯,让“妈妈”在“客气”的“避让”中痛苦,她希望信仰可以解脱自己,也可以解脱“未认罪悔改”的儿子,同时,她也毫不犹豫的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消毒瘟疫般把房子狠狠清理一遍”。可是在“妈妈”身上,依然有矛盾,她会补充一冰箱的百威啤酒——给儿子还有陌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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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6-09-06 02:13发布于 09-06 02:13 较早前
四、同类传承性的亲情

曹丽娟的《关于她的白发及其它》中,叙说家庭中与父母以及三个哥哥的故事,亲情并不作为炽热的感情来叙述。由于六岁那年冬天母亲离他们而去,因此费文生活只有男性成员的家庭中。哥哥们于费文,是性意识的启蒙者,他们并没有当她是女性,因此,对她的教育,并不显现兄长对待妹妹的责任。“(费文)从小捡她哥的汗衫裤子穿,一样去理发店,他们跟人干架的时候自然也没忘了带她去见习。还需要怎样?得来全不费工夫,十八般武艺直接师承父兄,小学三年级开始跟她哥学泡妞,四年级,替他们跑腿买烟,杂货铺散支零售新乐园,没滤嘴的,偶尔他们也赏她一管。她头一回吸烟呛个半死,憋得满面通红眼发直,她大哥擂她胸口一拳:‘几岁了烟还不会抽!’”[⑧]因此,长成后的费文,自然的成为女同性恋中扮演较男性的一方。而这样的成长必然,似乎还来自于血缘的“遗传”,母亲是同性恋者,在费文六岁时,为了和一个女人一起生活而离开家庭,而三哥亦是。家庭,缺少必要的爱情维系,敷衍存在,因此费文成人后也是比较冷漠甚至不羁的处理同性关系。在曹丽娟的小说里,家庭的存在并不是阻碍同性恋群落的障碍,而是叙述这种群落合理来源的继承性,以及家庭对于同性恋者成长的重要影响,童年的生活虽然在当时并无显见影响,但对于成长了的他们,却依然是阴霾,极大的影响着他们对感情对生活的处理方式和心理状态。

而陈雪在《蝴蝶的记号》中,似乎更刻意安排了这种亲情模式的传承性。小蝶面对父母与社会的不认同,毫不反抗的与自己的同性恋人真真分离,听从父母的安排,“我(小蝶)毫无选择余地的放弃了真真,搬到爸妈安排的地方,接受他们安排的男朋友。”[⑨]起初父母的形象依然以传统的权威家庭模式出现,他们拆散异于常人的恋爱关系,用家庭的巨大影响为女儿安排她应有的生活——尽管这样的例子到最后都是悲剧收场。可是后来,却出乎意料安排小蝶的性取向有了合情合理的“继承性”。小蝶的母亲因为爱着一个女人终于要求离婚,在表面的和谐下,小蝶的母亲背负着无限的压迫,不断的压抑自己真正的声音,逆来顺受,成为异性恋机制下好妻子、模范母亲。可是这模范母亲有一天竟突如其来的提出离婚的要求,不愿再忍受与父亲一起生活。强势正统的母权形象被解构,正统的家庭解体,也意味着传统社会思维习惯的解体。当小蝶的母亲带着一个女人来看小蝶的时候,传统社会的正统形象被彻底打破,每一代人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故事,这世界没有什么绝对的正确与绝对的必然。,传统的亲情模式也随之轻松瓦解。







有人将台湾的同志小说的叙事策略分为三个阶段:“解禁前以白先勇为代表的编织传奇故事的古典写法;解禁初期以朱天文、邱妙津为代表的注重心理意识流动的内心独白的写作;世纪末以陈雪、纪大伟、洪凌为代表的“新感官”书写。”[⑩]按照如此分期的时代脉络,家庭亲情也逐渐在同志小说中占据越来越少的比例,或者说,越来越少的体现传统“家长”权威式样的亲情关系,亲情不再成为一种固然模式存于同志小说中。亲情模式越来越丰富体现同性恋者家庭生活中的关系。亲情关系表现地一再退让,同性恋者从最初自我放逐和社会放逐,也逐渐演变到被接受、被关爱,甚至是被逐代继承并且一直传承下去,发展出多元的心理状态和生存模式。家庭是社会的缩影,同志小说中的亲情模式,不仅代表了社会对于同志问题的态度变迁,也同时体现了不同时代背景下,书写同志小说的作者们,对于台湾社会的认知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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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6-09-06 02:13发布于 09-06 02:13 较早前
参考文献:

著作目录:

1、 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 花城出版社 2000年4月第一版

2、 刘俊:《悲悯情怀——白先勇评传》 花城出版社 2000年4月第一版

3、 杜修兰:《逆女》 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1997年

4、 朱天文:《荒人手记》 时报文化出版公司 1997年

5、 曹丽娟:《关于她的白发及其它》 (“文学视界”http://www.white-collar.net

6、 陈雪:《梦游1994》 远流出版公司 1996年

论文目录:

1、 罗显勇:《台湾同性恋小说叙事策略的变迁》 《华文文学》2003年第4期

2、 黄慧凤:《<蝴蝶的记号>——陈雪欲望羽翼的飞翔》 淡江大学中研所

3、 刘亮雅:《同志文学》讲座报告整理(王睿君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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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 花城出版社 2000年4月第一版 P41

[②] 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 花城出版社 2000年4月第一版 P41

[③] 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 花城出版社 2000年4月第一版 P85

[④] 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 花城出版社 2000年4月第一版 P142

[⑤] 白先勇:《白先勇文集》第三卷《孽子》 花城出版社 2000年4月第一版 P142

[⑥] 杜修兰:《逆女》 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1997年 P251-P252

[⑦] 朱天文:《荒人手记》 时报文化出版公司 1997年 (以下皆同)

[⑧] 曹丽娟:《关于她的白发及其它》

[⑨] 陈雪:《梦游1994》 远流出版公司 1996年 P178

[⑩] 罗显勇:《台湾同性恋小说叙事策略的变迁》 《华文文学》200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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