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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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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老曾，是在公司的一次活动上。我站在场地的这头，看见他在那头背着双手，眉头凝重地审视着整个会场，似乎一切不合他意。他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格子衬衣，大大的肚子将衬衣完完整整地撑起来，衬衣下摆插进西服裤子里，那个部位似乎有点稍稍的凸起，我的眼光由上到下，在那个部位稍稍停顿的时候，不由得一个激灵，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是在大学的时候才真正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的，我喜欢男人，喜欢年纪大的胖胖的男人，每次在大街上看见胖胖的中年男人时我的眼光总是会在他的身上多停留几秒，而就是这几秒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再心里默默地给他评一个分数。当然，那个男人还必须得体面，好看……
那天的老曾干干净净，体体面面。而他，完完全全符合我的幻想标准，我在心里说：他，十分。
那时，我刚到从大学毕业，还带着对未知的无限幻想来到那间公司上班，当时的我不认识他，我只看见不断有同事跑到他的面前，说几句话，然后又转身跑开。我想，他应该是我们的领导之类的吧。随后，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旁边的一个同事，他告诉了，对面那男人是我们公司的老总之一，姓曾，46岁。
那天的会议进行得很顺利，但我已经完全忘记了那天会议的所有议程，因为那天，我的眼里、我的脑海里就只有那件干干净净的衬衣，那个隆起的大肚子和那个微微凸起的裆部。
或许那天注定是让我与他相识的日子，活动结束后大家都没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下班回家。我将所以的善后工作做好后，同事们已经都走完了，当我走出那栋大楼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我就站在大楼的门口望着对面是否有出租车过来。
那天，出租车没有等来，我却等来了老曾，他撑着伞走过来，皮鞋已经被溅起的雨水淋湿不少。
“走吧。”
他举着伞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
我愣住了，还在脑海里萦绕的那个大肚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和我说话，让我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小伙子，走吧，我刚才在会场看见你了，新来公司的吧？”
“嗯，嗯，对，是的。”我的回答罗嗦而又结巴。
“叫什么名字？没有带伞？住哪里？走吧？”他一连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直接走进了他的伞下面。
老曾的身上很香，我不确定那是不是香水味道，因为我从来没闻见过那样的香水，现在回忆起来，那应该是他身上的体香。
老曾那天没有开车，因为他家就离会场两条街，而我住的地方，离他家也不过三站路的距离。他撑着伞，我和他并肩走在伞下，那天，我觉得整个大街上就只有我和他，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多时候都是他问我答。问我的大学，问我的学历，问我的老家……
走到他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他将伞给了我，然后转身跑进了小区，我看着他那胖胖的背影，心里好像喝了蜜一样甜。
我回到租的小屋里，将他的伞撑开放在阳台上，望着那把伞发呆，而后又将伞拿起来，感觉他握过的伞把，第一次有了花痴的感觉。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老曾，梦见那个胖胖的身材，大大的肚子，梦里，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然后我从梦里醒了过来。看见阳台上的那把伞，想起今天下午的雨中之行，那晚，我第一次幻想着他手淫……
第二天，我将伞装进包里，带去公司，却始终没有见到他，我望着公司的大门发呆，期望着他突然走进公司，可直到下班，他也没有出现。下班的时候，我又将伞装回了家。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到公司，而我由于刚到公司，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每天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我都呆呆地等着他。
一个星期后，他终于来公司了，那天的他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下摆依旧插进西服裤子里，全身上下干干净净，让别人看见感觉心里特别舒服。他一进公司，一群人就围了上去，找他签字，然后簇拥着他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足足半个小时后，那群人才从他的办公退出来，我拿起他的伞，走到他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请进。”
我推开门进去，他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来。
“小张啊，什么事？”他对我微微一笑，胖胖的脸变得那么可爱，那么好看。
“曾总，你的伞。那天的事，谢谢了。”我将他递了过去，他接过，放在了办公桌下面。
我刚想退出去，他又说话了：
“小张，好好干。”
我后头说了句“嗯”，却不知哪来的勇气又问了句：“曾总，一星期不见您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
“哦，去马来西亚了。”
而后的日子平平静静，因为有自己喜欢的人在公司，我工作起来特别有干劲，也了解了老曾的工作习惯——他每天上午十点到公司，然后待在办公室处理事情，十二点出去吃午饭，下午一点回公司，一点到两点在办公室午休，他下班的时间很晚，经常九点左右才离开公司。每天上午十点左右，我就到公司门口去冲咖啡，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这个时间走进来，然后我会叫他一声，他会对我点个头，微微一笑，就是这一笑，就足够让我一天有精力工作了。由于我下班后也没有什么事，于是也待在公司，同事们都走了，整个公司就剩下我和他，我将公司的大灯全部关了，就留我座位的台灯亮着，而他关闭着的办公室门下，也透出些许灯光，这两处灯光，成了我对他的等待。有时，他走出办公室去卫生间的时候看见我，也会对我微微一笑，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还没有下班回去。他时常会走到我的面前，给我一百块钱，然后叫我下楼去买点东西上来我们俩吃，然后我坐他的奥迪下班，他会先把我送到楼下，然后再开车走，渐渐地，只要他还在公司，我就在公司已经成了一种默契。三个月后，我转正，转正的那天，我特地给老曾发了个短信：
“曾总，谢谢您。”
他没有回我的信息，那晚我等到十二点也不见他的短信，然后我关机，睡觉，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眼前都是老曾的身影，那晚，我第一次因为他失眠。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冲咖啡，我坐在电脑面前，看他走进公司，然后走进办公室，心里觉得有些委屈。
十分钟后，我收到他的短信：
“不好意思，很忙，没有来得及回你的短信。谢我什么？小伙子，好好干。”
这个可爱的人！我看着手机短信笑了。
坐他的车回家的时候，我在车上的话特别多，问他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他从不生气，一一回答，回答不上来了，就笑，有时笑得很天真，有时笑得很尴尬，而我，也常常忘记了他和我的身份，有些肆无忌惮。他的车里也很干净，也很香，但这味道就不像他身上的味道了。我坐在副驾驶常常偷偷看他被安全带勒住的胸部，肚子，还有他坐下的时候隆起的那一大包，有时候会被他发现，然后假装要打我，笑着说：
“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想长这么胖？每天早上起床跑步、节食，可就是瘦不下来啊。”
我在心里默念，老曾啊，你为什么要瘦下来呢？我就喜欢你这胖胖的身材啊。
我在那间公司上班最难忘的回忆，应该是和他一起去上海出差的那几天。那天，他的秘书跑过来要我的身份证号码，我将号码报给她后，问她拿来做什么，她说订机票，去上海出差，我问她，我和谁一起去？
“曾总，曾总点名让你去呢。”
他的秘书告诉我，我们俩只订了一间房。
飞上海的前一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他打车到我楼下接我，然后一起去机场，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以至于到机场下车了我都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他坐商务舱，我坐经济舱，两个小时的飞机让我倍受煎熬。
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们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公司就打车到了酒店。我的心跳得厉害，我要和老曾住一间房了！
房间很大，两张床，还有很大的落地窗，拉开窗帘，外面是繁华的上海。
我见过老曾的身体的时间，也就是那几天。他晚上先我去洗澡，总是在外面脱下衣服，裤子，整齐地放在床尾，然后就剩一条白色的内裤。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躺在床上，偷偷看他白白的、滑溜溜的身体。老曾很白，体毛很少，脱下衬衣后，肚子和屁股都要比穿上衣服的时候感觉更大，我的目光偷偷由上至下，从他的嘴，到他的胸，到他的肚子，到他那被白色的内裤包裹的的大大的一包，到他转身的时候那个大大的屁股……每晚的这个时候，我都被他弄得憋得难受，只好用被子盖上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些当然都是他不知道的。
“小张，我先去洗澡了。”
“嗯，好的。”
当他走进卫生间的时候，我听见那哗哗的水声，想起刚才那白花花的肉，内心不由得邪恶起来。幻想着他光溜溜地压在他老婆的身上是什么样子，幻想他动起来是什么样子，幻想他达到高潮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不是一个纯洁的人，我还幻想过，我抱着他那光溜溜、白花花的身体时会是什么样子。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因为我知道，老曾不是同性恋，而他也不知道我是。
我见过他那比他小很多，长得很漂亮的老婆，也见过他那十二岁却十分让人头疼的女儿，有一次他妻子、女儿和公司的人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老曾曾让我帮他们一家子拍照，当我举起相机的时候，心里竟有了稍稍的醋味。
很可惜的是，老曾洗完澡之后，总是穿好了内裤再走出来，以至于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白白的内裤下包裹的那一包究竟是什么模样。
“小张，你去洗澡吧。”
“好的，我马上去。”但我通常说完之后却还赖在床上，因为我当然不能让老曾看见我下面的反应，我只能转移注意力，望向窗外的繁华灯光，等到平静下来之后再慌张走进浴室。
老曾睡觉打呼，在上海的每晚我都会被他的鼾声弄醒，但我却不厌烦，反而十分喜欢他的呼声，还悄悄用手机录下他的鼾声，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幻想我们还在上海，而老曾就睡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另一张床上。
我们在上海的前两天见了几位客户，谈好了几笔协议，剩下的时间，我和老曾就在上海到处溜达，我是第一次到上海，对所有地方都有新鲜感，他租了一个车，带我去外滩、城隍庙、田子坊、豫园、新天地、东方明珠塔，以至于我觉得我们不是来出差的，是他带我到上海来玩的。
从上海回来后，我总是忘不了老曾那个光溜溜的身体，无数个夜晚，我就靠回忆一次次手淫。
一年半的时间，我和老曾越来越熟悉，公司的人都说老曾对我很好，还私下里说我会不会是老曾的私生子，当然这些老曾都不知道，而我听见也只当没有听见，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这样的讨论让我心里很舒服。
而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我真的爱上了老曾。疯狂的，无法自拔的那种。
人总是这样，得到了却总想得到更多，我喜欢白天和老曾待在一起，但是我更加喜欢的是，老曾也能像我爱他那样的爱我。
当然，他不会。他不是同性恋，他有家庭，他有成功的事业，有一次我在车上问他：
“我天天和你一起，你不怕公司的人说你偏心啊？”
“为什么要怕？我就是把你当成自己儿子一样啊。”
或许我应该满足于这样的感觉，但那天他说那话之后，我却没有丝毫开心。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开始仔细思考关于我，关于老曾，关于我和老曾。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知道老曾对我好，只是单纯觉得我乖巧，他的思想终究是一个传统的人，他也是一个传统的人，若有一天他知道我是一个同性恋，而我爱的那个人就是他，那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这样的问题困扰了我半年。这半年里，我和老曾还是和往常一样，上班下班，周末时常一起出去游玩。
但所有的故事总会有结束的时候。那年年底，公司聚餐，老曾在那晚说了很多，最后聚餐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推杯换盏之间，大家的笑在灯光的映射下光彩十足。
大家轮流去敬老曾的酒，但老曾有一个习惯，他从不让别人给他开车，如果他开了车出来，就绝对不会喝酒，那晚，我看见同事们一个个轮流过去，他端着饮料一杯杯干下肚去。那时的我已经喝得差不多，一步三摇晃走过去，端着杯子，站在老曾面前。
“亲爱的曾总，敬您！”
我第一次这样叫他，在他的称呼前面加了一个亲爱的。他又愣了愣，然后给我的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所给我的那种微笑。
周围的人忙着推杯换盏，没有听见我的话。
我将那一杯1573一口喝下，肚子里热乎乎，烧得厉害……
酒席结束，他依然开车送我回去。我弄得他的车上全是白酒味道。
“喝不了就别逞能，你看你。”
他腾出一只手来，抓了抓我凌乱的头发。
我傻傻望着他笑。
“哎哟，水喝多了，等我下。”他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跑进了旁边的草丛里，我看见那个模糊的背影站在草丛里，车上的收音机里放着陈奕迅的《十年》。
随后，一路无言。
到我楼下的时候，他停下车，一分钟的时候，我就那样扭头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要把每个细节牢牢记住。
“臭小子，盯着我干嘛?下车，上去睡觉。”他帮我解开安全带。
我从他的奥迪上副驾驶下来，往前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快要摔倒，他赶紧从驾驶室出来，小跑过来扶住我，当我靠在他软软的身上的时候，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了，我直起身，第一次抱着他，当他的肚子软然贴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知道，他是我第一个如此深爱的人。我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西服，我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句：
“再见，亲爱的老曾。有些事情，这辈子有一次就足够了。”
“你……”老曾想说什么，我却用行动打断了他。
我掏出放在衣服口袋里的辞职信，递给了他，然后转身上了楼，没有再回过头。
躺在床上，我放声大哭，像小时候那样。
那晚，他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最后他发来一条短信：
“辞职信给我干什么？要辞职自己去公司给人事！”我从短信里体会到了他的不解与愤怒。
我没有回，他又发来一条：
“小张，为什么要辞职？你给我说，遇见什么事了吗？”语气变温和了。
“我只是感觉累了，心累了。”
随后，我关了电话，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我没有再去过公司，第三天，我离开那座城市回了老家，换了电话号码。
我也没有再见过老曾。
几天前，我给老曾打电话：
“曾总，是我，小张。”
“嘿，混小子，说走就走，电话换了也不说，我还想问你，那晚你说的话究竟什么意思？什么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我听得出电话那头老曾的开心。
“喝醉了胡说的，可能就是一种感觉吧。马上就世界末日了，还有什么遗憾的事吗？”我和老曾开着玩笑。
“遗憾？还没有去爬过珠峰吧。那你呢？”
“我？我遗憾我都还没有找到女朋友，还没有结婚。”
……
闲谈之后，我听见老曾那边挂了电话，嘟嘟声传来时，我才说了一句：“亲爱的老曾，我遗憾的是那晚没有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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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4 09:57发布于 12-24 09:57 较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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