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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平民 L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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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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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23 17:13发布于 11-23 17:13 较早前
(3)
老宋是条苍狼,是条深山里受过伤的苍狼。
老宋有病。石宝洁 以为是风湿症一类的病。
老宋犯了病,就猛喝酒猛吃干辣椒,在马架里树***铺起的坑上翻身打滚,把腿把腰用手较着劲尽力弯,弯到把脑袋扎到两腿间,胳膊和腿和头较着劲拼命绞,把整个身子绞得卷成一个蛋,又像弓弦蹦断样叭地把身子整个摔在坑上,攥起拳头遍处捶,顺手抄起根木棒子遍处打,打得呱呱地响,他不呻吟,这是吭吭地闭气……他拼死样叫“六头”,让六头用那只铁锤样的拳头给他遍身捶,宝洁想帮一把,被他一把推开:“你不济事。”于是,他就趴在坑上,让六头脱了鞋在他身上踩,石宝洁每每听到从六头那双宽厚的大脚丫子下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就心惊肉跳。
但老宋不是山林里的病羊。
进了山,老宋分配宝洁 在窝棚看家,砍柴烧饭,晾晒采来的木耳、蘑菇、药材,晚上在马架外烧火,人们随老宋每人腰间插了把半长锋快的圆头砍,手里拿了两根栓了红布条的细长的木棒椎。老宋说:“趟林子时谁也别说话,谁惊动了‘山神爷爷’,就照老规矩惩治他。”
林子好密,抬头只见挤在一起的树顶透出星星点点的天,每一步都是一个人高的榛棵丛林。老宋就在其间横穿竖窜,在崖头石壁跳上蹦下,人们气喘嘘嘘,他却又在前边石头上坐了,喝着王八壶里的酒在凝神。
人们追上他,他又站起身:“走吧,那条沟里有‘老***’(多年生山参的俗称),可惜杂们没这份财缘,被‘山神爷’镇着呢。”
人们就顺着他的眼神朝前边沟里看,咂吧咂吧嘴。
终于,他冷丁站住,两眼鹰样灼灼发光盯紧一处,怕吓跑什么般吆喝:“站下!”
人们齐刷战剋剋停了步。
老宋急促下令:“你,那边,你,这边……”
人们便左右分开,朝这一处拉开了包抄之势。他走一步敲一下棒槌,人们也敲着应,两眼鼓鼓搜寻着脚下的分分寸寸,彼此似能听见心里闷雷样的呼隆……
“老宋!”六头发出一声喊。
人们齐刷僵立成泥塑的人形。
老宋一挥手。人们忙把棒槌上的红布条互相系了,围成一圈儿。
老宋在人圈中,那惨白的刀条脸有写发红。他慢慢将腰间王八壶攥了,慢慢跪了,慢慢伏下去,脑袋拱在地上,半响不动。
他终于慢慢直起腰,慢慢将壶盖拧开,慢慢把酒朝天上泼出一道晶莹的弧线,慢慢朝下浇出一股酒香……
宝洁觉得头顶有块大石头压下。
突然,老宋刷地扯下脖子上的宏布带,狼样一踹起扑向丛林里,脚蹬手刨滚着爬着,转眼就将荆条压倒压折压出一块净地……人们眼前,出现一根亭亭的隙茎,栓了红布条,茎上斜插着几枝幽绿幽绿鸡毛似的叶片,茎顶一簇鲜红鲜红透亮的小果……
呵,人参!
“挖!”老宋无力地摆手吩咐,自己累坏了一样爬到一棵树下,倚树坐着看……
人们就从那棵参周围二尺多远开挖,深深挖,等到挖出那根全茎全尾四寸多长寸把粗的人参,地下好大一个坑……
宝洁暗想,这坑足可活埋一个人。
老宋接参看了,用红布包起说,这是一支“五品参”,出来后一个人能分得四十块钱。
不管是挖到参还是採来的蘑菇木耳药材,老宋总这么肯定地明码估价。
宝洁见到,有两个伙伴随身带了小记事本,回到窝棚就记上一笔。六头不识字,没记事本,却随身有个羊卵子皮做的袋子,回到窝棚就装进两个橡子。
这一次,宝洁感到老宋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觉出老宋好能耐。几次碰到巡山的森林警察,老宋和他们很熟,称兄道弟,而且,从山下运进油盐粮酒,从山下运出大包大包的晾干的山货,也全靠他们,他们的山路熟,有马匹,更有在大山林里最可靠的身份,而且还有枪支.宝洁看出,他们对老宋都难掩饰一种格外的敬重……
老宋是个怪人,底细难明的怪人。
棒槌客们不远不近地服从着老宋,敬畏着老宋,只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六头,一个是顺子。顺子长了双挺媚气的大眼睛,应该说算是个漂亮的农家小伙,顺子不爱说话,不像六头,总是咋呼咋呼讨好老宋,顺子年龄小,嘴甜,不太勤快,细声细语叫几句“张哥”、“李哥”,他该干的活就有人帮他。大家都知道老宋不时把顺子找进他的小窝棚陪他睡觉。于是,顺子就常常被人搂住亲嘴,甚至压在身下一蹶一蹶地乱拱。顺子不恼不羞,只是还嘻嘻笑着挺沉静地说:“我这根也硬了,我这根也硬了!”
六头此时总是一脸孔圣人的岸然和不屑。
但人们却不太尊重他的君子相,奚落他是老宋的一条尾巴。六头总是在老宋身前身后转。好容易烧一次热水洗一洗,人们都抢着洗,只有他巴结着先给老宋端去(其实,无论如何也有老宋的一份),只等老宋洗了脸洗了脚,他才用那半盘汤样的水洗。阴天歇晌,他总是把老宋的里外衣服捡了,强迫老宋脱,他拿去洗——他其实不会洗;宝洁就见过,他把衣服两只手抓了,一下一下楞蹭,六头从不让别人先盛饭,总是端着碗两眼瞪牛蛋大指指划划:“老宋,盛这碗,这块……”
其实,那不过是一锅玉米渣子粥。
尤其老宋犯病时,他踩在老宋身上,呲牙咧嘴,活像死了爹,帮老宋翻身时,嘴里总是嘘嘘着,就像他自己身上疼得不行,又像他 吹出的是仙气,气到病除,……
宝洁因此很看不起六头:膀大腰圆的一条汉子,凭自己的力气吃饭,似乎用不着总做出这样一副奴婢相。
但是,很快,六头抓到了看不起他的尾巴。
(4)
那晚,宝洁像每晚一样,看着那堆为驱赶野兽,整夜不能熄灭的火堆。
他听到老宋叫他。老宋的小窝棚里放着晾晒好的人参,是个红布包包。那是棒槌客们在大山林里用命换来的收获。平时,老宋不找,没人敢进他那个窝棚。
宝洁以为老宋找他有事,他去了,老宋朝他递过整天带在身上的王八壶:“夜风杀骨头,喝点。”
他喝了一口。
“知道人参属什么科,有什么用吗?”
他一怔,茫然地摇摇头。
“哼,”老宋暗中一笑,“人参,属五加科植物,以干燥根部入药,性甘,味苦,微温,生津安神,大补元气,对人体神经,内分泌,循环系统有增强机能调节兴奋作用……”老宋背书样说完,叹口气,“我也曾经是个学生哩……”
石宝洁想问什么,只张了张嘴。
“石头,我当初也是个学生哩。”
老宋说着,暗中伸出手抓住宝洁的胳膊,半响,蒙向怀里一拉,把嘴唇贴紧了宝洁的面颊。
“老宋,你干什么?”宝洁惊问,要挣脱。
老宋却狠狠把他搂得更紧:“石头,我喜欢你,那天在大车店,我一眼就看你特别像当年的我呢,石头,我当初也是学生,……”
“老宋,你……别这样,……”宝洁只顾推他,挣着,……也想到了六头告诉他的,老宋对顺子怎样怎样,他想不到老宋居然也把自己当成了顺子,当成了那样一种男人,……
“石头,石头,……”老宋近乎呻吟了,滚烫的嘴唇贴在宝洁的额头贪婪地吮吸着。
“你干什么?”宝洁拚命一搡,老宋仰跌在树条茅草搭起的床上,连小窝棚都一晃。
暗中,老宋的一双幽幽的眼睛还盯紧他。
有人来了,是顺子。他见宝洁也在窝棚里,一惊,却一声没吭。
老宋却幽幽开口了:“石头,你以为我是轻贱你们吗?你错了,我是在轻贱自己!我说过了,你特别像当年的我,像极了,……顺子像一个我当年最要好的同事,也像极了,……可是,我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你们以为我是为了自己的现在来找你们寻欢作乐吗?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可我敢告诉你,人过青春无少年,我是把你们当成了当年的自己喜爱着,在珍重着,我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我只是……可怜我自己,……石头,别往心里丢,别把我当歹人,别以为我存有坏心,你不愿意,我不强求,你……去吧……”
“石头,其实,老宋他……”
顺子嗫嚅着想解释什么。老宋拦住了他:“顺子,别说了,没意思,……”
“不,石头,老宋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他……他并没把我咋的……”
顺子却还是急迫地说。
宝洁的脑袋里一片茫然。他听不懂他们两个到底说的是什么,他只觉出老宋的言语里有种让他难以摆脱的酸楚,他也不明白顺子的解释中更有让他莫名其妙的东西。他知道顺子所说的“他们以为的那样”是什么内容,六头不只一次从背后搂住顺子,作着猥琐的动作耍玩笑:“宝贝儿,老宋玩的,也让哥哥玩一回,……”。而现在,顺子的否认是真诚的,宝洁实在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宋却颓然倒在床上,颓然地摆着手:“去,去吧,都走吧,……”
宝洁看他这副犹如被雷电击中的模样,想起他手里应该把握的对棒槌客生杀予夺的大权,心里丝丝袭来一阵震颤,他竟迟疑了,不禁嗫嚅地说:“老宋,你,你这又何必……”
“你不懂,你不懂哇,石头!但凡为人,谁不想活出个人样?但凡为人,谁不愿珍惜自己的青春?可是,我……我枉为人一世啊,石头,你不该跟我进山,你不知道,你勾起的,是我的什么心思?你不懂,对,你不该懂,……”
老宋的声音似呜咽,宝洁想不出,在领人们着人参时何等勇猛的老宋,竟会发出这样惨弱的呻吟……
顺子却以一种异样的急迫开了口:“石头,你别走,你也见证一回,老宋,他……,他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
“顺子!“老宋低喝,却更像乞求。
“老宋,我……我求你了!”顺子扑上,抓住老宋的一只手,死死晃着。
宝洁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惧,犹如误闯入一个幽深的山洞,烛伙灭了,周围隐现着狰狞的凹凸,后退的路已经迷失,而前面却似乎隐隐有条可以走出洞外的光亮。
“老宋,顺子,你你们……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见老宋长长发出一声鼻息。
朦胧夜色中,宝洁见老宋顺势伸出手臂拥住了顺子,把顺子揽在胸前,摩挲着他,轻吻着他,……暗中,宝洁知道自己的一双手被顺子抓住了,而且拉着,拉着,凭感觉,是拉到老宋的两股间。宝洁不知被心里怎样一种欲望驱使,竟分外顺从,当他的手触到了老宋的皮肉,触到了老宋两股间是空荡荡的,才不觉一惊。他急剧缩手,却被另一只手抓住了,凭感觉,他知道这是老宋的手,……
“石头,你该知道了,我是个受伤的人,是个自己惩罚了自己的人。”老宋的声音带着一种凄然的激动。
“惩罚!”宝洁心里感到糊涂,他联想起有关太监一类的传说,却猜不出老宋所说的“惩罚”究竟是什么意思。
“石头,你知道了吧,老宋不能把我咋的。”
宝洁听顺子表白自己,他明白顺子只是为了证明六头他们说顺子把屁股卖给了老宋的猜想,是胡编乱造。但是,这种证明又有什么意义呢?
宝洁心乱如麻。他的一只手被老宋滚烫的手攥着,却觉出又有一只手伸向自己的两股间,这是顺子,……
他想挣脱,身子却麻木地发软,他被两只不同的手拉着,身不由己更靠近他们。
有一种热呼呼的躁动在两股间像鸡啄虫般地乱动,由一点成一面,由一面汇成了一股,是顺子那只手的挑逗。这股躁动在急剧膨胀,宝洁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既无数次地萌生过,又像是初次领教,……
他觉出有热咻咻的东西凑近了,他知道是顺子的唇,他本能地想后退,却被顺子伸手拥住,顺子口腔的温热不只包裹了他那膨胀的躁动,更立刻浸润了他的全身。
“别,顺子,别,……”他的声音颤抖了。
顺子却更双手拥紧了他,此时宝洁才觉出,顺子已经脱了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宝洁生平第一次和一个赤裸的人体相拥,却有觉得有一种陌生中的熟悉。他觉得,自己心中那多年淤积的苦寂,那压抑中的委屈,那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到的颤栗,在和顺子赤裸的肌肤相拥间在渐渐烫贴舒展,化成了身体里翻江倒海的一种激动,又聚成了从未有过的一种勇猛。
……
宝洁脑袋里昏昏的燥热消退了。
此刻,他也是脱得赤裸了。他觉得刚才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怪异又欢娱的梦。
他想不出,初时顺子想让他证明老宋不能做到的,为什么又让自己和他来完成?
他更想不出,老宋为什么在旁边又表现得异常冷静,一动不动?
他也想不出,自己面对这陌生的从没想过的怪异,竟也会无师自通,而且尝受着莫名的欢悦接受了?
……
他觉得好象是曾有过的欲望的实现。
顺子嘶地吸了口凉气惊动了他。他问:“疼吧?害事吧?”
顺子去吻了他一下,说:“没事,我愿意。”
老宋叹了口气:“石头,今天的事,就到今天为止吧,谁让我们都是沦落在这大山林呢。你……出山以后,就把这一切忘掉吧,陷进来,可就是万劫不复的灾难了。”
宝洁突然想起了老宋说过的“惩罚”那句话,他不禁掉头低声问:“老宋,那……你……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我也是个像你一样的学生,只因为我和顺子一样,爱男人,不爱女人,我就……就该遭受这样的劫难,……”
“他被人发现了,他受不了那种难堪,一刀割下了自己那物件,钻进了林子,发誓永不出山。”顺子悄声向宝洁补充。
“那你呢?”宝洁反问顺子。
“不知道。反正,从到公社中学上学时住校开始,我也……愿意这样……”
沉默。听得见山林里有微风吹过。
“石头,”顺子又搂住了宝洁,“你……这是第一次吧?”
“恩。”宝洁答。
“那……你说实话,你心里反感吗?”
“恩,……,不,……”
“石头,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我觉得,你要是不反感,你……就是我和老宋,是一样的人,……你,信不信?”
“……。”宝洁没回答,他在心里竟自努力体验着,顺子在抚摩着他时他感到一种轻柔的欣慰,他也抚摩着顺子,他从顺子光滑有弹性的肌肤上,感到的是同样一种轻柔的欣慰。
老宋竟自用极低沉的调子哼起一首凄清的小曲,他只在黑暗中轻轻抚摩着宝洁和顺子,他的手掌粗糙而滚烫,他的抚摩也有着舒缓抑扬的节奏,好象他的指头触动着两个年轻稚嫩的生命,也会流淌出那追忆流水年华的如云如风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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