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莺啼（一场静心的爱情故事）

山水明丽

1


春意盎然，江堤上潜潜行来一阵马蹄。绿柳成荫的堤岸上，一个手拿琵琶的孩子坐将在岸边的一款云石上，神色肃肃，仿佛刚死去了爹娘。

马蹄将近，黑色的骏马上跃下来一个青衣飘然的男子。

男子手拿一把洒金的川扇跃下马来，他四十七八岁的样子，眼如丹凤，眉似卧蚕，胸脯卓挺，腰间束一张三指宽的白璧腰带，边上悬块碧色鹅黄穗垂坠。一眼看去，人神格外清脆。

那人先顿先在离孩子五六米远的地方立定。仔细看去，只见他：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如月色，目若凝波，仿似心有千千结，神色中苍郁谛结。

男人向孩子走去几步，说道：“春色料峭，小小年纪坐在这里，不怕着了寒凉？”男子说完，见孩子侧扭过了身去，不禁又沉吟的把右手拿起来放在左手上掂了掂。

孩子依旧侧身在那里，目色沉然不动。

男子微笑一下，走到孩子身边去，说道：“你爹娘呢？”

孩子悲切起来，目光中终于闪现出一色神色来。

男子动容，说道：“孩子别怕，叔叔不是坏人。”

2

孩子终于哭了出来。

男子看看清清凉凉的湖岸，虽翠柳扶堤，但人影绰然乌有；再看远方，宅邸稀疏寥落，暗想：“我途经此地，路上也未见人色匆忙，难道…….。”

男子大惊了一下，暗想：“早在京师的时候，就曾听闻江南一带有时疫发生，难道……。”

男子揣揣不安，不敢细想，只得走到孩子身边搭去手想请他起来。不料，孩子就是不依，还不住把身体往云石后面的树丛里抵挡。

男子很奇怪，暗想：“难道他怕我陌生，所以不敢？”于是，男子又报上来姓名：“我叫杜善儒，西京人事，不知小生……？”看着孩子脸色，男子话未问完，刹时间，仿佛已有无数疑问窦生心间一般。

“你走，你走。”正在男子疑惑的时候，孩子突然拧转些身子过来说道。

“我走？”男子疑惑，说道：“为什么要叫我呢？”

“你走啊！你快走啊！”孩子的声音叫得悲切起来，仿佛心中压抑着无比的沉重的石头一般。

3

男子折过身走了两步，又突扭过头来看看孩子。他那满脸忧伤的情愫仿佛一块金子打在自己的心上一般。

男子突然想起起一些往事来，嘉靖 三十七年，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大的孩子，他可爱，温和，涵养，雅教，但是后来一场天花时疫，却硬生生的夺去了他的性命。

男子突然想起，心中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脑袋阵阵发痛。

杜善儒身体轻轻的抽搐了一下，随后，不由狠狠的握了下拳，才算立定。暗想：“难道，难道上天见我丧失了孩子，要在这里给我补上一个？”

一念如此，杜善儒狠狠的用牙齿咬了下自己的下唇，仿佛要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在做梦。”当杜善儒再次走进孩子的时候，他的眼睛泛出了莹莹的泪光，仿佛作了若年的春梦，一朝复醒来了一般。

杜善儒哽咽着走向孩子，向他伸了伸手，说道：“孩子，过来，快到爹爹这儿来。”

孩子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杜善儒，然后狠狠的对他说了一句：“你走开，你快走开，我的爹爹娘亲都死了。”

4


杜善儒旋即生出一股怜爱的目光说道：“傻孩子，怎么能说爸爸亲娘都死了。”


孩子目光温和下来，但脸上依旧在流泪。杜善儒继续说道：“天下尤有大地博爱，生养我们，载葬我们，使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生生不止；你父母虽然肉体上死了，但他们身体又何尝不是无时无刻在这无垠的土地上陪伴我们呢，怎么能就这样随便说她们死去了？”


孩子破涕为笑，说道：“那你是说我的父母都还在我身边咯？”

“当然。”杜善如笑说道。

“嘿嘿，呵呵。”孩子笑了起来，随即抱着胡琴从石墩上跳了下来，走到杜善儒的身边牵起他的手说道：“那你的意思，你就是我的父亲咯。”

“是的。”杜善儒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可是，孩子沉视了他一眼，又发现那里不对似的，低了眼去，说道：“你不是我的父亲。”


“怎么？”杜善儒惊迟道。

深海阳光

支持，继续！是原创吗，我没有搜到到这篇文章，期待下文。

山水明丽

5

“我父亲已经死了！”孩子嘟哝着嘴，怯怯说道。

“哎，傻孩子，怎么能说你父亲死了呢？”杜善儒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肩膀说道。

孩子忽的一趟跑开了，突然说：“我父亲死了，我父亲死了。”杜善儒想去追，但孩子只一溜烟的功夫，就从柳林的斜坡子上钻到树林里去了，再也没有踪迹。

杜善儒好一阵失落，正感触自己好不容易遇见一个长像自己孩子的人，却又倏忽不见了，他感觉老天向他开了一个玩笑，于是，打身上马，就要离开了，就在这时，天际突然刮起来一股浓浓的大风，卷得春枝呼哧呼哧的。

杜善儒有点害怕：“久闻时疫早已在故都一带恶行，我前虽然轻骑纵行，路无阻碍，全仗时疫未延蔓；但现在，已然是病疫腹地，不可不小心才是。

说着，杜善儒提缰勒马，就要潜行，然而，正在这个时候，跑去树林里的孩子，又突然的回来了。

杜善儒正在奇怪，不想孩子却提着一簇药草从林子里跑出来走到他面前递给了他。

杜善儒好不奇怪，正要问，不想那孩子却说一句：“父亲珍重，这集药草，或在日后有用。”然后就跑开了。

杜善儒又在那里踌躇一阵，以为孩子还会像先前一样，跑出来，但是，孩子再也没有出来了。

山水明丽

生生不息1

又行五日，离德安府，还有五十里，杜善儒正想快走一程拜访德安府，知府胡应卿。然而，才走在荒野外，忽狂风大作，一袭三日，又有大雨骤至。

杜善儒不得已停了下来，住在离德安府不倒三十里的何安地界。

雨势蔓延，天空彤云密布，仿佛一场邪势要来一般。

雨下至第五日，小镇街边突然有人喊叫：“不好啦！不好啦！时疫要来了，时疫要来了。”

杜善儒听见，推开花窗，探了过头出去，正好见一个道袍男子，手拿一柄狗尾鹿脚拂尘，沿街跑叫。

杜善儒当时看见他一个背影，只以为他是个疯子。旋折身回到房间，安适躺在床上，暗想：“一场春风软雨，竟也惹得人疯疯癫癫，若时疫真的来了，不知如何开交。”

然而，正是杜善儒这样想，挠挠自己的胸脯，竟莫名有点痒上来，挪开一看，正是一块偌大的红斑。

杜善儒，惊悫得从床上翘也似的爬了起来，来到客房中的桌子前，倒了一杯冷茶，先呷上一口，然后将一件衫子脱了下来，他已经多年没有动作了，不觉两边胸脯上也徐徐多了许多白白的赘肉。杜善儒看着自己身上，细白的皮肤，心里闪过一道阴影，旋即猛呷一口茶，朝着腋下喷了去，然后用手搓揉几下。

杜善儒还是觉得不妥，旋又和上衫子，往楼下走了去。旋才走到楼口，已然听见对面客房里有一人再喊不行了。

杜善儒心神一凛，暗道：“这疫情来得这样匆忙，莫不是南阳那边带来的，尤想上次自己传递文书经过南阳时候，正也是遇见孩子的时候。”

“难道……。”杜善儒心下闪过一丝慌懔的神色。

毕竟在西京的时候就已经听相人说起，今年嘉靖不靖，方才又听倒是手拿鹿角狗尾拂尘，这本也是驱邪比妖的做法，难道…….

杜善儒久久立在街边，巷子上人群也不似昨日，似乎稀疏了不少。

抬头看看天，彤云消散，似有放晴之状，杜善儒立在檐下，锤手定音：“对，就是这样，及时启程，若到德安，会了胡应卿也好有个照应。”

说动就动，杜善儒折身回到马房，付了五钱银子，立即骑马上路。

然后路上泥泞，杜善儒才没走的几步，马就已经迈不开脚步了。

但依旧得前行，因为杜善儒在从镇子上出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不少人残除多愁了。

这至不是什么大好的征兆。

杜善儒出城十五里，马渐渐也觉得上不来气一般，走两步要喘息一下，牛小年旋身下马来，蹲下看看马蹄，又走到前面看看，马嘴，马眼。

但见吗眼睛红猩猩的，似乎也是生病了。

马一双哀容容的样子看着杜善儒，似乎在表明它已经尽力了。

杜善儒看着这匹已经跟了自己十二年的马。多少通点气息，正在这时，杜善儒也感到头晕了上来。

杜善儒轻唤一声：“不好。”

山水明丽

生生不息2

杜善儒徐徐潜行两步，终还是觉得腿上乏力，看看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有浅浅的红色斑点从血肌里浸出来了。

杜善儒吓了一跳。慌着神色看一眼周围，山林荒野得很，古寂的田头也无人毫见。

杜善儒下意识感觉要出事情了，又徐徐走两步，正好看见前面有一块簸箕大的石头。

石头被一场雨水冲击过后，分外干净，白白的石头面上，仿佛嵌洒着微软的烟粉一般。

杜善儒小心翼翼的牵着马走到那里，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果然，沉寂不倒一刻钟。杜善儒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个遍。

早从北京启程时，已有通政将文书将通牒传来，文牒上说：时南京扬州府至安庆府一带，常有疫情出现。而现在疫情随风传雨，早已不止在安庆一带了。又想经西安至南阳时，已经有所征兆，只是当时自己多走小路，并未发现大面积的疫情而已，而现在自己亲自遭遇了，不由感同深受起来。


杜善儒虽久经场面考验，但这要人性命的流行疫情，还是令他颇为顾虑。这倒不是他留恋右督御史正二品这个官职的缘故，而是他每每想到这无枉的疫情，竟是夺去自己儿子的凶邪，就不由发闷。

杜善儒坐在石头上，猛想一阵，不由仰天长叹，而正在这个时候，他旁然边的小路上就突然窜出来了一个人身着粗布衫子，头戴角巾的汉子，扛着锄头过来了

杜善儒看见了，正要抖着衣衫上前去询问一下内中情况，不想那人看了他一眼，却是一副避讳的样子，快快的跑开了。

杜善儒也被汉子吓得一跳，不由伸去眼睛看看自己旁边那一条赤鬃黑马儿，却是喘息不已。


杜善儒心中陡然生气来了一种蒙蒙的慌色。不由赶快起来牵了马，走来到一处清净的水潭边。探照一下，杜善儒大惊，暗忖：果然是出了毛病。


杜善儒安静的看着水面，自己那原本洁滑的脸上， 不知道何时，已经布满了浅浅行行的红色浅纹，那浅纹一块一块，如近水的桃影一般。


杜善儒伫在那里，又将一双手捞在虚空中，抬了两下。倏忽间，袖子滑到肘关节上，杜善儒左右侧下头，看看两只光溜溜的手臂。


“果然是有毛病了。”杜善儒这个时候才突然想到：“敢情我这一路上走着匆忙，只顾忌着皇上交给自己的差事，竟都忘了查看自己的疫情。”


随后，杜善儒又赶了紧将自己的一身衣衫全部褪了下来。杜善儒将衣衫褪下来，远远看去，他那一身原来白洁的身体，已不知在什么时候，也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纹。

杜善儒的心情一下沉落到了谷底，一身赤裸站在水边，不由心神一拧，暗道：“难道,不会是…….我从这里就要开始步上追赶儿子路程了吧！”

杜善儒想到儿子，心中凝过一丝哀伤，但突然，他似乎又想到点别的什么似的，突兀的就立了个身子起来，然后赶紧的合上衣服，穿上白韈黑履的皂靴，走到了干燥的草地上来。

杜善儒在草地上立定一会儿，仰着头看了看天，天空依然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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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善儒在草地上立定一会儿，仰着头看了看天，天空依然阴云密布。

寻梦缘

怎么没了呢

山水明丽

生生不息3

杜善儒唐然不已，前后旋顾，进退两难，立定一下，他最终还是决定往前走。

但马已经不行了，自己也感觉气息喘不上来。

走约一个时辰，天色突然暗下来，杜善儒看看天色，那颜色如浓墨滴在青花水碗里一般。

“又要下雨了。”杜善儒紧拽了下缰绳想。

果然，不多时候，天空飘飘洒下来两滴绵绵的雨水。

那雨冷恻恻的，直杀心底。

杜善儒牵着马走两步，前面的草丛里突然出现来一个堪破的庙子。

那庙破得很，搭在一个四方的石台上，没有门，柱子上的朱漆也凋落得不成样子了，窗棂更是凋零得难看，花窗碎成一节一节的，仿佛还有点腐败的痕迹。

杜善儒看看屋顶还好，就想：与其被雨淋一场雪上加霜，不如就此等罢，雨停了上路来得及也不一定。

注意打定，杜善儒再次环顾周围，当即决定走了进去。

那庙本不大，三件瓦房，旁边拖着一间小厢。中堂供奉的牟尼也已是东倒西歪，外加身边的两个小神，头已经没有了，让人恐怖不已。

杜善儒走到中堂门前，看了下里面的环境。然后将马缓缓栓在旁边一个木桩上。

寺庙虽然破败，但环境还算干燥。杜善儒将一屁股坐在那里一会，不觉浑身就有点怄热起来。

杜善儒打开衣衫，看看胸脯，白皙的肤面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些微微的水痘出来了。

杜善儒神色一慌，焦灼瞬间从脸色上蔓延开来。随后，他又缓慢的站起来，走到马背旁边，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来了一个羊皮水袋和两块干饼。

他想补充下能量。

杜善儒坐回原地，拿着一块干饼嚼了起来。但不知怎么的，他却始终觉得硬，口上也是干干燥燥的。

杜善儒随即将干饼和水袋放在了一旁，突然就不想吃它了。

但等冷静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努力咬上两口。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急着啃两口的话，如果后面再有不想吃的情绪，那就是根本不想吃了。

杜善儒将干饼与水袋再次拿起来，就着水吃下了一块饼。

吃完一块饼，杜善儒就再也不愿意去看那干饼了。


他将水袋和剩余的干饼扔在了一边。

他想休息一下，说着，就往那看上去干燥的地上躺了去。


杜善儒缓慢的躺将下去，地下的冰凉却瞬间袭背而上来了。

那冰凉冷酷酷的，透在心里，比冬天手里的冰还冷，还刺骨。但此刻杜善儒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去管那些感受了，他只是觉得头晕，想休息。

杜善儒将头缓慢而沉重的往旁边到了下去，他觉得这样舒服了很多。

他躺在那里，不一会儿就睡去了。

他睡着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的脑袋里缓缓里才突然融生了一个梦上来。

但此刻即便是一个梦，也是是凄苦的。

杜善儒在梦幻里看见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已经死去了多时的儿子。

但即便是这样一个梦，他也看不见儿子的面目，他只是朦朦胧胧的站在他的面前，如一团氤氲的雾气一般。

儿子蒙鲁的站在父亲面前说：“爸爸，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杜善儒则哽咽，说道：“嗯，爸爸会好的，若爸爸的病不能，就是来看你了。”

“爸爸不要这样说。”儿子用雾霭般温柔的手指堵住了杜善儒干涸的唇说。

杜善儒哽咽着流出了眼泪，此刻，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想去吻一下自己的儿子。但是也就是在那一个瞬间，儿子倏忽似的却从眼前消失了，剩在他眼前的是一团迷迷蒙蒙的空气。

杜善儒怅然，猛烈的抽动着身体，回旋般的站在大雾中间喊道：“知善，知善，你不要走，爸爸在这里，爸爸在你的身旁……。”

但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人回响。随即，他的声音喊得越发的大了起来，直至最后喊得自己的耳朵都震聋了一般，他才制止了下来。“哼，我的儿子已经死了，他早死了。”杜善儒幽幽的想。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杜善儒却突然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从梦里面惊醒过来，杜善儒打了一个寒战。他冷坑的看了下周围，却是一团漆黑，什么也没有，而就在这是，他的耳畔却是响起来了一个声音，那声音稀稀疏疏的。

“是雨滴！”杜善儒沉默的想着。

杜善儒伴着耳朵倾听，不想，那雨势却越来越来大，最后直淋成了哗啦啦的滂沱大势。

哗啦，杜善儒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轰隆，紧接着，耳边又响来了一声刺耳的雷声。

杜善儒吓得不轻，待抬头去看，天边一边漆黑，就是脸最远的地方也看不到一点光迹。

杜善儒失落了，回想梦境中儿子的身影，仿佛人生只是做了个梦一般。

他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看看天，又仿佛觉得是儿子来告诉他，自己的终点就在这里一般。




未完待续......

爷们在北京

好文章快更新吧。

山水明丽

生生不息4

天明了，雨势缓缓停将下来，那春田边的露草，伴随着东来的风劲劲的吹斜了，然后又徐徐立起来。如此几回几回。杜善儒躺在地上，背脊凉透了，他轻缓缓的睁开来眼睛来，看看庙门外那一抹透明的春色，突然觉得眼睛有一点花。

杜善儒努力的闭上眼睛，张手胡乱的抓了一下，又极力的想启开眼睛来看看周围。周围静极了，仿佛沉默的空气里已经没有了微含的风，不能扑捉到生的气息一般。

杜善儒沉寂一阵，努力的喘了几口气上来，当他再次把眼睛微蒙的眼睛睁开的时候。看看门外，那昨天栓在外面的马，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奄奄一息的躺在了那里。

杜善儒眼睛泣了一些泪出来，但他很快又忍不住了，他不想因为身体的衰弱带来灵魂的丧志。

杜善儒经得一番努力，终于从地上翻起了身来，但即便他翻了身上来，那呼吸，却是脆弱得很，游丝一般。他觉得头晕，蒙蒙糊糊地，只感觉背脊拔凉拔凉的。

杜善儒终于确定自己是雪上加霜下来了。看看门外，路途荒寂。那田野中的秧苗虽然青青的，但却也难掩生灵灵性中的萧肃之意，虽然是春天。

杜善儒沉闷的幻想着一些空茫的事情，那往日月下，与儿子唱歌作赋的场景；窗中，与儿子谈书论笛的场景。那时候，他们在京城里有一座院子，虽然爱人去得早，但儿子却如他生命里的一个依附一般。但不想，他后来却去了，胜得杜善儒一个人，留在空茫茫的人世间。

杜善儒想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将眼帘合上了，他感觉自己真的好累，那眼晕也不由慢慢黑了起来。

这一天，苍天荒寂，虽然，空中没有瓢泼的大雨，但也未见晴朗上日。倒是晚上，杜善儒做起了一个梦来。

梦里却是有月色，不如被日光景。

梦中，杜善儒穿袭在一轮在晴夜的浓柳下，那柳树生在南阳府的锦河边上。在月光的映照下，疏朗而有闲淡。


杜善儒循循的牵着马走在那岸边，不时就有一声长笛传来。那笛声隐隐约约，时而清丽高昂，时而隐缓低沉，如诉如泣。

杜善儒听得心急，狂乱的在那里面穿行，不多时候，却又换来了一阵琵琶。


杜善儒怅然，正在这个时候，琵琶声也停了下来。


杜善儒四下张望，仿佛心中无涯的岸，就是在声音渐隐渐现的月柳堤岸当中一般。


果然，正在杜善儒，怅然若失的时候，一个孩子从一簇柳枝条下面窜隐了出来。


那孩子窜出来，猛然让杜善儒吃得一惊，孩子对杜善儒说：“父亲。”

杜善儒唐然，暗道：“我如何是你父亲。”不想孩子却想看出了他的心事一般，说道：“你却不是我的父亲，但我却在你的身影里看见了父亲的影子的。”

杜善儒精悫，说道：“如何得见。”

孩子笑笑：“我父亲将药留给我，而她们自己死去了，那日我见你，看见我，却如我父亲看见自己的儿子一样，所以……。”

杜善儒惊奇的想着，说道：“如何得是。”

“父亲神思清远，如何不能较比，相识之远。”孩子笑了笑说道。

“如何为相识之远？”杜善儒更精悫。

“良善之人，相识于江湖，相望于江湖。”孩子抱着琵琶旋转了一下身子说。

“如何得与你相识于江湖。”杜善儒奇惑。

孩子听着杜善儒的话，轻轻的将琵琶放在了一张石头上，然后走到杜善儒面前，缓缓的垫了和脚尖伸了个头吻在杜善儒的唇上，说道：“这就是相识于江湖。”


杜善儒被孩子吻着，直感觉他的唇上有甘草一般的味道。突然间，杜善儒想感悟到了什么一般，说道：“我们就是江湖。”

孩子笑了笑，说着，转身就准备走。正在这时，杜善儒却疑惑起来问了孩子说道：“那么，我们如何是相忘呢？”

孩子却笑笑说道：“相识即相忘。”

然而，还不等杜善儒继续追问，孩子却一闪身不见了。

杜善儒惆郁不已，正不知道如何来的相忘和相识，却猛猛的醒了过来。

正醒过来，却看见一个孩子站在他的面前。

杜善儒看见孩子，吓了一跳，说道：“你是人还是鬼。”

孩子不语，只是抱着琵琶站在那里。

山水明丽

凝望一阵，孩子渐渐像杜善儒走了过去，说道：“爸爸，我从今往后就是您的儿子了。”

杜善儒脸上一阵抽搐，说道：“你，你是。”

孩子继续往杜善儒身旁走，说道：“我是你的儿子啊！”

“不，不。”杜善儒依旧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看见，却是事实。

随后，孩子慢慢走向杜善儒旁边的包裹，并从里面取出了前面留给他的草药，说道：“爸爸怎么不把要煎熬了来吃呀！我当时留给你，正是为你你日后的用处呢？”

说话的时候，杜善儒轻轻的扭过了头，说道：“其实，其实。”

孩子静静的看着杜善儒，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对吗？”

杜善儒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一把抱过了孩子，说道：“我喜欢你，爱你，就像是我的儿子一样。”

随后，杜善儒轻轻的请问了他。孩子也吻了他。两人嘴唇热烈的交织着，仿佛天地恒远了一般。

后几日，杜善儒的病在孩子的调养下，渐渐好起来，他这才知道，其实孩子当时旧病还未痊愈，留给他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等孩子好了后，总觉得这个人是自己不可错过的，所以，就追上来了，不想半路上遇见，他竟也生病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杜善儒的病最终好起来，他这才知道孩子叫冷知善。

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而开心的日子。杜善儒走到那里，冷知善必然跟随，而杜善儒也对他照顾有加。

两人卿卿我我一世，好一番快活人生。





完

老钢炮

谢谢分享

陌路人1

路过

pk570612

離奇

hanwuhan646292

路过拜读长经验感谢分享

诗林少木

不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