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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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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一
荒月残
一：
“墨离，你知道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是什么感觉吗？”
星痕跪在地上，抱着死去的秦定天，轻声问我。
看着他绝望而迷茫的眼神，还有那一滴滴落下悲戚的泪水。我又怎会不知你心中的痛？只是星痕，这一切
都只是宿命。
“星痕，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回去吧！”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回去？回荒月门么？”
“嗯！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是吗？”
“你回去吧，我今以后，再不会与荒月门有任何瓜葛了。”他从容而冷静的说道。但我知道，那刻他心里
的肯定如刀绞般难过，在他转身时，我从他的背影中，看到微微的颤抖。
星痕再也不会回荒月门了，杀死慕天侯①，是他最后一个任务。只是他没有想到，慕天侯竟是他深爱着的
秦定天。
我知道，星痕不会再回去了，他恨干爹，恨荒月门。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我沉声问道。
“我答应了他，跟他厮守终生。至于这个江湖，我已经厌倦了。”他的眼中却闪过深深的伤感与悲戚。我
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死在他自己的剑下，死在秦定天倒下的那一瞬间。
他抱起秦定天，慢慢地朝远方走去……
我没有杀他，我无法杀死自己同生共死过的兄弟。更无法杀死一个已经伤痕累累的人。
拾起地上碎成两瓣的慕天侯面具，我便转身离开了。
那晚之后，流云江畔的那棵桃花树上的桃花，一夜落尽。从此，那棵树再没开过一次花……
那晚之后，荒月门的首席杀手，绝迹江湖……
我将那碎成两瓣的青铜面具交到义父手里，说：“星痕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
“那你呢？”义父用冷峻的目光直视我。
“义父，我……”
“你没杀他？”
“我下不了手！”我轻声答道。
“你下不了手？”义父愤怒地对我大声说。
看着他愤怒的眼神，我不敢说话。
义父看着我，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听着墨离，做杀手是不能有任何感情包袱的。一个杀手，若然心中
有了羁绊，就只有死亡。即使是兄弟，也绝不能手下留情。这次的事，就当是个教训，你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反
省。”
“谨遵义父教悔，墨离先行告退。”我轻声回答，然后静静地退了出去。
出了半月堂后，我直接到了后山的残雪崖。
看着满山的秀色，不禁勾起我的回忆。
我和星痕同是义父收留的孤儿，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
义父收留的孤儿有不下二十个。我其中，我只与星痕和月影的关系最要好。
我一直视他俩为兄长，而他们，也如兄长般照顾我。
两年前，一次任务失败，月影为了救我，横死在敌人的刀下。那一刻起，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不能再让
别人为我丧命。
之后的两年里，我的武功有了很大的进步，也挤身于荒月门杀手排行榜的第二。只可惜，我的进步，是建
立在月影的死亡上的。
排名第一的是星痕，无论我如何努力，星痕总是会胜我几筹。他总是说我心中有羁绊，一个顶尖的杀手必
须做到忘情弃爱，心无杂念。
半年前，星痕接了任务后，消失了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里，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回来了。当他站在我面前时，我欣喜若狂。
后来他跟我说他要离开荒月门。
我很不解的问他为什么？
他笑了笑说，他心中有了羁绊，已经做不了天下第一的杀手了。
他幸福而坚定的笑容，如春风般在我心里散开。
我很想知道，心中有了羁绊，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然而一个杀手要离开一个组织，并不如想像般的那么简单。星痕必须做完义父交待的三个任务后，由义父
亲自废去他的武功。
星痕的最后一个任务便是杀死前朝遗臣，五侯之一的慕天侯。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慕天侯竟是秦定天，那个让他甘愿离开荒月门，宁可废去他武功的人。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星痕爱着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
这是世俗和伦理所不容的断袖之恋。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该佩服他敢爱的勇气，还是因为星痕感到悲哀。
如今，连星痕也离我而去了，也许我们再无相见之日。只是星痕，无论你身在何处，请你永远都不要忘记
，我们曾是兄弟。
“墨离。”
我寻声望去，来人是二叔。
他是荒月门的二当家，身材微胖，皮肤白皙，胖胖的脸上总是一副笑容可掬样子。二叔为人很好，跟义父
的严厉苛刻相比，二叔倒是显得和蔼许多。所以，我跟二叔多的话多过于义父，而且每次有心里话都与二叔讲
。如今月影跟星痕都走了，二叔是我在荒月门唯一能聊天的人。
“二叔！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看着二叔问道。
“还不是为了找你！”二叔笑了笑说。
“找我，找我做什么？又有什么任务了么？”我疑惑地问。
“不是，我找你只是想跟你聊聊天罢了。”二叔看着我轻声说。
我知道二叔是想问星痕的事，从小他就很心疼我们三个。现在星痕走了，想必他心里也很难过。我静静地
看着天空，沉默不语。
“在想星痕吧？”二叔试探性的问了句。
我点了点头说：“星痕走了，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二叔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星痕会为了一个女人离开荒月门。唉！”
“女人？”我失声说道。
二叔回头惊讶地看着我，然后问：“难道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二叔笑了笑，说：“一个月前，星痕回来说他要离荒月门，说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要跟那女子厮守终
身。当时你义父极为恼怒，但在我极力劝说下，你义父答应让他离开，条件是必须再为荒月门做最后三件事，
然后废去他的武功。”
二叔摇了摇头说：“星痕太天真了。以为真的只要做完最后三件事再废去武功，就可以脱离荒月门。他哪
里会知道你义父会派人杀他。”
“或许义父也不曾过杀他，不然他也不用派我去。”我叹了口气说。
“你错了，墨离。门主本是派剑雨和鬼烈去的，是我临时换作了你。”二叔淡淡地说道。
“二叔，你……”我不解地问。
他却悠然笑道：“我知道你是不会杀星痕的，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我看着二叔，没有说话。而二叔却继续笑着说：“或许星痕现在正开心地与那女子在快活呢！哈哈哈……
”
二叔总是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看着二叔开心的样子，我心里却难受起来。
“墨离，你怎么啦？难道你不为星痕高兴吗？”二叔看着我神色恍惚，然后问。
我看着二叔，忍不住把真相说了出来。
“星痕爱的人已经死了。”
二叔听了后，愣了一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星痕亲手杀死他的。”
“他疯了么？”二叔不解的问。
“不，他没疯，他只是爱错了人。”
“爱错了人？”
“你还记得星痕最后一个任务吗？”
“杀慕天侯么？”
我点了点头说：“对，慕天侯就是星痕要厮守一生的人！”
二叔听到这里，似乎觉得我说的有些荒唐。说道：“可慕天侯是个男人啊！星痕怎么能……”
“二叔，星痕之所以离开荒月门，都是为了慕天侯，可是最后他却亲手杀了他。你知道他那个样子我看了
有多心痛吗？”眼泪禁不住地落了下来。
那一刻，二叔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神情，愣了很久，然后说：“或许我不该星
痕派星痕去杀慕天侯，我应该把任务派给他。”
我很奇怪二叔竟然没有为星痕的不伦之恋感到惊讶，而只是怪责自己派星痕杀慕天侯。而这时，二叔却一
把抓住我的手，说：“墨离，请你不要怪我好吗？我也是不得已。”
我发现二叔今天特别反常，他竟然莫名的抓住我的手，还叫我不要怪他。我想或许二叔是将过错推到了自
己身上。我摇了摇头说：“这不能怪你，这一切都是宿命。”
而此时，二叔却更让我感到奇怪，他一把抱住我说：“墨离，谢谢你能理解我。”
二叔抱着我很紧，我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但是那种感觉却很奇妙，我似乎找到一种久违而依稀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父亲和爷爷抱着我的感觉。只是我对那种感觉已经很模糊了，早已淡忘了，如同雾里
的桃花般，模糊不清，却又让人神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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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06 14:00发布于 11-06 14:00 较早前
发表于 2009-02-14 11:24发布于 02-14 11:24 较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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