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边有一线彩虹

沉雨117

序

我被人剥的一丝不挂，缩成一团，两手紧紧抱着贴在地面上的头颅。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把脸前的地面搞得湿漉漉的。一圈似人的动物围着我，呲着黄中带绿的大牙讪笑着。咧开着的血色的大嘴挂着黏糊糊的唾液。随着一声声尖利的啸叫，唾液雨点般的喷洒向我的身体——“肮脏”、“变态”、“不知廉耻”不同的声音象毒汁似的灌入我的耳膜。

我痛苦地扭动着躯体，极力弓起被唾液打湿的身子，努力遮住自己的羞部，哀嚎着：我是你们的同类呀，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被这凄厉的哀嚎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摸摸汗津津的脸颊，看看黑漆漆的房间，原来是一场噩梦

第一章：初恋

我和东东是在书店认识的，他比我小了十几岁。

这天，我依老习惯来到书店，浏览着一排排散发着墨香的新书——我似乎只有来到这里，才能寻找到一种心灵的慰寄。

今天我依然徘徊在书的芬芳之中。但不知怎的，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窥望着我。为了印证这种感觉，我佯装悠闲地在书架间徘徊，暗中搜寻着那双窥望的眼睛。是的，一个清秀、瘦削的男孩儿跟在我的身后。我突然转过身直视过去。这猛的一瞥，使那双惆怅的眼睛突然变的惊恐不安起来，急促地闪动了两下，躲开我的视线，装做若无其事地转向旁边的书架。但嫩白的面颊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渐渐泛起两朵红晕我把这孩子吓住了！

我友好地向他笑了笑，转过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慢慢浏览起来。我怎么可能还看的进去呢？我的头脑在飞速运转着：他在窥视什么？他需要什么？看那充满惆怅和羞怯的眼神会不会是？

我禁不住抬起头，眼光又向这孩子瞟去。忽的，一双灼热、迷恋的眼神迎面扑来，直映我的眼帘，我不由心中一动：难道他真是？我急忙转回头，不敢再往下想了“叔叔”，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飘了过来，倒把我吓了一跳“您看的这本书好看吗？”

“是一本哲学书，你你不会喜欢”我的心跳剧烈加速，突然口嗤起来。我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抑制住突突的心跳，做出平静的微笑问：“你在找什么书？”

“我们老师说，要懂得生活就要学点哲学”他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好象自言自语，喃喃地说。说真的，接下去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一下，终于找到一个话题。我作出长辈的样子，装做很随便地问：“你多大了？”

“上高三了吧？”

“恩哪”

“功课忙吗？”

也许是我装出的长者身份的问话，让这孩子产生了戒心。他这样简单的回答，倒把我推向了一个很窘的境地。为了使谈话继续下去，我做出关心的样子问：“没几天就要高考了，现在还有时间逛书店？”

他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我心里好烦”

“有什么烦心事，高考完解决不行吗？”我关切地问。

“今年怕是考不上了”一声低低的叹息从这小孩子嘴里发出，着实使我吃了一惊。

我认真地打量起他来——他个头比我还高一点，大概有一米八吧，却显得那样单薄、瘦弱；白净的面庞略显疲倦；一双弯月似的眼睛，明亮中带着迷茫；一对应该永远充满笑意的薄嘴唇，却隐含着一丝忧伤这孩子怎么啦？一种莫名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真想把他一下子揽在怀里，去关心他，安慰他，爱抚他！

我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来到书店一角的阅览桌前坐下。

“有什么困难和叔叔说说？”我怜爱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他仍然轻轻地说。突然他眼睑一闪，语速极快地问：“我可以认你做哥哥吗？”一双恳切的眼睛直视着我，期盼着我的回答。

我的内心一阵欣喜。说真的，当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惆怅的眼神，清醇的气质所打动。只是今天这个问题来得太快，太突然，我反倒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好了：“哦为什么呢？我应该是你的叔叔呀！”我迟疑了一下，只好这样说。

“哥哥”他不管不顾地真的叫起来。

“我其实早就认识你了，只是你一直没注意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伤。

“是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好奇地问。

“哥哥，您是谁我也说不清，可我做梦都觉得您和我在一起。说了您可能不相信，每次我来书店，差不多都能看见您。这大概就是”孩子的话突然停顿了下来，脸微微有些红，弯弯的眼睛垂了下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很长时间了吧，如果来书店看不见您，就会感觉很难过的。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我被这孩子忧伤、坦诚的话深深打动了。我清楚的知道，爱的情感开始在这孩子的心中萌发，少年维特试的烦恼正困扰着这孩子青春萌动的头脑。而且这孩子的爱，指向了我——一个接近中年的人！这份特殊的爱，这份有着年龄差距的特殊感情不得不引起我的沉思谁都在说，爱情是人类最精彩、最动人、最美好的主题。从下里巴人的性爱，到阳春白雪的知音；从街头巷尾的笑话，到达官贵人的绯闻；从衔石填海的精卫鸟，到情人手里的玫瑰红在这个世界上，正因为有了这种永恒的爱，才会到处充满生机，才显得姹紫嫣红、五彩缤纷。而这个世界，还有被主流文化视为另类的一群。他们本来应该是姹紫嫣红中的一份靓丽，或者是五彩缤纷中的一支珞璎。但这份靓丽往往被所谓道德唾弃，这份璎珞往往和罂粟齐名！这就是gay们要面对的现实，这就是“同志”遍布荆棘的路径！

“哥哥你在想什么？”

男孩儿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面对眼前这可爱、清醇的小男孩儿，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油然而生：难道他将要背负的十子架，要由我为他放在肩上？难道他将要奔赴的荆棘丛生的道路，由我来充当引路人？

一阵不寒而栗的悸动使我清醒过来，我清清喉咙，镇定、严肃地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哥哥。只是你现在还小，虽然心里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但我想你确实还不真懂。我如果现在答应了你，以后你会恨我的”

“我懂！我不恨你”他打断我的话，大声地说。这一声近似于叫喊声音，招徕一群探询的目光。看来这种场合争论这个问题，很不合适宜。

我瞪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尽量把声音压的很低，说：“你先听我说完。我不喜欢不上进的孩子，我希望你能考上大学，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他低下头，恢复了喃喃的低语：“我要一辈子考不上大学，就一辈子见不到你吗？”

“是的！”我态度很坚决：“怎么样，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好不好？”

“那，能不能给你写信？”他很不甘心地问。

我想了想：“可以吧，但不能写的太多。”

“那好吧”他艰难地点点头。

我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抚摩着：“好孩子，听话。”

“好的”他拉住我的手，在他的面颊上轻轻摩挲着我感觉到他的眼角湿湿的，肩头有些轻微颤动。

沉雨117

第二章：神恋

第二天，我收到东东第一封来信。

亲爱的大哥哥：你好！这么快就给你写信，你不会讨厌我吧？其实这封信我在第一次见到你后就写好了，一直不敢寄给你，当然也不知道你的地址。

在去年的一个夏日的傍晚，我到书店买复习资料。你还记得你的手包掉在地上，谁帮你检起来的吗？

原来是他？我突然想起那件事。我在柜台上付钱，准备买一本刘小波著的《他们的世界》。说真的，由于周围人多，我还真有点紧张，情急之中手包掉在了地上“叔叔，您的手包掉了，”这孩子检起来递给我。

当我正准备感谢他时，却看到他直盯盯地看着我手中的书。我象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赶忙将书扣放在柜台上，交了钱急匆匆地离开了书店。我走得很匆忙，他长的什么样都没注意。

你离开书店后，我一直跟着你，直到你上了公交车。从此我一直希望见到你，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到书店转一圈。当我每一次看到你时，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希望你能认出我来。可每一次都让我失望而归。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就那么微不足道吗？好几次我都想和你打招呼，又怕你大哥哥：说说我的情况吧，我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我多想有一个大哥哥陪伴在我的身旁啊！那晚看到你时，我心情一阵激动——这不是我梦里千徊百转，梦环索饶的大哥哥吗？！我多想扑上去投入你的怀抱呀！！！

哥哥：我告你一件事，你可千万别不理我——我从小喜欢和女孩儿一块儿玩。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非常讨厌她们，总喜欢和男生在一起。有人告诉我，这就叫同性恋！我虽然很害怕。但是，我也觉得我象。告诉你这些，你不会笑话我吧？因为我觉得你也是！你如果不是，为什么要看那样的书呢？

我现在正准备高考，一想到我考上以后就能见到你，我是多么激动啊！大哥哥，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盼你来信，想你！

爱你的小弟：东东1998.6.17我即刻回了一封信，不知什么原因，我没有承认我是同志。为使东东不致过于失望，还是给他留下一个了模糊的感觉。

东：你好！谢谢你的来信，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只是你似乎判断错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样的大哥哥！我买的那本书是研究用书。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喜欢你的单纯、直率，喜欢你有上进心！

不管你取向如何，我都只想告诉你：你还是个孩子，你还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感情！你说你爱我，你了解我吗？充其量你也仅仅是喜欢我的外表，并不知道我的内心呀！

：希望你先放下这个念头，即使有情，也要把他深深地埋在心底。当你成功以后，是会了却自己的心愿的！记着我们的约定，我会等着你的。

望你努力，祝你成功！

记着你的大哥哥1998.6.19信发出以后，我的思绪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可爱的呀，你可知道大哥哥这翻苦心？你可千万别误解了大哥哥的意思，从此难觅你的踪影！

我几乎天天守侯在单位的传达室里，等候东东的来信。直到第四天，东东的信终于来了。我抑制住兴奋的心情，急匆匆跑回宿舍，关好房门细细地读了起来。 亲爱的大哥哥：你好！能这么快收到你的回信，特别特别高兴！你信上说，你不是那样的人，确实让我感到有些难过和失望。但你还说，不管我怎样你都会喜欢我，又让我兴奋不已。真的，大哥哥：我觉得，你以后会喜欢我的，甚至听你的话，我要把爱深深的埋在心底，现在不想了！

我还是想说说这两天我的思念：（我是不是有点出尔反尔？就算最后一次吧，求你了，大哥哥！）收到你的信的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觉着你就在我的身边。我搂着你的信，数着日期——还有20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多让人兴奋啊！我在想，你见了我以后会和我说什么？不过，不管大哥哥说什么，我都要投进大哥哥的怀抱，让大哥哥亲亲我，让我得到大哥哥的爱抚！

大哥哥：你能了却小弟这个盼望已久的心愿吗？大哥哥，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呀！！

这次高考，对我压力实在不小，好在我过去基础不错，好大学也许考不上，一般学校还是有可能的。反正你说的，只要考上就见我的！不管怎样，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哥哥的希望，在这最后的几天努力一搏，让大哥哥放心！

希望大哥哥保重身体！

深爱着大哥哥的东东1998.6.22我几乎兴奋的要跳起来了。在这个孤寂的城市里，有个可爱的小男孩儿对我这样一往情深，我怎么可能还抑制得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呢？我随即摊开信纸迅速写道：东东小弟，我的最爱！

“你要做什么！”一个念头象一瓢冷水，当头泼过来：“他还是个孩子呀！你怎么能？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我逐渐冷静了下来。慢慢将这张信纸团在手里，一点点撕成碎末儿，丢到字纸篓中。良久，我把信纸重新摊开，字斟句酌地给东东写着回信。

东东小弟：你好！收到你的信很高兴。高兴的是你对高考似乎很有把握；同时也为你担心，怕你从感情的旋涡中难以摆脱出来！你这样的孩子，正处在容易自以为是，自控能力又很差的年令。虽然你的保证我相信是真的，但我还是很难相信你会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如果你做不到这点，我想我们将无缘再见了！

你如果真愿意和我见面的话，就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第一，不能胡思乱想，确实全身心地投入学习；第二，从收到这封信开始，我们不再通信，也不准你再回信；第三，这几天不要外出，关在家里下几天功夫学习。如果你能做到这三条，等你高考之后，可以到我这儿找我，告诉我你的考试情况。

我的地址是就写到这儿，不打搅你学习了。祝你成功！

大哥 1998.6.25

信发出后我如释重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望着湛蓝的天空，为我可爱的祈祷：东东小弟，大哥为你祝福了！为了你的前程，也为了我们能再次见面，加油啊。

沉雨117

第三章：依恋

整整半个月，我天天都在为东东祝福。在那个黑色的的7、8、9三天里，我几乎什么都没干，简直象一个初次登台的演员，既紧张又兴奋——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我相信东东的能力，他一定能成功！

日晚上，我好好洗了个澡，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心里盘算着明天带东东到哪里玩儿，然后到哪里吃饭，接着想着想着，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我很早就醒来，找出我平时最喜欢的墨绿色丝绸衬衣和一条休闲牛仔裤，用茶缸倒上开水熨熨平；把一双很长时间没擦的皮鞋擦了好几遍。做完这些事，已经九点多了。我想东东应该快来了吧，赶紧对着镜子把头发吹了吹，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盼着东东的到来。

左等右等，直到快十一点了还不见东东的踪影。我有点不安起来，急切地来到单位门口的路上，向远处张望就这样进进出出几个来回，东东没等到，却招来了看门人的询问：“哈哈，是在等情人吧？”一个讪笑的声音使我一惊，看来我真的失态了！为了避开这种窥私僻式的询问，我不得不回到宿舍，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猜测着东东有可能遇到的的种种情况“难道他真没考好？也许有这种可能，可他信上信誓旦旦的怎么会？

“家人发现了我们的通信？要是这样就太危险了，他的妈妈能理解这些吗？我的做好面对他妈妈的准备；”开始对我不感兴趣了？不可能！那样未免太快了吧？

“是不是病了？不大可能。如果真病了，他总得告我一声呀！”

“咳！”我突然想到：“他会不会在书店等我？”我一咕噜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单位，向书店跑去。一切仅仅是我的猜想——东东没有来过！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的心情也象渐渐降临的夜幕一样，一股莫名的惆怅涌上我的心头。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暗自伤神：我的小东东啊，你在哪里呀？你真的不想和我见面了吗？

日子就在我失魂落魄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我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糕，动不动就想找谁发发火儿。

好象是第五天吧，晚上下了班，我准备再去书店找找东东。刚走出单位大门，突然听到有人叫我：“你的信”我猛然一个激灵：“我的老天！这是怎么了？”我一巴掌拍在脑门儿上，心脏一阵猛烈的狂跳。为了看到东东，我竟然把自己搞得这样神魂颠倒。 “都来了两天了。你平时收信挺积极的嘛，怎么这回”看门人唠里唠叨地把信递我。

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一把抓过来，猛的将信撕开“啊！”不幸被我猜中了——东东真的病了！

哥哥：我住院了，请速来！！！

爱你的东东7月10日下午“唉！我是个混蛋！一个大大的混蛋！！怎么就忘了取信呢？？？”我在心里痛骂着自己。跑到路当中，拦下一辆的士，催着司机急速向医院驶去“汽车快点开呀，我的小东东在等着我！小东东啊，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你的大哥就要来了！”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医院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没等车停稳，就跳了下来。

我风也似地刮进医院，扑到二楼住院部的服务台前，气喘嘘嘘地询问东东的病房。护士小姐不紧不慢地带我来到东东房间的门前。我一把拨开护士，嘴里叫着“东东，哥哥来了！”推开门，冲了进去床上被子乱乱的，象是没人。我愣了一下，东东不会和我逗着玩吧？：“东东你在哪？哥哥来看你了”我猛的撩开被子，没有。我又一头扑到床下，也没有！窗帘后面，壁橱里边，卫生间都看过了，全没有！！我有点急了，一扭头，盯着刚刚跟近来的护士小姐质问：“人在哪？！”

“刚给他拔了掉针，怎么就不见了？他的高烧还没退呀！”护士小姐似乎也急了，慌张地说。

“这孩子出了问题你要负责的！”我不依不饶地嚷了起来，吓的护士小姐赶紧跑出房间去叫人寻找。我们洗簌室，医务室，淋浴室，药房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就是不见东东踪影。

“会不会？”我猛的一怔，突然想到这所医院就在我们见面的书店旁边。我扭回身，疾步跑下楼梯，向对面书店冲去。

冲出医院门，穿过马路，来到书店门口。透过橱窗玻璃，远远看见一个人趴在阅览桌上——是他，我的东东！我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几步来到桌边，调整一下突突的心跳，轻轻将手放在东东的肩上。东东肩头一颤，抬起头来一对月亮般弯弯的眼睛深陷了下去，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清瘦的脸庞显得更加消瘦苍白，只在颧骨处泛出病人常有的一丝潮红。

“大哥哥”东东眼睛一亮，喃喃地叫了一声。

“小东东，我来了。”我抑制着激动的心情，坐下来，轻轻搬住东东的肩膀。

东东没有动，紧咬着嘴唇，失神的眼睛凝视着我，委屈的泪水慢慢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你你怎么才来呀！”东东哽咽着半天吐出这句话，一头扎入我的怀中，失声大哭起来 .我强抑住喷涌的泪水，紧紧楼住东东，轻拂着他的背脊，附在他耳边安慰着他：“好孩子，象个男子汉！不哭，”

“我不要做男子汉，”东东哭得全身颤抖。

哭声把周围顾客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我畏缩了，真害怕碰见熟人。赶忙安慰东东：“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来晚了，”别哭了，好弟弟，别人在笑话咱们呢“

在我极力安慰下，东东终于压住了哭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东东哽咽着，仍然默默地流着眼泪。

“好弟弟，不会的，哥哥说话是算数的！”我很认真地说。

为了能使东东的心情平静下来，我把这两天等他的情况粗略描绘了一下：“你还委屈呢！为了等你，我都把自己搞糊涂了，连信都忘了去取。你看哥哥多笨，象不象个大笨熊？”

小东东被我的话逗乐了，紧紧地抱着我的手臂，两只眸子深情地望着我，喃喃地说：“哥哥，见到你我好高兴！”

“高兴还哭？咱们回医院去。”我随即把东东从坐椅上拉起来。

“不，我想跟哥哥走！”东东坚决地说。

“那哪行？你的烧还没退。”

“见到你我的病就全好了。”

那咱们也得跟医院说一声呀。”

“好吧”东东勉强答应了一声，两手揽着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肩上走出书店。

一出门，东东就把头贴在了我的胸前：“哥哥，我，你真好！”他不知所云地柔声说道。

“傻孩子，别这样。”我装出一本正经地拍拍他的头问：“你妈妈怎么没来陪你？”

“我妈工作挺忙的，我又不愿让她见到你，就跟她说：这两天我要和同学好好玩玩儿，不回家了。10号那天，我本想到医院开点药就去找你，结果却住了院。我只好给你写信让你来看我，可苦苦等了你四天，我真”说着东东又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都怨哥哥粗心，别伤心了。这不，哥哥已经来了吗？”

我用手摸了摸东东的额头，还在发烧：“东东，咱俩商量商量好不好？你现在这样子，医生肯定不会让你出院的。咱们好好看病，等你好了哥哥陪你好好玩。”

“你不在我身边儿，我的病好不了！”这孩子挺固执的，“好哥哥，别回医院了。我保证，明天肯定能好”东东又向我撒起娇来。

我想了一下说：“咱们这样，今天我陪你住在医院，明天再说怎么样？”

“你真陪我？”东东眼光一闪，欣喜地紧叮了一句。

“当然了，小东东病成这样，当哥哥的能走吗？”我很认真地回答。

如果你陪我，那就住呗。”东东终于答应继续住院了。

来到病房，少不了医生一顿抱怨：“你们这些家长怎么搞的！前两天孩子病成那样，孤凛凛的没人管；现在刚好一点，又带着孩子乱跑，你们成心不让孩子好是不是？”

我真象个家长似的，一个劲儿给医生道歉，接着问起东东生病的情况。

医生斜了我一眼：“做家长的都不了解孩子的身体？明摆着，还不是高考累的！你们这些家长呀”

听了医生的指责，我突然想起东东当初曾说过的考不上的话。我能想象得出，东东为了高考花了多大的力气，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把病人扶上床”护士推了我一把，我醒过神来，赶紧来到床边。

护士小姐帮我将东东安置在床上躺好，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天已经很晚了，走廊里一片宁静，好象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人似的。我坐在病床边，握着东东纤细、修长的双手，望着东东苍白的面颊，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东东弯月般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的光泽，虽然充满深情但仍暗含惆怅地凝视着我。一阵尴尬袭来，我的心情倒游移不定起来。

“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东东的声音很冷静，象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一听他的口吻，我已经猜出东东要问什么了。但我仍然装出无辜的样子：“什么问题那么严肃呀？跟哥哥还一本正经的？”

听了我很不当一会事儿、近似调侃的回答，东东不免露出一丝失望，更认真地说：“哥哥，我是认真的”

看着东东那无邪的样子，真不忍心再逗他了，赶忙说：“好的，好的，你说吧，哥哥听着呢。”

“哥哥，你是知道我的”东东沉吟了片刻说：“你能接受我吗？”

显然这是东东憋了很久的问题，听起来显得那样直率、坦诚。

我清楚的知道，如果认同了他的问题，我们的关系将会发生质的变化！东东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应该有他自己的前程和未来。在中国这块传统文化积垫深厚的土地上，选择了gay的路，无疑是在选择毁灭，起码未来的道路将是荆棘丛生！我不想因为我一时的冲动，毁了东东的一生！不，我不能！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说：“你要我接受什么呢？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弟弟了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同性”我打断东东的话头，没让他把“恋”字说出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问题我很理解，但我已告诉你：我不是”

“你是的！”东东抢过我的话头：“你如果不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在说谎！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不能骗我，你不能欺负我！”东东满脸涨的通红，两眼噙着泪花，连珠炮似的话语从这个缅腆的男孩儿嘴里喷出，形成一股震撼的力量！

“你在欺负我！你在欺负我”东东似乎已控制不住自己强抑的悲痛，一把拉过被单蒙在头上，失声痛哭起来洁白的被单下小东东的身体强烈地颤栗着，嚎啕的哭泣被压抑、被堵塞之后发出嘶嘶的撕心裂腹的啸声。这已不是一个小孩子委屈的哭泣，甚至已不象人类的哭泣，这啸声更象是一个绝望的生命体对大自然的控诉！

我不可能再冷静下去了！我的心在绞痛，在流血！我早已干涸的心田，突然象溢满淙淙泉水，眼泪如泛滥的山洪，猛烈地冲击着纤弱的理性的堤坝，在一声突兀的爆裂声中，呼啸着奔涌而来我兀地拉开东东紧绞着的被单，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疯狂地吻着他的面颊，吻着那弯弯的双眸和眸子里奔涌出的泪水。我疯狂的象一头激动的狮子，从腹腔中发出底底的吟啸：“你可知道这是一条多么苦难艰辛的路啊”这吟啸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翻卷着，滚动着，想是在对冥冥之中的主宰控诉，又象在同世俗和偏见抗争——造物主啊！你可听到，你造就的生灵悲痛欲绝的哭声了吗？你可看到，他们正在这无边的苦海中挣扎着吗？请给我力量吧，让我战胜同类们射来的黑枪毒箭！战胜这无边的苦海！挺直腰干，立于人群，堂堂正正去做一个人哪！

我们的泪水交汇在一起，奔腾着，流淌着，任由它去冲刷掉人们强加给我们心灵上的种种污秽，任由它去冲洗我们心头的累累伤痕。如果真能这样，就由它畅快地流吧，疯狂地奔腾吧痛苦的洪水在奔腾的宣泄之中渐渐平息了下来，动物似的啸声也渐渐隐退。东东和我都想散了架一样，没有了一点力气。我们默默地平躺在床上，凝望着窗外黑洞洞的远方。没有一点声息，很久，很久我们逐渐清醒了过来。慢慢抬起惺忪的泪眼，互相凝视着对方，象是在怀疑这是否真实，亦或是一场并不存在的虚幻的梦？

我们的眼神似乎第一次眷恋而热烈地交织在一起，随即两对火热的嘴唇冲向对方，紧紧地挤压着，吸嘬着，伸出滚烫的舌尖缠绕着，探向对方滚烫的洞穴深处。

沉雨117

第四章 蝶恋

东东的病终于好了。

我没有食言，带着东东去玩保龄，蹦的，郊游，爬山，游泳只要能想到的玩法，我们都快玩遍了。每天直玩的筋疲力尽，才知累而返。

东东好象从没这样高兴过，整天象只快乐的小鸟，对什么都觉得新奇，总是蹦来蹦去的。我甚至想象不出，他哪来那样大的精力。

别看他一米八的个儿，还特会撒娇，一有机会就要叫：“哥哥抱抱我呀！”“哥哥我爬不动了，背我几步好不好？”

我呢，只好唯命是从地去抱他、背他。哎，真拿他没办法，谁让我是他大哥呢？

离他去学校报到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和东东的情绪都有些低落这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出外游玩。东东特别用心，头天晚上就把野餐用的食物、用具用餐巾纸包好，一件件摆放在一只提篮里，甚至那只他给我买的小花瓶都没忘了带上。一大早，我们就骑着辆自行车，向郊外驶去。

路上东东的话显得特别少，默默地坐在自行车后架上，两手环着我的腰，紧紧贴着我的后背。

“想什么呢？”我打破了沉默。

“我们要总这样多好”东东悠悠地说。

傻孩子，怎么这样想。你不上学了？”我何尝没有东东的想法！可我是大哥，我必须经常用理性为他泼泼冷水：“东东，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机会多呢，还在乎这一朝一夕？”

东东象是陷入了沉思，很长时间没说话。只是感觉他的两臂更紧地环着我，嘴唇在我背脊上轻轻滑动，甚至要撩起我一点亢奋今天天气特别好，在这一年四季霉雨不断的城市，突然有这样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简直就是上天为我们有意的安排。

好久没闻到泥土的芳香了。离开喧嚣的城市，推车走在郊外满目苍绿、小鸟啾啾的小路上，惜别的感觉被冲淡了不少，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东东好象也被大自然所感染，一会儿跑到路边摘一朵车叶菊，一会儿又去追扑一只蚱蜢我们找到一小块林间空地，在一棵大树下铺上被单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很安静，也很美，绿草茵茵的，其间还点缀着丛丛野花。周围是一片长势很好的树林，各种树木夹杂其间竟相生长，惟有空地边沿长着一圈高大的桐树。阳光从树冠的缝隙间洒下来，留下片片班驳的光影，象是造物主有意创造的这片宁谧。不远处，传出小溪叮咚的流水声，使这片宁谧又增添了一份安逸。

东东跑到溪边往小花瓶中灌满溪水，把路上采来的野花一支支插在瓶中，仔细调理、修整了一翻，轻轻放在被单上。之后东东又象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两只红红的蜡烛，三只大大的苹果，认真地摆放整齐。

我感到东东又要搞什么名堂。一切准备停当，东东紧挨着我跪坐下来，很深情，很认真地问：“哥，你会永远爱我吗？”果然，事情来了

“小孩子，怎么还提这个问题？”我本不想回答，但看到东东深情、认真的眼神，不得不说：“东东，我非常爱你，你是知道的！至于‘永远’，那要取决于你了。”

“那好，咱们发个誓吧！”东东严肃地说。

“哦？小孩儿，我可不搞这儿童游戏。”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搞过这个。说真的，我也不信什么誓言一类的东西。

“那你就是不爱我！！！”东东急了，又大声嚷了起来。

“好好，由你，行了吧？”我赶忙屈就于他。

“那我先说了？”东东拉我一把，让我也向他那样面对那对红蜡烛跪坐着。他两手合十，微闭双眼，虔诚地说了起来：“我是一个同性恋者，我叫东东。当我知道我是同性恋者时，我曾感到恐惧和孤独。几年来，我一直在恐惧和孤独中煎熬着，甚至想永远孤独地了此一生！

“当我在恐惧和孤独的岸边徘徊的时候，上天把我深爱的大哥送到了我的身边。从此我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生活的绚丽和缤纷”现在，我深爱着的的大哥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向上天发誓：我永远深爱我的大哥哥，哪怕世俗的讥笑和白眼，哪怕生活的贫困和艰辛。我相信，我有能力使我和我的大哥生活的更美好，这也是我的责任和信心“我希望我深爱的大哥哥也和我一样，共同去创造我们的未来，让我们永远相爱，永远相拥！”

东东海誓山盟式的语言，也许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我还是被他的真诚和勇气深深打动了想我已进中年，历来是认真做事，谨慎做人。何曾有过这样敢于面对自我，敢于和现实抗挣的誓言？在被所谓主流文化视为另类的同时，自己也把自己打入了另类！

人们说那是品质低下的变态行为，自己也想极尽全力改变自己，甚至想去做出家人；白天里似乎工作的轰轰烈烈，黄昏之后只能做孤鬼幽魂；人面前努力扮演着清高自傲的角色，可内心深处却抑制着自卑导致的强烈至尊；自己从没有过想恨就恨的经历，更不敢去追求被称为人类最圣洁的爱情想想自己近半生怯懦的经历，难道还不为之潸然泪下？听听东东虽然稚嫩但却执著的誓言，难道能不为其动容吗？！“哥哥你怎么哭了？”东东关切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东东说的真好！”我赶忙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孔，生怕自己的伤感破坏东东纯洁愉快的心境。

“好东东，我真的好爱你。我只告诉你，你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我会对你的将来负责的。”我很认真地说。

“哥哥你真好！”东东一头钻进我的怀里，滚烫的嘴唇轻轻吻着我的脖颈，羞怯地说：“哥，咱们能结婚吗？”

“恩？”这是所有这片土地上的gay们都无法回答的问题！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好半开玩笑地调侃起来：“当然可以啦~，”为了避开这个话题，我装腔作势地说：“不过嘛，咱们还得举行一个仪式啦。”

“什么仪式？”东东一下坐起来，急切地问。

望着东东清醇、天真的眼神，我真不忍心告诉他：这只是个玩笑。但是，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只能这样。

“咱们进行教堂婚礼怎么样？”我假装认真地说。

“这主意真好，没问题的！”东东非常开心，兴奋地回答。

“那现在开始？”我一脸坏笑地望着东东。

“好啊，快点儿！”东东还真当真了，我只好假戏真做下去。

“东东小姐，你愿意嫁给一个老头，并伴他终身吗？”我粗着嗓门，摆出一副庄重的面孔。

“愿意！”东东也严肃地答道。转而又不服气地说：“不行，不行，我不当什么小姐，你也不是老头。”

“没办法啦~，婚书上只能这么写啦~，你不仅得当一回小姐，而且你还得做我的太太啦~！”我拉着长音继续调侃着。

接着顺手从花瓶中折下一只小花，也不管东东同意不同意：“下面互增信物”说着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强行把花儿往东东头上插去。

“不要啊，不要啊”东东还真有点力气，双手拼命地推挡着，身躯缠绵地扭动着，把我和他一起带倒在茵茵的草地上我们在这片静寂的草地上滚动起来。欢跃的笑闹声打破了这原本寂静的空地，四野被我们的笑闹声搅动了起来，野蜂翁翁，小鸟吟唱，微风沙沙搅起一片回响。一阵喧嚣之后，慢慢归于平静，只留下一对紧紧盘绕在一起的生命，幸福、激动的喘息声丝丝阳光依然从桐树宽大的树冠间洒下来，印出片片班驳的光影。几对彩蝶在野花丛中番飞追逐，也象是在享受造物主赐予它们的纯洁爱情

尾声

天，又恢复了它常有的面目——阴雨霾霾。我的东东就要远行。

清晨，我很早就醒了。睁开眼，看着臂弯里象婴儿一样甜甜睡着的东东，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感觉空落落的。我低下头轻轻在东东嫩白的脸蛋上吻了一下，慢慢抽出手臂，准备起床为东东打点出门的行装。

“恩~”东东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搂着我的脖子，撒娇地说：“哥哥，再抱抱我嘛”

我轻轻揽着东东诱人的腰肢，迷恋地欣赏着他那青春的恫体。一阵难以抑制的冲动开始在身体里徘徊，一翻身，直向下体奔去。我俯下身，生怕碰伤了这天之尤物似的，嘴唇颤抖着轻轻地在这美丽的恫体上游动“铛！铛！铛”要命的挂钟不识时务地、狠狠地敲了起来，敲得我一阵心悸。我知道离东东去车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在东东的胸上狠命的嘬了一口说：“给你留个纪念！快起吧，要赶不上了。”

“不嘛，我要”东东还在撒娇。

我愣把东东从床上拖起来：“快去打扮，要误车了！”

北上列车的开车铃响了起来，它将要带着我心爱的东东远走他乡。我站在站台上，按奈不住阵阵心痛，隔着空调车的玻璃，向东东拼命打着只有我们才懂得的哑语——“我爱你！你永远在我心里！”

东东的两颊挂满了涌动着的泪水，两手摆成心形，紧紧地贴在车窗上，仿佛在呼喊：“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我追着已经启动的列车跑了起来，在心中向我可爱的东东送去最后一声祝福：“我的小东东啊！祝你在这荆棘丛生的旅途上走好啊！”

如果这泪水能荡涤人类的偏见我愿为你流淌不惜；如果这泪水能冲刷人类拨撒的毒汁我愿为你流淌不惜；如果这泪水能抵御人类制造的荒漠我愿为你流淌不惜；如果这泪水能净化人类的灵魂我愿为你永远流淌不惜

北去的列车渐渐退出我泪水模糊的视线。在模糊的列车上方，在遥远的天那边，慢慢升腾起一线绚丽的七色彩虹……

沉雨117

没人看我的纯爱小说啊？好伤心！为什么只谈情感不谈性小说这么不欢迎啊？真失望！！！

沉雨117

还是没人光顾我的情感话题，好伤心！难道只有赤裸裸的性才会引起关注吗？

深海阳光

回复 6# 沉雨117

很好的文章，谢谢楼主！

自在仙子莲

哈哈………太长了，对于如今的社会而言没吸引力了……

沉雨117

有人把他改成电视剧如何？

陆羽茗

没人喜欢看

桑叔

写得不错，不过也没有楼主想的那么恐怖，找到合适的人就好好珍惜现在吧。

夜尽小柯

微电影不错，可惜了。

撒哈拉沙漠

现在的人都喜欢短平快的，太长了没人看啊，没时间看

烽火十三郎

支持一下

鸭脖

走在一起，是一种缘分，是一种幸福。时间就像个筛子，不停地过滤，相处的时间久了，经历的事前多了，就知道哪些人和事留在生命里，哪些人和事渐行渐远。生命可贵，诚信价高，坚持不懈，梦想成真。

阿潘

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