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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平民 L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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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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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3 20:19发布于 12-23 20:19 较早前
第三章:依恋
整整半个月,我天天都在为东东祝福。在那个黑色的的7、8、9三天里,我几乎什么都没干,简直象一个初次登台的演员,既紧张又兴奋——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我相信东东的能力,他一定能成功!
日晚上,我好好洗了个澡,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心里盘算着明天带东东到哪里玩儿,然后到哪里吃饭,接着想着想着,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我很早就醒来,找出我平时最喜欢的墨绿色丝绸衬衣和一条休闲牛仔裤,用茶缸倒上开水熨熨平;把一双很长时间没擦的皮鞋擦了好几遍。做完这些事,已经九点多了。我想东东应该快来了吧,赶紧对着镜子把头发吹了吹,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盼着东东的到来。
左等右等,直到快十一点了还不见东东的踪影。我有点不安起来,急切地来到单位门口的路上,向远处张望就这样进进出出几个来回,东东没等到,却招来了看门人的询问:“哈哈,是在等情人吧?”一个讪笑的声音使我一惊,看来我真的失态了!为了避开这种窥私僻式的询问,我不得不回到宿舍,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猜测着东东有可能遇到的的种种情况“难道他真没考好?也许有这种可能,可他信上信誓旦旦的怎么会?
“家人发现了我们的通信?要是这样就太危险了,他的妈妈能理解这些吗?我的做好面对他妈妈的准备;”开始对我不感兴趣了?不可能!那样未免太快了吧?
“是不是病了?不大可能。如果真病了,他总得告我一声呀!”
“咳!”我突然想到:“他会不会在书店等我?”我一咕噜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单位,向书店跑去。一切仅仅是我的猜想——东东没有来过!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的心情也象渐渐降临的夜幕一样,一股莫名的惆怅涌上我的心头。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暗自伤神:我的小东东啊,你在哪里呀?你真的不想和我见面了吗?
日子就在我失魂落魄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我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糕,动不动就想找谁发发火儿。
好象是第五天吧,晚上下了班,我准备再去书店找找东东。刚走出单位大门,突然听到有人叫我:“你的信”我猛然一个激灵:“我的老天!这是怎么了?”我一巴掌拍在脑门儿上,心脏一阵猛烈的狂跳。为了看到东东,我竟然把自己搞得这样神魂颠倒。 “都来了两天了。你平时收信挺积极的嘛,怎么这回”看门人唠里唠叨地把信递我。
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一把抓过来,猛的将信撕开“啊!”不幸被我猜中了——东东真的病了!
哥哥:我住院了,请速来!!!
爱你的东东7月10日下午“唉!我是个混蛋!一个大大的混蛋!!怎么就忘了取信呢???”我在心里痛骂着自己。跑到路当中,拦下一辆的士,催着司机急速向医院驶去“汽车快点开呀,我的小东东在等着我!小东东啊,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你的大哥就要来了!”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医院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没等车停稳,就跳了下来。
我风也似地刮进医院,扑到二楼住院部的服务台前,气喘嘘嘘地询问东东的病房。护士小姐不紧不慢地带我来到东东房间的门前。我一把拨开护士,嘴里叫着“东东,哥哥来了!”推开门,冲了进去床上被子乱乱的,象是没人。我愣了一下,东东不会和我逗着玩吧?:“东东你在哪?哥哥来看你了”我猛的撩开被子,没有。我又一头扑到床下,也没有!窗帘后面,壁橱里边,卫生间都看过了,全没有!!我有点急了,一扭头,盯着刚刚跟近来的护士小姐质问:“人在哪?!”
“刚给他拔了掉针,怎么就不见了?他的高烧还没退呀!”护士小姐似乎也急了,慌张地说。
“这孩子出了问题你要负责的!”我不依不饶地嚷了起来,吓的护士小姐赶紧跑出房间去叫人寻找。我们洗簌室,医务室,淋浴室,药房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就是不见东东踪影。
“会不会?”我猛的一怔,突然想到这所医院就在我们见面的书店旁边。我扭回身,疾步跑下楼梯,向对面书店冲去。
冲出医院门,穿过马路,来到书店门口。透过橱窗玻璃,远远看见一个人趴在阅览桌上——是他,我的东东!我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几步来到桌边,调整一下突突的心跳,轻轻将手放在东东的肩上。东东肩头一颤,抬起头来一对月亮般弯弯的眼睛深陷了下去,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清瘦的脸庞显得更加消瘦苍白,只在颧骨处泛出病人常有的一丝潮红。
“大哥哥”东东眼睛一亮,喃喃地叫了一声。
“小东东,我来了。”我抑制着激动的心情,坐下来,轻轻搬住东东的肩膀。
东东没有动,紧咬着嘴唇,失神的眼睛凝视着我,委屈的泪水慢慢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你你怎么才来呀!”东东哽咽着半天吐出这句话,一头扎入我的怀中,失声大哭起来 .我强抑住喷涌的泪水,紧紧楼住东东,轻拂着他的背脊,附在他耳边安慰着他:“好孩子,象个男子汉!不哭,”
“我不要做男子汉,”东东哭得全身颤抖。
哭声把周围顾客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我畏缩了,真害怕碰见熟人。赶忙安慰东东:“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来晚了,”别哭了,好弟弟,别人在笑话咱们呢“
在我极力安慰下,东东终于压住了哭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东东哽咽着,仍然默默地流着眼泪。
“好弟弟,不会的,哥哥说话是算数的!”我很认真地说。
为了能使东东的心情平静下来,我把这两天等他的情况粗略描绘了一下:“你还委屈呢!为了等你,我都把自己搞糊涂了,连信都忘了去取。你看哥哥多笨,象不象个大笨熊?”
小东东被我的话逗乐了,紧紧地抱着我的手臂,两只眸子深情地望着我,喃喃地说:“哥哥,见到你我好高兴!”
“高兴还哭?咱们回医院去。”我随即把东东从坐椅上拉起来。
“不,我想跟哥哥走!”东东坚决地说。
“那哪行?你的烧还没退。”
“见到你我的病就全好了。”
那咱们也得跟医院说一声呀。”
“好吧”东东勉强答应了一声,两手揽着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肩上走出书店。
一出门,东东就把头贴在了我的胸前:“哥哥,我,你真好!”他不知所云地柔声说道。
“傻孩子,别这样。”我装出一本正经地拍拍他的头问:“你妈妈怎么没来陪你?”
“我妈工作挺忙的,我又不愿让她见到你,就跟她说:这两天我要和同学好好玩玩儿,不回家了。10号那天,我本想到医院开点药就去找你,结果却住了院。我只好给你写信让你来看我,可苦苦等了你四天,我真”说着东东又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都怨哥哥粗心,别伤心了。这不,哥哥已经来了吗?”
我用手摸了摸东东的额头,还在发烧:“东东,咱俩商量商量好不好?你现在这样子,医生肯定不会让你出院的。咱们好好看病,等你好了哥哥陪你好好玩。”
“你不在我身边儿,我的病好不了!”这孩子挺固执的,“好哥哥,别回医院了。我保证,明天肯定能好”东东又向我撒起娇来。
我想了一下说:“咱们这样,今天我陪你住在医院,明天再说怎么样?”
“你真陪我?”东东眼光一闪,欣喜地紧叮了一句。
“当然了,小东东病成这样,当哥哥的能走吗?”我很认真地回答。
如果你陪我,那就住呗。”东东终于答应继续住院了。
来到病房,少不了医生一顿抱怨:“你们这些家长怎么搞的!前两天孩子病成那样,孤凛凛的没人管;现在刚好一点,又带着孩子乱跑,你们成心不让孩子好是不是?”
我真象个家长似的,一个劲儿给医生道歉,接着问起东东生病的情况。
医生斜了我一眼:“做家长的都不了解孩子的身体?明摆着,还不是高考累的!你们这些家长呀”
听了医生的指责,我突然想起东东当初曾说过的考不上的话。我能想象得出,东东为了高考花了多大的力气,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把病人扶上床”护士推了我一把,我醒过神来,赶紧来到床边。
护士小姐帮我将东东安置在床上躺好,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天已经很晚了,走廊里一片宁静,好象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人似的。我坐在病床边,握着东东纤细、修长的双手,望着东东苍白的面颊,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东东弯月般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的光泽,虽然充满深情但仍暗含惆怅地凝视着我。一阵尴尬袭来,我的心情倒游移不定起来。
“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东东的声音很冷静,象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一听他的口吻,我已经猜出东东要问什么了。但我仍然装出无辜的样子:“什么问题那么严肃呀?跟哥哥还一本正经的?”
听了我很不当一会事儿、近似调侃的回答,东东不免露出一丝失望,更认真地说:“哥哥,我是认真的”
看着东东那无邪的样子,真不忍心再逗他了,赶忙说:“好的,好的,你说吧,哥哥听着呢。”
“哥哥,你是知道我的”东东沉吟了片刻说:“你能接受我吗?”
显然这是东东憋了很久的问题,听起来显得那样直率、坦诚。
我清楚的知道,如果认同了他的问题,我们的关系将会发生质的变化!东东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应该有他自己的前程和未来。在中国这块传统文化积垫深厚的土地上,选择了gay的路,无疑是在选择毁灭,起码未来的道路将是荆棘丛生!我不想因为我一时的冲动,毁了东东的一生!不,我不能!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说:“你要我接受什么呢?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弟弟了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同性”我打断东东的话头,没让他把“恋”字说出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问题我很理解,但我已告诉你:我不是”
“你是的!”东东抢过我的话头:“你如果不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在说谎!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不能骗我,你不能欺负我!”东东满脸涨的通红,两眼噙着泪花,连珠炮似的话语从这个缅腆的男孩儿嘴里喷出,形成一股震撼的力量!
“你在欺负我!你在欺负我”东东似乎已控制不住自己强抑的悲痛,一把拉过被单蒙在头上,失声痛哭起来洁白的被单下小东东的身体强烈地颤栗着,嚎啕的哭泣被压抑、被堵塞之后发出嘶嘶的撕心裂腹的啸声。这已不是一个小孩子委屈的哭泣,甚至已不象人类的哭泣,这啸声更象是一个绝望的生命体对大自然的控诉!
我不可能再冷静下去了!我的心在绞痛,在流血!我早已干涸的心田,突然象溢满淙淙泉水,眼泪如泛滥的山洪,猛烈地冲击着纤弱的理性的堤坝,在一声突兀的爆裂声中,呼啸着奔涌而来我兀地拉开东东紧绞着的被单,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疯狂地吻着他的面颊,吻着那弯弯的双眸和眸子里奔涌出的泪水。我疯狂的象一头激动的狮子,从腹腔中发出底底的吟啸:“你可知道这是一条多么苦难艰辛的路啊”这吟啸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翻卷着,滚动着,想是在对冥冥之中的主宰控诉,又象在同世俗和偏见抗争——造物主啊!你可听到,你造就的生灵悲痛欲绝的哭声了吗?你可看到,他们正在这无边的苦海中挣扎着吗?请给我力量吧,让我战胜同类们射来的黑枪毒箭!战胜这无边的苦海!挺直腰干,立于人群,堂堂正正去做一个人哪!
我们的泪水交汇在一起,奔腾着,流淌着,任由它去冲刷掉人们强加给我们心灵上的种种污秽,任由它去冲洗我们心头的累累伤痕。如果真能这样,就由它畅快地流吧,疯狂地奔腾吧痛苦的洪水在奔腾的宣泄之中渐渐平息了下来,动物似的啸声也渐渐隐退。东东和我都想散了架一样,没有了一点力气。我们默默地平躺在床上,凝望着窗外黑洞洞的远方。没有一点声息,很久,很久我们逐渐清醒了过来。慢慢抬起惺忪的泪眼,互相凝视着对方,象是在怀疑这是否真实,亦或是一场并不存在的虚幻的梦?
我们的眼神似乎第一次眷恋而热烈地交织在一起,随即两对火热的嘴唇冲向对方,紧紧地挤压着,吸嘬着,伸出滚烫的舌尖缠绕着,探向对方滚烫的洞穴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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