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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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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下定决心，在今天晚上把这篇文章写出来，写写那个我第一次爱的人，不是为了铭记，而是为了让反思，反思一下我的感情之路，以便于让自己能够看清现实，冷静面对。我总觉得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会留下痕迹，每一次的相遇都是前世修来的缘，而飞鸟也真的会在天空留下痕迹。
那是12年前的2002年的夏天，我从那个黄土高原的乡村中学，考入了陕北小城的市重点高中，但学校依然坐落在群山环绕之间，狭窄的沟壑与河流，就是进出的唯一道路。
高中的宿舍变成了8个人一间的楼房，铁架子床，上下铺，报名比较早的我挑了一张靠近窗户的上铺。比我还矮小的刚子，由于来的太晚，只能睡在进门那张床的下铺。男生邋里邋遢，一般人都不愿意住下铺，因为自己的床不知要被多少个脏屁股坐。
而且宿舍也没有洗衣机，只能手洗，这对于男生来说太痛苦了。我也是在高中才学会了洗衣服，因为一个月只能回家一次，为了省点路费，回家一次来回路费得12块。刚子和我一样，一个月回家一次，而且经常带着一包脏衣服回家，让他姐或他妈洗干净了再带回来。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他和我一样平头短发，只不过由于经常干农活身体比我结实而已。虽然我也是农村娃，但是我基本没干过什么农活，什么也不会，主要是我爸对我太好，不忍心强迫我干农活。所以我的手光滑细嫩，不像刚子他们有好多磨破了的老茧。
所以我倍加珍惜上学的机会，在初中时，我就一直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走出这座大山，离开这个封闭落后的深山老林”。而我也明白我离开的唯一出路，就是上学，上高中母亲也和邻居借了钱。所以高一时，我非常刻苦努力，老实木讷甚至自卑的我，也不和其他同学玩耍，因为他们的家境都比好。甚至宿舍同学给我吃他们买来的香蕉，我也不吃。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努力换来了回报，高一第一次期中考试，我考了全班第一名，全年级第十名，而刚子当时只考了班里第五六名吧。原本我们并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因为我一心扑在学习上，从未想过其他事，然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眨眼，就到了冬天，宿舍同学也都混的很熟了。每天晚上都要海阔天空的胡侃一番，刚子甚至讲他们初中宿舍同学打飞机的事，绘声绘色地讲那个同学是怎么射在了墙上、床上，还高喊着“儿啊，不是爹不要你，是你妈不要你啊……”而我始终安安静静地听，并不说过多插嘴。但我也不再拒绝同学的友善，他们递给我的水果，我也照收，但我回馈他们的较少，只是课间和他们一起打乒乓球。
那是一个周末，宿舍其他同学都回家了，只剩下我和刚子两个人在宿舍。晚上九点多，我躺在床上看书，刚子突然爬上了我的床，问我看什么书。我也不记得了书名，也好像我根本就没看书，只是在床上躺着。
刚子突然把手伸进我的被窝，一把抓住了我的小弟弟，虽然没有勃起，虽然穿着秋裤。穿秋裤是因为陕北的冬天比北京冷的多，而且宿舍的暖气也不怎么暖和，我们经常穿着秋裤睡觉的，有的同学甚至不脱毛衣，还有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这样就可以盖着两个被子。
言归正传，虽然他嬉皮笑脸地开玩笑，但是我非常生气，都快跟他急了，因为我让他把手拿开，他死活不肯，而且我也没办法挣开，就这样被他偷摸了一会。最后他看我实在生气了，还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小弟弟上，“男人之间互相摸一下没什么的。”
原本这件事只是我们高中生活的一个插曲，不会在我们的人生旅程中掀起一丝波浪，我也错误的以为这只是男人之间的一个玩笑。
很快高一就结束了，到了高二，我也像很多同学一样，搬出去在外租房了，因为宿舍太吵。而刚子依然住在宿舍，在周日的下午，我们俩甚至在校门口前那条泥泞不堪的土路上相遇，因为修路总是新任领导的一大政绩工程。刚子依然虎头虎脑，眉清目秀，阳光乐观，但是年轻的他，身上有一种青涩的幼稚。我记得有一次他感冒了，居然打电话给他妈诉苦。这让我非常瞧不起，因为我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不想让爸妈担心，因为他们除了担心，什么也不能解决。
在高二那个酷热难耐的夏天，那是个周末，我的室友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那天晚上我居然失眠了，半夜突然想起了刚子，想起了那个冬天晚上他摸我的小弟弟。不知什么原因作祟，我居然非常想摸刚子的小弟弟，想把他摸硬，摸射。也许这就是同性恋的标志，从此开始我的同志之旅，虽然当时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摸刚子的小弟弟居然成为了我的一个夙愿，我对刚子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见到他总是很激动，而且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帅。就这样我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他，和他接触，我们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我记得在高二第一学期结束时，他看中一套英语复习资料，但是当时没钱，就这样回家了。我便偷偷攒了钱，给他买了那套资料，去他家给他送。坐车坐到镇上，要走一个小时的路才能到他家，那个时候通往他们村的路也是石子路，尘土飞扬。那天下午，当我到他家的时候，刚子不在家，邻居说他们全家都去苹果树地里去了，我便在院子里等。
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刚子和他爸妈回来了，刚子灰头土脑的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光着脚，脚上沾满了泥土。刚子看见我居然表现的很生气，他最窝囊的一面被我看到了，他觉得很没面子，很丢人。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极度敏感极度自卑，然后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没有和我说话。
晚上，我们俩便睡在一个炕上，半夜我始终睡不着，偷偷盯着他看了好久，而且我清楚地记得我还牢牢地抓住他露在被窝外的手，双手握着好久好久。但是我并没有能摸他的小弟弟，不知道是因为他不让我，还是我不敢，反正没有。
但是我对他的感情却越来越强烈，总是想看到他，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想跟他在一起，在我舅家不停地给他家打电话，好像两三天就打一次。他不胜其扰，时间长了，干脆不肯接电话，让他妈或他姐、他爸接电话，我就很伤心，但是年少无知，不懂得克制，有时候甚至用我初中兄弟的手机给他家打电话，甚至还让我兄弟跟他说，让他不要欺负我，呵呵。
开学后，我们的关系变得紧张了起来，他开始刻意地躲我，但他越躲我，我却越想看见他。那时候，他也开始在外租房，为了看到他，我便经常绕远路经过他的住处回去。而且他隔壁就是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另一个同学在住，我便经常去他的房子等刚子。
我记得那个冬天，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好像把土块从他的窗户给扔进去，也好像只是为了恶作剧，也好像是喝醉了。那时候开始，我已经开始抽烟喝酒了，原本我以为我会像我的父亲一样，这辈子也不会抽烟喝酒。
只要我从他家窗户外经过，都要趴到窗户上，看看刚子在不在，也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的昏黄灯光下，我心痛地看着刚子专心的看书，然后默默离开。
有一次，我们打牌，好像说是谁输了，就挨对方一拳，结果我们俩个就特别默契，不是你输，就是我输，另一个人只是陪玩。也许是因为生气，生气刚子不理我，不理解我，我出手很重，刚子也还击，就这样我们清楚地感觉到了疼痛，刚子几天后还说我没有分寸，下手那么狠，他的胸口现在还疼。
我跟刚子说，我希望我们是兄弟、知己、好朋友，“你让我干什么，我都会去干，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的这番情谊却成了刚子炫耀的一个资本，他根本不理解，有一次他为了证明我听他的话，居然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出丑，具体干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有一次喝醉了，我不肯回家，谁的话不听，他让我回家我就乖乖回家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隔阂越来越深，我以为他可以理解我，懂我，明白我的感受，可以成为我真正的知己和好兄弟。结果发现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他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感情与情谊。我生日那天，请了十几个关系好的男生来我住的地方喝酒，那天晚上我多么想让他留下来陪我，结果他没有，甚至没有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有了自虐的倾向，我记得那个周六的晚上，从刚子的住处回来后，我躺在床上哭了一下午，好像是因为我约他晚上吃饭，他死活不肯。然后我就用那把买了好久锋利无比的甩刀，划破了自己左手的四根手指，当鲜血流出的那一刻，我却觉得自己的痛苦好像也随着鲜血在流出，心不再那么疼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过度，我居然睡着了。
而且我还在自己的左臂上用刀刻了“刚子”两个字，只不过由于刻得不是很深，现在没有了，现在是一个清晰的“王”字，这是后话。但是当时很清楚，刚子看见后，非常不解，我跟他说我们是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的关系，我指的是知己，但是他懵了。
高三时，我在三楼，他在四楼，每天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总是要走到能够看见楼上的他的位置，有时候就一个人傻傻地盯着他看，有时候装作和同学聊天。冬日的阳关照耀着年轻飞扬的他，他的脸熠熠生辉，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以至于让他原本很土的毛衣，也变得异常精神。我一直想买一件和他一样的毛衣，结果没有买到。
对刚子的迷恋，让我体会到了深深的痛苦和绝望，也许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滋味，爱让人成长，痛并快乐着。让我清醒的是，那天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我早早便站在他们班门口等他，下课铃声还没有响起，等到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们班依然没有人出来。我便耐心地继续等，他们的老师又一次拖堂了，我看着他们班的一个又一个走出教室，也有很多认识的同学和我打招呼。
但是当我等到没有人再出来的时候，刚子依然没有出现，另一个女同学出来了，她问我在等谁，我没告诉她。她问我是不是在等刚子，我没有承认，但她告诉我刚子早走了。
等她走后，我推开他们班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我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在门口等刚子，却没有等到他？为什么他看到我却没有和我打招呼？”那一刻，我清醒地意识到，我就这样把刚子丢了，然后我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看着涌向校门口的人群，我以为我在人群中能够找到刚子的身影，结果没有。
那一刻，我绝望了，我终于明白，知己根本不存在，没有人能够像你自己一样了解你，也没有人能够像你爱自己一样爱你，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你的快乐和痛苦，感同身受只是一种形容，也有人能够真正分享你的所思所想。如果你自己都不爱你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再爱你了……但我们依然会爱上别人，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
虽然我和刚子没有发生身体关系，但我清楚地知道，他是我第一个爱的人，因为他让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我也告诉过他，也许男人女人我都喜欢，那是后话，虽然已经上了大学，但是他并不能理解。不过现在我再要告诉他的话，我会说我爱男人，我终于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同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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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01-22 01:36发布于 01-22 01:36 较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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