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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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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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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07-03 22:00发布于 07-03 22:00 较早前
寂寞的中学时光(一)
快乐的童年,随着岁月的小河,消失在人生的旅途中,只剩下那一点点记忆,贮存在我的脑海里。如果说快乐的童年是早春的嫩芽,那么中学的时光就是初夏的青果了,我们有了自己的梦想,而把这个梦想变成成熟香甜的果子,我们就需要不断地去努力去拼搏。其实当时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将来有个好的工作来报答父母,给父母乐享天年。
上初中的时候,大姐二姐都嫁人了,三姐四姐学业不成就外出打工,家里只剩下我和爸爸妈妈,而我要到二十几里外的地方读书,每周就回家一次,此时,我们家的生活上已经有很大的改观,因为姐姐们平时都寄些钱回来,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用担心了。
和这帮同龄人相比,我除了学习跟得上之外,其他的好像都停滞在原地,一点变化都没有。看着身边的同学,个个身体像春笋一样直直地往上冒,绒绒的胡子开始变黑,稚嫩的声音开始变粗,我很是羡慕他们,我每每跟他们说话的时候都要仰视他们,甚至有时候,我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些同学会摸着我的头说:“小不点,你需要我的保护吗?”,这让我非常的自卑,我的话开始少了,少到只有老师问问题的时候,我才开口;同学叫我的时候我才搭腔,我是不会主动去跟人打招呼的。
中学繁重的学习生活,也掩盖不了青春的气息,欢声笑语,常常回荡在校园的每个角落,而那只是属于他们的,我更像一只安静的兔子蹲在某个地方,咀嚼着身边的青草,而又敏感地竖起耳朵,睁着双眼,观察周围的一切,当有同学投来关怀的目光时,我心里就会泛起一阵涟漪,一波荡漾,此时,我会感到恰意,我会脸红心跳,特别是女同学投过来的目光时,我会觉得无所适从,而这往往只是一瞬间。
我平日里也会跟同学们一起打球,一起跑步,但就是话很少,都是他们问一句,我答一句的,多一句我也不会说。
记得有一天下午,我从家里走去学校,在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把我淋个落汤鸡,全身湿漉漉的,我急忙跑进路边的一个破旧的老房子去躲雨,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没法走出去,我只有一直等下去,等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都快黑了,而雨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心里很着急,我想,要是今天不能按时到校,就出大麻烦了,因为今晚有英语测验,我是非要参加的,不然老师会饶不了我的,因为我上次缺考一次,这次再缺,肯定被老师批到头臭,而且我的英语一向都不是很好。
在我万分焦急的时候,有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样子非常的普通,他撑着一把大雨伞,从破旧的房子前经过。他是附近村庄的同校同学,初三学生,比我大两届,他再过一个月就要中考了。我们平时偶尔碰上面,周末回家也偶尔同路,但是打招呼的就只限于点头,很少说上话。
“小不点,天都快黑了,你还没去啊?”他见到我站在破旧的屋檐下,向我打招呼道。
我很惊讶于他竟然知道我的外号,自从有同学叫我小不点之后,我的名字已经退居二线了,大家都叫我“小不点”,而不是叫我“刘洋”,如果是同班同学这样叫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他,太远了吧。
“雨太大了,走不出去,今天出来我没带有雨伞,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急得话里都带有些哭腔,真是窝囊废。
“跟我走吧,再晚一点,可能就到不了学校了,”他催促道。
雨下得很大,下的时间也很久了,路边山上的雨水,顺着山涧直流而下,汇成大大小小的瀑布,有些土质松软的地方已经塌方。我和他上路才走不远,就听见身后哗啦啦的一大声响,我们回头一看,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我刚才躲雨的那个破房子,竟然塌去了一大半。
好险啊!要是晚一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暗暗庆幸,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此时,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小不点,你真是命大啊,哈哈!”男孩笑着,伸出手指在我的额头上用力地弹了一下,好疼啊!我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感激道:“谢谢哥哥,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现在定是非死即伤了。”
“别说客套话,吉人自有天相,我叫莫争,初三二班,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男孩问道。
“我叫刘洋,初一二班,”我简单得一个逗号都不多,我们一边走一边聊,都是他问我答的。
雨渐渐地停了,可是路却更加地泥泞难走,一双凉鞋已经裹满了泥浆,走起路来,好像有两只小沙包,紧紧地挂在脚踝上,太重了,有时还滑着都要屁股贴地了。我们干脆脱下鞋,光着脚走。
我们走下一个小坡,小坡下横着一条洪水汇成的小河,河水看起来很急,要过去的话,对我来说有些犯难了,因为我个子小,身体轻,搞不好,我会被洪水冲下山沟,可是我们必须的跨过这条“小河”,才能继续前行。
莫争他已经趟过去了,可是他腰部以下的衣裤已经全部湿透,他走出几步,回头看见我还在这边磨磨蹭蹭,就大声问道:“刘洋,你行吗?”
“可能不行,水很急的,我怕趟不过去,你能不能帮我一把?”我真的很怕,要是对其他人,我可不敢求,我羞得很,可是对于他,我竟会有莫名的好感和信任。
“真是个怕死鬼,你等着,我过去,”莫争说完,又折了回来。
“爬到我的背上来,我背你过去,”他一边说,一边蹲了下来。
“那怎么行呢?”从我记事以来,只有爸爸背过我一次,那是我六岁的时候,有一个晚上,爸爸带我到附近村去看电影,我看到一半就睡着了,是爸爸背我回家的。
“别啰嗦,上来吧!”
趴在他的背上,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过了“河”,他把我放了下来,我们继续赶路。
此时,我突然觉得自己爱说话了,刚才的拘谨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晚自习到来之前,我们赶到了学校,我相互道了别,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我赶忙拿出干净的衣服到洗凉房去,我又在洗凉房里见到他。我们学校的洗凉房是公用的,很大,水是从一个个莲蓬头那里喷下,每个莲蓬头下面都有个小阀门控制,洗的时候开,洗完后就把它关掉,一排过去,可以光溜溜地洗十几个人。
他很大方地在那里光溜溜的洗,也不回避,我第一次看到下身长毛的钉子,软软的,长长的随着他的洗搓,在摆来摆去。而我的呢,还是小象鼻子,光秃秃的。
我只是瞄了一眼,就不好意思看下去了,我急忙冲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把脏衣服泡在桶里,拿出外面来洗,洗干净后拿回宿舍,挂在宿舍的屋檐下晾晒。
晚上的英语测验一点都不难,随随便便做,就可以上到九十分,我很满足了。
提前回到宿舍,想着路上的事,我还是忍不住高兴的笑起来。
宿舍的同学们,谁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我想独享这个秘密。
虽然没有更深入地了解莫争,但是他高高大大的形象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朋友。
初三二班就在球场下面的一楼右侧的第一间教室,刚好在我们教室的斜对面,我稍微把脖子拉长,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课余时间,我会时不时地往那边看,如果见莫争出来,我也会跑出去,跟他打招呼。他打球,我会去场边看,他跑步,我也会去跟他一起跑,我们会聊一些学习或者其他的事,这对我来说是相当美好的一件事。
只是越临近中考,越难见他出来了,我没好意思打扰他,因为我知道,他重大的考验就要来临了。
为了腾出教室给中考的同学,我们提前放假了,而我这次期末考试也只能说是不温不火,中间偏上一点,反正回家不被父母骂,对自己来说,也算是功劳一件。
放假回家,除了完成暑假作业,还要帮家里干农活。
父母脸上的皱纹,比前几年又多了几杠,他们俩头发花白,身心疲惫,特别是母亲,母亲的背已经直不起来了,但是为了生活,为了能给我读上书,他们还得劳作,不停地作。
爸爸一想到大姐和二姐,总是很内疚的说:“我真的很对不起阿清和阿平,没有能送她们去读书,现在去哪都要有文化,单说达三,达四(三姐,四姐)同在一个地方工作,达三的工资就比达四高,原因就是达三高中文凭,达四初中文凭。”每每听到爸爸这么说,我总是闷着不做声,因为我知道,接下来爸爸总是话锋一转就说到我了,他说:“阿洋,你是我们家的独苗,努力点,为我们家争争气,想当年,你爷爷还做过镇长呢。”听村里的老人说,我爷爷死得早,在我爸才有两岁多的时候就死了,就甭说我对他有什么印象了,爸爸老翻这种“黄历”,对我一点用都没有,除了能使耳朵生茧之外,就是生闷闷了。
但是有一天,家人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让我倍感吃惊的事,爸爸说:
“隔壁村的莫家有个小孩今年考上市重点高中了,他们家几个小孩个个都是大学生,现在这个最小的也考上重点高中,看来上大学是十拿九稳的了,他们家的坟山真是好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莫争,那个救过我的命,背我过“河”的那个普通的高个男孩,我真为他感到高兴。
刚收完谷子,又要插秧,整块田野,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人们。
盛夏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球,悬挂在空中,它照着你的头,烧着你的背,一身雪白的肌肤,用不了几天就脱了一层皮,一阵阵火辣辣痛,直烧到心里,然后整个人摇身一变,变成了“非洲男孩”。
此时,我会非常怀念在校园的时光,恨不得叫学校下达通知马上开学,好躲避这“苦难”的生活。大姐,二姐都嫁出去了,成了别人家的人,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就别指望她们过来帮忙了,而三姐,四姐只是捎封信回来,说厂里现在忙得很,不给请假,回不来了。原来七份人的活,现在只两个半人做(我顶不上劲,只能算半了),那个累是可想而知了。
每到傍晚,收工回来,吃完饭,爸爸总是要提醒我一句,但是口气近乎于命令,“阿洋,记得做作业啊,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东西不加强复习很容易忘的。”而我也是无话可说,冲完澡,马上挑灯夜读,这时妈妈会送上一杯银花茶,会在我耳边温和的说:“阿洋,要注意身体啊,学习可以慢慢来的。”
一天农活下来,已经很累了,再做作业,岂不是……,有时候,我会走神,眼盯着书本,脑子却想到别的事,有时干脆就在草稿上乱画,不然就跑进蚊帐里去抓蚊子,这时如果不幸被爸爸看到了,就会痛骂道:“叫你做作业,你就去抓蚊子,蚊子很好玩是不是?今晚我就放你在外头过夜,给你玩过够。”
爸爸当然不会放我到外面过夜,他只是说说气话而已,而且我知道,他是个嘴巴硬,屁股软的人,只要你不跟他顶嘴,什么事都没有,并且他是个惧内之人,怕老婆不至于要命,但是妈妈一开口,他就得听,因为妈妈是个没文化的人,就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招,可是每一次使出来都很灵。
双抢一过,家里就稍微轻松了些,我就少干些地理的活,除了帮晒些谷子,基本上就是做作业了。
做作业之余,偶尔也找同村的同龄人玩,可是他们都比我大个很多,不好玩,郁闷。
闷热的暑假终于结束了,我们又迎来了新的学期。
莫争,他也踏上了新的旅程,开学那天,我在车站见到了他,大家相互寒暄,之后,就很少联系了。
有时候,我挺想写封信给他,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作罢。也许,我对他而言只是匆匆的一个过客或者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而已,不然,我不去找他,他也可以过来找我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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