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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
(一)
这几天来,我觉得很累,累到都不想写下去了,而且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讲过我大学的故事了,但是为了能把前面的一起连贯起来,我想我还是要再重复一次吧。
记得1998年八月的一天,那时已是傍晚时分,我从山上赶牛回来,我走在牛的后面,肩上挑着一担柴火。此时,酷热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凉爽,红彤彤的太阳,有半边脸已经躲进了远处的山里,天边的晚霞,像是烧红了的火碳,红红的,灰灰的。
砍了大半天的柴火,此时感觉好累,好饿,我真想丢下柴火,空着手回家,可是又想,现在不挑回去,我明天还是要把它弄回去,不然很快就变成别人的东西了,那样的话就不值得了,咬咬牙吧,总会到家的。
“刘洋,恭喜你啊,你考上大学了,”我刚刚放下柴火,把牛拴好,回头就见到房叔笑眯眯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封信在我面前晃。
“叔叔,是真的吗?你是从哪得的?”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但是还是想要证实一下。
“叔叔骗你干什么啊?是邮递员刚刚送过来的,本来他说是要亲自交给你的,可是你没有在家,你爸妈也不在,他在这里等了很久,不见你回来,才找到我,要我一定要转交给你,他人才刚走一会,你自己看吧,我走啦,”房叔把信封递给了我,然后走开了。
爸爸妈妈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都很开心,当晚,爸爸就把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给杀了,说是一定要好好地祝贺一番。
开学了,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没人陪我去学校。有家人陪着,当然是最快乐不过的事情,但是爸妈都很老了,满头银发的爸爸,身体还算硬朗,精神也不错,还看不出他已经有六十有几的人,他跟我去可以,问题在于妈妈身体很差了,时常闹腰痛,不然就是胃痛,她驼背得很厉害,人站在那里,就像被太阳晒萎的禾苗一样,永远直不起来,走路时常一手扶着腰,一拐一拐地走,看着都觉得心疼,她是需要爸爸在家陪着的。
爸爸送我到镇上的小车站,交代很多不中听的话,我不管听不听得进,都不住地点着头,嘴里”嗯嗯嗯”地应着,直到他看着我上了车,才放心回去。
说实在的,我是个不很念家的人,我老早就想着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因为我时常从三姐四姐的嘴里知道,大城市有多好,有多靓,有多热闹,而如今算是如愿以偿了。
车出县城不久就爬进了山,在山腰上,拐来拐去,拐来拐去,车里的人也跟着车晃来晃去,晃来晃去,人往窗外看,路边净是悬崖峭壁,这时你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毛骨悚然,你会理解什么是劈山开路,你会对开路的工程师和工人们肃然起敬,你会感慨万千。
“咦,这么旮旯的地方也有人住?”跟我排排坐的一个小伙子指着远处的山脚下惊讶地问道,听他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往窗外看,远处的山脚下有几户人家,炊烟袅袅,村口有一个大的蓄水池,有个人在那里打水,还有个小孩在自家的院子里玩耍。
“中国的人多,哪里都有人住,”我随口回了他一句。
“可是这种地方,四面环山,就是旮旯里那一点点土地,怎么能养活人呢?”那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实就是这样。
我记得我高中的一位同学说过,他家就住在山里,要走差不多一小时的山路,才到公路边,然后又坐半个小时的车才到县城。不知他今年考得如何?
车里有个人经不住这么颠簸,已经在那里翻江倒海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能肚子里的胆汁都翻吐出来啦,我没有吐,有的只是紧张和好奇。
车爬到山顶,又在山顶上转,此时,路倒是较为平坦好走,人也没有那么紧张了,路边的树木林林丛丛,翠翠绿绿,完全把远处风景给遮住了。
车下山时,又开始迎接新的挑战,不知是习惯了山路,还是对司机的信任,我感觉不再紧张,从而有心情去欣赏车窗外的风景。其实,只要我们用心去欣赏,每一处都是风景,青山白云,悬崖峭壁,峡谷深渊,即使是山里的小小村庄也有其别样风情,恰好此时老天像是得了风寒,突然打了个喷嚏,下起了小雨,这就是太阳雨吧,雨点附在车窗玻璃上,随着风向斜斜的往下流。
车在山里行有一个多小时,终于溜了出来,眼前一片开阔,又是一番景象,绿油油的稻田,一望无垠。
”这才是真正的一望无垠,”我突然想起小学的时候,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叫做《我爱我的家乡》,不禁轻笑起来。那是我的第一篇作文,文中就写有这句话(绿油油的稻田一望无垠),后来,老师在我的作文后面只是批了一句,绿油油的稻田,一望有垠。
因为在我们那里,从这边山,就可以望到那边山,而且中间还有很多土坡和村落,所以,没有一望无垠之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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