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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 军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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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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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08-24 23:18发布于 08-24 23:18 较早前 |只看该作者
新兵连三个月后,我被分往戈壁深处的一个连队,天,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呀,满地黄沙,只是在其中还点缀着几棵顽强的骆驼草。

睡的地方没有床,严格地说,不能叫床,只是几块木板放在了红砖之上。我们班有八个人,除了我以外都是高高大大的东北人,尤其是大红,虽然名字十分温柔,可那样子像及了鲁智深,一脸的络腮胡,说起话来可以将房顶的灰尘给震下来。

不幸的是,我睡在了大红的旁边,我真恨班长,看我个小就好欺负?大红的憨声如雷,说梦话、搓呀,有时一翻身还将他那粗壮的大腿搭在我的身上,压得我连呼吸都困难。真想用针去扎他一下,可看了看他那厚厚的熊掌,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我也长到他那么大的块头,我再和他决一雌雄。

一连几天我都睡不好,搞得我训练的时候被班长骂了几次,最后一次因为我一万米跑了最后一名,被罚做了100个俯卧撑。

拖着一滩烂泥的身体连饭也不想吃倒头就睡,班长又进来,问我为什么不吃饭,我说不想吃,他就说我浪费粮食,又罚我打扫厕所。天,今天是不是黑色星期五呀?

看见了大红的时候,他正哼着歌走了进来,坐到床上还不停地打嗝。死猪,餐餐吃那么多,就不怕撑死,他家肯定是嫌他吃得太多才送他来当兵的,也好节约三年的粮食。

他脱了袜子,就躺在床上看书,见鬼,他的脚比腐烂的垃圾还臭,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忍不住说道:“你去洗脚好不好,臭死了!”

”啥?”他好像没有听懂,”臭,哪里臭?”

”你的脚臭呀!”我声音有点大。

“不会吧,我妈说我的脚不臭的。”他好像不相信,居然将脚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不臭呀!“

”肯定你习惯了这种味道•“我讽刺道,看他还没有去洗脚的意思,有好言相劝道:“冬天洗脚对身体有好处的,这样有助血液循环。”

“我可没听说过。”他不屑一顾的样子,扭过头,将肥硕的屁股对住了我,我真想上去揣他一脚,冥顽不灵的家伙。害得我晚上睡不好觉,白天还被班长罚,这口怨气真难消。

又是如雷灌耳的憨声,反正是睡不着了,看见大红的军裤放在床上,一个坏主意在我眼前闪过,我偷偷将他的裤子塞到了床底。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大红狼狈地四处找裤子,他问我有没有看见他的裤子,我说没有,心底就偷偷地乐开了花。

班长点名的时候,大红还在找裤子,大家开始训练的时候,他才提着裤子跑了过来。自然,体罚是逃不过的,班长罚他围着操场跑30圈,我心里好象被蜜糖泡过了一般,昨天的不爽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晚上洗衣服的时候,大红站在了我身边,他横着眼看着我,我的余光看见了他凶狠的眼神,拼命地让自己冷静,有三下五除二地洗完了衣服,就去倒水。

“你站住。”他在我身后叫道。

我端着面盆站住了,也不敢回头望他的眼睛,问:”有事么?“

“我的裤子是不是你给藏到床底的?“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种力量。

”没有。“我眼也不眨地说着谎。

”最好是没有,假如我知道了是谁干的,我非好好打这个狗日的。“他恨恨地说。

明明知道有人在骂自己,却不敢出声,我咬了咬牙,愤愤地走了。

我恨透了大红,他对我一样也不感冒,我们可以说是同床异梦。他和那些东北的战友经常说我的坏话,我听人家说过,自己也亲耳听到过。

他继续他的鼾声,我却不敢再藏他的裤子,万一被他发现了,那可真不得了。

戈壁的夜晚很冷清,大家只有排排坐,看着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我对那些是没有兴趣的,一次竟坐着睡着了,班长拍醒了我,说我政治觉悟有问题,要和我谈心。谈就谈吧,反正我是后进分子,只想捱过了三年就回南方,我可不像他们一心一意想转干,留在这种狗不拉屎的地方,青春都荒芜了,等老的时候再去浪漫潇洒吗?白痴!

班长是个三年的老兵了,平时不苟言笑,好像个正人君子,其实色得很,有一次,连长的老婆来了,他拉长了脖子向人家足足行了三分钟的注目礼!

他带我来到了营房后面的小山坡,谈心还选地方?我想着,脚被一粒石子绊了一下,当下摔了个“狗吃屎”。

班长拉起了我,第一次感觉他还会关心人!平时看惯了他的冷酷和严肃,今晚还看见了他的温情,看来这个磕睡打得好呀!

“那就原地坐下吧。”我刚刚站直了身子,班长就用起了专业术语,看来,他当兵都当得入迷了。

“我知道你不想在部队长期呆下去。”他掏出一包三块钱的“北京”牌香烟,“但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地干下去,做男人就为一个尊严活着。”

“我是为快乐而活的。”看着他那副严肃的样子,我就有点不舒服。

“那你就不要尊严了?”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觉得他有点生气了。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我知道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心中只有部队,而我不同。

“我知道,平时我是严肃了点,可也是为你们好呀?”他的声音又降了下来,可能看我沉默了,就认为我认同了他的观点,“当兵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想当年,我们当新兵的时候捱的苦可比你们多多了。”

又是什么想当年,你才大我们几岁呀?我想着,低头玩弄着脚边的那颗枯草,他的话我就当是一阵风,反正这里经常刮风,我习惯了。

“其实你是不错的同志,你活泼、开朗、乐于助人,有很多很多的优点。”天,他居然叫我同志,多么落后的称呼呀,我听着有点怪样的感觉,“可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么?”

“我知道,思想不上进,态度不端正。”我很轻松地抢在他前面说道,免得这些话到了他的嘴中变得那么沉重,好像什么国家大事一样。

“知道了还不该?”他递给我一枝烟,我摆了摆头,说:“我是要改呀,可也得需要一个时间呀?”

“好。”他点了点头,露出了罕见的微笑,“有这个意识就好,知错就改才是好同志吗!”他如果用湖南话说这句话的话,我一定以为毛主席来了。

阵风吹起,我有冻的感觉,我向他提议,“班长,现在很晚了,如果有什么思想工作的话,我们改天再谈,好吗?”

他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是很晚了,“好吧,我以后再做你的思想工作吧。”

谢天谢地!我终于听完了唐三藏念经了。

回到营房,大红已经躺在床上,本来是对着门口的,可一看到我,马上将身子转了过去。臭美什么呢?谁在乎你的言行呀?这男孩怎么就那么鼠肚鸡肠呀,空长了一个强壮的躯壳。

以后训练的时候我很投入,班长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经常在战友面前夸奖我,另一方面也是赞他自己,全靠他的思想工作做的好,我才有进步呀。

打这,班长就有事无事地找我谈心,往往一个话题重复好多次,也是,如果没有那么多的重复怎么是领导呢?这是加深认识,巩固成果呀!

那天,我和班长谈完心后,发现地上掉了一张纸。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他老爸写给他的一封家书,总之都是一些安慰的好话了,最后说道,他母亲因为身体的原因做手术需要三千元钱,看他能否想办法借到,待自家杀了年猪就可以还一千元了。

原来班长的家里也是捉襟见肘呀!怪不得这几天我看他有点不高兴,老是一个人坐着发呆呢。

第二天中午,我将这封信交给他,他很吃惊地问:“这封信咋会在你这里。”

“是我昨天在地上检到的。”

“你看了?”

“我看了!”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将信放进了箱子,我看见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其实,他也不容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同情他,也许,这么多天的谈心让我对他有了一点点的感情吧。

我想帮他,因为家里每个月都给我寄一千元钱,可在这种地方怎么用呀?那些钱,我全部存进了县里的银行,想退伍的时候还给家里。这样也有一种勤俭节约的感觉呀!

我抽了个时间从银行里取出三千元钱,当我将钱递到班长的手中时,他很惊奇:“你哪来这么多钱的?”

“都是家里寄的,我用不了。”

“你家里是开银行的呀?”

“不是开银行的,是开厂的。”我如实作答,“我爸爸送我到部队主要是想锻炼一下我,可又怕我受苦,做家长的就是这样。”

“你的钱还是放进银行吧。”班长将钱推到我手中,“我的事情自己想办法。”

“那你现在想到了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看真地下,我看出了一种绝望。

“可你妈的手术不能耽误呀!”我将钱又推到他手中,“等你想好了办法,这些钱你再还我,如果你想给利息我,我也不反对,你不是常说广东人很现实吗?”

他还是不出声,也不接过我的钱,我知道他想接受我的帮助,可又有一种男性的自尊心在做宗。

我将钱放在了他的床上,走了出去,大红正在简陋的篮球场和那帮人打着篮球,看不出,他那么胖居然还身手敏捷的。

又是一个收信的日子,班长拿着一封信笑呵呵地向我走来。我知道他有好消息对我讲,看他那喜笑颜开的样子,好像检到了一个金元宝样。

竖起耳朵一听,才知道他家的老母猪生了十只猪仔,他扳着手指算了算,一只猪仔可以卖150元,那十只就可以卖1500元了!

我抿嘴笑了笑,说:“那万一死了一只猪仔,怎么办?那你就没有1500元了,那死了两只就少300,死了三只就少——”

“打住,打住。”他用一枝烟塞住了我的嘴,“照你这样说下去,我家的猪仔非死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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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5-08-24 23:19发布于 08-24 23:19 较早前
我哈哈地笑了,自从上次我借钱给班长以后,他和我的关系就近了很多,也经常拉一些家长和个人感情方面的话题。我知道班长在家里已经有了未婚妻,可那个女孩他连面也没见过,全属父母之意媒灼之言,还好有张照片寄过来,我看过,样子是不错,就不知道是不是满脸暗疮抑或是黑得像个泥鳅,那些东西可是照不出来的缺陷呀。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五十年代的爱情!是不是潮流又流行复古?

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幸福,可能是外人无法理解和感受的。

抽完了班长给的烟,一出门就和大红撞了满怀,他是纹丝不动,我却被弹出了老远。

“没长眼那?”他气势汹汹地样子,眼睛瞪大了好像公驴的**。

“撞痛你了吗?”我的声音也很大,我知道班长坐在屋内,我才不怕他呢!

“小样,你欠揍那,你。”他歪着脖子,好像一只斗鸡,幸好他头发短,要不更像公鸡。

“你能怎么样我?”我扭了扭头,很轻蔑地一笑,转身就走。

我感觉他在呼哧呼哧喘大气,好像一只快要打爆的气球。

“我揍死你。”他像一只雄狮扑了过来,我听见班长的声音,很浑厚,很动听:“刘大红!”

他那只举在半空的手好像冻僵了一样,班长站在他的身后,我站在他的身前,看着他的样子我真想跳个恰恰,我亲爱的班长,你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大红被班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回到营房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了。我拉上被子盖着在里面笑了个天昏地暗。大红嘀嘀咕咕地唠叨着,我知道他在骂我,而他又怕被班长听到了。想着他那种想骂不敢骂的样子,我乐得将头露出了被子,就在你面前笑又怎么样?我怕你?有班长在我后面撑腰呢!小样又怎样?你大个一样不敢欺负我。这就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与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的区别,哥们,你好好学着吧。

排对站好的时候,连长宣布今天的训练是十公里越野跑,风夹着沙子打得人脸痛痛的,更何况是逆风而跑。背上沉重的行装感觉像三座大山压了下来,忍不住皱了皱眉,看见大红正一脸微笑地站在我身旁,肯定是看到了我的窘样,正偷乐呢!乐吧,乐得你上西天;笑吧,笑得你门牙掉。

出发的时候班长微笑地向我点了点头,可这份精神鼓励丝毫不能减轻我背上的负担和戈壁的风沙。大红像只骆驮屁颠屁颠地在前面跑着,肥大的屁股在我眼前一扭一扭的,好像在挤眉弄眼地嘲笑我。真恨不得刮一阵龙卷风,将他卷到埃塞俄比亚,让那些又黑又肥的非洲女人一个一个轮奸他!

咬牙跑了三公里就再也挪不开脚了,呼呼的风歇斯底理地扑过来好像要将你四分五裂,天,如果现在地狱有个门我也情愿走进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就不想起来了。班长在后面跑了过来,看见我,问:“你怎么啦?”

没料到后面会有个声音,我吓了一跳,回答一看是班长,便耍起了小孩子脾气:“班长我的脚扭了,你看,都肿了。”随口撒了弥天大谎,还真的要卷去裤管给班长看。

“那你就休息吧。”班长笑了,他知道我的小聪明。

“可我的脚——我走不动了。”这句是千真万确的老实话。

班长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听见他叫住了跑在前面的大红,对他指手画脚了一阵,大红就嘟着嘴走了过来,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他弯下身子,就背上了我,多么舒服!戈壁的风沙再大也和我没有关系了,因为我的身下有了只骆驼呀!

我知道大红心里一万个不痛快,他本想在每次训练中都拿第一名的,结果这次却给我拖累了。傻瓜,拿那么多第一名的话就会给你记功?别做梦了,不断条胳膊断条腿,谁会给你记功?也最多是口头表扬几句而已,那样,你就舒服了?虚荣!

大红走得很快,还故意跳动着,我在他的背上感觉像一只被抛来抛去的皮球,早上吃的那块大饼如果没有消化也会被原原本本地抛出来。

“你走慢点不行呀?”我知道他在故意整我。

“你是哪门子的千金小姐呀?骑马还嫌山路弯呀?”他回过头瞪了我一眼。

一听这话,我乐了,这不是说他自己是马吗?

到了营房的时候,大红将我狠狠地摔在了床上,嘴还嘀咕道:“真倒霉,我怎么就遇上了你这种扫把星。”

“我又没有让你背我,是你自己走过来的。”我揉着被摔痛的屁股,口气挺硬的,丝毫没有感谢他的意思。

“知道你厉害,天天哄班长开心,马屁精,狐狸精。”大红愤愤不平地说着,他的军事成绩样样优秀,想不到班长竟不器重他!

“你才是马屁精。”我扭过头,看了看他,还不解气,又加骂了一句:“死肥猪。”

大红正准备出营房,听见我骂他死肥猪马上又折了回来,“你再骂一句!”

“死肥猪,死肥猪,死---肥猪。”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一口气骂了他三句,最后还拖长了语气,显然是对他的不屑一顾。

大红像相扑运动员一样扑了过来,肥大的身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双手还卡住了我的脖子,我简直要窒息了。

我使劲地摆脱他,无奈他身高力大,我不是他的对手,我的手到处乱抓,抓他的脸他头一昂躲开了,抓他的屁股太多肉了没反应。情急之下。我抓了他的“小弟弟”,他果然有反应了,“你松手。”他叫道,还拼命地躲闪着,对这根“救命稻草”我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我死死抓住不放。

大红卡住我脖子的手送了一点,我抓“稻草”的手也松了一点。“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放手。”大红终于妥协了。

大红的手松开了,我的手却没有松,握着那根“稻草”还满好玩的。

“你松手呀!”大红叫道:“你可别耍赖皮!”

“我就赖皮!”我笑道,又将他那根“稻草”捏了几下,我感觉“稻草”好像变硬了,忍不住又笑了。大红狠狠地咬了一下我的耳朵,痛死了,又有点痒的感觉。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屋里的暖气好像没有作用,是不是炊事班的锅炉坏掉了?战友们偎在了床上,班长乐呵呵地看着家中的来信,无外乎有是些琐碎的小事逗得他那么地开心,他好像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

大红抱着一本小说在看,好像是什么琼瑶的爱情小说,天,如果这本书是个女孩子拿着我会觉得很优美,可居然被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捧着,就感觉是个乞丐戴了只钻石戒指让人别扭。

熄灯的时候,大红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小说,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你也想小说中主人公的故事会发生在你身上吗?天真!那些人可是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就谈恋爱的呀,你行吗?更何况咱们这里可是“金利来---男人的世界”呀!

屋外的风好像咆哮的狮子乱吼着,寒风透过任何一个缝隙钻了进来,我冷得直打哆唆。大红扭头看了看我,说:“你摇个啥呀?”

“我冷呀。”我断断续续地说。

“你冷就冷呗,在那里摇床干嘛,害得我都睡不着。”

“是床自己动的,我又没有摇它。”

“强词夺理。”他转了转了身子,“你身子不动,那床会动?”

我懒得理他,天底下有如此自私的人,也是上帝的错误。可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我知道这一场雪预示着戈壁的寒冬就要到来了。

“你真的冷呀?”大红好像半信半疑地问我。

“懒得理你。”我转过身子给了他个冷屁股。

“那你睡到我这边来吧。”大红好像很勉强,“免得你老是动,害得我也睡不好。”

我睡到了大红的被子,又将自己的那床被子加了上去,一下子好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我并不感谢大红,他是为了自己才给我温暖的。

“事先声明,你可别碰我呀。”大红很严肃地说。

你还以为你是杨贵妃呀?我还没嫌你的臭脚丫呢!我心里有点不平衡,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将大红说的这句话讲出来。

大红打着如雷的鼾声睡着了,他起伏的胸部贴着我的后背,一种痒痒的感觉;他温热的鼻息喷到我的后颈,一种酥酥的感觉。我有点心跳加快,翻过了身子,将面对着他。黑暗中他的轮廓很模糊,我只看到他高高的鼻子和厚厚的嘴巴。他壮实的胸脯在我胸前起伏着,我有点无法自持,抻出手摸了摸他那胸前两块硕大高隆光滑而又充满弹性的疙瘩肉。他动了动身子,我赶快缩回了手,好像自己是个被人抓住的小偷,脸红了好大一阵子。

第二天吃完中饭的时候,大红对我笑了笑,说:“你是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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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15-08-24 23:19发布于 08-24 23:19 较早前
我的心“格登”一下跳了起来,会不会是我昨天晚上摸他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我怎么是流氓?”我追上前去,质问他,语气挺硬的,可心里早就打起了“将军令”。

大红回过头,他看了下周围没人,说:“你昨天晚上摸我的奶子。”

天哪!这个死家伙睡着还知道有人摸了他?我拼命压下心中的恐慌,说:“放屁!我才不会摸你呢,你那么丑,像个猪八戒!”

大红没有生气,反而怪笑道:“摸就摸了,男子汉做事,敢作敢为。”

“没有就没有,我干嘛承认?”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说我摸了,你那你拿出证据来呀?”

“我---”大红刚想说什么,一个战友从身边走了过去,大红笑了笑,走开了。我的心还在“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今晚的温度又降了二度,可打死我也不敢和大红睡一个被子,免得又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让他拿着作为笑柄。

我蜷缩在被子里,像只可怜的小虾。大红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也懒得理他。可刺骨的寒冷让人无法入眠,我知道很多战友都是共睡一个被子,大红是个危险人物,我可不敢碰他,免得这座活火山爆发了,我可受不了。

“哼,哼。”大红在那里干咳了几声,我知道他没有睡,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你今天不冷了?”他问道,有点讽刺的味道,我感觉。

“关你什么事?”我没好气的回答他。

“战友之间的关心呀!”他笑道,好奸!

“不需要。”我冷冷地回答,双手抱住了双肩。

“还是睡过来吧。”大红笑了,“免得冻死在戈壁,可找不到块好墓地呀!”

犹豫了好久,还是睡了过去,我无法抵抗严寒的侵蚀,但我保证不再碰他一根汗毛。

我背对着大红,他的胸就贴了过来,像昨天晚上一样,我觉得周身痒痒的。我向前移动了下身子,他也向前凑了过来,我又移了移身子,他又贴了过来。我忍无可忍转过身,推了下他的胸,哪知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小声说:“你不是要证据吗?今天有了。”

“你放开我。”我挣扎了下,“你想干嘛?”

“不干嘛。”他“嘿嘿”地笑着,像极了黄世仁:“我想问你干嘛摸我?”

“谁摸你了?不要脸。”我有点气愤,但还是不敢大声说话。

“你还狡辩?”他有点得理不饶人地说:“我可抓住你的手呀,说,你为什么摸我?”

我闭上眼不说话,被这种卑鄙小人给陷害了,我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刮就请便吧。

看着我不说话,大红的手有点放松了,我趁机将双手抽了出来。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握住了证据吗?

看我挣脱了,大红有点生气,他抱着我还要抓我的手,我像条泥鳅在他怀里闪来闪去,他抓不着我,就把我抱得紧紧的,我好像被绳子勒住了一样,忍不住叫了一声。寂静的夜晚被我的声音划破了,我听到有个战友“嗯”了一声。大红也不敢动了,抱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我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我的腰部,不像大腿那么粗,而大红的双手又抱着我。我知道是什么了。

我转过身去,看了看大红,他正喘着粗气,我笑了,有点妩媚:“你才是大流氓。”

大红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也没说话,“嘿嘿”地傻笑了一下,却不松手,他的身体依然紧贴着我。

礼拜天连队放假,虽然下着很大的雪,但我们几个战友还是相约去了县城。这座小镇样的县城,是戈壁唯一离现代文明最近的地方。

县城很小,一条两公里长的大街便是商业中心。战友们很兴奋,毕竟在戈壁呆了那么久,总算看到了所谓的城市,那花花绿绿的衣服,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如花似玉的姑娘。

大红可真够婆婆妈妈的,什么东西都要凑上去看一看,还跟小贩讨价还价一番,最后扭一扭屁股什么都不买,害得那些小贩在身后嘀咕不停,也不敢大声骂,谁叫他穿了一身军装呢?

吃饭的时候,有两个站友已经和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谈得如火如荼,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大红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什么玩意呀?长不像冬瓜,短不像南瓜,像个大烧瓜。”

“你说谁呢?”我问他,还以为说我呢。看他一翘嘴,正好对准了那两个女孩,我“扑哧”笑出了声:“你呀,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谁吃不到葡萄了?”大红好像不服气,看了看我,说:“我吃的葡萄比她们好多了。”

“自我安慰。”我笑道,“你吃的都是烂葡萄。”

“是吗?”大红笑了,好像很开心,“原来你说自己是烂葡萄呀。”

这下,我才明白大红的意思,不由得脸红了,心里好像被蜜浸过一样,嘴里却说:“你才是烂葡萄。”

饭馆的老板端上了两碗牛肉面,大红“呼哧”两下将一碗面吃了精光,我的面才吃了两口,他问我:“这么多面,你恐怕吃不完吧?”

“吃不完就倒掉。”我知道他的意思,肯定还想吃我的这一份。

“那多可惜?”大红好像一只闻到鱼腥的猫,将头凑到我的碗前,“你吃不完,就给我吃吧。”

“我有爱滋病,你不怕?”我逗他。

“怕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诡笑道:“和你嘴都亲过了,还怕什么爱滋病呀?”

“不要脸。”我嗔笑道:“你再去叫一碗好了,我也没有吃饱呀。”

“你出钱?”他试探地问:“我可只剩下两块钱了,这还是回连队的车费。”

“你吃吧。”我踢了他一脚:“你就是吃十碗,我也付得起。”

大红屁颠屁颠又叫了一碗牛肉面,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笑了,真是一只可爱的大狗熊呀!

吃完饭,对面的投影厅放起了枪站片,看了看时间,才12点,挺早的,两个人便进了投影厅。

是一部很早以前就看过的电影,好像叫什么《纵横四海》。大红看得津津有味,我却打起了磕睡。半梦半醒时,大红推醒了我,我睁开眼看见银幕上正演绎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那个女演员竟不知廉耻地脱掉了胸围,露出了两个又白又丰满的乳房。我看见大红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知怎么,心里酸溜溜的。我没好气地说了句:“我走了。”拿起袋子便跑了出去。

大红在后面追了过来,问我:“电影还没有完呢,你干嘛走?”

“我要跟班长说,你看黄色录像。”我气冲冲地说,其实我自己也看了。

“你怎么啦?”大红很吃惊地说,“不是你说要看录像的吗?你怎么像个女人样地出尔反尔。”

“我像女人?”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说:“我像女人怎么样?我像女人就好了。”

“好什么?”大红不解地问:“你看女人多麻烦?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

“那你还不是要和女人结婚。”我气愤地说。

“那是为了生孩子呀。”大红笑道,拉着我的手说:“你要是能生孩子的话,我就娶你。”

“滚。”我又踢了他一脚:“我才不要生孩子呢。”

开往连队的最后一班车已经走了,我们租了一部三轮摩托车,开始司机不肯开车,怕当兵的没钱坐“霸王车”,但我将钱包打开给他看的时候,他才兴高采烈地发动了引擎。坐在我旁边的大红睁大了眼,问我是不是刚抢了银行?

真是白痴!我这个样子要是能抢银行,那大红你就可以去梵尔赛宫盗名画了。

车子在雪地上慢慢地行使着,有好几次死火,司机都不厌其烦地下来整车,有什么可说的呢?人都比较现实,我开的价钱就是最大的诱惑。大红抱着我,在他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里,我的幸福不言而喻。

离连队还有两公里的时候,摩托车再次死火,司机费了好半天也打着火,我和大红下了车,当我将车费付给司机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多过歉意。

我们走在银白的雪原,脚印交叉着,大红揉了个雪团,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我的衣领。好不容易将雪抠了出来,他又塞了一团进来,我扑过去打他,他却像只敏锐的兔子躲开了。我追了他好久也追不上,索性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耍起了我惯用的伎俩---赖。

大红过来拉我,我还是不起身。我趁他不注意抱住了他,他顺势倒在了地上,我们抱着在雪地里翻滚着。

睡在大红肉乎乎的身上,我觉得快乐,他用粗大的手摸了摸我的脸说:“小虎,你真帅!”

我开心地笑了,我知道大红从来不说谎的。

“我以前恨死你了,因为你老是说我坏话。”大红像个小孩子似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现在呢?”我笑着问他,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你说呢?”他也变得有点狡猾:“我恨你的话,就会将你埋在这雪地里。”

“那好呀。”我将脸凑下去,离他的脸很近,我能够感觉他呼出的气息,一点淡淡的牛肉味夹着葱蒜的香味,像极了县城的那碗牛肉面。我想吃。

大红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他的嘴蠕动着,脸凑了过来,胡子扎在我脸上,有点痛又有点痒。我“呵呵”地笑了,他的嘴便像条大香肠塞了过来。

大红的手像条章鱼在我的身体上游动着,游过了背部、臀部,最后游到了我的“原始地”,我闪了闪身子,想躲却躲不开——

他的吻变得急促,动作变得粗鲁,我的身体有点痛,但更多的是舒服。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我感觉自己“尿尿”了。大红的手上粘满了粘粘的热乎乎的液体,他作势向我扑来,我闪开了。他抓了团雪在自己手上揉着,将那热乎乎的液体洗了个干净。

班长将一沓厚厚的钞票放在我手上,我数了数整整三千元正。

“班长你什么时候发了财呀?”我将钱放进了口袋,嘻皮笑脸地问。

“有钱还你还问啥?”班长没好气地说:“你想我没钱还你呀?”

“是不是你家老母猪一窝下了三十只猪仔呀?”我开玩笑地问。

“有这样的母猪吗?”班长看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说:“走,喝酒去。”

班长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的脸乌云密布,感觉暴风雨就要来临一样。

炊事班的马班长是班长的同乡,一锅肥肉夹着白菜的火锅端上来,香喷喷的味道已溢满了整间屋子,马班长还神秘兮兮地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

班长和马班长用东北话聊着天,我被晾在了一边,也好,被肥肉浸过的白菜味道特别好。我独自品味着美味佳肴,他俩只喝酒聊天,却很少吃菜。

班长好像喝了很多酒,一瓶子二锅头有三分之二是被他喝掉的。班长怎么啦?肯定有什么烦心的事。

我扶着醉熏熏的班长从炊事班出来,班长走着剪刀步,好象连站立都很困难,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就压在我身上。我身子一歪,两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小虎,她不要我了,她跟人家走了。”班长拉着我的手嗫噓道,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了眼角渗出的泪水。

“那三千块是他退给我的彩礼钱,她跟另外一个人走了。”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原来他那未见面的媳妇跟了别人,这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大家连面都未见过,感觉都没有,更何谓感情?

“我真没用,连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班长的头靠在我肩上,泪水顺着脸颊滴到了我衣服上。

坚强男人的泪水特别容易感染人,我抚着他的头,觉得此时的班长好可怜,连安慰他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好不容易将班长扶进了营房,帮他脱掉衣服盖上被子,又帮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战友们都已酣然入睡,我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掀开大红的被子钻了进去。我还没睡好,大红一屁股撅了过来,差点将我掀到了床下。原来他还没睡着。

“干嘛呀?”我看着大红不满地将头放在枕上,嘴巴翘得可以挂个马桶。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大红生气地说。

“没有你,我睡不着呀。”我逗他,又钻进了被子。

他一转身,对着我气呼呼地说:“没有我还有班长呢。”

“什么呀?”我莫名其妙地问。

“看你和班长那亲密劲,在营房外抱着,回来后你还扶他上床。”大红的声音有点大:“你这个潘金莲,哼--”说完,一转身子又将冷屁股对住了我。

“班长他喝醉了酒。”我过去抱着他,解释道:“他老婆不要他了。”

“真的?”他掉过头来,好像很吃惊的样子,顿了顿,又有点不满地说:“所以,他要你做他的老婆。”

“什么呀?真恶心。”我狠狠地捏了捏大红的屁股,他嘻嘻地笑了,转过身用粗壮的手臂围住了我纤细的腰:“你是我的,不是班长的,对吗?”

“我是班长的,不是你的。”我开玩笑地说。大红用他尖利的牙齿咬破了我的嘴唇,说:“你骗人。”

我捂着被大红咬痛的嘴唇,又狠狠地捏他的屁股,他“扑哧”一下放了个又臭又响的屁。“恶心。”我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大红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如果你再打我,我就放屁臭死你。”

“你是臭鼬。”

“你是狐狸。”

我又要打大红,他的屁股已经像个高射炮在被子里竖了起来。我不敢再打他了,怕他又放个臭屁出来。

雪后的黄昏,淡淡的夕阳照着苍穹,一抹淡黄浅浅地扫在了天际,营房的烟囱升起了缕缕青烟。我感觉一份恬静。大红乖乖地坐在我身边,看着一封家书,我倚着他,感觉快乐。

“你家里都说了些什么?”看着他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我也挺高兴的。

“我不说。”大红将信捏在了手中,还有一张硬硬的纸片:“我说了,你会生气的。”

“不会的。”我笑着向他摊出了手:“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你说好了不准生气的。”他像个小孩似地和我勾了勾手指。

我笑着点了点头,他将信递给我,粗略地看了看,原来是大红的父母为他介绍了个对象,还寄过来一张照片。那女孩胖呼呼的,正倚着棵大树“嘿嘿”地傻笑呢。

“怎么样?”大红问我。

“什么怎么样?”

“那女孩呀。”

我不屑一顾地将照片扔给了大红,轻蔑地说:“就这样的女孩也让你乐得合不拢嘴呀,怕你刚刚是从荒岛出来的原始人吧。”

“怎么拉?”大红有点不解。

“你看,你看。”我复又拿起照片,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评论了一番:“身体那么胖,腰像水桶,你胖她也胖,你们结婚可要买个加固的床垫;还有,嘴巴那么大,笑起来像黄婆;牙齿那么黄,让人觉得有口臭;鼻子那么塌,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眼睛那么小,肯定是个近视眼——”

“那这女孩我不能要了?”大红有点犹豫地说。

“当然不能要了。”我像只鼓风机吹着风道:“结婚是件人生大事,找老婆也要精挑细选才行呀。”

“那我给家里回信推了算了。”看来我的鼓吹还是很有效果的,大红最听我的话了。

“对。退掉算了。”我高兴得差点拍手高呼:“你今晚就给家里回信。”

看我喜形于色的样子,大红看了看笑道:“你高兴了?”

“我高兴?”大红的这句话让我自知失态,我整理好脸上的表情,说:“我只是建议,你才是决策者。”

“我知道你高兴了。”大红很“色”地看了我一眼:“就算你不说什么,我也会退掉这门婚事的。”

“那你还征求我的意见?”

“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你好狡猾。”我捧着大红的脸,使劲地揉了揉。

“都是跟你这只老狐狸学的呀。”大红揽着我的腰“呵呵”地笑着。

快要过年了,连队的气氛和往常有点不一样,训练少了,战友们的脸上都有一份微笑。也是呀,一年一度的佳节是该值得好好庆祝一下。听说今年的联欢晚会节目很丰富,而且还有很多的奖品送呢。

大红整天喜吱吱的,我笑他像个待嫁的新娘,他说,是的,因为我要嫁给你了。呵呵,你要是嫁给我可就惨了,养你这么个大食量的尤物,我可要多流点汗多出点血才行呀。

大年二十四,大红和另外一个战友坐车去了县城,他们给家里寄去了一年的积蓄和问候。我没有什么钱寄回家,至于问候的话语,打个电话就草草了事了。也不敢多讲话,怕听到母亲的哽咽,也怕自己会因为思念而流泪。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大红和那个战友还没有回来,按正常情况他们应该在下午六点钟回到连队。是不是这家伙贪玩又忘记了坐车的时间?只好步行三十多公里回连队呀。

凌晨一点了,我还是睡不着。被子冷冷的,没有大红的夜晚好冷清!翻来覆去睡不着,多希望大红在这个时候顶着风雪推来门,笑呵呵地对我说:“宝贝,我回来了。”

奇迹没有出现。我恨死了大红,让我在戈壁的夜晚孤枕难眠。我对自己说,如果大红现在回来我就好好爱他一辈子,如果他今晚不回来,我就恨他一世。

大红还是没有回来。

早上我洗脸的时候,班长急匆匆地走来对我说:“小虎,大红出事了。”

“啊!”我叫了一下,毛巾跌落在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湿了我一身。

“大红昨天和小只回来的时候,在柴树林(一个地名)遇见了狼,小只被狼咬掉了左耳。”

“那大红呢?他有没有事?”我急切地问,一颗心都快要从心口跳了出来。

“大红被狼撕碎了右臂。”

天。我的头差点爆炸了,我摇着班长的手说:“那大红现在在哪里?”

“在医务室。”

我推开像门板一样竖在我面前的班长。医务室里空空如也,只有几滩殷红的血。大红呢?我的大红呢?那血是他的,肯定是他的呀!我的泪滴了下来,滴到了那滩鲜红的血上面。

大红被连队的车送到了兰州,我不知道他的伤究竟如何?我的心好象是被一个没有根基的泡沫托着,慢慢地上浮,又随时有破裂的可能。

班长安慰着我,都是些大吉大利的话,可我的心丝毫无法安稳。夜晚他也像那样抱着我睡觉,可我却冷得无法自己。

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向连队请了假,便去了兰州。那天是大年二十九,我到县城的时候,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我疯狂地找车,可这个鬼地方竟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好不容易碰上了一辆去兰州的货车,司机向我开口要500。我没有迟疑掏出钞票就给了他,他笑得合不拢嘴,我对他吼了句“快开车”他才如梦初醒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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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5-08-24 23:20发布于 08-24 23:20 较早前
十三个小时后,车到了兰州,已是晨曦微露的大年三十了。

下了车又叫了部“的士”我来到了军区医院,向住院部的护士说了大红的名字,她就告诉我大红住外科十八号病房。

那是一间独立的单人病房,像酒店的标准房,还有电视和暖气。大红躺在病床上,他的脸苍白毫无血色,只有那浓密的胡子显出他的粗犷。

我想看看他受伤的右臂,将手抻进了被子摸了摸,怎么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袖管?我以为我摸错了,继续摸,可还是找不到他的右臂,索性掀开被子,天---大红的右手没有了。

不,这不是真的,是我的幻觉,对吧。大红不可以没有右手的,他是我的宝贝呀!他不可以没有右手的,如果他没了右手,还怎么样抱我?

我又掀开被子看了看清楚,又捏了捏自己的脸,不痛的。是呀,一定是我的感觉出了错,对,大红还有右手,他还可以抱我的,还可以摸我的脸的。

我的泪流了下来,当我俯下身子的时候,一滴泪落在了大红的脸上,他睁开了眼睛,又有一滴泪掉进了他的眼里。

“宝贝。”大红叫道,他的声音是温柔的,又是惊喜的:“宝贝。你怎么来的?”

他叫我宝贝呀,这不是梦中的呓语,而是他真实的呼唤。是呀,我是他喜欢、疼爱的宝贝呀。

“我坐飞机来的。”我逗他,但能感觉自己的哽咽。

“这些天你睡得好吗?”他抻出左手拉住了我的手,他习惯用右手抱我的,可——

“不好。”我摇了摇头,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思念:“我想你,想你回去。”

“想我的臭脚丫,还有我的鼾声?”他笑道,我能感觉他的快乐。

是的,这股熟悉的味道和那动听的“歌声”是我最充实和安全的所在呀。

“想吃什么?”我摸了摸他柔软的胡子,说:“我给你买。”

“想吃你。”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

我俯下身子,他的嘴凑了过来,一股熟悉的味道沁入心脾。我的泪还没有干,而他的泪又渗了出来。

回到连队的时候,班长看我红肿的眼睛,知道我很伤心,他怕了怕我的肩膀说:“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很微妙,我能理解你对大红的感情。”

我很惊异,原来班长早已看出了我和大红之间的微妙关系。我低下头,复又抬头,看了看他的微笑,像哥哥般宽容。

大红拿了一张“革命军人伤残证”和一笔抚恤金提前退伍了,他没有回戈壁看我,只是给我写了一封信,我的泪滴在他歪歪扭扭的字上,像一朵绽开的蓝花。

没几个月,班长也退伍了。我的世界只剩下荒芜的戈壁和眼前流动的绿。

退伍的时候我没有回广东,而是按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大红所在的村子,一位热心的大叔带我来到了大红的家门口。

那是一栋半新半旧的红砖瓦房,院子里坐着个哺乳的妇女。我走上前去问:“这位大姐,请问刘大红是住这里吗?”

那女人也没回话,用嘴向屋内撇了撇。我迳自走了进去,一个穿着褪色军装的男人正躺在炕上抽着水烟,右边的袖管空荡荡的。是大红。

我“哼”了一声,大红扭头看见了我,惊异道:“小虎。是你呀!”

大红拉着我坐在了炕上,他和我聊了很多,都是关于他退伍后的事情。原来刚才坐在门口的那个女子便是他老婆,他的小孩子已经快一岁了。

“你过得幸福吗?”

“什么幸福不幸福呀?做人不都是那么过。”大红打了个哈欠,看到他满足的样子,我也很开心。

吃晚饭的时候,我塞给了大红的儿子一百元钱,说:“叔叔今天也没带什么东西来,这钱给你买糖吃啊。”其实,他哪里听得懂?这些话都是说给大红和他的老婆听的。

吃完晚放的时候,一伙人来到大红的家里打起了麻将,他老婆和另外几个女人打起了纸牌。天!这哪里是个家?简直就是一个赌场嘛。

我抱着大红的儿子看着电视。牌桌上的大红,抽着烟、翘着腿、讲着粗口活脱脱的一个“烂赌鬼”。

晚上的时候,大红又和他老婆吵开了,好像是为那一百元钱的归属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和大红告辞。他留我多住几天,我说我还没回家呢。

他送我到村口的时候,我的心竟一下子轻松了好多。我转过一道弯,看见大红还在村口站着,只是望了他一眼就很快走出了他的视线。而我的心中,仍残留着那个在戈壁的大红,他才是我的宝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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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08-31 05:57发布于 08-31 05:57 较早前 |来自手机
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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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

[ 6楼 ]
发表于 2015-08-31 13:54发布于 08-31 13:54 较早前
再真挚的感情最终都要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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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

[ 7楼 ]
发表于 2015-08-31 14:04发布于 08-31 14:04 较早前 |来自手机
一个令人伤感的故事,现实就是如此呀。楼主笔力很好啊,赞

布衣平民 Lv1 Rank: 1

[ 8楼 ]
发表于 2015-08-31 16:21发布于 08-31 16:21 较早前
非常完美不错,给力啊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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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 ]
发表于 2015-08-31 16:54发布于 08-31 16:54 较早前 |来自手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 10楼 ]
发表于 2015-09-01 17:58发布于 09-01 17:58 较早前
特殊环境下的同志情缘。回到正常的现实,才发觉那是一场梦,像戈壁的飘雪, 美丽却又那么的虚无缥缈得一碰触就消融,想抓点什么又没什么可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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