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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 天降祥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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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09-05 20:51发布于 09-05 20:51 较早前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大地,仿佛给眼前的世界穿上了一件金色的纱衣,朦朦胧胧中泄露出一丝神秘。盯着不远处的袅袅炊烟发呆,依稀闻到了红薯的味道,我知道现在家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汉,拖着一身的疲劳准备着晚饭。

山上劳作的农民早已没有了踪影,空旷无垠的天地之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样淳朴的画面,心里反而是乱成了一团糟。

我叫孙降瑞,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孩子,在这个小石村已经生活了十二年,不喜欢说话,也没什么朋友,非要算的话,就只有一个,邻居胡叔叔家的那条大黄狗。

据说我曾经有一个温暖的家,亲生的爹是一个货运司机,专门跑长途,一年下来能挣不少的钱,全家都指望着爹生活。出生的时候,爹拿着一本在地摊上买来算命测运气的书,指着“天降祥瑞”四个字就定下了我的名字,孙降瑞,意思是我是上天赐予的祥瑞。

然而,我没能成为他的祥瑞,反而带来了灾难。两岁那年他去拉货,离开就再也没回来,不懂事的我还成天盼着他给我带好吃的零食回来。直到娘带着我搬到小石村,住进那个破破烂烂的家,两间泥瓦房,纸糊的窗户。我才意识到再也看不见他了,永远都看不见了。我和娘是被赶出来的,被我那封建得可以进古董店的爷爷奶奶,以我娘克死了亲爹为借口,赶了出来。他们也曾试图把我抢回去,奈何我抓住娘的衣服就不撒手。

刚开始的时候,我娘尝试着让我叫那个人爹,我死活不同意,吵着闹着说要回家,爹带了好多好吃的在家等我回去。一闹就是几个小时,吵累了才会睡觉,醒来再继续吵闹。

他却一点不介意,说不叫就不叫,反正我已经是他的儿子。第二天照常把我一扔,骑着他肩膀上街赶场,看见喜欢的就给买,逢人就骄傲的说“这是我儿子!”也曾悄悄的用肉包子引诱我,只要叫一声爹就给我吃。

在肉包子与亲生爹之间,我的原则终于没抵挡多久,一边啃肉包子,一边奶声奶气的叫着爹,乐得他哈哈大笑。我的亲爹就在消失在一堆肉包子中间,到现在都记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我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娘多一点。

当然,消灭完肉包子,就不用再叫他爹了,气得他直叫我“小白眼狼”。我甚至还会恶作剧的惩罚他,谁让他用肉包子来挑战我的意志,趁骑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尿他一身。只是他没有一次把我扔下地,总是笑嘻嘻的反复说着“童子尿解百毒”,然后回家换身衣服,还阻止娘用扫把揍我。

这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第二个爹,全名傅海忠,长了一张方脸,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赘肉。平时吃到肚子里的油水和身上多出来的脂肪,让他在石场消耗殆尽。他是一个石匠,在挥舞大锤和钢钎的简单动作中,浪费了自己的光阴。可他却踏实勤奋,一手技艺在那群石匠中算数一数二的,用汗水,黝黑的皮肤,一层有一层被磨掉的老茧养活了娘和我。

娘总说,能遇到他这样的男人是我们母子的福气;我却相信,遇到我们母子,是这个男人的不幸。结婚第二年,我娘就离开了,病死的。与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成强烈反差的他,一滴眼泪都没留,找了一个敲锣班子,敲敲打打三天就把我娘给埋了。下葬的那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抱着他的大腿就不放,嘴里重复的喊着“爹”,生怕娘不在以后,他就不要我了,第一次有了无依无靠的感觉。

关于娘去世后几个月的记忆,至今都是一片空白,除了恐惧就是他的胸膛。总是莫名其妙的担心他会把我扔掉,或者一走了之。不管在哪里,只要隔一小会儿看不见他,我就会哭,吵着闹着要找他,直到亲眼看见他人才会停止。夜里不敢一个人睡觉,总是趁他睡着以后,偷偷爬上他的床,钻进被窝里面,贴着他的胸口,才能安然入睡。到后来他也习惯了,不再哄着我一个人睡觉,洗完脚后直接将我扔他床上,我也会笑眯眯的把他结实的手臂当枕头,直接睡到第二天,在床上等着喝红薯稀饭,甜甜的,到现在都是我的最爱。

其间,不断的有人上门,而且总会把我关在房间里面。他和不同的中年女人在院坝中眉飞色舞的交谈,还会时不时的用手指向我待的房间,我曾天真的以为他发现了我,要我不要趴在窗户上,当心摔下去。一直到我六岁那年,隔壁的胡婶问我,如果我爹(傅海忠)要讨老婆了,不要我了,我会怎么办。

我会怎么办?

我会恶狠狠的凶胡婶,把她列入到最讨厌的人里面去,然后狠狠的踹她家的黄狗一脚,嘴里骂着“你男人才不要你了,你个瓜婆娘!”急匆匆的跑回家去,四处找寻那个能让我有安全感的背影。

每一年都会有不同的媒婆来,却总不见爹讨新老婆。久而久之,面对胡婶的发问,我不会再那么的着急跑回家,反而会继续待在她家玩,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使劲的捏她家二小子的脸,不哭不罢休。这也直接的造成了以后,他家二小子胡成林看见我,腿就打哆嗦。我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阴影,谁让他娘欺负我来着,活该!

当然,有一次我是真的怕了,怕得离家出走,躲在后山的山洞里,直到半夜两点钟他才火烧火燎的找到我。也是第一次狠狠的揍我,嘴里不断的骂着“我让你走,我让你吓我。”

我没哭,反而笑了,没心没肺的笑了,我可以发誓他是真的狠狠的在揍我,因为第二天他还专门到镇上去买了药回来帮我擦拭伤口,还特地带了一斤大白兔奶糖,我知道一斤糖要很多斤的粮食才能换到,整个村子就我一个人能吃到。

离家出走的起因是,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天,我装病不想上课,真实原因是我想早点回家吃他给我烧的红薯,没上完下午学就回家了。急匆匆的钻进灶屋,用火钳在灶孔里把红薯扒拉出来,边吃边吹气,走到门口惊恐的发现房间里面有个女人。我很生气的推门进去,看见他压在一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是隔壁村的刘寡妇。

水性杨花的刘寡妇,讨厌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抢走他?

刘寡妇慌张的找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跳下床就往灶屋跑去,连鞋都来不及穿上,躲在里面不出来。他一丝不挂的跑过来使劲的抱住我,一只大手捂住我的嘴。

“降瑞,不许喊,不许叫,叔就放手。”

或许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他拍了拍我脑袋,“臭小子,看啥子看,你个人不是没得。”

我知道我有,但是不一样啊,难道大人的都这样,好丑!

“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早?是不是又逃学了?”

不是不敢说话,而是被眼前景象深深吸引的我没有说话。

“嘿嘿,好好玩。”指着笑眯眯的他。

“你个傻小子!”说完他就不在看我,直接跑去了灶屋,和刘寡妇小声的说着话。具体的内容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唯一的一句大意是晚上她还来,让给她留门。

“她还会再来?!”知道这个结果的我,第二次感觉到了恐惧,趁他不注意流着眼泪就跑去了后山,钻进山洞就开哭。

被他抱回去后,就再也没看见刘寡妇出现过。

“降瑞,降瑞!”一声声硬朗的呼喊把我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太阳已经不知不觉躲到山的那一面去了。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霸占着太阳不放,也不能不给月亮露面的机会。

“哎。”大声的回应着叔的呼喊,“马上回来了。”

朝着家,一路小跑,很多事情始终都要学会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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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15-09-05 20:52发布于 09-05 20:52 较早前 |来自手机
枯藤老树昏鸦,断壁残墙破瓦。新月初上,繁星油灯菜刀,中意人在灶房。 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海忠叔,一头钻进灶屋,一言不发的使劲往灶孔里面添加柴火,心里的那个感觉越来越强烈,越发的难受,每当看到他,总会变得情不自禁,扭扭捏捏。 “降瑞,下午跑哪儿野去了,村长专门来家里看你,结果找遍了都找不到你。”海忠叔一边切茄子,一边问我。 村长,他来干什么?因为家徒四壁,别说村长,就是普通的村民都不喜欢来我家。突然上门,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哦,我下午去田里捉了两斤多黄鳝,趁着中考完了,我想多捉点。”看着海忠叔忙碌的身影,身前披着一件深蓝色的围腰,关键是他没有穿上衣,赤裸着上身,小指头般粗的麻绳穿过结实的腰腹,在后背打了一个活结。在侧身的时候,若有似无的可以看见胸毛以及两个拇指大小的凸点,原始的野性充斥整个大脑,口中生津,吞了无数次口水。 我不仅看得痴迷了,小时候的记忆突然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回放。眼光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脊梁往下看,想象着他身下正高耸着一团,散发出诱人的气味。随着灶孔里的柴火越来越多,灶屋的烟越来越大,“咳咳”两声,海忠叔被呛到了。 “你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小了,连火都不会烧了?”他一边抱怨,一边赶我出去,“快出去,里面烟大,熏着眼睛可不好,你马上要去城里念高中了,万事可得仔细点。” 越想回避,越是躲不过,去城里念高中,就是我现在最大的烦恼。我不想去,很不想去城里。 “叔,可以商量个事么?” “啥子事?还神神秘秘起来了?” 靠在门板上,看着忙得手忙脚乱的叔,我只能很小声的说,“我不想去城里念书。” 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海忠叔一脸怒气的看着我,“什么?你在说一遍!”我瞬间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下一刻,估计就是用菜刀招呼我。 “我不想去城里念高中。”不能妥协,千万不能露出一点犹豫不决的样子,否则我肯定会失败的。 “你不想去,你知道现在村里人都怎么说吗?你知道为什么刘长河下午会跑家来吗?”海忠叔很生气,使劲的将菜刀砍在菜板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觉得我没用,供不起你念高中么?”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不想看你日晒雨淋,也不想看你在石场挥舞铁锤和钢钎的样子。从小学到初中,我已经花费了你不少的钱,已经长大了的我,不能没有良心。 “刘长河下午拉着我的手,大肆的表扬你,说你是村里的希望,唯一一个中考考了全县第一名的人。”海忠叔恨铁不成钢,从上衣兜里面掏出一只烟,“吧嗒”“吧嗒”猛吸了起来。 “我不喜欢读书,第一名是我抄来的,我自己考,根本考不上县二中。”鼓起勇气,说出花一下午时间,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谎言。 海忠叔“嘿嘿”的笑了,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夺目,“你当我傻啊,抄的?那么好抄的话,为什么刘长河的崽子没抄上二中?” 刘长河就是村长,他儿子刘建斌和我一个班念书。 “我不想拖累你,这些年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只能说出实话,我知道这些话有点伤人,毕竟他的一腔父爱,全部灌注在了我的身上,待我比亲生儿子都亲,反而是我从小就被邻居说成是白眼狼,因为不管人前人后,都不肯叫他一声爹。当然,小时候受肉包子诱惑除外。 “你拖累我?”海忠叔狠狠的盯着我,暴跳如雷的吼了出来,“谁说是你拖累我了,我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爹,可我有把你当外人看么?是哪个瓜婆娘在你面前嚼耳根子?是不是隔壁胡婶?” 胡婶一直对我娘走后,海忠叔抚养我有很大的意见,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她在我面前说了些话,让我改变主意。 “没人嚼耳根子,我自己不想去的。” “降瑞,你听叔话好不,乖乖的去城里念书,以后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叔还想跟着你过几天好日子呢。” 叔,其实读书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上不上大学,我都愿意给你养老,照顾你一辈子。 “你从小就懂事,别的孩子还在爹娘怀里撒娇的时候,你就会去找野菜回来吃,捉泥鳅换钱,叔高兴有你这么个儿子。”海忠叔每每提起我,脸上就会露出笑容,“虽然你一直不肯改口叫爹,可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对我比谁都亲,叔是个有心的人,能感觉到你的感受。” “叔,我……”快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吞了下去,我怕我会吓着他。 叔,不是我不愿意改口叫爹,而是我不想,我心里有一个秘密,我怕说出来你会离开我,会赶我走,不要我。 我喜欢你,骨子里面除了像父亲一样尊敬你外,还掺杂着其他的情愫,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琢磨不透的感觉。喜欢看你笑,痴迷你脸上深深的酒窝,总想被你紧紧抱住,在你怀里贪婪的呼吸你身上雄性的味道。 叔,我是个疯子。看见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里面,许仙将白素贞的头发装进香囊里给许士林佩戴,我也偷偷的做了一个。不敢拿剪刀剪你头发的我,每天晚上都会在你睡着后,仔细的在床上面寻找你的头发,到今天已经收集到三十六根了,它们现在就挂在我的脖子上。 叔,你会觉得我恶心吗,居然会变态到收集那个东西,还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可是它们在我眼中,一点都不肮脏,不埋汰,是我的吉祥物,戴着它们,我才能考个全县第一回来。 “怎么吞吞吐吐了?说出你的理由啊,说不出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去城里念书!”海忠叔斩钉截铁的说,根本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 “我发觉你长大了,反而怪怪的,老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海忠叔的话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我不可告人的秘密。 抽完烟,海忠叔继续做饭,我打开碗柜,把碗筷摆好,专门多拿了一个碗,给海忠叔当酒杯使。 农村的夜晚总是很单调,不少的家庭洗完澡后就会早早的上床休息。一天的劳作已经让朴实的农民精精疲力竭,哪还会有闲心整点娱乐活动出来,这可能也是农村计划生育难做的原因之一。 “降瑞,睡过去点,把我都挤到边上了。”海忠叔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往里边挪挪,嘴里嘟囔着,这段时间他对我睡姿有很大的意见。 我是故意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靠他近点,才能最近距离的接触到他。他一点都不知道我心里打的小算盘。他更不会知道,我住的那屋顶上的瓦片,是我自己用石头砸碎的,透过那洞可以清楚的看见天上的星星。 “嘿,降瑞,往里边挪挪。人不大,霸占的床铺倒挺宽的。看来是得找个时间把那瓦片修补一下,挤死了。”海忠叔小心翼翼的把我抱起来,轻轻的往里面挪了点位置。 我当然是在装睡,农村人晚上都习惯赤裸着上身睡觉,只有这样才能和海忠叔来一个亲密的接触,才能享受到他温暖的怀抱,才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 短暂的接触肯定不能满足我长久的渴望,一旦海忠叔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就会顺势熊抱住他,这招我已经练得驾轻就熟。当他把我轻轻放下欲翻过身睡觉的时候,才会发现我的双手已经死死的缠住他,就像院子里的丝瓜藤缠住梨树那样,挣脱不开。 其实他是能够挣扎开的,只是不想把看似已经熟睡的我弄醒。无奈之下,只得任由我双手扣住他的脖子,面对面的睡下,基本上没有失手过,嘿嘿。 狭小的空间里面,我们呼吸着共同的空气,叫换着彼此的体味,面面相拥而眠。我能清楚的闻到他嘴里的酒味,不喜欢喝酒的我却会陶醉在这样的气味中,因为是从他嘴里呼出来的。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他在月色中睡得特别的安详。在这一刻,我简直忘记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把我从两岁一直养到现在,也忘记了这个男人在我心中占有着崇高的地位,始终安详的脸色,永远挂着让人荡漾的微笑。 我只是不想告诉他,怕把他吓着,其实我不睡觉的时候,也想这样,比如现在。贼胆包天的我,一只手抓住他雄性气味最浓的那坨,温柔的揉了揉,我知道不一会我的手就不能完全的抓住了。有的时候,弄出的动静太大,海忠叔还会哼唧两声,用手扒拉开我的爪子。 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很卑鄙,很无耻,但是谁又能理解我的悲哀,海忠叔,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明白我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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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15-09-05 20:53发布于 09-05 20:53 较早前 |来自手机
没有窗帘,就是让人感到很不爽,尤其是刺眼的阳光将我从正在梦中,从正在和海忠叔缠绵中拉回现实。 “等把罐里的黄鳝卖了,一定要买点布回来,把窗户给遮住。”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我的另一只还是习惯性的摸摸旁边,空空如也。 空落落的床铺是我内心的写照,尽管我已经习惯了早起的时候看不见他,但是还是有种强烈的期盼,渴望睡觉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醒来后,开启一天美好生活的画面仍然是他的笑脸。 曾经,我有过这样的日子,那还是我六岁以前的事。每个夜晚都是由他熊抱着睡觉,次日他浓密的胡渣是我的起床号,好怀念这样的日子。 “梆梆”耳边传来捶衣棒捶衣服的声音,海忠叔正在洗衣板上捶打着昨天换下的衣服。没有洗衣粉洗衣液,更别说洗衣机这样高档的家用电器,海忠叔就着皂角,用一根拳头大小的木棒捶打着,我们这里都是这样洗衣服,只是别家洗衣粉的都是妇女。 海忠叔洗衣服的时候很好看,其实他做什么事我都会觉得迷人,也许这也算爱屋及乌。 赤裸的上身壮得一塌糊涂,粗壮的手臂在长年累月的石匠生涯中练结实无比,肱二头肌和木棒一样硬。也曾因此,我家的捶衣棒隔三差五的会换,老是被他捶断。 “哟,海忠兄弟,一大早的就洗衣服,今天不开工么?”胡婶端着一大盆脏衣服走到海忠叔面前。 “恩,这段时间活不怎么多。”海忠叔回了一句,眼神中露出担忧的神色,他在为我念高中的学费发愁。 “还洗那么多衣服?”胡婶看见脚下的木桶,惊叫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海忠叔,“你一个大男人,家里的顶梁柱洗衣服就算了,怎么还洗那么多?” “谁洗不是洗?再说我家就两人,难道还要排队洗衣服?”海忠叔尴尬的笑了,在农村老爷们洗衣服本就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会被说成怕老婆,是耙耳朵。 胡婶把头转向我住的房间,确定我没有趴在窗户上,“还没起床?” “恩,昨天抓黄鳝累了,抓了两斤多呢!” “谁不累啊,你昨天不也是打石头打了一天!你可真是,又不是亲生骨肉,养到这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胡婶的嗓门高了起来,每次谈这个话题她都有一股怨气。 “你小声点,现在的孩子心眼多,万一他心里面结了疙瘩,我让你家成林给我养老。”海忠叔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如果是男人,我估计他的一张大手会直接捂住说这话人的嘴巴。 “你要是对成林也像对白眼狼那样,他要不给你养老,我打断他腿!”胡婶背着我,一直都管我叫白眼狼,“这么大的人了,连衣服都不能洗?你简直快把他惯成地主少爷了。你看那家小孩像他那样?” “瞎胡咧咧啥?”海忠叔不高心了,浓密的眉毛皱成了一字。每次有人说我的不是,他都会这样很不高心,我能清楚的记得他还为此和村里几个男人还打过架。那几个男人诓我,哄我叫他们爹,把海忠叔激怒了,按在地上一顿胖揍,不懂事我在旁边跳着喊加油,觉得海忠叔好厉害。 “哪家孩子能考个全县第一回来,连田家坝街上都挂着降瑞名字呢!”海忠叔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色,“我家降瑞那是有大出息的角色,天上的文曲星投胎转世,能给我当儿子,指不定我积了几辈子德换来的。” “你呀,就惯着吧,你把他当儿子,他有把你当爹?”胡婶看不惯海忠叔维护我的样子,“他什么时候又正儿八经的叫你爹?乡里乡邻的也算半个亲戚,海忠我得提醒你一句,翅膀硬了是会飞走的。你再这样下去,我怕你老了的时候,一个伺候你的人都没有。” 躲在房间里面的我,恨不得冲出去扇胡婶两耳巴子,你家成林把你扔大街上要饭去,我都不会不要我海忠叔。 “又瞎说,降瑞不是那样的人!”海忠叔停止挥舞捶衣棒,从裤兜里掏出烟,划然一根火柴点上,“降瑞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你也看到了,总是想方设法的抓黄鳝泥鳅,捉青蛙,摸螺蛳,减轻我负担,村里有几个娃娃有他那本事?” 胡婶不以为意,嘴里嘟囔着,“谁说没有,我家成林不也能自己挣钱贴补家用?” “你家成林?”海忠叔嘿嘿的笑了两声,“别怪我多嘴,你得看仔细了,前天我还看看见他和几个野小子在吴老六家苞谷林抓鸡呢。” 抓鸡,是我们这里对砸金花的另一个叫法,一直最纯粹的赌博方式,输赢都很大。 “有你家白眼狼在,你还会对谁家孩子看得上眼?”胡婶将海忠叔善意的提醒直接算在我头上,“连收我家成林做干儿子,你都不愿意,好几个算命的都说你两最合适,以后成林也会好好的孝敬你,给你养老送终的。” “胡婶,别说这些没用的,算命的话你都能信?” “怎么不能信?”胡婶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炸毛。“ 你说不能信,前几天钻进郑半仙房间的是谁?我可全部看见了。” “懒得跟你说。”海忠叔把手里的捶衣棒一扔,不想和胡婶一起洗衣服,抬脚就想回家。 胡婶急忙把海忠叔拉住,小声的在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 海忠叔听了之后,眉头越皱越紧,不用听我都能猜出那个臭女人在和海忠叔说什么话,一定又是在介绍不是离异就是丧偶的女人,晦气! “瞎说什么呢,谁和刘寡妇有一腿,谁说要娶她了?!乱嚼舌头根子,也不怕老天爷割了舌头喂狗!”海忠叔真的发怒了,挣脱胡婶的手气冲冲的推门而入,我连爬上床装睡的机会都没有,四目相对。 “哎,你发火做什么啊,万一被白眼狼知道了,指不定背后怎么祸害我家呢!”胡婶的粗大的嗓门声传进我耳朵,别说我已经醒了,就是没醒也被吵醒了。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好端端的自己送上门来,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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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15-09-05 20:54发布于 09-05 20:54 较早前 |来自手机
海忠叔看见我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就知道我刚刚有偷听到胡婶和他之间的谈话。 “降瑞,别听你胡婶瞎咧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为人,最喜欢嚼舌根,把没的说得跟真的一样。”海忠叔悻悻的说,打开碗柜递过来一碗盛得满满的稀饭。 “你千万别介意,不能放心里面去,不能去祸害他家的苞谷,更不能背地里收拾人家成林。”海忠叔还不忘替成林说好话,“成林也算个好孩子,对你也哥长哥短的叫,你欺负人家也不少了。” 原来我的恶行海忠叔都知道了,还瞒得那么深。 我当然没有用手去接,心里还想着胡婶的话。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再说海忠叔和那个刘寡妇之间,不是没有前科,六岁那年看见的画面在我脑海可是记忆犹新。 “瑞,怎么了?”海忠叔见我迟迟不接他手中的碗,就知道我已经把胡婶的话放进了心里,紧紧咬住的嘴唇和逐渐模糊的双眼,让海忠叔手足无措。 “胡婶这个死婆娘,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她的嘴巴撕到后颈窝去。”海忠叔装腔作势的哄我,努力的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能骗到别人,却唬不住我,别看他平时五大三粗,粗狂爷们的样子,心底比女人都细,尤其是对我。 “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和刘寡妇的事情?别人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守身如玉呢。”带着一股子醋味,很艰难的说了出来。 “你个傻小子,敢这样和叔说话?什么念念不忘,守身如玉,你在哪里看到的这些词儿?”海忠叔被我的表情逗笑了,怎么可能没发现我话里浓浓的酸味。放下手中的碗,一把把我抱起来,摔在床上,“看来叔今天非得狠狠的收拾你一下,要不然你小子非得翻天了去。” 说完就扑了过来,把我压在身下,用手轻轻的连续拍我的屁股,嘴里反复着“让你不听话,让你学娘们儿嚼舌根。” “咯咯咯咯”,他是在乎我的,比在乎他自己都还在乎,更别说那个刘寡妇了,心满意足的我在他身下扭动着身子。双手不停的在身上乱摸乱抓,这样的机会不好好的享受一下,我岂不是成了傻子。装作不满意,打闹着反驳他,“本来就是,我可记得那年,你把人家刘寡妇都快欺负死了,叫的要死要活,和快断气了没两样。” 身上的海忠叔一听慌了,立马用粗糙的大手捂住我的嘴,“死娃娃,你怎么还记得这茬,不是说了不准再提起么?” 他停止了打闹,抓住我的双臂,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的眼睛,“降瑞,有些事情过了就过了,不要再提起,答应叔好不好?” “嗯?”我不解,不是你说男子汉敢作敢当么,以前别人开你和刘寡妇玩笑,生气的那个人可是我。 “刘寡妇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家里没一个劳动力,上头还有两个老人要赡养。”海忠叔的眼神变得有点落寞,些许颤抖的嘴唇出卖了他:他竟然对刘寡妇动了情。 “世界上可怜的女人那么多,你是不是要一一的去照顾?”用力挣脱海忠叔的双手,“当初你是不是因为可怜我和我娘,才接纳我们的?” “怎么又扯到你娘身上去了?”海忠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些年我对你,我对你娘怎么样,你不是不知道,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一直就是这样?” 海忠叔嘴唇哆嗦起来,失望的看着我,眼睛已经湿润,在我心中原本高大强壮的形象突然快速的缩小,变成眼前的这个年过四十,历经沧桑,脑袋上已经冒出不少的白发。 海忠叔,你曾是我的天,我只是一株藤蔓,只有死死的缠住你才能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才能长得这么大,才能无惧暴风骤雨,你早已在我心里落下了根。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哭了出来,扑在他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害怕被抛弃,害怕海忠叔有一天会选择离开我。这样的担心从来都没有消失过,我努力的念书,无论寒冬酷暑捉黄鳝卖钱,就是想向他证明我的价值,我不是一个没有用的人。 无法停止的抽噎让破旧的房间,弥漫着一股很压抑的氛围。他不是一个会谈心的人,不会认认真真坐下来会我交谈心事,以至于年幼的记忆在我心底生根发芽,逐渐的走上一条不归路。 我也从来没有去责怪过我的海忠叔,在他的生命里,名正言顺的只有我娘一个,其他的路边野草,只是匆匆一现的昙花,尽管也曾吐露过芬芳,但是能光明正大埋进傅家祖坟的却只有我娘一个,这就已经足够了。 海忠叔知道我心底的担心,知道我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坚强,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烟雾弹,全是为了拼命的抓住他。 “傻瓜,叔逗你呢,你是叔的宝,只有你抛弃叔,叔才不会放掉你呢。”海忠叔粗糙的手擦干我的眼泪,摩擦得脸生疼,我却一脸享受,恨不得时间能够停止,他温柔的大手能一直抚摸我的脸,抚慰我脆弱的心灵。 爱意,海忠叔的眼睛中,传递出深深的爱意,轻轻的用拇指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水,“都这么大了,还爱哭,说不去都不怕别人笑话。”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我想在这里终结; 如果可以有个期限,我想直到地球毁灭; “轰”的一声,眼前的景象突然之间全变了,变得又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我和海忠已经不是在那间破旧的不成样子的房间,我们的周围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字贴满整个房间,我和他端坐在铺满大红锦被的床上。 红烛点点掉喜泪, 三生情情缘轮回。 看着一身红衣花带的他,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我的双眼,拥我入怀,伸出细嫩的舌头,温柔的拭去眼角的泪水。 “瑞,你怎么了?魔怔了?”海忠叔不合适宜的声音穿越轮回,把我拖回了现实。看到的是他尴尬的脸,我的手居然捧住了他的脸。 “赶紧吃饭,一点都不像个男孩子。吃了饭,叔带你去打野鸡去,昨天路过断龙山,看见好多的野鸡。”海忠叔把我放下,再次递给我稀饭。 一听打野鸡,一下就来了精神,这意味着晚上又可以好好的饱餐一顿。断龙山上的野鸡,可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只是整个小石村,只有海忠叔有这样的本事。 “咦?”海忠叔的眼睛被鼓成一个包的席子吸引,下面有东西。 正自顾着喝红薯稀饭的我,见海忠叔的手向席子下面伸去,吓得我放下碗就扑了过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一条深蓝色的内裤出现在他的手上,面带不解的眼色看着我:这不应该穿在身上的么,怎么会藏在席子下面?还用眼睛瞟我的下半身。 恨不得一头撞墙,海忠叔绝对是故意的,内裤上散发出的点点腥骚味以及残留的痕迹,顿时让他笑出声来,臊得我觉得脑袋不知不觉重了好几十斤,耷拉在肩膀上,眼睛不知道该看那里。 “嘿嘿,降瑞成大人了。哟,还不好意思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梦见干坏事了啊?”海忠叔一脸坏笑的看我笑话。 我是梦见人了,没错我是干了坏事,但是我梦见的那个人是你,海忠叔。 “不错,不错,这么大一滩,量大味浓,可惜了,要是有个女人,叔绝对能抱上大胖孙子,哎哟,可惜了哦!”海忠叔笑得蔫坏,若有深意的看着我。 不就是跑马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还大胖孙子,我很想大声的告诉海忠叔,他不知道有多少大胖孙子死在了我手上,我是个刽子手。 “瑞,不用害羞,有几个男人不跑马的,叔现在这个年纪都还会呢!”光顾着安慰我,叔一不小心也把自己的秘密暴露了出来。 海忠叔也会跑马,他会不会也把内裤打湿一大滩,会不会也散发出一股子臊味,他也会把内裤藏起来吗?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脸红心跳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好憧憬叔跑马的场面,黏黏的白水将黑色的毛拧成一股一股,半萎靡状态下的雄伟会是什么样子。 “嘿嘿”,我不禁笑出了声,抬头发现海忠叔正在翻箱倒柜,翻出一条军绿色的内裤,递了过来。 “拿去换上。” “不用了,叔。其实不穿内裤挺舒服的。” “舒服个鸟,叔还不知道?怕什么,这条内裤是叔当兵退伍的纪念,就穿了一次,洗干净了的。”海忠叔以为我是嫌弃内裤不干净,迟迟不肯接过去。 不穿内裤,还真的是鸟舒服,只是我还没有勇气说出来,我怕叔真的认为我是嫌弃他。 我不愿意接过他手中内裤的原因,是我知道叔一直有着他的骄傲,他曾经是一名军人,他把这份荣耀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至于能不能超过我,我不能确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直留念着那份青葱岁月,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换上那身军服。 “叔,我不用,真的不用,我把昨天的内裤换上就可以了。”始终不愿意玷污叔的那段时光,坚决不拿叔手上的内裤。 “昨天的?在木桶里泡着呢。”海忠叔的话毁去我最后的希望。 “那我就不穿,大不了今天不出去。”赌气,很明显我是在赌气,我是宁肯挂空挡也要去打野鸡的,只是现在一定不能败下阵来。 “受不了你,人小鬼大的。叔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舍不得。”知子莫若父,海忠叔说出我内心真正的顾虑。 “哪有。”我嘴上否认着,心里却对海忠叔的话感动,他也会懂我。 海忠叔没理会我,爬上床用被子遮住,自顾着手上的动作,看得我一筹莫展。 “给”,海忠叔的手上出现一条白色的小碎花内裤。 “啊?”我不明白。 “你穿我这条,干净的,早上才换的。”海忠叔一边解释,一边换上那条军用裤衩。 盯着碎花小内裤,我迷茫了,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叔明明穿的是淡蓝色的内裤,而且那条内裤是洗澡后换的,干净的啊,他什么时候变得有洁癖了? “别看了,叔昨晚也跑马了,你要笑就笑,别憋住。”海忠叔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嘴里骂着“妈的,比亲爷俩都亲,连跑马都在一起。” 海忠叔昨晚也跑马了?我一下子愣了,想起昨夜的所作所为,我顿时明白了。叔的跑马是我一手造成的,难怪…… 只能祈祷千万别被海忠叔发现,我不怕他揍我,我怕的是被他赶回自己的房间,那才真的得不偿失。 不过也好,依稀能感觉到海忠叔的温度,我故意在海忠叔的面前大大咧咧的换内裤。裤底风光被海忠叔一览无遗,他眼神闪来躲去,有意避开。 “你能不能不钻被子里换?” “怕什么,你又不是女人?”我不满,因为我是存心要你看的,海忠叔,嘴里还得寸进尺,“你自己不是没有,难道是看到我的尺寸,自卑了?哈哈” 海忠叔被我这么一撩拨,瞬间不服了,站在床上直接把内裤退到膝盖以下,“我自卑,降瑞,不是叔打击你,你想让叔自卑还得加把劲。” 嗬,没想到海忠叔还这么在乎这个,居然被刺激到脱裤子献宝的地步。不过不得不承认,海忠叔的家伙不是一般的粗壮,大白天的看得更清楚。鲜亮的头在密密麻麻弯弯曲曲黑色丛林中宛如勃然大物,活脱脱一颗鸡蛋般大小。“啪”,脑袋上挨了海忠叔一巴掌。 “你个死娃娃,看什么看。” “不是你自己让我看的?” “有你这么看的么?像个小狼崽子,眼睛泛着绿光,这肉可不好吃,骚的。”海忠叔打趣说,急急忙忙的穿裤子。 海忠叔,你说得对,我就是一头小狼崽子,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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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15-09-05 20:55发布于 09-05 20:55 较早前 |来自手机
只有他和我单独存在的时候,我们之间往往都是肆无忌惮的,因为不用顾忌家里会有女眷,就像调味剂,永远成不了主菜。 海忠叔估计已经把早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或者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却记忆犹新,挥之不去。说不出的兴奋难以言喻,在心里一直挑逗着我,撩拨着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我能清楚的感到一直以来存在的念头又大了一分。 海忠叔身上挂着一把火药枪,他自己做的。有的时候,我都怀疑海忠叔是不是万能的,家里用的凳子柜子床铺都是他动手做的。 “嘘。”海忠叔制止了我,掏出一把铁砂灌倒进枪口里面,用一根细细的铁棍捣了捣。然后从上衣兜里面拿出一根鹅毛管,里面装着黄色的炸药,装填好。这炸药是海忠叔到镇上托关系才弄到手的。 瞄准前方,海忠叔看了看一脸兴奋的我,迟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的意思是要我捂住耳朵。 我立即捂住耳朵,好奇的看着他,沉着的扣下扳机。“嘭”,尽管捂住了耳朵,还是被一声巨响吓得差点摔在地上,跟着海忠叔向刚刚瞄准的地方跑去。 “降瑞,哈哈今天运气不错哦。你看,好大的一只野鸡。”海忠叔举起猎物,使劲的挥了挥,像个等待着表扬的孩子。 我当然不会吝惜溢美之词,大肆赞扬海忠叔的枪法,把他夸得天上无双地上仅有。 “这算撒子,这断龙山啥都好,就是没什么大个的东西,要不然叔给你打一头野猪,让你吃够。”海忠叔明显对我的恭维很受用,开始飘飘欲仙起来,一副杨子荣在世的劲头,把野鸡扔给我,又开始左右打望,寻找下一个倒霉蛋。 野猪,真的有野猪,我估计我们俩加起来都不够人家收拾的。 “叔,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叔当然得会,要不然怎么养活你这个傻蛋。” 嘴里还不忘反驳海忠叔,“我才不是傻蛋,叔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子叫我。” “哎哟,我家降瑞现在还知道要面子了,不知道是谁小时候,叔一叫傻蛋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傻乎乎的笑着。”海忠叔老拿我小时候说事,认准了我的死穴。 “叔。” “嘿嘿。”海忠叔像个得胜的将军,牙齿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哎哟!” 听到海忠叔的一声大叫,我立马跑过去,只看见他瘫坐在一滩泥泞中,手中的火药枪眼子全被黑色的泥巴糊住了,连脸上都溅了不少的稀泥,说不出的狼狈。 “哧哧”,我指着海忠叔大笑了起来,断龙山就这样,到处都有这样的天然陷阱。明明是一堆枯叶,一脚踩上去,运气不好就会陷进去,严重的连小命都会搭进去。 “还不赶紧拉我起来。”海忠叔受不了我的大笑,黑着脸吼我,“得,幸亏还打了只鸡,要不然又白费一天。” 看着手里唯一的猎物,我忍不住有点担心,“够吃吗,就一只野鸡。” 海忠叔看了一眼,也觉得似乎有点不够,我们上山打野鸡,隔壁胡婶是知道的,她指不定现在在家都把调料准备好了。每一次海忠叔进山,打到的猎物都喜欢在他家弄,我再有微词都不顶用,胡元平就是她男人,和海忠叔一起当石匠,不分享有点说不过去。 “没事,放心晚上绝对有你好吃的。”海忠叔大手一挥,很明显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海忠叔的裤子已经面目全非,脚上的淤泥散发出难闻的气息,“幸亏不是很深,要不然今天就得报销了。”海忠叔还在庆幸。 “报销个屁啊,我报销了你都还不会,你会长命百岁的。”听到海忠叔的抱怨,我心里很不爽,心里话一下机关枪似突突全迸了出来,“不准瞎说,你还没享到我的福呢,就这么这么,你不觉得亏?” 对于我的忤逆,海忠叔一点都没有生气。如果胡婶在这里,又会大惊小怪的跳起来,“哎呀呀,你看看这白眼狼,忤逆得要死,也就海忠兄弟你把他当宝一样,是我呀早就扔出去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接着她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把胡成林推出来,“还是我家成林孝顺,每次看见海忠兄弟都恭恭敬敬的。” 刚把胡婶敢出脑海,就听到海忠叔说,“前面不远有个水潭,我们去那里把午饭解决了,中午就吃叫花鸡,反正你爱吃。” 叫花鸡?不是就这一只么?举起手里的鸡,我疑惑的看着海忠叔,“这只鸡不带回去了?胡婶说不定都把做鸡的调料准备好了。” “不带回去了,就一只鸡。丢不起那人。你不是爱啃鸡腿么,中午两只鸡腿全归你,免得成林跟你争。”海忠叔肯定的语气感动得我鼻子一酸,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我第一的位置从来都没有下降,成林那个瓜娃娃还是被我踩在了脚下。 在山林中不知道穿梭了多久之后,一片清澈见底的潭水出现在我的眼前,碧波荡漾的潭水反射出四面的青山,美不胜收。 “哇,好漂亮啊。海忠叔,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怎么漂亮的水潭?” “很小的时候,比你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经常偷偷的跑这里来洗冷水澡,抓鱼,然后回去被爹一顿好打。”海忠叔迅速的扒光自己的衣服,看得我口水流下来打湿胸前一大块都没有察觉。 结实的臂弯,黝黑的皮肤。肩膀上因为常年累月抬石头而磨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狰狞恐怖。身上一件天然背心,是海忠叔作为石匠的骄傲,深浅不一的肤色,令我着迷。这就是农村男人,用力量,靠身体的原始力量养活着一家人。 这些年的辛苦,全显现了出来,我突然意识到,我就是一只吸血鬼,吸食着海忠叔辛勤劳作的果实。 可能察觉到我的目光,海忠叔不好意思的背过身躯。 鼻子突然一热,嘴里有了酸酸的腥味,我用手一摸,红红的。 流鼻血了,我流鼻血,胡乱的用袖子将鼻血擦掉,平复自己的心境,千万不能让海忠叔发现,否则哭都没地儿哭去。 “喔!”海忠叔大叫着跳进了水潭中,搅起我心里涟漪一片。深扎一个猛子的海忠叔游了老远才探出个头,让我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浪里白条,他兴奋的对我喊,“降瑞,你要不要下来,好舒服啊。” 我,可以下去吗? 站在岸上欣赏这样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难道不是一种极致的享受?看着海忠叔在水潭里面欢快的游着,脸上露出如孩童一般纯真的笑容,就像是无忧无虑的鱼,自由的享受着大自然的美景,我在心里暗自怀疑,那个念头到底是对还是错,对他的依恋到底会给他带来幸福还是灾难? 我无疑是一个异端,一个疯子。 “降瑞,下来吧,水里很凉快,很舒服。”海忠叔在水里探出了一个头,朝着如此如醉的我大声呼喊。 看着海忠叔期盼的眼神,我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而且在水里和他一起畅游貌似也是美妙的享受。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突然想起这两句诗,海忠叔,我想和你做比翼鸟,一起翱翔蓝天;想和你做连理枝,紧紧互相缠绕,餐风露宿也不在乎。 现在,我更想和你做一对三生三世的鱼,在清澈见底的潭水中游来游去,你追我赶。我们海陆空都要在一起,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向往。 “来咯!”大喊一身,我迅速拔光衣服,毫不迟疑的跳进了水潭。“好冷”,这是我第一反应。 我突然的跳水把海忠叔吓坏了,他没有想到我会直接下水,急忙游过来,紧紧抱住我,在那一刻突然发现,我是海忠叔无法舍弃的宝贝,我嘴里还不忘责怪我“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冒冒失失的,这里水深得很,你又不会水。” 被海忠叔关心,被他责骂的感觉好爽,我是他心尖的肉,他又何尝不是我心底的宝。我肯定不会告诉他,我早就学会了游泳,曾经和成林建斌跑去公社水库游了很多次。 海忠叔扶着我的腰,嘴里不停的告诉我双脚应该怎么蹬水,手该怎么拨水,应该在什么时候抬头换气,可惜我充耳不闻。 一门心思感受我腰上海忠叔的双手,自己的一双手装模作样的划水,其实是在找寻机会向海忠叔袭去。光天化日之下,我居然开始明目张胆的算计起海忠叔。 “手,你手不是这样拨水,错咯!”海忠叔努力的纠正,“念书脑子那么好使,怎么学游泳那么笨?” 海忠叔居然嫌我笨,我不敢顶嘴,因为心里有鬼,一双贼眼只顾着找寻下手机会。 万万没想到的是,海忠叔突然之间放了手,原本托住我腰身的手瞬间撤离我的身体。措手不及的我突然下沉,出于本能我手脚并用游了出去,只听得耳边传来海忠叔的笑声,“哈哈,看来还是张达彪的法子管用。” 后来我才知道,张达彪就是这样教会海忠叔游泳的。 游了一截,回到浅水区,我愤愤不平的看着海忠叔,高高的翘起嘴唇表示不满和抗议。 “别翘了,再翘嘴巴上都可以挂尿桶了。”海忠叔还在取消我。 谁要挂那玩意儿,深呼吸一口气,窜进水里朝着海忠叔的方向潜过去。在水里的我,犹如一头鲨鱼,仔细找寻着。 如果有人,一定会发现我脸上露出的笑容有多邪恶,憋足了劲,一头向那团黑色目标袭去。 海忠叔立马抱起我,走向岸边,一只手刮我的鼻子,“都这么大人了,干事还莽莽撞撞的。那玩意儿能随便撞么,万一断子绝孙了,咋办?” 海忠叔,你怎么会断子绝孙呢,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你不是有我吗?再说你也没老婆,谁给你生孩子?”我不喜欢海忠叔说他自己不好的事。 “现在是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海忠叔笑了,“傻,难道海忠叔人就那么差,差到没人要的地步了?” 你还想着结婚娶老婆,海忠叔的话,无疑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我的心里。 海忠叔,你不差,你不是没人要,就算全世界不要你,你的降瑞也会对你不离不弃,你是我的宝,是我一生的宝贝,我永远都会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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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 ]
发表于 2015-09-13 08:56发布于 09-13 08:56 较早前 |来自手机
完了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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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 ]
发表于 2015-09-13 15:20发布于 09-13 15:20 较早前
下文呢,这么好的文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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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 ]
发表于 2015-09-13 16:37发布于 09-13 16:37 较早前 |来自手机
楼主,快更新,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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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 ]
发表于 2015-09-13 16:59发布于 09-13 16:59 较早前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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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 ]
发表于 2015-09-13 17:00发布于 09-13 17:00 较早前
不错不错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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