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帖回帖
- 4 / 344
- 在线时间
- 236 小时
- 本人年龄
- 中年(40~49)
- 喜爱年龄
- 中年(50~59)
- 所在地区
- 陕西省 西安市 雁塔区 小寨路街道
- 同性角色
- 1 接受口交 用手
- 我的身高
- 167~169
- 我的体重
- 68
仗剑天涯 Lv2
|
[ 3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16-04-19 08:37发布于 04-19 08:37 较早前
三、
这是一种怎样的“惊心动魄”的情绪,小群从来没有像这一阵这样疯狂、这样沉迷、这样喜悦、这样狂欢过。他想飞,想唱,想站在云端,大声唱出他的爱之歌。想告诉普天下的人,他心中涨得满满的喜悦。
在家里,老张不能不感染上儿子这份强烈的喜悦,儿子虽然不常回来,但偶尔回来的儿子又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亲切。儿子的兴奋,像是无止境的。身为父亲,只能默默分沾他的欢喜,虽然他疑惑于儿子超乎寻常的快乐,却不好直白地打探他欢喜的根由。儿子是他的命根,他很少对儿子谈什么大道理,当了一辈子的老师,对孩子的心理还不清楚吗?他知道儿子,他是那种反应特别敏锐而强烈的孩子,从小,他就喜欢把事情压在心里,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你用任何办法他也不会吐露一个字。他曾用很委婉的方式探寻过儿子,但儿子只说最近完成一个大项目所以才比较高兴。会是这样吗?老张感到一片厚而重的乌云,正从窗外向窗内游来,那阴影无声无息地笼罩在整个房间里。
这是个阴云密布的下午,气压低得让人心烦气燥。闷在屋子里的老张坐卧不宁,他从书房走进卧室,又从卧室走向客厅,晃得老伴一阵阵地唠叨。老张觉得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事,自己一定会被憋闷坏的。于是,他在家拿了张干净的床单就开门而去了。路过菜市场时,他又买了一斤鲜虾和一瓶蕃茄酱,小群最爱吃他做的蕃茄烧大虾了。
走进小群的卧室时,他被屋里的凌乱吓了一跳:被子没有叠,桌子上的书堆得乱七八糟,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电脑旁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蒂。这孩子是怎么了?原本干净清洁的儿子,怎么如此邋遢了?而且竟然还学会了抽烟。
老张无奈地摇摇头,将菜放到厨房后,他开始清理小群的房间。在摆放桌子上的书时,老张被两本书的名字吸引住了,一本是《东宫西宫》,一本是《同性恋的亚文化》。在看到书的名字时,老张的血液有瞬间的凝固。他一屁股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掏出了一根烟叨在嘴上。蓝色的烟雾弥漫在老张的四周,老张感到浑身发冷,某种恐惧攫住了他的心。
老张稳了稳心情,把房间打扫干净,然后匆匆忙忙地做好了饭后就逃到了外面。外面暴雨如注,老张没有任何犹疑就一头钻进了雨中。
回到家时,老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望着落汤鸡一样的老张后一脸的惊诧。老张软弱地挥挥手告诉她不要说什么了,他累得很。换上干爽的睡衣,老张一头载倒在床上,他真的感觉太累了。
老张这一躺就是三天,高烧烧得他浑身无力。三天里他几乎水米未进,他的心中时刻闪回着那两本书的名字。老伴吓得想叫儿子回来将他送到医院去,但被他声嘶力竭的制止了。
第四天中午,老张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吃了点老伴做的小米粥,他感觉有了丝气力。他不顾老伴的唠叨穿上外衣来到外面。正午的阳光热辣辣地照着大地,也幌得老张一阵阵晕眩,他扶着路边的柳树站了好半天,才有些适应。
这是一个公园,离老张家很近,平时的早晚老张经常到这里来锻炼,也偶尔会同几个老头下下象棋打打扑克。今天他选了一个角落里的石椅,嘴里叨支烟静静地坐在那儿。前面不远处一个老头领着孙子(也可能是外孙子)正在树荫里嬉戏,望着他们老张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儿子。他记得小时候的儿子非常胆小,每次带他去外面玩,儿子柔软的小手总是紧紧地攥着他的手,生怕爸爸会不小心将他弄丢。每次出差回来,儿子总是跑到他的面前,伸出两只小手投到他的怀里,然后用撒娇的声音对他说:“爸爸,我好想好想你呀!”,并在他满是胡子的脸上脆脆地亲上一口。他记得他当时的心中总充满了柔情,看着儿子精致的五官,抱着儿子柔软的身体,闻着儿子散发的奶香,他发誓这一生一世他一定要做一个最称职的爸爸,一定要保护儿子一生,一定让儿子一生衣食无忧。而现在呢,儿子像个羽翼渐丰的小鹰,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生活,小时候的光景再也没有了。记得同老伴谈论儿子时,他总爱将儿子比喻成风筝,而他就是放风筝的人,风筝飞得再高再远,他也不用担心,因为线在他的手里。可是现在老张却再也没有了这种想法,他也总想握住什么,但每次伸出手后,感觉握到的是一手的空旷与虚无。特别是当他发现儿子书桌上的两本书时,他受到的震撼简直不能言说,难道儿子真是……?老张不敢再想下去了。
“叔叔,你怎么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将老张拉到了现实。
老张抬头一看,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年轻人,年纪与儿子差不多。年轻人高高的个子,面容白皙,一双黑黑的眼睛充满了关切。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坐坐。”老张含糊地说。
年轻人从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递了过来:“真的没什么?擦擦脸吧。”
“哦?这,这……”
年轻人微笑着望着老张,一脸的阳光。见老张犹疑,拿面巾纸的手又往前伸了伸。老张没有办法将面巾纸接了过来,顺手在脸上擦了擦。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眼中已噙满了泪水。
“谢谢你!小伙子。”
“没什么。”年轻人很自然地坐到了老张的身边:“我见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能说出来吗?说出来或许你会好过一些。”
“说出来?说什么呀?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叔叔,我注意你好半天了。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些解不开的结,如果你愿意,我真的很愿意当你的听众。”
老张站了起来,他真的不想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失态,更不想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再说即使面对的不是陌生人,他也是什么也不能讲啊。
“谢谢你孩子,我真的没有什么。好了,我得回去了,再见啊!”
年轻人见老张要走,变得急躁起来。他的身体靠了过来,并拉住老张的胳膊:“叔叔,我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你儒雅的外表,忧郁的表情就感到很投缘,别走好吗?我们聊聊。我,我,我……很喜欢你!”
“你说什么?”老张瞪大了眼睛。
“我说,我喜欢你!”年轻人的一只手突然抓向老张的私处。
老张大吃一惊,后退了几步后,背转身仓皇地往家跑去。
好多天了,老张的头一直晕晕的,他感觉浑身无力,动作稍大一些就会感到眼前金星乱冒。他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儿子了。这些天老张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非常想见到儿子,想知道儿子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另一方面,他却不太敢见到儿子,那种强烈的恐惧经常会攫住他的心。这种心理折磨得他心力憔悴,疲惫不堪。
星期六,该是儿子休息的时间,这个臭小子也不回家看看父母。躺在床上儿子的身影来回地在老张眼前晃动。到了晚上老张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他感觉他必须得去看看儿子。
外面夜幕低垂,幽蓝的苍穹下一轮将圆未圆的月亮闪着清冷的光泽,在这个盛夏的夜晚难得的有一丝丝凉风,让老张的头脑有些清醒。他在儿子家的楼下买了两本女性杂志和一张模特泳装比赛的碟片。
打开防盗门,老张就感觉不太对劲。门口地上摆放的两双男鞋,让他禁不住吸了口冷气。他没有关防盗门就直冲进卧室。撞开卧室的门后,老张彻底地呆在那里。床上两个雪白的正翻滚在一起。在听到一声“爸”的尖叫声后,老张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中的书和碟片滑落在地上……
脑出血虽没有要了老张的命,但老张是真的老了。
这半年来老张似乎失去了与疾病抗争的欲望,越发的软弱下来。他的身子开始佝偻,花白的头发脱落大半,脑顶已完全露了出来。目光中含着几分混沌,眼睛盯上什么就很久不再转移视线。嘴角不时要抽搐一下,双手也总是难以自制地微微发抖,仿佛仅仅夹一支香烟,对他来说也已经是沉重。
小群每每看到爸爸心就会扭成一团,这种自责与懊悔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过去的爸爸,身子挺拔如松,每日出门前必将周身上下收拾得利利落落,即便穿件很平常的衣服,也是挺括庄重。走路一阵风,脸上则始终挂着一种充满自信的微笑,仿佛世上所有的路对他都是敞开的,而他需要做的,只是迈开大步向前疾行。
而现在的爸爸呢?仅剩的几绺白发垂到眼前,他懒得往上撩;依旧坚硬的白胡子一茬茬往外冒,他不会再及时刮掉,一任它们在脸上蔓延;打开电视,守着一个台可以连续看上好几个小时,也不愿去按动遥控器;桌上的电话铃响,他只下意识地瞟一眼,却不会挪动身子过去接了。无情的血栓阻塞他正常的思维通道,于是爸爸时常眩晕、行动迟缓、反应迟钝、记忆衰退,有时会根本不认识任何人。由于他的健忘,并且有过一次走失的经历,妈妈已经不让他外出走远了。
小群咨询过好多医学专家,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爸爸的病即便用再昂贵的药,也只是起到延缓和维持的作用。
这半年来小群没有主动联系过老于,事实上他也联系不到老于,自从爸爸突然病倒之后,老于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每每想到老于,小群总会自嘲地笑笑,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一天, 小群下班后,发现爸爸不在客厅里,问正在炒菜的妈妈,妈妈说:在书房里。
小群开门走进书房的时候,爸爸正静静地坐在写字台前,定定地盯着桌子上小群小时候的照片,一动不动,仿佛正在想着很重很重的心事。外面路灯的淡黄色的光线洒在他苍老的脸上,模模糊糊地显出一丝茫然与寂寞。小群伸手把灯轻轻打开,说:“爸,该过去吃饭了。”
突然强烈起来的光线刺了爸爸的眼睛,他猛地一怔,胳膊下意识地去遮挡写字台上的一
张纸。
小群很是欣喜:“爸,你写了什么东西吗?让我看看。”
爸爸的脸竟如孩子般一下子红了,很不好意思地把胳膊挪开一半,轻声嗫嚅着:“你的名字叫小群吧?”
“是呀,爸,你记性真好!”小群既是鼓励他,心里也真的是非常高兴。
这下爸爸笑了,把纸推给了他:“那你自己看吧。”
小群的视线投射到纸上,可等他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辨别清楚,就猛然怔住了。
因为,纸上写的是:小群已经白了5根头发了。
过了好一会,小群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把爸爸从椅子上轻轻扶起:“爸,咱该吃饭了。”
后记
声明:我既不是小群也不是老张,这个小说里没有我的一点影子。这是一篇我杜撰的故事。这样写只想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有这种倾向的儿子给自己亲生父亲带来的伤害有多大。然而我眼高手低,写得漏洞百出,希望大家不要见笑!
父亲是孩子心中的天,父亲不在了,孩子的天也就塌了。自古以来,中国的文人写尽了父亲的慈爱与伟大:朱自清父亲沧桑凄清的背影;三毛父亲的背影悲愁得像一束黄花,那是一个负载着太多的悲哀与沉重的身影。父亲,更是我们这样一种人思之念之魂绕梦牵的人,在每一个夜阑人静的黑夜做过多少被疼爱的梦,是每个有着拳拳爱老之心的孩子的企盼。是悲哀亦或是感动,都已经不是重要的事了。那种不能言说的情感,只有身临其境者才会有最深切的体会。然而这样的美好或许只能在文字中找到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