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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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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理发店老板泡澡喝酒以后,有那么几天的时间里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也没见面,也没联系。他也不提上门拜访,
我也没有刻意邀请。似乎,彼此都把对方忘记了。
有天晚上妻子在医院值夜班,我在家忙于整理一篇学术论文,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自己喝多了,刚回到家,让我跟弟妹赔个不是,想让我过去陪他一会。虽然感觉他的要求很唐突,因担心他酒后有什么意外,我也无法直接拒绝。想想他壮硕的身躯,喝高是一种什么样子,会不会笨手笨脚地无所适从,或者迷三道四地不能把控自己,我接完电话就毫不犹豫地过去了。
他家和我家实际就间隔一栋楼的距离。
到他家,他给我开门,迎我进入客厅,身体摇摇晃晃地呈现醉态,还讨好似地说:“弟,你可来了,我怕不省人事都没人知道啊。今晚你陪我说会儿话,等我醒过酒来你再走好么?”
我看他衣衫不整,似脱非脱的样子,满身烟酒味,知道他又经历了一场酒肉朋友之间的恶仗。我满口答应他,搀扶他回到沙发上,顺势帮他把外衣脱下,让他只穿内衣裤躺下,这样舒服些。我脱掉外套,打开电热壶烧开水,给他沏茶。然后偎在他身边,和他说话。
“你今天是不是又是一帮人喝啊?”我随意问他。
“七、八个。”他清醒似地说,“有几个好久没见了,多喝几杯。”
“都喝多了?”
“差不多。”
“没人送你回家?”
“就我还知道路,挨个送他们了。”
“逞能吧,就这个样子还装好人呢!”
他哼哼一声,不反驳我。
“想和我聊什么啊?”
“随便。”他说,“只要让我有反应就行。”
“那好,我随便聊啊。”我说,“你不能话不投机,恼了。”
“不会,弟弟。你随便聊。”他闭着眼,昏昏欲睡。
我看他横躺在长沙发上,穿着一身保暖内衣,哪个地方都显得鼓鼓囊囊的,好不诱人。我坐在他身边,也无从下手安抚他,心里嘀咕决不能趁火打劫啊,只能耐住性子与他对话交流。
我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喝到这份上,啥感觉啊?”
“晕头转向。”
“看见美女了?”
“眼瞎。”
“想抱美女操练了吧?”
“瞎扯。”
“看你下面都鼓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自己裆部,发觉上当,不耐烦地发脾气说:“弟,别逗。提屌没用,你嫂子不在了。”
我沉默一下,思忖这样和他聊是否合适。看他并不十分介意,就又继续问他:“嫂子不在都几年了,你就清心寡欲,一点都不想了?”
“哪能啊,神人能做到啊?”
“想了咋弄啊?”
“哼,瞎问。看你哥手笨啊?”
“知道你手巧,”我呵呵一笑,调侃说:“就是可惜了。”
“咋可惜了?”
“单打独奏,有啥意思啊?”
“还找人看稀罕啊?”
“自己动手多没劲。”我可怜似地说。
他似乎并不介意,闷闷地说:“你想一人有难,八方支援啊。”
“八方谈不上,有一方就好。”我故意说。
“净瞎扯蛋,还找人撸啊?”
“你愿意么?”
“你就逗吧,看你哥可怜是不?”
“可怜谈不上,让老弟帮忙不?”
“帮啥啊?”
我一鼓作气地说:“帮你使劲呗。”
“拉倒吧,当老哥残疾啊?”
我无语,话不投机了。我喊他起来喝茶,他懒得动,我不顾三七二十一,动手拉他坐起来。他不配合,无动于衷地样子。
“我走了,你睡吧。”我看他懒得理我的样子,赌气说。
他好像癔症过来,溜出一句:“弟别走,哥害怕。”
我好笑,“你怕什么啊?”
“我怕突然过去了,找你嫂子。”
“胡说。”我心里一疼,他似乎酒后伤感了。
“我今个感觉不好,老想着你嫂子在找我。”
我感觉不能离开他,他酒后胡思乱想,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我再一次试图扶他起来,想让他喝杯茶,清醒清醒。他费力地坐起来,随手拉我坐在他身边,依偎在我身上。
“今天喝懵了,老胡想八想的。”他悔过似地说,“感觉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端茶给他,他接过来一口气喝下。我接下空茶杯,对他不客气地说:“喝多就瞎想,干吗作践自己呢?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过也不自在吧?”
他伸出胳膊搂住我,表达心情似地说:“平时也不显,对付着能过。喝点酒就秃噜了,有你老弟陪着,就好多了。”
我不由伸手揉他的肚子,提醒他说:“老弟也不是天天能随叫随到啊,你还有弟妹呢。”
他仿佛恍然明白过来,睁开眼睛问我,“弟妹在家生气了?”
我看他不安的样子还很可爱,忍不住又逗他说,“可不是,这么晚喊我过来,撇她在家里,能好受吗?”
他连忙责怪自己说,“弟,你快回吧,改天我亲自上门赔罪去。”
我呵呵一乐,实话对他说:“你放心吧,她今天值夜班,不会有事的。”
听我这么说,他像放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弟,都怪哥自私啊,有事就想找你了。”
“没事,老弟也乐意。”我坦然说。
他用力搂了我一把,似乎酒劲也过了不少,但还是有意无意地请求说:“弟妹不在家,你陪老哥睡一夜呗。”
“有必要么,看你清醒了。”
“这大半夜的,你回去不也是一个人吗?在我这凑合一夜得了。”他还是挽留我,“你看着我点儿,别让我打鼾窒息了。”
“你有这毛病啊?”
“嗯,一喝多就容易发生。”他承认说,“你嫂子生前老数落我,让我戒酒。我还老是不听,她就恨铁不成钢地咒我早点去见阎王爷,省的让她操不完的心。”
我看着他沉浸在遐思中,像是在追忆过去的事情,也是想起嫂子的好来了。我不忍心看他悲伤,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这是鼾症,如果不放心的话,改天让你弟妹安排到医院做个小手术,可以根治了。”
他听我这样说,反应倒还敏捷,追着问我:“有办法治啊?”
“是啊,很简单的。”
他又搂紧我,发自肺腑地说:“还是指靠你老弟啊,你哥这一个顽疾都能治啊。过去也听说过,我都不信,也不想挨刀。你老弟这样说,我就听了。”
看着他一脸信任加荣幸的神态,我又忍不住调侃他说:“你真动手术,不还得老弟去伺候啊。我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他很不客气地表示说:“谁叫咱俩是兄弟呢,你为哥吃点苦受点累,哥也不会亏待你啊,不定啥时候,哥也会为你当牛做马呢!”
听他这么说,倒是个清亮人说的明白话。朋友兄弟之间相处,不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精神上相互慰藉,生活中关怀扶持,人活着才能无畏困难,气定神闲。如果都为自己着想,为满足私欲相互撕扯,勾心斗角,争名夺利,唯利是从的话,谁能一辈子安生呢?活在这个世道,还是想开一点好。看他恍惚过来了,我提议:“时间也不早了,洗脸刷牙睡觉吧。”
他看我表示留下陪他,又很谨慎地告诫我:“但愿弟弟和我睡,能雷打不动啊。”
“你吓不住我,只要你经得起我的折腾,不怕我骚扰你,给你戳醒,就啥也不用担心了。”我一语双关地表示说,“难得和你老兄睡一夜,就是你震的天塌下来,老弟也认了。”
他似乎啥都明白,也啥都不明白,接着我的话头说:“不打不相识啊,我打鼾能打到窗外去。过去住平房,院里邻居夏天夜里都听得见,经常拿我开玩笑。老弟如果能抗得住,老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好吧,用事实说话,看情况办事。
废话少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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