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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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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社会多年,从起初生活的圈子中觉得谎言真实存在深觉不多到现在觉得真正值得深信的人寥寥无几,始知道身落江湖,世人便是这般的面目,于是我也深知自己再也不是仅别人一句无心所言的话也能耿耿于怀的单纯男孩。每每听到身边的人说起他们身边那种催人泪下的故事,我都并不为然,有什么的呢?说辞的人除了从别人的眼中收到一丝悲哀的神色自我感觉这次演讲很成功之外,事实也没有改变,所以我又何必徒增这无端来由的伤感。由此我以为自个变得漠然了许多,直至刚刚,一个与我无关紧要的人,刺痛了我,她像是一块重石压在你心口,你不能搬开,也不能顺畅的呼吸,就这样感觉在你胸口压着,压着。
重阳佳节,秋风夹杂着丝丝的凉,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漱了口,便出门找吃的去。外面的太阳还是有些辣,随便吃了点就大汗淋漓,于是吃完就径直去小店买饮料。店主慵懒地半躺在椅子上,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吹着风扇,见到客人买东西也没有刻意地回过头来盘问需要点什么,我想他兴许是觉得我不会买点什么或者也买不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干脆置之不理,要买则买,不买也不赚你这点,我暗服店主太会做生意。于是我就直接说来一瓶酸奶,只见店主还在对着电脑分不开神,略过几秒后斜视了我一眼,才欲要起身来往冰箱走去。
忽地店主说:“老婆子,你要买什么?”我往旁边一看,殊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个人,她头发蓬乱,前额疏散的飘下半白的发丝遮住眼前,她背很驼,双手盘在后面,手里捏着一个邋遢原本白色而发黄的蛇皮袋,脚踏拖鞋,裤脚刚过膝盖不多,衣服是有印着花的衬衣,没有破烂,但一眼便能看出他是拾些汽水罐饮料瓶的老人。老人在烟架子外面仔细观察着里面的烟,看得出她是个抽烟的阿婆子,她左右玻璃外往里左右审视,像是在找一个喜欢的牌子。店主不厌其烦地问“老婆子,你是要买哪一种?”老婆子似乎没有听见她说的话,继续一遍又一遍地左右来回观看,一共就三排烟,一目了然,她竟然看了那么多遍,我想她或许是老了花了眼,看不清楚吧。店主没有搭理,就要打开冰箱帮我拿牛奶,突然阿婆子用了我不太听得懂的本地话说:“要,要这个!”声音不是很大,但我在她旁边能听得清晰。店主突然就走过去,他似乎忘记了还要帮我拿东西,他走到烟柜台上问:“你要哪种?!”店主语气分明略显生硬。阿婆子拿出一个手来指住玻璃里的一包烟,那是“八块的双喜!”店主从玻璃柜子里拿出阿婆子要买的烟拍到柜子上,阿婆子驼背的腰往上挺了一点,才刚能看到店主拿出的烟,散乱的头发在阳光照射下迷乱而慌张。“这,这多少钱?”阿婆子嘴巴微张开,嘴唇都有些干裂,我想刚外面太阳下拾了瓶子吧。“八块!”店主压高了音,并顺手把电脑的播放器按了暂停。“多少?”阿婆子还问了一句,我看见店主脸上压了阴云,我就冲阿婆子说了句:他说八块呢!阿婆子看了看我,充满着疲惫的眼神和一丝呆滞。“哦!”阿婆子冲我说完又继续在玻璃柜子里看,来回地看。突然看得我心酸,这种心酸还和小学那时见到的一样,只是相比那时这种更多的是爱莫能助和悲哀。
那年是五六年级,每周值日倒垃圾就能看见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垃圾池里翻找丢弃的废纸和瓶子,后来听说这个老人是一个人,但好在初中门口也有个小店的女老店主收留了她,给她吃饭和住处,那时感觉那个女店主真是好人,至今也是这样觉得。那时班上的同学还会给她钱,还能记得他姓廖,家里算是班上富裕些的,每次给的都是五毛,就直接放到老人手上,廖同学成绩并不好,老师不喜欢他,但那时我觉得他是为数不多的好同学,真的。我也记得我给过两毛那个老人,那时是身上仅有的,我的零花钱并不多,记得她在翻滚的垃圾池里突然转过身来,头发也是散乱的遮住前额,他看见我递过去褶皱绿色的两毛钱,犹豫了很久。我觉得那时和这样拾垃圾的人对峙是很丢脸的事,于是我直接扔给她就走了,我清楚记得她说了谢谢。之后就很少见到她,直至很久都没见到她,可能老了吧。
店主又问了阿婆子:“你要不要?!”脸上就差没写不满二字了,阿婆子抬头看看店主,那神色慌张嘴巴半张却还是没有说话,最后又低头看玻璃柜子的烟去了。店主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或者说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于是他咻的从柜子里抽出一包红皮的红双喜说:“老婆子,这个就是最便宜的烟啦!六块五,要不要?!”阿婆子又挺起了驼背的腰子,似乎还半踮起了脚,看了又看那柜上的烟,终于说了句“要!”最后他从后面盘着的手抽出一只手来掏了裤腰里的口袋,另一只手拿着袋子,生怕别人会抢了去,很久才掏出一叠整齐的纸币,然后仔细地数着几张五毛一毛一块的给了店主。
接而店主给我拿了牛奶,我边喝边回过头看看那个阿婆子,她一边走着路一边抽住烟,人海里她身子非常渺小,不仔细看你看不见她就在人群中,驼着背,手里捏着袋,越走越远。突然心想:不知道她家里有没有儿女,如果没有,那真是一种悲哀,如果有,那真是一种何等的悲哀呵,而终于看不见她了。手里拿着牛奶,也觉越喝越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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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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