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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我步入大学的门槛,那里有着自己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一幢幢高大的教学楼、一班子颇有名望的老教授、严谨治学的校风构成了大学三要素:大楼、大师、大气。使我最难以忘怀的是两个颇受学生欢迎的的老教授。一位姓田,另一位姓方。
田教授大约55岁。瘦高的个子,瘦削的脸庞有着两个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两侧有着挺深的鼻唇沟。他的长相有点像央视球赛解说员宋世雄,又有点像百家讲坛的易中天。
他教我们高数。他说话带有磁性的东北口音的普通话,他不苟言笑。讲课极富有条理。我是不喜欢数学的,可是他极具授课魅力。他讲课时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线拴住你的思维让你沿着他的轨迹将你带入那玄妙的数学殿堂让你欲罢不能。我对他极为崇拜,我暗自想:将来我要是做了教师必然要以他为楷模。
在65年的元旦晚会上,田教授居然登台朗诵一首诗。我忘记了诗的名字,好像有一句是:让我们把牢底做穿。我当时正准备表演一个朝鲜民间舞蹈,排在他的后面。我早已经化好妆在舞台的侧幕看他的诗朗诵。他瘦高的身材穿了一件旧时的长衫,围了一个挺长的白色围脖。很像一个五四时代的知识分子风度翩翩的屹立在舞台中央。
他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大礼堂的空间。他那娴熟的肢体动作和他的朗诵浑然一体。丝毫无作作之感。很有演员的风采。
一个同学说:年轻时的田教授是大学话剧团骨干呢。我彻底被他的表演倾倒了。我内心情不自禁地想和田教授媲美的冲动。紧接着是我的独舞。
随着那悠扬的、独特的朝鲜民间乐曲的旋律,我开始进入了角色,我感到我就是那个英俊的朝鲜族男青年尽情的舞动着青春的魅力和丰收的喜悦。我感到自己身轻如燕,淋漓致尽的释放我刚才产生的表演冲动。谢幕时的掌声我意识到我今天的舞技有了超常的发挥。我多么期待田教授能看到自己的表演啊。
可是事与愿违,后来田教授见我只字没提那天的事情。倒是方教授对我大加赞赏。那天我看完冰球比赛回去的路上和方教授不期而遇。方教授微笑的对我说:那晚的朝鲜舞是你跳的吗?我回答: “嗯,是的”。方教授的眼光透过眼镜片慈爱的说:看你文静的样子和舞台上风流倜傥、朝气蓬勃的舞蹈演员判若两人。你知道吗?你谢幕的时候我为你鼓掌把手都拍疼了。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我跳的不好。方教授说:,我在前排注意到你那会说话的眼神和迷人的微笑,表演的非常出色,我为你感到自豪——因为你是我教的学生啊!
我感到他对我的好感。方教授的个子不高,也就1米7左右。足足比我矮了6公分。他那红润白胖的圆脸架着一副眼镜。他那宽大饱满的额头好像充满了智慧。他教我们哲学。他是陕西人却说一口京味的普通话。他风趣幽默。一样的话经他的口中说出就格外吸引人。他把那枯燥、抽象的哲学理论用通俗的故事和我们身边的案例解释的头头是道。他不像田教授那么清高。他很有学生缘。
那天他给我讲了好多人生的哲理和学校鲜为人知的事情。从此我们成了忘年交。若不是那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我们的师生友谊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一晃40多年过去了。他们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他们虽不是学校里最帅的教授,但是他们的风度气质足以征服众多的学子。一个瘦高:一个矮胖。一个教理科:一个教文科。一个冷峻清高;一个温文尔雅。尽管他们风格廻异,却都是令人景仰的老师。他们永远是我心中的偶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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