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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奇侠 L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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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首届男同性恋(“同志”)选美比赛“彩虹先生大赛”定于15日在北京兰会所举行。这次规模不大的选美比赛,也成为中国同性恋群体争取社会更多接纳的一小步。
大赛优胜者将作为中国“同志”的代表参加将2月份在挪威举行的Worldwide Mr Gay(世界同性恋先生大赛)。
“同志”选美引发媒体关注
30岁的张力(文中“同志”均用化名),拥有特种兵般的挺拔身材和坚定眼神,他也是8位“彩虹先生大赛”参赛选手之一。“我参加比赛的目的是打破大家对‘同志’的成见,我想告诉大家很多‘同志’是很出色的人,并不是‘娘娘腔’或‘艾滋病’,”张力说,“相信大部分人都会支持我们,当然肯定也会有批评的声音。”
彩虹先生大赛的确引起了网上热议和争议,在某网站的一项调查中,支持和反对该赛事的网民分别达到1113位和325位。
各大网站新闻评论栏中都有大量网友跟帖,其中“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法的权利”“比赛显示中国社会越来越开放”这样支持的声音占多数,但言辞激烈的批评也不少,如“恶心,同性恋都是变态!”“同性恋选美是民族的耻辱,是所有中国人的耻辱”。
媒体对此事的热情也远超组织者预期。比赛主要组织方同性恋公益组织“大城小同”的运营总监Ben·张和设计总监牛牛的电话几乎被打爆,外国主流媒体如法新社、英国卫报、美联社纷纷要求采访。中国日报、环球时报、南方周末、成都商报等国内媒体也发来采访请求。
“我们本来想保持低调,只邀请一些海外英文媒体,以便给选手和更多的‘同志’群体打气,让他们感到自豪,另外也希望吸引潜在赞助者的关注”,Ben·张说。
“大城小同”并没有拉到多少赞助,组织者自掏腰包加上朋友的资助,也不到5万元。好在兰会所提供了免费场地,活动才得以举行,经费不足给比赛带来了诸多限制。
组织者更没有料到参赛选手的照片会在网上疯传。Ben·张和牛牛与媒体接洽时再三强调公布选手照片一定要经本人同意,但某媒体还是在报道中公布了选手的合照。
“好在选手们都顶住了压力,目前为止没有人打退堂鼓。比赛组织者也没有受到政府的压力。一切按计划进行中。”牛牛说。
社会边缘的中国“同志”群体
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的参赛选手和比赛组织者都表示,他们没有严重的被歧视经历,但也不否认“同志”群体在中国依然处于远离主流社会的边缘状态中。
青岛大学教授张北川2008年公布的一项针对2046名“同志”的调查显示,55.6%的被调查者认为性取向暴露会使自己受到伤害,加害者首先来自家庭,其次是“单位”和一般人。他的另一项针对1259名同性恋者的调查显示, 8.7%的被调查者因性取向被解雇或被迫辞职;4.7%的被调查者认为性取向影响了自己的工资收入和事业发展;62%的被调查者选择不暴露性取向。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李银河估计中国同性恋总数在3600万至4800万之间,而中国官方对此一直没有详细的数据正式公布。
作为北京某公司白领销售员的张力说:“绝对不能告诉普通朋友和同事,那会给工作、生活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我会装得和异性恋一样,与同事一起谈论漂亮女孩,时不时还会抛出几个荤段子。只要愿意演,没有人会看得出,”他说。
热心的同事经常会给张力介绍女朋友,他总回答:“我有女友了。”
“同志”群体中也有一部分公开性取向。有人问起37岁的牛牛是否有老婆或女友时,他总是回答:“我没有女朋友,但是有男朋友。”
牛牛从小就意识到自己性取向的不同,在同学、朋友、同事面前都很坦然。但是向家人说明自己的性取向时,他还是格外小心。2009年,经过一年的精心准备和铺垫,牛牛给家人制作了一份9页的信:《写给父母的问答——当您的子女“出柜”以后》。他解释了什么是同性恋,向父母说明自己依然是他们心爱的儿子。牛牛给父母、弟弟、弟媳各发了一份,但父亲拒绝翻开那份材料。
“我知道家人会很难接受,所以才隐瞒了那么久。但是,我觉得最亲近的人有权知道。而且撒谎太累了。”牛牛说。
正当牛牛努力地向身边的人解释同性恋并非“变态”时,他非常失望地发现“绿坝-花季护航”将“同性恋”当做色情词汇屏蔽了。
2009年6月10日,上海“同志骄傲周”期间,原计划公开放映的同性恋题材影片《啦啦啦》因种种原因停播。
不过中国政府对同性恋群体越来越宽容。2009年12月20日,中国第一家受到政府支持的同性恋酒吧在云南大理开业。大理市政府新闻办公室主任赵辉说:“政府没有关闭这家同性恋酒吧的计划,相反,我们支持它的运营。”
“与西方国家不同,中国并没有强烈反对、甚至迫害同性恋的势力或社会群体。”李银河说。
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同性恋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司马迁所著《史记》中就记载了卫灵公和大臣弥子瑕之间的同性爱慕之情。
随着1997年“流氓罪”罪名的取消,同性恋在中国不再被视为犯罪。2001年4月第三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首次将同性恋从精神疾病名单中剔除,从此,同性恋在中国也不再被视为精神疾病。
“我们感到中国社会对同性恋群体越来越包容,这也给了我们勇气来做这个活动,希望中国社会更多地理解和关心同性恋群体。”Ben·张说。
这次活动的组织方并未向政府部门提交任何审批申请。Ben·张表示“这只是一次私人聚会,到场观众也不多,我们接受小额捐款但不卖票,不算商业活动,更不是政治活动”。
遥远的同性婚姻
张力也曾试图向母亲“坦白”自己的性取向,但母亲似乎无法听懂。她说:“你要玩没关系,只要以后找个好姑娘成家立业就行。”
出于家庭、社会的压力,许多“同志”选择与异性恋配偶结婚。对于这个问题,李银河开出了一剂目前还无法被社会接受的药方:同性婚姻。
“同性恋者可以合法结合以后,就不会被迫与异性恋者结婚,让配偶承受极大的不公。”李银河说。在2000年至2007年间,她四次委托人大代表提交同性婚姻的提案,都未获通过。
“婚姻是一生的承诺,等我们老了以后,还能互相照顾。”参赛选手雪飞说。自从第一位同性恋人过世以后,雪飞就离开老家河南来北京工作,不愿触及这段不堪回首的感情。
李银河说,同性配偶步入老年,可以相互照顾,甚至可以领养子女。一对一的同性恋关系还有利于遏制艾滋病。目前中国艾滋病感染者40%是经性途径传播的。
“这些提案主要是为了提升社会对同性婚姻的认识。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已经达到,同性婚姻已进入整个社会的视野。”李银河说。
不过牛牛认为中国大部分同性恋还不敢奢望同性婚姻。他说:“有些人会把婚姻看做神圣的字眼,认为同性婚姻是一种亵渎。我们不想激怒他们,我们最不想看到一个敌视同性恋群体的社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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