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aiyangzhao

在火车上思绪万千，想着一个不能够爱我的人，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可是人就这个样，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不心甘。我找不到自己爱的理由。可能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好父亲吧……


“父亲”在我的印象中很模糊。“父亲”这词在我的嘴里可能也是完全绝缘，父亲这意思在我的理解中是挨打和斥骂后也就没多太多的意思。当然我不是没有父亲。我有，和很多家庭一样，我有爱我的姐姐，妈妈和奶奶，哥哥。也有一个留给我千千情结但却没有多少回忆的父亲，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所谓的爸爸……

父亲的第一次羞涩

小时侯家里很贫穷，可也在完整中透着温馨。妈妈一天到晚喋喋不休，父亲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我金额哥哥给他的评价是他三天没事情是不会我们说话 ，但是一说话我们可能就要遭殃了，因为他总是在张嘴前先举起他的拳头或者抬起他的腿。按妈妈的话说，父亲一辈子的话就让我和她说了。按照村里人的说法，就是用磨豆腐的磨磨上三年也磨不出个屁的人。反正父亲在家在村是一个出了名的沉默寡言的人，他把所有的好言语和微笑都给了姐姐——姐姐是个很幸福的人。当然在他心情特好的时候，我们也会分享那么一点点幸福。


好象在我7岁时那个冬天的一天，那个冬天很冷很冷，北京的冬天冷，但我却没有看见大雪抵住大门不能开的雪。但那个冬天让我我感觉一生中最温馨的刻客。那天全家都在厨房里烤火，妈妈的嘴在喋喋不休，说着她老掉牙的古代的勤俭故事，不知道是教训还是在打发无聊的时。我和哥哥还有姐姐心不在焉但不得已的听着，一整天也不敢走开。知道妈妈要去打水洗脚，我才准备逃离这说不清是什么气氛的现场。


刚起身就被父亲的眼瞪了下来，点燃他三毛一包的烟抽了两口。然后很小声的象自言自语地说：“你妈这故事她还没说完，讲得也不是那么个对。其实那家人是……”就这样他很奇迹地就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完全不顾一旁的我们的表情。我小倒无所谓，姐姐看上去一脸的崇拜，哥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好象是故事刚一讲完，妈妈就在后面笑起来了，这是我听过女人最开心也是最恐怖的笑。笑得我张着嘴看着妈妈从椅子上划下来，一屁股坐在自己笑的弄翻的洗脚水里还在笑。她边笑还边说你爸爸是不是疯了？他也会说故事？我呆呆的看着妈妈，又不好意思的看看爸爸。爸爸就像热锅的蚂蚁，走也不是坐也不是。醇蠢的脸上似乎带了点僵直的笑和尴尬，不算黑的脸上泛起了我没见过的那种红，是羞涩……妈妈笑了，后来知道那时开心的笑，也知道那是父亲说出口的第一个故事，也是父亲这一生我知道的第一个也是最后的一个所谓的故事，那故事带着他的脸红是我不经意的记忆……

父亲第一次出手打妈妈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家庭是很和睦，没有大人的硝烟就没有什么风波。在村里大人用拳头教训小孩是每个家庭都有的事情，也是每天都必须要发生的。在乡下很难有太平的一天。小孩是因为不停地犯了大人规定的错，大人却是因为沉重的生活压力，把吵架和打架作为一种发泄方式。吵架打架都比城里人闹得凶闹得狠，可是没有城里人那样爱离婚，在乡下几乎没有不吵架的家庭，不打架的就更少了。吵架打架挨打挨骂不光是大人习惯了，我们小孩也不当什么事。


父亲和母亲不是很恩爱，也不可能恩爱。就是有爱，父亲也不会表达，不会去说。可是我几乎没看见过他们打架和吵架，像母亲说的一样，活得真不是滋味，找个吵架的人都没。每次妈妈找父亲的茬，往往她话还没说上两句父亲就不见了，说这是避也好，逃也好，这功夫我们修炼一辈子也练不成的，妈妈抓了一辈子也没抓到过。当然他们不打架就不代表我和哥哥平安没事。每当我们做错所谓大人说的错了，就是妈妈出嘴父亲出拳头，这点他们配合得出奇默契。


父亲有文化且还很高，不过再高也就在村里做了农民。可能是他的那点文化让他做了整整八年的村官。父亲是个说话不转弯、说话没底的人，要不就不说，一说就是不顾什么后果，做了八年的村官就受了八年的气。他不会做一些使他好过的事，也不会说可以使他好过点的话，但村里人都很爱戴和拥护父亲，不光是他那点文化，也不是为他一天都板着的脸，那是因为父亲替村里做了不少事，也扛了不少事。当然什么事都没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何况是父亲这样老实人，村里人爱戴父亲，但在不满的时候还是找他发气，上面的大村官那就更不要说了，这些父亲都很少反抗和推卸，承受得了就承受了，承受不了就回家自己一边待着抽烟。每逢那个时候，母亲和我们特别的安静，那时候的母亲也很慈爱，那天的饭桌上肯定有一个下酒菜……

那个夏天很热，父亲开会去了，母亲没有往常的唠叨，在想着什么。老远我就看见了父亲的烟火，吸得那么快那么没节奏，那是父亲不开心的预兆，和平时一样我准备逃，我不习惯和他呆在一快，也怕和他呆在一快，吃饭都不。

我没走多远我就听到了很凄凉的哭声。在我的意识里，我没想过这声是出自我的母亲。这声音很凄惨也很刺耳，要不是打架打得很激烈，女人吃亏了耍泼是不会有这样的声音的。这样的声音我在村里也听多了，总觉得有点装腔作势的味道。直到有人一把把我拽住说你还不回去，你爸妈在打架，我才吓傻了 。等我回去。父亲早就不在战场了，剩下劝架的人和在那要死要活的母亲，不停在那哭诉她的委屈和冤情。还一边不知是真还是假的挣扎着要去喝药跳河，吓得我们三姐弟在那哭得比她还伤心。那时我们真的吓坏了，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散场的，好象是妈妈说要不是看在你们三人还小，就死了算了，就这样结束了那天的硝烟。

后来听人家说父亲可能根本就没打到母亲，哪天父亲开会受气回来还没到家门，母亲没想平时那样的给他倒水洗脸，而是在他没坐下来就冲到他面前数落父亲的不是，在我家门口满操场乘凉的人听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是说“你这熊样还做村长，十个村就有九个要被你搞垮。”然后就听到母亲的凄惨的叫，听说好象是父亲抡手打了她一巴掌。可在第二天我在母亲的脸上怎么也看不见一点象我们一样被打过留下了痕迹，好想还有一丝很难察觉的笑容，起码在后面几天桌上的菜是好了很多，按照她的话来说这日子是没法了，不吃白不吃。但是不管怎么样从那年以后父亲再也没做村长，尽管别人还叫他村长（新村长也不例外），村里有什么事村民还找他说。但父亲真的好像比以前快乐，起码他抽的烟涨价了，抽的少了点。现在想想那时的母亲肯定有点作秀，我想村里人也是这样的认为。

和父亲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父亲的一生真的很苦，父亲从小就跟着有地主成分的、却没有过地主生活的奶奶，从很远的地方来到我们现在居住的村，靠村里人的接济生活。在现在看来。父亲长的真是玉冠满堂，风度翩翩的雅人，在加上他那张冷酷的脸，在城里要是一保养一装扮，可能就是个能引起风波的男人。可是他不是，他注定要受苦！一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和家道的败落，他就只能在农村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农民。按我们那的话来说，那是父亲天命，起码我的伯父享受过骑过白马上学的日子。但天没有个他农民的体魄，也没给他个农民坚韧的生命力。


和很多农民一样，为了一个家他什么事也做。日出而做日落而归的生活过早地白了他的双鬓。但欣慰的是，他有个懂事的姐姐和哥哥，读完了小学。哥哥和姐姐用同样的方式，在要开学的时候就躲到很远的亲戚家不回来，直到开学以后才回家，挨顿很少母亲主罚的打骂，就快快乐乐的下地做事。可是尽管这样，父亲的身体还是过早的垮了。


我在家是个异类，我和哥哥姐姐不同，他们善良老实，我却乖张开朗，我不会站在原地等待父亲的打骂，我会跑会躲。（当然，我的跑和躲没用，躲和跑躲过的打后来又全部被那个挨打后没地方出气的哥哥发泄在我身上，我肯定跑不过大我十岁的哥哥，三天被父亲一小打，五天被哥哥一大打，十天被母亲父亲哥哥群起而攻之）。从小我就会唱歌，悠扬婉转，那不是天生的，而是在挨打后哭泣后我独自疗伤的工具，每次我一个人在野外唱歌，刚开始村里人还问我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后来有人会小声的议论说我今天一定又挨打了，我和哥哥最大的不同，就是哥哥没心没肺，而我会记仇记恨。


人慢慢的大了，挨打的事情少了不少，但却我还是不接受父亲。但是我开始理解父亲。起码在心理接受他是父亲这一职，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之间没话说，也没有交流。十五岁我就退学了，不是我成绩不好，相反我的学习好得出奇，但我不想看到父亲那张面孔，还有每次找家要钱那尴尬的氛围和哥哥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和没有理由的拳头，家穷啊，我理解，我决定逃离那个家。


十七岁不到我就死皮赖脸的跟着在外打工的表姐去了广州，表姐几乎都烦得要哭了，因为我没身份证，还没十八岁，到那都是童工，找工作肯定是很难的，但我不顾这些，表姐走一段我就跟一段，不过幸运的是，我到了广州，因为长相清秀被工厂老板的小蜜眷顾或者可怜上，利用我在餐馆学到的那点做饭的手艺，管了全工厂三十多人的早中晚还有夜宵。


那年半途我就回来了。骗家里人说是有假。其实是不想打工了。好累好累不说，还有严厉的管制和没完没了的加班。那天回来时父亲在田里犁地，我背着行李从田边走过，偷偷的望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就回到了家。我前脚到他后脚就跟回了家，坐在我面前听我和妈那表达爱意的唠叨，我和他始终没开口说话。但我还是看见了他偷瞄我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还有就是他在椅子上的坐立不安。我低下头看见的是满是泥的腿，那双腿明显地肿得很高，在没泥的地方明显地泛暗青色。可能让他在椅子上坐得不舒服的就是这双腿。

就这双腿在不到十分钟前，赶着不怎么听话、一心想偷懒的牛在淤泥的田地里劳作。可能在前几天或者这个农民的季节每天都是这样。他要忙着犁完地，等下一道种子下地，这就是农民的本质，也是农民的职责。也许是很久没回这个自己认为不温暖的家，心里有点眷恋，从一踏进这村开始我就处于激动中，毕竟是第一次离开那么久那么遥远 。我那时也没控制住自己，我突然的发现，这个着在我面前没有打骂眼里有点柔情的男人就是我在心里渴望的父亲，也就是我找了很久了父亲。我已不再对他恐惧，慢慢的半蹲在了父亲的面前，撩起他的裤脚，看着他肿得很高的腿我竟没发言语，我知道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没让他流下来。妈妈在我奇异的举动中停止了唠叨，我不敢看父亲的脸 ，但我感觉得到他一只下垂的手有明显的颤抖。很快我就后悔了我的举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结束我冲动的举动。慌乱中我用手摸了一下父亲发烫发肿的腿并顺势的按了一下。就一下，小声的我几乎自己都听到“痛不痛”？父亲很快的就用手去拉下了他的裤管，但我感觉到了，就在父亲拉下裤管的时候，他的瘦轻轻的碰了一下我的手，并有一秒的停留。这就是我和父亲的唯一一次温情亲密接触。这一次一直都缠绕在我梦里做了永久的记忆。


那一天我在尴尬中度过。并把10天的谎言改成了5天。很快我就离开了家，在镇上我用我没全留在家的四百块钱，除去车费全部为父亲买了补品，好像也是我唯一为他买的礼物。两年后，父亲去世后，都没有喝完那些我给他买的补品。

烂好人

思绪万千！回味万千！

送上个祝福，希望你如意。

飘风

LZ好运···················

大叔站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已经不再回忆往事。

是可怕，还是庆幸……

aiyangzhao

父亲的第一滴眼泪

在我们的家里除了我因为委屈哭过，好象在也没人相信眼泪。父亲就更不要说。有再大的痛苦，再大的委屈，他都不在面部上表露，要是他打我，我们敢哭敢跑那就是自己找更重的打。我比较特殊,打我有时可以哭，因为有姐姐护着我，父亲是舍不得打姐姐的，我还有奶奶，父亲更是不敢碰曾是地主的奶奶。


父亲一生算是多灾多难，一身上有很多的病。有尿结石，肾积水，肺结核，血吸虫，还有很多说不出的小毛病，但他从不去医院，要是实在受不了就找赤脚医生来家给打上一针。姐姐和妈妈求过他很多次他也不去。听妈妈讲过一次有次他的尿结石发了。尿堵在尿道没法排尿，痛和涨得他实在没法了，在母亲的骂中才准备带上几百块钱去医院。可是走到了半路上尿涨。就一个人在菜花地里想去方便。母亲在路上等了很久也没见父亲出来，跑去一看发现发自己在很吃力的挤着尿道。他告诉妈不用去医院。石头快排出来了，结果还是没去医院，石头在父亲的努力下给挤了出来。回去休息了一天有照样下地。


父亲节约，可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不小气，他从不拖欠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在村里小孩中,每年我们得到最多的压岁钱和最漂亮的新衣,村里的提留交得最齐,风风光光的嫁了姐姐，给哥哥盖了新房，体体面面的娶了媳妇。可是他就是不顾自己，自己的新衣没什么，重要的事从来都高高的挂在房顶上。他抽的烟到了他要想戒烟的时候才从三毛一包长到一块。父亲在村里也是个很仗义的人，没有人找他借不到钱。和母亲说一样，“你父亲前辈子欠钱了，这辈子来还，这样还我看他要还到下辈子。”这话被母亲说中了。父亲死的时候因太多的疾病以没法开口进食。在最后3天滴水没进，按照村里人说“你父亲是个饿死鬼。下辈子还要受苦受难。”


十五岁自己退了学，为了我的生计，父亲托人把我送进的一家餐厅。名义上是学徒，实际上是打杂做洗碗工。可能真的要感谢父亲了。在那一年，我吃的最好，在我青春发育期我得到了充足的营养，让我今天有了一个健康的体魄。在餐厅里师父很喜欢我。不光是我长的漂亮帅气，还有我这人很要强很要面子。我从不偷吃餐馆的东西，也不想别的师兄弟一样，总要让自己家里的人借看望自己的名义来餐馆里吃一顿。


那一年，父亲去过一次是送我去拜师，母亲也就去过一次。那天下午一个人在，他们都上楼休息去了。母亲上街买菜顺便给我送了被子来，也顺便参观了我们的厨房，厨房里放了很多熟菜，包括我们的招牌菜《豆鼓扣肉》，我们的很多生意也是因为这道菜，在厨房的案板上就放做我们自己中午还没吃玩的一盘。我看见母亲的眼光落在了它的上面，并操起筷子在肉的上面翻了一下。在我的意识里是母亲要去吃它，那时我不知道是那来的脾气，很粗暴的夺他母亲手上的筷子，狠狠地扔在案板上，事后我真的很后悔。其实那肉给母亲吃也没关系，我们自己吃剩等会也要倒掉的，乡下一年到头来很少看见肉，这肉可能对母亲来说是个吸引，但在我清醒以后我也知道母亲那时就是我让她吃她也不会吃，我们家的人都很要强。母亲很快的就走了，红着脸象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眼里有没流出的泪水。

那天晚上父亲铁青着脸赶到了我这，坐在我床上什么话也不说，也不抽他的烟，就呆呆的坐着，脸上冒着青筋还有他颤抖的瘦能感觉到他很激动。师傅师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我感觉得到是为了母亲的事来的，在我屋里僵了近半个小时，我吓得动也不敢动。父亲起身从嘴里蹦了一句话“养你有什么用”，就出了门。还在我呆着的时候，师傅给了我狠狠的一巴掌，并快步的拉我到还没走出大门的父亲面前，又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父亲还是没说话，只是在我面前和师傅面前停了停又走了，步子有点蹒跚。我真的看了父亲的眼泪，满眼眶都是……




父亲第一次说爱

父亲很不会用他的感情，在我很幼小的时候他就没牵过我走路，没抱过我。就连我名字的称呼也没有过。记得我十七岁我要和表姐去广州，哪天早上很早就要出发了。母亲很早的时候就起床为我做早饭。和我说着叮咛的话。那天的雾大的对面也难见到人，要走了，我没一丝的伤感，倒是母亲的话让我开始哽咽起来。我在母亲给我的东西时，偷偷描了一眼床上的没有动的父亲，他还保持着我进来时候姿势背对着我，没有起来送我的意思，尽管那时我多希望他送我一下，外面的雾太大了，表姐家里我这一两里路，我要早早的赶到表姐家，怕她一个人偷偷的溜走了不带我去广州，到表姐家有一段长长的竹林道，怎么说我还是有点怕。我还是由母亲送我出门，那时我问了一个很唐突的问题“妈，我是不是真象姐姐说的那样，是你们捡的？”妈一怔，说：“你说什么呢，那是你姐姐和你闹做玩的。”可不管怎么样，我在去广州的路上总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虽然我不是很爱那个家，也不是很爱成天唠叨的母亲，更不要说那个所谓的父亲。但那遭遗弃的心越来越重。在车上我就发誓，我不会在依恋那个家，我要自己努力的活着……


到了广州父亲那开始给我写信。在外面对与打工的人来说家书抵万金，可我就一直没那感觉。后来我竟然怀疑起来同事门接到家信时那中有蹦又跳的表情，怀疑他们的高兴，厌恶他们的做作，在广州我最不喜欢就是接到父亲的来信，我接到父亲的信刚开始我还看，多了以后我就在也、也没什么兴趣去看了，一般是丢在床上，几天以后想起来就看，没想起来就不看，也很少很少的回信。因为我发现父亲写的信就千般一律，永远都是要我多存钱不要乱花钱，家里的田不好种，稻子不值钱，有钱了就寄回家之类的话，我不看也能知道他写什么，我讨厌家里的信。


我谈了女朋友，不是一个，是三个。她们都很喜欢我，用她们各自的爱慢慢的让我快乐 ，三个中我不知道怎么抉择。我把这事告诉了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把这换转到了进了父亲的耳里。这次父亲有来信了骂了我个狗血淋头，“说什么你才多大，你一个男人有本事养一个女人吗？你什么也没有凭什么让人家女还和你以后一起受苦，说什么，是男人就做点男人的事。”其实他不知道他不理解，我多么的需要她们的那份爱，她们对我的生活有多重要，她们的关心和爱护让我找到了多少本该我就应该在童年就享受的快乐。后来我还是一个也没要到。但是我还是对父亲的不理解还是铭记在心。


两年后，我已经在一家一千多人的工厂混到了拉长的位置，我知道父亲病了，他没要求我回去我也就没有回去，也没打算回去。唯一的就是把挣的钱全部寄回了家，不说是给父亲看病也不说为什么。我也不写信，寄了钱也不留言。但我还是能很准时的收到父亲的来信，信还是我可看可不看、可回可不回的内容。那年冬天，我一样的上班一样的工作，快乐的和女孩子纠缠，没有管我连续两个约寄钱没有收到父亲的信了，也没在意。也就在那个冬天，我接到家里的电话，说父亲快不行了。


打电话的是哥哥。哥哥催我快回来说父亲快不行了。他和父亲有同样个性，在电话那头，快三十岁的哥哥哭得象个小孩。很奇怪的是，我没多大的反应，并在1请假和辞职中和领导纠缠了两天，在回去的火车上和同桌的女孩有说有笑，到了村口我遇见了接我表哥，表哥和我说姑爹已经走了，我听了一样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心里沉了一下。没有眼泪也没言语。回家看见一家哭的悲悲戚戚的人还有全村等做我的人。我还是一样没什么反应，在看看躺在那床上早已冰凉的父亲，我还是没什么反应。那时我真的不伤悲，并讨厌从父亲身上发出的怪怪的气味，就好象死的人和我没什么关系一样，倒是母亲和姐姐的拥抱让我哭了出来，但我发誓那时的眼泪不是为父亲而流。

我在半哭不哭的一天送了父亲下葬，伯母和我说你父亲等你等了好几天，你就是不回来。在医院，医生说他肚子里的东西早就烂完了，没有接受就直接抬回来的。你知道你父亲这几天躺在床上做什么吗？就是一遍又一遍的要你姐夫读你出去二年写的三封信，再就是一个劲地催你姐接你回来。昨天晚上他实在等不住了。嘴里就叫了两声“我的幺儿，我苦命的幺儿，老子想你！你回来啊！我的幺儿。“就在也没醒来了，那天正好是母亲五十岁的生日！……后来听姐姐说，爸爸走的时候谁都没惦记，就惦记你，拉着母亲的瘦只交代妈妈一定要完成我的终身大事，然后就看着姐姐哥哥和姐夫喊我的小名！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喝了很多很多，每一个给我父亲抬棺的人我都敬了满满的一碗，喝的是父亲生前喝的五十六度的老白干。在后来我就躺在母亲的怀里大哭，最后喊着父亲，又在骂着父亲，半夜酒醒了。我偷偷的下了床，在父亲的遗像下上了根香。偷偷地出了门，摸黑去了我们白天也不敢去的乱杂岗，在父亲的坟前痛痛快快的哭到第二天，直到姐姐找来。


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父亲去世了，我就在也不敢回家。我在逃避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逃避。很多事，我现在都没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倒是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偷偷的哭泣，想我父亲的时候我就哭。我知道，在我心里有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一个结 ：不能原谅他在我记事的十八年没和我说一句知心话，没做一件我让我感觉我是他儿子的事，来让我来怀恋。但是在昨夜，我躺在一个不是我父亲的男人的身边的时候，我又看见了他，他依然是那样，旧旧的衣着和消瘦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他朝我笑了，叫了我的小名。我也吃力地张开了嘴，叫了一生在他我在他有生之年没开口叫过的：爸爸……

7-king

完美

夜色中年

朴实、亲切流畅又不失煽情。看的我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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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自己的，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雨做的心

丢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呵呵，感人，勾起了我的思绪，我比你幸福多了。谢谢你让我看到这篇文字。

隆冬

嘴里就叫了两声“我的幺儿，我苦命的幺儿，老子想你！你回来啊！我的幺儿。“就在也没醒来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有恋父情节的人们会不会有什么启发。很多人感觉不到自己的父亲的爱，其实他们一直在爱我们，默默无闻，所有的父亲，往往都对自己的孩子手足无措。他们不善于表达，也羞于表达。我和我父亲的关系很僵，我不知道当有一天他也发出这样的呐喊时，我的冷漠会不会在那一刻支离破碎，会不会后悔我们之间聊的太少，我给他的太少？在他之外，我傻傻的想要去寻求一份父爱，一份虚伪无法实现的感情，却狠狠的伤了自己，伤了他很爱的人。某种程度上，这算不算是背叛？真的很感动这样的文章，年轻人，多和自己的父亲聊聊，试着去接近他们。别等他们发出那最后一声，最凄厉的呐喊，那时候，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