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眼泪

深海阳光

转自夕阳之约，原作者明月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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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阳光

这是与我深交多年好友的故事，他在北方，我在南方。多年前的一次偶遇，无意间我们谈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的父亲去世的比较早，逝世于“文革”期间如火如荼的1968年，在那苦难岁月的年代，我们很多同龄人都体会到了那个艰难历史所给我们带来的伤痕累累的心灵枷锁。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是位刚正不阿的一位顶天立地的男人，刚毅，而充满正义感。他的父亲是位革命干部，干了一辈子的革命工作。到最后，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文革浩荡中，他被卷入了政治洪流。他把生命交给了党，交给了祖国和人民。友人对我说，即使在受“四人帮”迫害期间，他的父亲身上每天都是伤痕累累，也没看见父亲流过眼泪，往往看见的是父亲那张刚毅的脸和那双有神的眼睛。而父亲的那次流泪，是他唯一一次看见父亲的眼泪。那次看见父亲的眼泪，成了他对父亲最难忘最清晰的记忆。

他在一个雨夜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

1950年我出生在江南（苏州）的一个书香门第之家，父亲是位典型的知识份子，年轻的时候，是位有进步有新思想的青年，为了这个苦难的中国，他投身到了激情浩荡的革命大潮。由于父亲特殊的工作原因，我们的家也多次迁徙，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我家里姊妹多，我排行第五，父亲喜欢叫我“小五子”在最末。1956年是我6岁生日，父亲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该去读书了，你今天6岁生日了，爸爸没什么礼物送给你，就送给你一本“康熙字典”把。在我的眼里，父亲送给我的“康熙字典”简直就是最宝贵的礼物，我欢喜的不得了。父亲没有把我送到正规的学校去学习，而是带到了当地一位有名气的私塾先生家去读书。父亲整日在外边，与我们是聚少离多。在我6岁那年，我接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受教育的洗礼，那位戴着老花镜拿着三尺戒尺的老先生成了我的第一位启蒙先生。

老先生是清末年底的科班秀才，颇有学问。，那时候，我所受到的教育是“三字经”和“八股文”，那些具有儒家思想的学习教材成了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必修课。我是一个听话，聪明乖巧的好孩子，渐渐地，我成了老先生最满意的得意门生，那些所谓的“三字经”和“八股文”我背得滚瓜兰熟。日子在一天天过去，我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现有的知识不能满足我强烈的求知欲了，我想知道更多的东西，那些关于“女娲补天”“嫦娥奔月”“牛郎与织女”的美丽传说成了我新的梦想，我想知道他们，了解他们。那本“康熙字典”成了我另一个老师。

江南的冬天到了，那是江南最冷的一个冬天。在我做题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我从未谋面的字，我被难住了，我拿出了康熙字典，想请老先生帮忙查阅。当老先生接过康熙字典时，我看见他的脸色起了明显的变化，有平静转化为严厉最后转化为愤怒，他开始咆哮，叫我把右手伸出来，把康熙字典重重的甩到了桌子上。他使出了几乎是全身的力量，把三尺戒尺急风骤雨般的落在了我的手上，那声音清脆而及富有节奏感！我疼啊！我只有嚎声大哭，也许是他打得没力气了，才停止他手中的戒尺，我此时的手已经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打完后，他快速把那本康熙字典拿起，当着我的面，把它全部撕成了碎片。看着我那最珍贵的康熙字典一片片往下掉，我伤心的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我真的是做错了，我让老师生气了。

回到家很晚了，我的右手一直在钻心的疼，皮都打破了，我的手已经肿得老高老高。我怕家里人知道，我没对任何人说，我一直是个好孩子，被老师打是不光彩的事情，坏孩子才被老师打。晚饭的时候，按惯例我还是和父亲挨在一起。全家人很和气的吃着很平常的晚饭，我因为手疼一直没拿碗筷，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吃。我这个怪异的动作被父亲发现了，父亲问我：孩子，怎么不吃饭？我胆怯的回答到，‘我没饿，不想吃。‘不饿，你吃什么拉？父亲追问到，我不敢做声了。呆呆的站在父亲身边，父亲的多次追问回答他的就是“我不饿，不想吃”，我的眼泪在不停的转动，眼泪啪啪的流了出来。父亲也许知道到了些什么？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是默不之声。也许我的倔脾气惹急了父亲，他也发火了，起身，把我拉到了他的书房。把门关上，披头就是一际耳光滑过我的脸颊。我此时，我只感觉到的是委屈，那种我能理解的那种伤心，毫无顾忌的抽泣起来。我把那肿得老高的手藏在了衣袋里，用左手不停的拭擦我流出的泪滴。父亲看见了我藏在衣袋里的右手，他很严厉的对我说“，你右手怎么拉，把他拿出”，我害怕拿出，但还是拿出来了。借助灯光，父亲看见了我那肿得很高的手，语气变的平和了许多，他柔声问到：孩子，你的手怎么拉？。’“爸爸，我不听话，我被老师打了，”“我让老师生气了‘。我忍不住伤心又呜呜大哭起来，“孩子，你怎么不听老师话呢？告诉我好吗？’“爸爸，我有一个字我不认识，想让老师在康熙字典帮忙用拼音把拿字找出来，老师没有帮忙，反而老师就狠狠地打我了.....当我告诉完被老师打手的经过之后，爸爸拿着我被老师打伤的小手，父亲的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孩子，我的小五子，父亲喃喃的说道。他一把紧紧的把我楼在了他的怀里，他不停的说到，‘孩子啊孩子我的好孩子，老师是对的，老师是对的，你该听他的你该听他的话，”说完，父亲和我一样抽泣起来，我仰起头，父亲的泪水顺着他的眼眶滑出了脸庞。看见爸爸的流泪，我用我的小手轻轻的为父亲拭去眼角的泪水，爸爸，你别哭了，我怕，是小五子不好，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做个好孩子，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屋里只有我和父亲的哭泣声，我不知道当时父亲为什么而哭，但，那一夜我只感觉到父亲把我楼得很紧，他的脸与我的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关于我为什么被私塾老师打，其实在我稍微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了，原因是我那私塾老师他不懂得“康熙字典”拼音的应用，我触犯了他当时的尊严，和权威。在当时认为那是对他的一种羞辱和嘲讽。我父亲是知道原由的，因为孩子的心灵是纯洁的，他错怪了我，只能和我一起委屈的流泪。

斗转星移，多少年过去了，那位6岁的小男孩随着岁月的变迁已经霜染白发了，他和我一样，已经步入黄昏走进晚霞。虽然是偶然的谈起曾经的往事，我也为我的友人的述说而感动流泪，他说罢完自己童年的故事，早已是泣不成声，为父亲，为怀念失去的亲人…………

（这是3年前一位友人的真实故事，我根据回忆，把一些情形写了下来，阅读多次后，总感觉文章缺乏生机，感染和活力，没有把故事中的精髓所表达出来。可能是自己的思想没能更为深入的去领会和扩张，他们父子间的那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父爱境界。如果叫故事的主人公自己动笔应该又是一篇感人之深的好文章。但在和主人翁谈及自己小时候和父亲之间的故事之后，我确实是感动得热泪盈眶，而文章中的主人翁在和我谈及对父亲的怀念之后，确实是泣不成声。）

xunba

泣不成声感人之深的好文章.

兆龙

feng86298343

很感人，谢谢楼主

诚实的中年

多慈祥的父亲、很好的文章、希望多转载一些、供大家分享、

xgwsky

感人啊________

红尘的爱

:Q :Q :Q :Q :Q :Q :Q :Q

asra

没看懂……

pcg1111

QQ342882172

快乐有缘

慈祥的父亲、很好的文章

kkxl2006

江南的冬天到了，那是江南最冷的一个冬天

江河水

那就是父爱如山吧

山野一孤客

今天是九月九重阳节，也是老人节！愿天下所有的老人身体健康！平安快乐！

fanyouj

很感人,谢谢楼主

乐天派

感动之外还是感动，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