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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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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自己会永远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那个不曾也不会为外人知晓的地方,它不是阴暗的角落,却无法与世俗和主流迎合,这是我的宿命,但我没有为它忧愁抑或悲伤。我原本要让它安静的入睡,但很不幸,他就那样蛮横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不给我任何准备,让我措手不及,打乱我所有的计划和步骤,我的生命从此多了一条硬伤,一个男人为我留下的。
即使许多年以后,我想我依然会记得他分毫不差猜出我内心世界的那一刹那,他当初那略忧伤的眼神却自信的口吻:“我想我知道,是不是你的性取向?”我内心世界的支柱轰然倾塌,脑袋瓜也轰然炸开,我想我完了,我本来想隐瞒整个世界的。但他的下一句却让我安静下来:“我也是!”那个夜晚我今生今世不会再忘记,一个男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走进我的内心,并在那里毫不客气的占据一席之地,以至于后来的我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将其驱逐。有时候我在想上天让我从小立志学医,几经波折考取医学院,决心从事××科,报考×老师,这一大圈的周折,会不会只是让我遇见他?然后让他告诉我:有些事情不是你隐瞒就可以逃避过去的,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愈是刻意的逃避,越是要发生。
曾几何时的我是那样骄傲——拥有漂亮的外表、勤奋的性格、优异的成绩,我想当然认为只要我努力那么我想得到的也必然会实现,也不会因得不到别人拥有的而嫉妒、沮丧,更不会怀疑我的命运会被别人左右。但这所有我坚信不疑的一切在他出现之后便彻底更改了。 他坦诚相告我不是他的第一个,也曾向我讲述他对第一个男孩子(就叫他“忆”吧)的爱情和纠葛。那时的他是一个项目的负责人,忆是他工地的一个工人,他对忆一见倾心。我惊讶于他对忆的付出,在我看来那不是简单的爱情可以做到的,他可以陪忆去输液而耽误岳父的葬礼,也可以因为舍不得忆离开而冒险让他在家里住一个月,他手把手教会忆为人处事,为他提供机会发展,教他和女孩子交往,为他的婚姻考虑,最后干脆认他为干儿子。到此为止,他为忆的付出完全可以称为大爱——不亚于对自己女儿的爱、不计较自己的得失甚至于得罪自己的家人;但他也提到了伤害,同性之爱难以长久,他没有避讳忆的自私,忆的离开方式深深伤害了他,用他自己的话就是半年之后才得以释怀,这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吧。他也告诉我现在的忆胖得没边了,有吸烟、喝酒的嗜好,对忆也再无当初的激情,甚至对忆现在的一些做法有些憎恶,这话我相信。但他说他再也不会管忆的一切,我就不信了,忆留给他的痕迹太多了,他每每提及当初的忆时总是难掩内心的喜爱和眷恋,那是自然感情的流露,无须修饰的。所以我告诉他:你不会的,你把忆培养的甚至优于你的女儿,他是你的得意作品,你对他的付出也远远超越当初肉体的吸引,付出一旦形成就不可收回了,只不过他现在成长的不再需要依靠你,但他若再次落难,你绝对会再次帮他。我知道他可能不同意我的话,但他不能否认他一直生着忆的气,现在还气着,若是无爱就不会有气,无爱就不会在乎他的一切,就无所谓生气。
和忆分开后,他的家庭生活有了很大改变,女儿不如意的婚姻搞得他焦头烂额,甚至曾经住院治疗抑郁症。在此期间,他的感情生活也被抽空了,无所适从时,他会上网交友,也会去会所找人。再后来,我们相遇了,很有意思的社会身份,他是我的患者。我以为他会向爱忆一样爱我,但我太自负了,这一次我真是大错特错了。时过境迁,他再也不是当初家庭和事业蒸蒸日上的他,命运一连串的挫折让他早已再无当初的激情,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我了。我曾直接向他抗议,他给我的解释是:他这一辈之几乎都是为在别人而活,甚至与爱人的婚姻,也只不过是因为房子的筹码,但和忆在一起不一样,他是从千万人之中选择了忆,忆相当于是他的初恋,是真心的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那种感觉已经过去了,并且再也不会有了。我不怀疑,从他每次回忆往事的表情,我知道那是难以割舍的。
我时常跟他说,碰见他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悲哀。幸运的是他给了我一个享受真我的机会,我可以渲泄自己的真实感情,他亦给了我在性方面的自信,可以说是我的第一个性启蒙者。他是那样的温柔,我永远感激他为我做的一切。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他,爱他那好看的双眸,爱他略隆起的肚子,爱他生气的样子,爱他泡的茶叶水。我会为他的悲伤而郁闷不已,为他的工作不如意而生气,也会提前两周准备他的生日礼物。我会在夜里深深的思念他,想他的林林种种,想到难以入睡,甚至于哭泣,常常带着他入睡,清晨一睁开眼首先蹦入脑海的也是他,每当手机响起时,我心里都难免一震,我希望是他打来的。我不愿意接受他给我的物质,因为不想我们的关系复杂化。我想我就像当初的他,动了真感情了,想占有对方的一切。不同的是当初的他可以用他手中的权利让他的爱人守候他身旁,这一点我做不到,我最幸福的时光是他住院的两周——每天忙碌一天后,可以去二床看看自己喜欢的人,听他抱怨我不关心他。
我的悲哀是他没有那么爱我,他几天不和我联系也没有关系,我时常感觉我就是替代品,或者是他感情暂时停泊的港口,换了其他人完全可以满足他的需求。他若爱的不是我的头脑,那真是我莫大的悲哀,我不可能是忆,他要懂得欣赏我的特点。有时候我会心疼他,尤其是他向我述说不顺时,感觉他就像一只折翅的老鹰不得不央求一只麻雀去为他猎食一样,让我心酸。有时候却又隐隐的恨他,把我拉下水,却又不给我足够的氧气。我曾问过他:如果十二年前你同时碰到我和忆,我们还是相同的社会身份,并且你知道我是同志,你会选择谁?他拒绝回答,我替他回答了:“你还是会选择忆,对吗?”他默认了,他说跟忆在一起会更轻松,他不知道他的话深深伤了我的心!难道就因为我没能早些出生、早些遇到你,没能成为你的第一个,我就永远不会是你的最爱?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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