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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03-13 02:08发布于 03-13 02:08 较早前
三、
迷迷湖湖的我感到身子在晃动,醒来后听到他好象在挖什么东西,我离开他的身体坐起来。
“你在干什么叔叔?”
“你醒了,听到下雨的声音了吗?”
我将耳朵贴在石门上听了一会,好象是在下雨,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我用尺子和小棍子,在石门下挖了点土,看能不能淌进点水来。”
他一提水,我感到了一阵口渴,同时还有一点尿意,我摸索着找到那两个苹果。“叔叔,我们吃了他吧。”
“现在几点了?”
我打亮手腕上的电子表看了看,是凌晨六点多钟。我可真能睡,这毛病在这种情况下也改不了。妈妈常骂我:就是火上了房我也醒不了。
“情况不大好,孩子,天一下雨,肯定出来晨练的人少了,洞外面又没有一条象样的小路,我看可能今天早晨不会有人来这里了。”
“那怎么办?季叔叔。”我又害怕起来。
“别怕,你听着外面的动静,有脚步声的时候马上用石头砸门。把你手里的苹果先放一放,不到渴的很历害的时候先别吃。”
我听话地将苹果放到了我的口袋里,起身想到里面尿尿去,这会我好象觉的里面没有那么黑了,我把手放在眼前,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点影子。
“你尿尿吗?”
“是呀。”
“把你包里的塑料袋拿出来,尿到那里面。”
“你别吓唬我叔叔,能到那一步吗。”我真的害怕了,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有备无患。”
他很沉着地说,我哆哆嗦嗦地摸出塑料袋,倒出里面的书和资料。掏出JJ对准塑料袋,可是站了好长时间也没尿出来,恐惧和紧张使我又想哭。
“快把塑料袋拿过来,进来点雨水。”
我连忙将手中的塑料袋递过去,他将塑料袋平铺在石门下面,我看到了一点水的亮点流了进来。
“叔叔你真了不起。”
“杰子,你把你的书皮撕下来折成个筒,看能不能多弄点雨水。”
对呀,我想来起来了,我的书皮是很高级的那种亮纸,沾点水没有问题,我照他说的迅速折好放到石门下,可进来的水太少了,也很慢。我拿起那支小尺子想再捅大一些。
“别捅了,下面是水泥的。你再从那扇门下边捅一捅试试。”
我摸到另一扇门下面,捅了半天也没有捅开一个能进水的小洞。感觉都是一些很硬的石头,“叭”的一声那个塑料尺子让我不小心给折断了,一半在石门下怎么也够不出来了。我哭丧着脸不知怎么办好了。
“这可怎么办呀?”
“断了就算了,别弄破了手。”季叔叔安慰着我说。
“杰子,过来喝点雨水吧。”
我凑近了瞪大眼看到最多也就有那么一小口雨水,这也已经很不错了,我用手指沾了一滴送到嘴里,啊,雨水还廷甜的。我用手去沾水的时候,感到有丝丝的凉风从那个小缝隙里吹了进来。外面的温度比昨天可低了不少。想起昨天出门时妈妈拿着毛衣服追到门口我也没有穿,现在想起来什么时候不听妈妈的话都会后悔的。
“季叔叔,你尝一尝,渴了喝什么水都是甜的。”
“我不喝孩子,你都喝了吧,我再接。”
我感到真的有些渴了,嘴里粘乎乎的。我趴在那里用舌头几下就舔光了塑料袋上的那点雨水,觉得嗓子一下清爽了许多,站起来舒心地喘了一口气,刚才憋回去的尿意又出现了。
“叔叔,我还是想尿尿。”
“好吧,你给我一张书皮,你尿到这个塑料袋里吧。先把你的鞋带解下一根来,尿完了把塑料袋扎紧。”
我接过塑料袋背过身子尿了有一小袋子。用鞋带扎好袋口,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边。我心里涌出一种酸酸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不知道这一小袋子尿又能让我们坚持多久。我模模糊糊地看着他还跪在那里认真地看着那小的不能再小的水流,一动不动。我将耳朵贴在石门上听了听外面的雨好象下的比刚才小了,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八点多钟。
“叔叔,我砸几下门试试看能有人听见吗。”
“好,不过别太用力了,那几块石头击碎了可就不好用了。”
我摸起一块最大的石头,也就是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站起来用力敲击着这厚厚的石门。每敲一下,洞内都会有那么两三声的回音,听起来好象这个防空洞很深、很长,声音往里传的很远很远。但愿这个声音也能往外传的远一些,要是外面没有那一道铁门就好了,敲了半天,至到我敲累了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回音。
我有些灰心地蹲了下来,此时我见他下趴在地下,舔那纸上的一点点雨水,我不禁感到一阵难过,眼泪快流了出来。我赶紧擦了一下眼睛怕让他看到,其实洞内黑的他是不会看见的。不过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就算是自己哭死,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的。唉!世界上的人呀,怎么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呀。此时肚子在向我发出要吃东西的信号,可我们只有两个拳头大的苹果,不到饿的很历害的时候是不能享用的,我紧了自已和腰带,尽量不去想苹果的事。
“叔叔,我听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冷空气要来。”
“知道,所以我们要有个思想准备,今天很有可能是出不去了,谁也不会冒雨来这里玩,这里太偏僻了,一下雨到处都是泥水,很容易滑倒人。”
“但愿老天爷一会就晴天出太阳。”
我抱着季叔叔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不过和叔叔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好孩子。”
他拍了拍了的头,很轻松地问我:
“出去后还想不想和叔叔来往呀?”
“叔叔是个好人,出去后我想和叔叔一直走下去。”
“叔叔也廷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跟你那么远的路。”
他摸了摸我的头站了起来。
“你先休息一下,我敲几下门。”
我把石头递给他,他接过去没有立即敲,而是在门上摸索起来,我听到哗啦响了一下。
“点张报纸我看看这是什么。”季叔叔的声音有些兴奋。
我也一下来了精神,迅速摸出张报纸卷成一个卷,他掏出打火机点上,举到门前观看,只见两扇石门上各有一叉开的铁销。他拽了几下都有些松动,左边这个还能往里拽一寸多。我想起来了进来时,我曾看到石门外面有两个大铁环,这两个铁销看来就是挂那铁环用的。我见他捏住铁销来回抽动了几下猛一用力,只听到外面的铁门“哐当”响了一下,声音传的很远,我一阵兴奋的大叫起来,他连着拽了好多下,可惜不是每次都能打响外面的铁门,好象十几次的努力才能有一次成功。
“来,杰子,你拽着那个铁销,我们一起用力,看能不能把石门往里拉开一点缝。”
他把那个长一点的铁销让给我,自已用力捏住那个只有半个手指大点的铁销。我放下那张火纸,与他一起用力往里拉,那石门重重地晃动了几下,唿的一声,终于裂开了一条韭菜叶一样的缝隙,刹那间一丝凉风带着光线一起涌了进来,朴的一下就把那张纸吹灭了。
啊!
我们兴奋的迫不急待地向外观望起来,更让我们兴奋的是,外面那道没有关紧的铁门也留有一指多宽的缝隙,正好与这石门的缝隙相冲。我们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虽然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虽然看到的只是那么一线的天地,但还是让我们兴奋不已。
外面还在下着雨,雨丝很细却下的很紧。树叶和草从上都有点点晶莹的水珠,空气中泛着潮湿、透着清凉。我们除了看到一些杂草和远处的树林外,什么也看不到了,我顺着门缝往下看了看,石门上粗粗的锁链挡住了一半的视线,我看到那张写有字的纸已经让雨水浸湿了。还好有一点已经被捅出了铁门,只要有人经过一定会看到的,相信草丛中的白纸一定会很显眼的。
我扭头透过那丝亮光,看到季叔叔正注视着我,我也仔细地看了他几眼,他的五官长的很标致,年青的时候一定也是个很英俊的帅哥。他刚毅的额头上有几道浅浅的抬头纹,眼睛深邃、略有所思,这种老练沉稳又一脸正气的中年人,相信在这个时候,谁见了也会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
“塑料袋里还能装下点尿吗?”
“你也想尿吗,叔叔?”
他点了点头,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那袋子尿。
“里面不多,还能装……”
我话没说完那个塑料袋的底部“哗”的涨开了,所有的尿一点没留地全撒在了地下,多数顺着那个门缝流到了外面。我俩都好一会没有出声,这些尿也许是我们以后唯一的可以当成水的东西,失去它,可能我们的生命就会缩短,我们坚持下去的资本就会大大的减少,危险和绝望就会更早地来到。我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眼里已经没有了昨天那么多的泪水。
“没什么,孩子。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别难过。我看看那个塑料袋还能用吗?”
塑料袋的底部已完全破开了,他接过后从底部又打了一个结,虽说小了一半,但还能用一下。他把袋子口上的鞋带解开,转身往塑料袋里面尿了一些,又迅速扎好口,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墙角处。
外面的冷风,从那个缝隙里拚命往洞里挤,使洞里的温度在急剧下降,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真后悔出门时没有听妈妈的话,我的夹克内只穿着一件衬衣。他见我冷的打颤,毫不犹豫地脱下他的西服披在了我身上。
“不行叔叔,你也穿的不多。”
“我有毛衣里面还有春秋衣。”
他的毛衣很薄,脱了西服很就容易让风吡透。这怎么好意思,我比他年青那么多,活力当然比他的大,这点冷还能坚持的住,我推让着坚持不穿他的西服。
“好吧,你不穿我的西服,那一定要把我的毛衣穿上。”
“不行叔叔,会冻坏你的。”
“听话。”
他把脸一拉眼一瞪,妈呀,十足的将军相。
我不敢再违抗军令,乖乖地将还带有他体温的的毛衣套在我自己身上。
“季叔叔你太好了。”
“如果我们年龄换过来,你也会这样做的。”
“谢谢叔叔。”
“不过,这样也不行,还是太冷,我们俩穿的都不多。”
他拍了拍石门。
“来,先把它关上吧,外面雨下的这么紧,我们下午再打开。少消耗一些身体的热量,就能多保持一些体力,也就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也就有可能不会将自己的生命定格在这洞中,我想。
关上石门相对容易些,我们用肩膀很轻松地就将它合上了,洞内又灰复了黑暗,黑的让人恐怖,黑的让人心慌,好象自己被埋进了坟墓,又好象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
“叔叔,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当然能出去。”
“要是我们出去了,人家问我们俩到这里面来干吗?我们可怎么向人家解释呢,我们以前又不认识。”
“呵呵,你说呢?”
“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真的不知道出去以后,怎么向家里和同学解释这事。我想了一下:
“这样说好不好叔叔,就说我们是来这里探险的,完全是出于好奇,不小人给关在里面了。要有人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就说都是出于对这个洞的同样好奇,一起进来探险的。”
“呵,如果我们俩都是年青人,这样的解释是很容易让人相信。问题是我这个年龄的人不可能做这么荒唐可笑的事。”
“那怎么说呀叔叔?”
“啧。”他停了一下。
“其实只要能平安的出去,怎么样的解释都行,只要你我口述一至,怎么说也无所谓。”
是啊,只要能平安的出去说什么不都是很简单的事吗。别人谁知道里面的事情。
“那就按我说的那样解释这事行吗?叔叔。”
“行。”
我们又一起编造了一些具体的细节。
“但愿我们能有机会把这个谎话讲给别人听。”
“能,一定能。什么时候也不要丧失信心。”
我听到他和我一样因为冷而不停的跺着脚。
“别说话了杰子,休息一会吧,听叔叔的,坐下,保存体力。”
“是。”
一停止说话,黑黑的防空洞内便马上鸦雀无声,静的出奇,好象连空气的流动声都能听得到,我们俩静静地坐了好长时间,都在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细细的雨声,都在渴望着能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
平时我在街上,看到人多心里就烦。走到哪都那么多的人,真让人讨厌。现在最希望见到人的时候了,却一个人也影也有了。
我的肚子又开始咕噜了,在这静静的防空洞里,那声音像打雷一样的轰隆做响。我真想吃一个苹果,可他没有下令,我不敢主动去吃。奇怪,一向不喜欢听别人指挥的我,怎么这么怕面前这个人,连我自己都说不清。
“实在觉得饿就吃一个苹果吧。”
他看透了我此时的心思。
“是。”
我好象接到命令似的一阵兴奋,瞬间拿出苹果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咔嚓咬了一口,咀嚼声立刻在洞里回响起来。
我看到对面的黑影晃动了一下,听到了他咽唾液的声音。
“季叔叔,你也吃一个吧,我们俩一人一个。”
“不,孩子,你吃吧。”
我又听到他咽唾液的声音,可能他不饿吧,我想。
一个苹果很快就让我消灭了,连里面的种子我都吃了,这可是我有生一来第一次吃苹果里面的种子。好象还廷好吃的。
中午过后,外面的小雨还在稀稀沥沥地下着,胃里的那点东西很快就消化完了,我感到浑身无力,疲倦中带着困意,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伸了伸胳膊直了直腰,不禁打了一个哈欠,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还没有人来呀。”
我按了一下夜光的电子表,现在才下午两点。唉,这时间过的真慢呀。
也许是洞里黑暗的原因,我又觉得迷迷糊糊着想睡觉。本来我这人就好睡觉,在家时我是睡下就不知道醒的人,妈妈说属猪的就是能睡觉,我又是半夜里出生的,正是小猪们睡的香的时候。
“困了?来,睡一会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可能是刚才说话太多了吧。
他伸出手来将我揽了过去,我顺从地伏在了他的怀里。啊!真舒服,我迷迷糊湖地就进入了梦乡,听到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真是个孩子,什么时候也能睡得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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