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未央（作者：小竖）

深海阳光

“第一次，好比初恋，会在内心留下什么？”


——小竖




九月的上海，骄阳似火。马路上光亮的背后，阳光有点刺眼。




简单的行囊，几本书，安就这样离开那所生活四年的大学，来到这座城市。

外滩的风，不徐不慢的吹着。

这种感觉，温暖。像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去的事，安躺在摇篮里，睡在夏夜。




其实，对于上海。安并不陌生。

他的老家按正确地说法，应该是这里。

可是，郁闷，安作为一个典型的上海人的后代，不会说上海话。

但安骨子里喜欢老头，尤其是带着江南清韵的老人的情结，始终挥散不去。




在大学最后的一年里，在本科生不好找工作的时期，竟然有好几家国家级单位，抢着和他签约。

安自己也郁闷，怎么回事？大学期间挂过n课。




有一次，在网站里浏览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情色内容时，安记住了一个老头的白内裤和一句话。

那句话，对安的一生甚为关键。




安有时候也觉得莫名其妙。人的心理活动真是很奇妙的一件事。

为了那句话，安开始佩服那些个他曾经以为很无聊很无聊的心理医生。




其实，安并非天生讨厌心理医生。

只是安的第一次，被那个色情老头夺去。那个老头竟然就是专门治疗同性恋倾向的。

你说，这都什么事。安自己也觉得好笑。

本来为了心中的苦恼去求助，没想到，自己的贞操竟然就这样被廉价的夺去。

所以，安觉得心理医生都不是好人。




安记得很清楚。那天，风很轻，天湛蓝。

空气中偶尔飘过几丝令人暧昧的桂花味。

这个味道提醒安不要忘记，处在秋天。




安找的那个医生。据说曾成功的治疗了几起案例。

安也算是慕名而去。

那个医生说必须要挂号。

安想，那不就透露真实姓名了吗？不行，打死也不能挂。




安仰头进入诊所。之所以仰头，安也说不清楚。

按道理来讲，应该是有点羞涩，不用低垂，但至少也该微垂吧。

安有时候对自己的某些行为，也很难理解。




进入诊所的瞬间，安惊呆了。天生喜欢老头，嗯，没错，天生喜欢儒雅的老头。

眼前的这个老头，慈祥的圆脸，微微一笑就会传递一种诱惑的亲和。

并且，这个老头竟然不曾大笑。

所以，他的性感就在那一个紧闭的嘴唇间，无语的传递到了安的下半身。




秋天哦，裤子很薄。安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啦。

那个地方，情不自禁的鼓起来了。

怎么办，在那一刻，安真的有点无地自容。

尽管，安的心里也知道，也许这个老头在治疗别人的过程里，遇到过类似的情形，也许见怪不怪。

可是，是否已经喜欢上了那个老头？安的心里一阵紧张。




安的动作拘谨了好多，差点有点手足无措了。




安定了定神，希望能够找到一张椅子赶紧坐下来。




就在安忐忑不安的时候，老头开口说话了，“小朋友，有事吗？”




“晕，没事我来找你干吗啊？”安心里不禁一阵好笑。




他奇怪，老头竟然会问这么一个怪问题。在他的眼里，医生应该是很睿智的呀。




“嗯，我很苦恼，伯伯”，安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声音细细的回答道。




“喜欢男的？”医生笑了笑问。他的眼神竟然直勾勾的盯着安裤子的拉练处。





安的脸一下子通红。靠，这个老头真够坏的。




安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可事与愿违，那个东东竟然更加不听话的昂起了头。

那条紧身的裤子的前端，从侧面看去，明显的一个三角形。

安真想扭头就走。可是，门外，却是车水马龙的大街，人来人往。

深海阳光

地上为何无缝？安的脸，红的已无力抬起。




意料之外的事多了去了。




医生说完话，站了起来，走到安的身旁，拍了拍安的肩膀。“小鬼，第一次来吧？没关系，坐”。

话音未落，老头那温暖厚实的手掌拉起了安的右手，把他拽向墙边的双人沙发。




事隔多年安回想起那个镜头，他才明白，人的一辈子，真的很难说。

各种擦肩而过的人和事，很多时候，就是一出戏。

而导演，常常会安排一些令人呆住的镜头进来。否则，大海将再无海鸥点过的风波。




沙发不是很大，刚好坐两个人，倒也干净。

安不知道该不该挣脱他的手。反正脚不听使唤的跟了过去。




尽管自小就对好看的、慈祥的老人怀有一种亲近之感。可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安还是第一次。




安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个老人牵着他的手，让他感受到这种怦怦的心跳。

以前，顶多也就是远远的望去，然后不停个想象老人裤子里那个东东的模样。

然后，就常常想，要是老头突然昏倒，正好可以借着把他扶起来，乘机揩点油水，触摸一下柔软的柔。




哈哈，可能只是因为，只是因为安，第一次接触零距离的接触。

就像男孩第一次遇见玫瑰，就算再多刺，但仍控制不住触摸的欲望。

安想伸出手去，抱住老人的腰，靠在老人的肩膀上或者怀里。




可是，安不敢。他毕竟是个孩子。他不知道老人会如何看他。

他是来看病的。

他心里这么想着，他想开口说，我是来看病的。

可是，奇怪，喉咙里只是咕噜了一下。屁字没有。




老人差点笑出声来。

他可能看出了安的紧张，说，没事，孩子，放松点。喉咙怎么啦？把嘴张开，我看看。




安听话的张开了嘴。老人微微直了直身子。

可是，可能年纪大了。老人一个不稳，也或者是直身的时候太过快速，有点要摔倒的趋势。

只是，那个方向，正对着安。

就在那一秒里，老人为了控制自己的身子不要撞着安，一只手由不住的往下撑了下去。




安现在回头想起来，明白老头是故意的。




医生的手，轻飘飘的落在安勃起的东东上。

裤子的三角形因为坐着，已经不太明显。

可是，在医生手触及的瞬间，安的身体仍然抖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很累了，一屁股做到沙发里。




老人用一听就很明显是装出来的声音，“咦”了一下。

还没“咦”完一半，安的内心却一阵莫名的悸动。

安一把抱住了老人的腰，他的头顺势靠向了老人的肩膀。

老人身上的体香，让安晕乎，好像那次喝多了啤酒一样。




看到安并没有退缩，老人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开始在安的下体头部处柔捏。

安忍不住想站起来。安大腿的肌肉，因为坐着，一个劲的收缩，让安很难受。

安禁不住想用嘴唇去触碰老人的耳朵根。




老人的一只手环着安的腰，一只手仍在不停的柔捏。

安实在觉得憋得太慌。




老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把安轻轻往身前推了推。

安的头本来靠在老人的肩膀上，只好离开。

那一刻，他看到老人的眼里，有着某种不怀好意的笑。

老头的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在安的脸颊“啵”偷偷亲了一下。

安有点羞涩的低下了头。但，好像有一股魔力般，安又禁不住抬头对着老人的双眼，微微笑了一下。

一股温暖，在安的内心升起。




老头的双手轻轻的解开了安的皮带，裤链拉下，裤子慢慢的褪下去。

安穿的是三角裤，很紧。那个东东一顶，更紧了。

老人的裤子前面也已成了一个三角形。

安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摸了模。嘿嘿，软中带着点莫名的硬。

安禁不住又摸了摸。老头轻微的低吟了一声，一把抱住了安。

安的呼吸已经很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晕乎稍微清醒了点。




老头慢慢的蹲下身，轻轻的褪去了安的三角裤。

安有点不好意思，双腿微微的夹了一下。

老头抬头问了一句，“早晨洗澡了？”

安很奇怪，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声“嗯”。




相触的一瞬间，天地旋转。安真想死了算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冲到心头。

……

……




老头站了起来，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条毛巾，替安轻轻的擦了擦。

安情不住的又抱住了老头。

他的裤子依然只到膝盖，萝卜干似的两条双腿，伫立在老头微胖的裤腿前面。




黑色的裤子，纤白的双腿，安的第一次，就这样，结束。







完事以后，老头和安坐在沙发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话题无非是家庭、祖籍、爱好、现在的学习生活等等。

傍晚时分，老人提出和安一起吃饭。安拒绝了。




一股莫名的伤感。

安在走出诊所的时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种愉悦的确舒服。可安的内心，有点后悔。




本来是来看病的，可是，生命里宝贵的第一次，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游走了。

安不知道该不该再去这个诊所，安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的病，到底要不要再去看一下。




这个季节，还有一个月安就要毕业了。

回到宿舍，安的内心没来由得一阵阵伤感。

躺在他的床铺上。几颗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滑落。

没出息的家伙。这一刻，安想起了他曾经的女友。




转眼间，毕业的日子来了。同学们都开始整理行囊，去往各自的远方。




安倒是很简单，因为单位早已经落实了。他的心里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其实，安是一个洒脱的人。

他在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以前，总会潇洒的甩甩头去，一心奔着光明的未来，去努力前向自己的前方。




安本来想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去看一下那个医生。

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可是，在安来到诊所时，他犹豫了。

安不想进入这个圈子，他不想成为一个同性恋者。




岁月流水般的过，不容任何人有着侥幸的犹豫。

就在安徘徊之际，离开的日子终于到了。

火车站，拥挤的人群。汽笛声，留下一片唏嘘。




这一个季节，多情而又幼稚的季节。




安竟然有点恨那个医生了。

为什么恨？安说不上来。

恨里，竟然带着一丝异样的缠绵。那种滋味，让安体味到午睡后，难以摆脱的欲醒未醒，难受。

深海阳光

“或许，每一个经历过第一次的人，内心都会有莫名的踌躇。”





——小竖




安到底还是没去诊所。




九月的上海，成了安新的故乡。




炎热的夏天，伴着远方夕阳映着天边的晚霞，总在黄昏落幕时，安的内心莫名惆怅。




安一个人来到上海，也开始了一个人在这个国际大都市的生存游戏。




上海这座城市，太多拥挤，太多奢靡，让人太多的自卑。

但安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开始。安对自己的未来，迷茫，但他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




然而，安总是希望能够在黄昏时分，找一片安静的海，轻轻的海风拂面，洗掉内心的一大片孤独。

而往往就在这时，他会想起那个医生。想起内心曾经一瞬间升起的温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白驹过隙。

安的工作已经平稳。

单位里那个色眯眯的老板，总在午餐时的电梯里，冲着楼下不知道哪些公司的几个妹妹，挤眉弄眼。




老板的模样，安是很喜欢的。

可是，安知道，也仅仅是喜欢了。因为，老板明摆着是个异性恋。




尽管已经是一个出入上海最繁华地段最高档写字楼的一个小白领。安的每月的收入也已经不菲。

但安知道，自己要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一辈子。

他不得不要对自己的未来做个预算。




从小生活在农村的安，很简朴。

除了工作上、朋友圈里必要的礼尚往来，安对自己的生活非常随意。




安的很多同事都是打车上班的。但安想的不一样。他每天都做公交车。

那辆经过外滩的123路，是他每天必坐的。




外滩的钟楼总在黎明时分，传来悠扬的低鸣。

黄浦江对面的浦东陆家嘴，国际会议中心的两个地球，总是引领着安的无尽遐思。

安梦想有一天能够进到那个里面的讲台上，挥散自如。




其实说句实话，上海的公交车应该是全国各大城市里最好的。

这辆沃尔沃的大巴，安在里面的时候，安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安之所以要坐这辆车，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安每天都会遇见一个老人。

白皙几乎没有胡子的脸，微瘦的身体，总会在安等车的那个车站，一起上车。

安一开始也没有太过在意。

可突然有一天，当安再次看到那个老人时，他禁不住跟着老人的脚步，站在了老人的旁边。




每回老头上车，有空座当然更好，如果没有空着，有人会让座给他。安有时候也会抢一个坐位，然后，留给那个老人。




掐指算来，哎唷，已经一年多了。

尽管和那个老人一直没有一个字的交流。安的内心，竟然有点甜蜜。

安的内心，已经对他产生了某种依恋。

至少，为了和他同时在一趟车上，安每天都是单位第一个上班的人。

为此，安还得到过老板的表扬，尽管那是没有任何物质奖励的精神食粮。




但安无所谓了。心中有了一种寄托，生命的动力就会无穷尽的源源不断的涌来。

安，只要每天看到那个老人。就ok了。




车子总是不紧不慢的开着。

安坐到终点，老人坐三站就下。

每回老人下车 的时候，会抬头看安一眼。

然后，安的双眼就会默默注视着老人的背影，走下车门。

安的内心，总在那一刻，由不住感伤，他不知道老人去向何方。

他也不想知道。

深海阳光

一年多的时间里，安未曾想过要和老人说话，而老人好像也如此。




只是，安一直纳闷一件事。




上海的公交车在上下班高峰期会很挤。尽管是空调车，但总是会粘乎乎的难受。安每次坐车都在老人的旁边。




那一次，实在太挤了。安的下体贴住了老人的肩膀。

安是站着的，老人是坐着的。

车子微微的颤动，在不能动弹的时刻，安的下体没办法的硬了起来。

安想挪开这个距离，可是安也只有心有余力不足。

其实，这个想法是很幼稚的。想挪动一下，根本不可能。

怪只怪，上海的老百姓太多了，不愧为国际第一大都市。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人多。




车子悄无声息的开，人群悄无声息的游走大街上。

第一次，那个心理医生，让安感受了那种美妙。

可是，安本来是想去看病的。




在安贴着老人肩膀的时候，他不知道内心到底是希望老人会明白他的意思，还是会理所当然的作出反感的一瞥。




车子一颠，一个红灯。

很奇怪，老人的肩膀似乎无意识的动了动。

安肯定不会是一个趔趄。因为太挤了。不用扶手，即使车翻了，安也不会倒下。但老人好像故意把肩膀往安的下体靠了靠。




安觉得，那个老人可能喜欢他。抑或只是好奇？

也许，一个老人对于一个年轻人的朝气，总会有着落日遥望朝阳的期待？里面微微夹着一丝坏坏的好奇？




这个时候，安真的很矛盾。

安不想成为同志。但是安的确很喜欢那种紧贴的快感。

安的下体的头部，总会在此时，被液体弄得微微润滑。




到站了。老人站起身来，轻轻的对安说道，你坐吧。并且，略略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安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竟然不假思索，叔叔，今天我也是到这一站，我们一起下。




老人就在安的前方10米处，不紧不慢的走着。就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他的背影，映着黎明的晨霞，就像荷叶上的露珠，在安的眼前呈现一个闪亮的瞬间，逐渐扩散。







安停了脚步，10米，15米，20米，看着老人渐远的身影，安的内心正在挣扎。

他想，老人可能是同志。但万一不是呐？而且，如果是，怎么开口啊？




不行，这次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绝好机会。

安暗暗吞了口口水，几个快步，赶上了老人。




安的脸有点红了。他的呼吸因为一阵小跑，略略的喘着粗气。

老人狐疑的看着安。

安还是开口了，叔叔，叔叔，其实，我，我，我很喜欢你。




老人怔了一下。继而爽朗的笑了一声，哈哈。

老头拍了拍安的肩膀，我说年轻人呐，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可是心理医生啊。




安的脑袋一下子又蒙了。

老头抬腕看了看表，接着说道，唉，年轻人，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还是好好工作结婚吧。

说完，老人语重心长的冲安点了点头，微微的笑了笑。

小伙子，我还要赶着上班，你也别迟到了。后会有期。嗯？




真想找个缝钻进去。安的脸通的红了。他不知所措的傻在了那里。

身旁的路人，倒也没有注意到太多的这个细节。

早晨微凉的风，那金色般灿烂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却让人感到难受和尴尬。




安望着老人匆匆赶路的背影，街上的人群，就象电影里游走的画面。

安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一个年少无知的不良少年，幸亏遇见一个心底慈厚的老者。

老人无意识的动了动肩膀，能代表什么呢？何况，车子在晃动。




一个白天，安都没心思。

邻桌的mm以为安昨晚没睡好。特地泡到经理办公室，偷偷的偷了一杯咖啡给他。

安的确也是有点感激，说了声谢谢。

那个女孩想问什么，可是，看到安那个死样的脸色，女孩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做她的事去了。




终于下班了。

每次下班的时候，安是不会遇见那个老人的。

可今天，安竟然莫名其妙的在早晨的那个车站下了车。

就在外滩的对面，和平饭店的门口不远处。




穿过地道，过了马路，安想去外滩吹吹风，冷静一下。

也许，这也算是对一段寄托的纪念吧。




安的内心，实在是空荡荡的，一片空白。




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走向何方。

深海阳光

“十字路口。转弯？前进？只在一瞬间。”


——小竖







如果说第一次，带点好奇和无法克制的冲动，可是安，本来的确是要去看病的。




可是，这个123路的老头，对安而言，说不上来带给了他什么。

但安的内心，竟然会由不住的失落和莫名的空虚。




可竟然，这个老头也是一个心理医生。是不是对心理医生天生有着好感啊？

安想不明白了。




说实在的，安只是在网上看了很多关于同志的东东。

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同志，反正对老头，是有着无法控制的亲近感。

每回夜深时，安的脑海里就会浮现车上那个老头的身影。

那张几乎没有胡子白皙的脸，总是由不住的想让安的小嘴唇轻轻触碰一下。




可是，安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那一次高潮，是否就意味着安已经是一个同志了。

反正，安觉得再也不是一个童子了。




日子就这样死样的过着，再也未有任何微澜。

上海这座死样的城市里，人民广场的mb依然在傍晚时分，挺着黑眼圈在那里等待顾客的光临。

他们的第一次，是怎样发生的？他们为何这么辛苦的执着着？

每次经过此地，那个最帅的mb总会嫉妒的看着安。

安偶尔也想和他们说说话。但是安，始终没有。




一个九月，又一个九月。

安的老板逐渐赏识了安的才华。

但安也弄不明白，曾经让他改变对心理医生看法的那句话，是否对他起了作用。




安记得很清楚，其实一个同志的成功，比别人有着更多的优势。

因为，他们都有一颗细腻的内心和一张俊俏的脸。男人、女人，都会喜欢俊俏的脸。

但安想，那做事呐？

或许，细腻的内心，已经铸就了一个同志做事情追求完美？




失去一个人的肩膀，失去了一个人的灵魂。

日子还将不死不活的过下去，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知道自己可能是一个同志，可他仍然不想进入这个圈子。




我们假设有一天，安成为了一个老同志。也许这个过程里，同志的本性的劣根，尽量追求完美的劣根，会让他一次次失去他爱的人。




可是，可怜的安，一个未曾经历过太多事的安，真的不知道，路该怎么走。




他只知道，他还有好多为了更好的生存要去做的事要做，还有好多为了生存而不得不虚伪的人要去面对。




就这样，这个九月的安，成了另一个九月的安。他依然在路上。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安一直打车上班。

说实话，他有点害怕再度遇见老人。

说不上来为何，好像有点无颜以对。安的内心没来由得有一点点难为情。




安不知道那个老人会如何看他。

但安觉得自己不太象个男人，有点害怕面对自己，以及那个老头。毕竟，安还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小男生。




所谓上海的魅力。

每次，打车经过那条街，深夜下班的人群，稀疏。街头的路灯，投下明亮的色彩。不夜城的外滩，总有一对对情侣夹在外地的游人之间，悠悠散散的走着。




安每次路过这里，就会想起123路的老头，偶尔也会想起远在西藏的小女朋友。




一个人远在繁华的一个城市，另一个人远在另一个孤独的城市。

天上的夜空，总在不经意间倘过两颗流星。

安的心里，禁不住也会合着黄浦江的水，流过思念。




西藏的城市实在太过落后，那个小县城竟然没有网络。

他们之间的情，只靠鸿雁传递。




安的寂寞留给了一个星期的出租车。

每回，安在车里都不会和司机说话。

终点。给钱，开门，走人。就是如此简单。




可安，还是开始坐那辆公交车。

老头依然在。

安不会再刻意的靠近他的肩膀。




一切都过去了。




只是，安依然会为他占座。

互相的眼神里，慢慢的有了某种默契，偶尔也会说说话。




上海的冬天依然不紧不慢的来了。

大光明电影院里的爱情，依然在重复上演。




那场雨，下的冷飕飕的悚然。




安的女友来信了。信不长。只言片语。整个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女孩提出了分手。她准备结婚了。

理由，太远。无尽的思念，是一种痛。安无语。




深夜，辗辗反侧。

安站在阳台上。

夜空，黑漆漆的黑。深夜里透过内心，冷的刺骨。




窗外，再次飘过雨丝。安的叹息，顺着脸颊滑落。

默然，低头，无语。

两滴清泪，叮咚般落向地球。




茂名路的酒吧里，顺着马爹里的烈，安的耳边飘过菲律宾乐队的悠扬。

大学四年的纯情往事，就这样合着飘然的夜风，游丝般远去，




安给女孩打了一个电话。




那个小城镇的人们也真是奇怪。竟然听不懂普通话。

安好不容易，让乡里的广播站站长接听了电话。那个女孩，终于被找到。

深海阳光

电话接通的瞬间，安突然感觉，这个世界，飘在了空中，海市蜃楼般遥远。

女孩那头温柔的一声“喂”，让安的心瞬间死掉。

安一句话都没说。

远方那个遥远的天边，只剩下几声安静的“嘟，嘟，嘟，”。




只要你幸福。挂断电话的瞬间，安默默的祈祷了一声。




算了，一切如风，不必勉强。




安的内心已经开始逐渐平静。每天的123路，依然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穿梭停顿。

安和老人的距离，也就这样不近不远的，游离在生活的流水间。

那个mm也依然会在安不顺心的时候，端来一杯浓浓的爱尔兰咖啡。




不知不觉间，新年的钟声快要敲响了。

身在异乡的人们，总会在节日时分，无由的落寞。




可毕竟，街上的人们，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总会荡漾起一丝节日的欢愉。




安的内心，衬着冬日的慵懒，开始计算着回家过年的日子。

他也的确开始想念家里院子里，那棵常年碧绿的青藤了。




工作依然繁忙，123路依然拥挤。

办公室里的mm总是对安太过讨好。可是，安并不觉得讨厌。那个女孩子话不多，知书达理。总在合适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的关心着安。




只是安内心有点矛盾。说实话，活了20多年，他也不知道对女孩子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想起了第一个心理医生。他害怕女孩到时候体会到安当时的孤独。




也奇怪，上海的冬天的雨，如此的多。而且，说下就下。




邻桌的女孩子竟然两天没来了。

怎么回事？安的内心，竟然开始点点焦虑。




下班时分。

经理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堆文件。

快下班了，他来干吗？安的内心不免有点厌烦。

安赶紧装作聚精会神盯着电脑的屏幕。

屏幕里，那个小企鹅还在不停的摇头晃脑。

快，快消失，讨厌，安内心暗暗着急。

安的那些大学同学，总在临近下班时分，开始倘洋在无线相逢里，一顿海阔天空。

安想，你们就吹吧。靠，可是，别在经理来时，不停的摇头晃脑啊。




经理果然来到安的面前，阴声瓮气的说道，“安，mm生病了，住院几天，你把这些文件翻译一下。”

靠，你就不能派给别人？什么苦活、累活都是我干。

安最讨厌这个经理了，一点人情味没有。




可是今天，也奇怪，安平素对他的厌烦好像全部九霄云散了。安一听到mm生病的消息，竟然怔了一下。安赶紧急巴巴的应道：“好好，经理，您希望什么时候要？”




安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经理的回答。只是依稀记得经理笑了笑，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5：30分，撤。

安拿起大衣，匆匆的走向电梯。




脚步匆匆，可是安其实也不知道他该去向何方。

安对那个女孩子，只是如好友般的好感而已。

其实，如果不是和以前女友四年的感情，安也不会在曾经的深夜里，淌下男子汉宝贵的两行清流。




窗外的冬雨，夹着丝丝冷风，车站上的人们好多都没带伞。

现在的气象预报越来越不准了。

听说，最近由于气象台下岗的人太多，导致了领导在疏理人心的时候，还那没来得及将内部制度进一步健全。

这都什么啊？痛苦建立在老百姓头上。安最痛恨这些不会未雨绸缪的事了。




可是，安还好，那次加班时，女孩特地留下的伞，今天给安解决了临雨的难题。




安的办公室离车站有一段路。




那条街。




咦，123路的老人？

黑色公文包顶在了头上，可是他的大衣的衣摆，却如风中蝴蝶般飞舞，飞的如此无力，快湿透了。




安，有点犹豫。

那次表白之后，安的内心一直有着害羞。

每回老人和他说话，他都支支吾吾。

安的内心，一直担心老人会异样的看他。




但是，重情的、善良的安，还是大步走了上前。

广州路的天空不再下雨，老人怔了一下。扭头一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

“叔叔，你怎么没带伞啊？”

“啊，我今早走得有点匆忙，来这里办点事。你下班了？”




安，有点局促。

耳边突然想起了那首歌，“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




老人仿佛猜到了安的心思。




老人顿了顿，你是外地来上海的？

安“嗯”了一下，“一年多了”。

“晚上没地方吃饭吧？”老人笑道。

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懒，嘿嘿”

“那我请你吃饭，我家那口子今天正好也有事不回来了。”

安有点不好意思，“不，不，我，我请您 吧"

"咦，还客气？好歹给我这个长辈一个面子吧”




安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和平饭店的气氛，始终是深情里透出宁静的优雅。

老人点了很丰盛的菜。安的确也饿了。




安才知道原来老人也是有同志倾向的人。

他在大学里有一个同学。现在也在远方一个城市里，开了一个诊所。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的感情很纯洁。

他们只是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自习。

如今，他们几乎不怎么联系了。那个老人，一直未婚。

两个人在两个不同的城市，过着两种心境的不同生活。




安听到此处，又开始蒙了。但安选择了沉默。




老人接着说道，其实在后来从医的过程里，他接触到了好多有同志倾向的小孩。

其实，很多小孩只是潜意识里对老人有好感。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双性还是同性。




而随着工作经验的积累，老人看了越来越多的书。

他开始意识到，双性还是彻底同性，只不过是哪一方的力量更强而已。

所以，他后来选择了结婚。

那种喜欢男孩的情结，就一直压在了内心。

而爱人的体贴、善解人意，也让他感受到了甜蜜。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家庭生活丰富了更多。

慢慢的，年纪越来越大，那种喜欢男孩的情结，逐渐也就演变为了纯粹的好感。




老人最后说，我倒是愿意做你的忘年交。我们可以谈谈心，散散步，聊聊天，喝喝茶。唉，老了，需要感受一下你们的朝气喽。哈哈。




夜色下的外滩，不再象进饭店之前那么冷清。

天上的雨丝，已经停止在这个霓虹闪耀下的夜空。




安望着老人坐着123路远去的背影，是啊，内心的空荡，到底该用什么去填满？




那条街，那盏灯。

路边的花店依然灯火通明。

孤单的人，欢悦的人，进了出来，出了又进。

生活，本该何样透明？




安看了看手中的伞。

家里父母的白发，再一次浮现在安的眼前。

是啊，双性的，呵呵。




安走上台阶，轻轻的推开了那扇流满花香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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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太多的小说，没有此次的感觉。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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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的关系一般，不过情节很好。

陈王

还行，顶一下。

linzhong

很不错！描写很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