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川：恋老的人们

快乐随锋

12年前撰写《同性爱》时，我初接触恋老概念。从“书本”到“书本”的认知，不久便淡忘了。《同性爱》出版后，1995年吧，我见到A。约25岁的A访我，短短一刻钟里，三次告知我 他只喜欢45－60岁年龄的男人，似乎在暗示什么。当时，限于学术水平，我没有想到他是恋 老者，只是告知我非“圈内”人士。很久以后，认识A的同性爱朋友讲到A，我才知道A是被 一海外老年华人包养的同性恋老者。





最初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恋老者，并非同性爱者，而是异性爱者——约30岁的大学女教师B。





那是1996年春，我接诊了文雅温婉、自疑患梅毒的B。她是自大西北到青岛期间发病的，一脸惊恐和羞涩。那天，几位进修医生跟着我学习。我向B和医生们讲述了我的几个观点：妇 女是我们社会最大的弱势群体，妇女有权力要求得到更多支持、保护和帮助；对女性性病病 人，更应强调维护隐私权、保密权和自决权；性病，特别是早期梅毒，不可怕，易于治愈。 接诊过程中，我注意到B患梅毒的可能性很小，便向她认真强调了初步诊断印象。次日的化 验结果，证实B只是得了一种普通的自愈性皮肤病，能够不药而愈的病。经过简单处理，一 周后B的病明显减轻。她到办公室找我，讲了对我看病观念的印象和谢意，并主动告知了她的性史。





B是独女，是父亲的掌珠。春情萌动之时，她就希望未来的丈夫像父亲般慈爱宽厚，并暗慕过年长男子。成年后，她认为不可能与父辈年龄的男子成婚，并阴错阳差地与小她两岁的男 同学结了婚。B说，她本来在夫妻关系中适合充当女儿、妹妹角色，不想却成了类似母亲、 姐姐的人，“很累、很累”。1990年代初的一个暑假，她与数位外籍教师在长江旅游。在豪 华游轮的舞厅里，她邂逅了某著名学府一位年逾五旬、倜傥不群的教授。压抑已久的情愫， 使B成为同样存在性压抑的教授的情人。B与教授的婚外情爱持续了数年，他们想尽方法在两 个城市间奔来奔去，求得数日之会。这一期间，B有了孩子，对方也弃教从政。地位重大变 迁后，对方开始淡化与B的关系。而这次“梅毒”，使B遭遇了一场心理“休克”，她决定与 “隔代恋”情人断绝关系。





B的经历，使我想到“恋老”，还使我认识到许许多多年龄相差悬殊的“老夫少妻”或偶尔 见诸报端的“老妻少夫”的“隔代恋”，背后可能潜藏着“恋老”心理。





真正使我较深刻地读懂“恋老”的，首先是铁衣。铁衣1997年开始与我通信。他的经历令人唏嘘，曾发表于某杂志。不久，我又偶尔读到一位年长同性爱者给同性恋老的青年C的信。信的内容我早已忘却，但开首的称谓“我的儿子、我的兄弟、我的情人”几个字，却深深烙 在我的脑海。记得初见那信，很是给我了一个“冲击”。





C是辽东人。我初识C时，他仍在“围城”之中。每每探亲，C凡途经青岛几乎都来访我。C是 “白领”，在家庭压力下，又为了减轻内疚感，他娶了一位村姑。婚后，他尽可能回避家居 生活。记得一次他访我时，是腊月廿九。我问他为什么还不快快归去。他讲到自己畏惧婚姻 生活，这种“近乡情更怯”，使他患了“胃痛病”，每次返乡都会严重发作。所以，他尽可 能少回家，在家住两三天即匆匆离去。婚后第一年，C一直无法与妻子“同房（发生性关系 ）”。后来，一位同性爱者向他介绍了方法：“同房”前关上灯，闭上眼睛，把妻子想象成 理想的老年男性，采取“女上位”……就这样，他艰难地和妻子度过了“初夜”。他的婚姻 大约维持了三年，他与妻子总共有过两三次性关系。传统善良的妻子从不怨他，告诉他将来 只要能生一个孩子，有没有性关系都可以。但C的内疚和“胃病”却越来越严重。他主动提 出离婚，并在经济上最大限度对妻子进行了“补偿”。离婚时，妻子向他表示了极大歉意， 因为她没有为C“生个儿子”。离婚不多时，女方提出复婚，C坚决拒绝了。C讲道，离婚后 ，使他痛苦了数年的“胃病”居然霍然而愈了。后来，C开始了在我看来是飘泊无定的生活 。最近，我又见到C。你觉得生活幸福吗？我问他。年龄约35岁的C说，我感到现在幸福。他 不愿意回忆婚姻生活。他补充道，我不但从不想女性，也从来不想年轻男子。他与一位79岁 的鳏夫有着持续了7年的恋情，他们走到了一起。数年前，对方虔诚地信仰了新教（基督教 ），几乎完全拒绝男男性行为已经两年，这使C感到压抑，但他们恋着对方。C像儿子，但比 对方 的亲儿子更好地照料着老人起居。 “我的这位老年伴侣，人很好。只是太迷信。我一想‘碰’他，他就说这是上帝不允许的， 会下地狱。不过，每隔几个月，他看我实在憋得难受，很烦躁，就让我和他‘好’一次（我 觉得他也憋得慌）。然后，就一连好几个月又不准我动他。” C极大地丰富了我对同性恋老者的感性认识。他讲到自己在某市工作时去过一个有很多老人 晨练的公园：“那里太好看了，你去一看，那么多老年人，哗！头发白白的……”C讲到他 在另一个城市工作时，与一位老年朋友的事被对方的妻子发现、他与那位老年妇女冲突的情 景。那位妻子早就知道丈夫喜欢同性，但很是有点无可奈何。她与C进行了数小时的“辩论 ”。她说：“他［注：指自己的丈夫］如果有本事，就出去找小姐。他和小姐在家睡觉，我也 会管。你们男人和男人搞，就不行！”当时，做丈夫的老人蜷缩在屋角，一声不吭，眼睛里全是恐惧……





“有时候，要找到一位年长的朋友真难。有一年我在哈尔滨工作。虽然每一两个月都去‘点 ’上转转，可好几个月就没遇到一个可以交往的老年朋友。那年元旦，哈尔滨下了大雪。单 位放假，可时间短，我无法回去探家。一天黄昏，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太孤独了，就又去了 那个公园。那场雪真大，公园里一脚踩下去，雪都埋到膝盖。雪地静静的。我转了一个多小 时，只碰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一位老年朋友。那天在公园里，一共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 想想，也有一点‘浪漫’，算是叫‘踏雪寻芳’吧……”





C的脑海中有着儿童少年时代的清晰印迹。他还记得多位老师的姓名。 “我大约是在12、13岁上，知道自己喜欢成熟男性的。我上初一，班上教语文的男老师，是 班主任。我是天生就喜欢男人。刚上初中，我成绩不好，数学考试才33分。……我很喜欢看 班主任的模样，喜欢他的声音。我怎么看他怎么好。”C说着，笑了，又重复了一句，“我 是天生的喜欢男性，从小不喜欢和女孩玩。小学时就是如此，我不愿意和女孩同桌。甚至女 人动过的东西，我也不愿意动。小时吃饭，我婶婶给拿的馒头，我就不吃……





“我弟弟现在知道了我的情况，是我告诉他的。他是纯粹的异性爱。他说，小时候，他和邻家男孩一起“玩过”［注：指儿童间的性游戏］。我没有经历过什么儿童间的‘性游 戏’，我是18岁才知道什么是性的，但那时我还不知道人是怎么出生的……”





“我真喜欢那个班主任。我刻苦学习，为引起他的注意。我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初一那个 学期期末考试，我是全级部第二名！当时，班主任拉着我的手去办公室，我觉得那么好，真 高兴。学校开表扬会，表扬了我……





“真可惜。班主任初一下学期就调走了。换成一个女老师。那个学期，我的学习全完了。我 完全不想学习了。期末考试，我的排名从全级部第二名落到了第103名，全级部一共108个学 生……





“初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几件事。那时候学生都在教室里趴在桌面上午睡。老师们轮 流到各个教室检查学生午睡情况。一天，一个老年男教师，皮肤白白的。他看见一个学生不 好好睡觉，就把他往教室外拉。那个学生不走，放赖，躺在地上。老教师拖着他就把他拖出 去了。当时我想，要是他拖的是我有多好……





“还有一次上生理卫生课，生理卫生课不是重点，我不愿意听。一天上课时睡着了。老师是 50多岁的男老师，发现后走到我身边，捏了捏我的耳朵，让我醒过来。他捏我耳朵的滋味很舒服。后来，上生理卫生课，我就假装睡觉……





“上了初三，数学老师是个老年男教师。真好，长得也好。我最喜欢他。初三毕业时，我的 数学成绩是全级部第一名！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性。完全不懂，不知道……可是我一点不喜欢女老师…… ”





C最早明确发现老年男子与他的身体接触“好”，是一次理发修面时，他感到老年男性的手 抚摩着他，让他极愉悦。时至如今，他还保持着选择老年男子理发的习惯。有时候，理一次发，要跑多家店才能找到这样的理发师。C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公交车上，只要他有座位而老年男子无座位，他就主动让座；要是站着，他则尽可能靠近老年男子，他常常轻轻碰一下对方的手?br>！拔业那捌蓿?し艉馨祝?思叶妓邓?芷?粒?以趺淳涂床怀隼矗磕昵嵝』镒?，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好来。我这样是不是不正常？”C在讲述中，曾问我。他讲过，在北京 某个因有大量同性爱者聚集而著名的公园，他遭遇敲诈后如何脱身的“历险记”；和遭遇属 于犯罪分子的一老年、一青年同性爱者连环做“扣”，诈骗他钱财的经历。





C生动地讲述了人们在同性爱网站寻找老年人的急迫和竞争、真诚与虚拟。他的表达能力很 好，听他讲述时，我的办公室里常常响起同事和我的笑声。





“第一次上网是朋友带我去的网吧，我勉强学会了。第二天，我就自己去了。用了三个多小 时，我才找到了（同性爱恋老）网站。现在好了，一下子就可以进去聊天。……时间最长的 一次是休息日，我早上7点多进了网吧，晚上9点多才出来。累得眼睛都直了，脖子也不好使 了。”（C一边说，一边抻了抻、又扭了扭脖子，表示当时的情景）





“老年人不行，没条件，很少上网。可在网上找老人的gay很多。一有老人出现，大家就涌 上去，争着和他聊天……我们的网名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喜欢老人，比如说网名是‘独爱夕 阳’、‘夕阳红’、‘爱老无悔’、‘天生爱老’、‘恋老百分百’……





“一次我装成老年人上了网。我说自己52岁，体重73公斤。呀！一下子就有那么多人找我。 我挑了三四个人一起聊。我打字速度慢，忙不过来，”说到这里，C双手像忙碌在健盘上一 样比试着，挥来弹去。“后面排起了队。我说：‘现在太忙，不接待。’就把他们踢了出去 ……





“在网上，我和三位老人相识了，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我们从网上一下来，就电话聊天。我 还和其中一位见了面。不行，没找到感觉……





“我和他们不一样，”提到其他青年和老年同性爱者，C说道，“他们年轻时喜欢青年人， 老了还喜欢青年人。我现在喜欢老年人，老了还是喜欢老年人。我要老了，可以去开个理发 店，专为老年人理发，我为他们理。我喜欢那种慈眉善目的胖胖的老人，头发白白的，或者 有些秃顶。人家说脸上皱纹多了不好看，我看着挺好。和老人在一起，不一定要‘做’［注 ：指发生性关系］，就挺好……





“在大街上，我常看到很中意的老人，那么多。可惜他们都不喜欢同性。有时候，我不由自 主地跟在他们身后，走好远……” 和铁衣等几位青年同性恋老者一样，C帮助《朋友》做了许多工作。C向我展示了另一种天性 ——善良。记得1998年，我和C还不很熟悉，我听说北京某浴池内男男性活动状况。恰好C来 电话问候我，我便委托他去看一下那儿是否像传言中所说的一样混乱。第三天，他就电话告 诉我了他在那浴池遭遇性骚扰的经历和看到的公开的混杂的性活动。不愿涉足这种浴池的C 讲，他无法接受遭遇的行为，并说：“他们这样子，艾滋病能不流行吗？你们要快些宣传教 育啊！”





我还认识了G。G是独子，生长在极传统的家庭中。认同了自己的心理之后，G多年抗拒婚姻 。35岁后，来自家庭的沉重压力，精神科权威医生的意见（医生的意见是，只要结了婚，就 会变成异性爱），使他不得不蹒蹒跚跚走入婚姻。婚后，发现完全无法顺应，而且医生的建 议是异想天开。善良的G向“很有身份”的妻子说明了真相——G不愿意耽搁妻子的青春 ，不 料却引发了“地震”。老父亲一度宣称，如果儿子离婚，自己会“去死”。妻子则把G告上 法庭，大索“青春赔偿费”。离婚后，在结婚前曾向我咨询过的G给我的信中写道，他在结 婚时，心头仿佛挨了一刀；离婚时，心头像是又挨了一刀。? 同性恋老者与他们的老年伴侣的结合关系，能够走向何方？他们可以像感情深笃的异性爱夫 妻一样保持良好关系和生活在一起吗？L和W的经历给我了答案。（他们的经历由他们直接告 知过我，也有其他朋友向我述说过）





2000年我出差途经南方某省会，见到慕名已久的L老师和他的伴侣J。L是大学教授，数10年 压抑着同性爱情结，是众人眼中的“模范丈夫”、“模范父亲”。他孩子的学校多次邀请他 作为“优秀家长”在学校演讲“示范”。退休前数年，L与J相识。J是偏爱同性长者的青年 。两人一见倾心。L强调，“我的一生已过去大半，我一直在为其他人活着，一直没有自己 的生活。我不能再错过。”他义无反顾地走出了传统婚姻，抛弃了绝大部分财产，与J生活 到一起。我见到L和J时，L的亲友也逐步理解和认同了他俩人的关系。J告诉我，他是L的孩 子的“最好的朋友”，他们的生活是美满的。他们已经幸福地生活了四年。也是途经这个城 市时，W和他的一位同性恋老的朋友得知我到达的消息，一同访我。W与他的老年伴侣那时正 好同居生活了10年，他的朋友则已与自己的老年伴侣同居生活了17年。W的爱情故事，刚刚 听到时，我想到了“海外奇谭”四个字。然而，却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真事。





W早早就知道自己身属恋老一族。20岁出头时，他终于遭遇了长者V。V是厅级官员，一位压 抑了多年的同性爱者。他们两人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终于被V的妻子发现。V 已与妻子分居多年，怨恨多年的妻子查觉V居然是“此等人物”，便开始秘密搜寻证据。证 据完备后，她“摊了牌”——V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是老老实实臣服，回归家庭；另一 条路是把证据直接交给V的上级主管部门并离婚，但全部家庭财产归妻子。身陷“绝境”的V 经历了极痛苦的心理挣扎，最终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和想法写成长篇报告，上交领导部门。将 退休的他要求处分，以避免“丑闻曝光”时给机关造成不良后果；同时希望批准他提前退休 。上级机关得到V的报告后，在V的妻子“发难”前批准了V体面地退休，而且根据他多年的 良好表现，又给他分配了一套住房并给他安排了民间职务。V先提出了离婚，不久开始了与W 的同性伴侣家庭生活。





我问W，你们生活中没有磨擦、撞击吗，你还这么年轻，10年了，你是否想过要分手？W告诉 我，他与V早已把对方视作自己的“另一半”，有时也磕磕碰碰，但已经谁也离不开对方；V 已近70岁了，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基本上没有了性行为……快35岁的W深思着，有些黯然：“ 我有些性压抑，可准备服侍V，为他送老……”





D和一些同性恋老者向我展示了人类性心理的少见侧面。然而，在更少数人，不仅是简单的 恋老。2001年，东北的D前后5次向我咨询。D的路，表明了恋老心理在某些个体的复杂性。





D是性“早慧”的青年。他小时最亲近的人是祖父母。10岁时的夏天，祖父带着D午睡。D无 意中触摸到老人性器。此后，他发现自己有了谁也不能相告的“秘密”。16岁时，D又发现 ，还是祖母“最好”。大学毕业后，D“顺理成章”地结了婚。然而，他发现自己非常“不 幸”，——他情有独钟的只是老年人，特别是老年妇女。更使D感到痛苦的是，他“无 可救药”地恋上了岳母。





D的岳母30岁左右离异，此后与独女相依为命，没有再婚。她50多岁了，与D的小家庭一同生 活。她是退休教师，热情开朗，喜欢体育锻炼。D也喜欢体育，于是两人运动时常有一般的身体接触。这种“接触”，剧烈地刺激着D的恋老情结。想到“乱伦”、想到暴露后的舆论 ，D极不安。但同时，一般身体接触激活了D的“亲密接触”欲望。为了摆脱这种欲念，D开始上网。在网上，他发现了当地的同性爱活动场所。D于是到那里去寻找老年男子，先后和 一些老年男子有过性关系。但这种关系不但未能遏制D对岳母的欲念，反而“抽刀断水水更 流”。终于在一次体育锻炼后，D对岳母有了超出一般接触的行为。把D视为己出的岳母，不愠不火地拒绝了D。D见没有遭遇斥责，于是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最后D直接提出性要求。此前，D说，他岳母似乎有一次也“动了心”。但这一回，信教的岳母不再“后退” ，她告知D不能迈出那一步，否则两人“会下地狱的”。D深知自己正在越来越难自拔地“下 滑”，想止步又欲罢不能，于是数次向我求助。当我建议他夫妻两人与岳母分住时，他的回 答是如果那样他不如“死掉”。D最后一次向我咨询时，岳母迫于他的压力，搬了出去，自 立门户，这使他陷入了绝望……





青年时读《简爱》（《简·爱》），我震惊于那一帧凄美的爱情长卷。从性心理角度看 ，年龄与当今高中生相仿的简与中年的罗伯司契尔（罗切斯特）的爱也属“隔代恋”。不过 ，怕是只有“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否定这一恋情。可人们却很难理解同性恋老。但是，同性 恋老，不仅向我们展示了人类性心理的斑烂多色，它还提示了一种随社会文化进步将被肯定 的新型家庭模式——同性恋老者与其老年伴侣结合成的家庭。





今日国人的性文化，正经历伟大变革的洗礼。爱与被爱的空间、幸福的内涵与追求自由的权力，在倾覆、坍塌、变形和重建。以经济政治手段攫取性利益和以性手段获得经济政治利益的古老传统，面临无数现代人自然心理需求和社会进步的强力挑战。恋老的人们数量虽少，却从侧面代表了性革命大潮澎湃。明天，当人们更多地把性与生育完全分离、更普遍地 把只认可性为一种富有情感的“娱乐行为”（“自愿不育者家庭”已经在这一方面树立了榜样），我们有关性的价值“底线”将是什么？我常在想。

快乐随锋

不知道我跟我家老头能一起几年了！！！

酷小子优优

我也是喜欢中老年啊你加我我们可以聊聊啊。交流一下吧。我21.176.65..qq980647745

kenloveyb

我就是喜欢中老年人反而对年轻的一点感觉也没有。有尝试着接触过一次年轻的结果阳痿了。

很喜欢看中老年人的同性故事。温馨也感人。

想午

喜欢却难寻觅，得到却难于长久！

jsh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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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不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