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弦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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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那曲子叫《琵琶语》，再听又生很多的感慨。之前也听过，却不知名，制成文字的音乐背景，顶置在博客里面。隔上一段时间，将顶置放下，音乐还在，却再也没有回头去听，就那样陷入日子更新的琐碎里面。


曲子没有歌词，婉转处却有女子和唱的声音。天青色等的是烟雨，音乐中的女声等得是最融洽的词句。却不敢涉及，如情河浩渺，水雾深处，浓得化不开的情愫缠绵于心，泪就那样动容而下，那样的召唤是从远古而来的，从指尖落到弦上。那女声，仿佛是秋天的第一缕风，向着夏日做着最委婉的告别，徘徊在篱笆之外，看菊与霜色抗衡，看南山隐没在黛雾中央，没有华丽的转身，没有飘飘的箩裙，只有栩栩而来，沁沁而去的声音，音乐静止，泪也停泊，世界安静下来。原来，一生只不过一场泪流的时间。原来，没有歌词的音乐，给人想象的空间那么大，那么大……


旧时的女子大凡有才情的都会弹琵琶，却多是薄命之人。欢场里的心事，不许有太多自己的情绪。隔江，画舫，灯红，酒浓，评弹唱给谁听？或千金买来才子一笑，佳人却用衣袖这面，泪水落下来，其中心境，谁个体贴？或低眉信手续续而弹，只管江上风月，只管时光流逝，不管春花与秋实，不管尘世与桃源。


如今谈古典的曲子又多了新人自己的情感，演绎水平的高超足以让知音回到音乐里的王朝。细想，我这么一个平凡的中年女子为什么老是想回到古代，为什么那么留恋旧时的月色，大概是因为觉得远去的时代里遗留下来的都是澄明的东西，就连音乐都染着沉香的味道。还有，仿佛连忧伤都可以沉默成诗，散着水墨的清香。


情愿琵琶流淌的是忧伤的心事，一如帘外的雨盘距了那么长的时间我都还是如此的舍不得它离开。这个时候没有茶，音乐也是别人的，我的十指，不是弹琵琶的最佳手指，因此又多了些伤害。我欢喜着那么多的东西，诸如音乐，诸如诗词，诸如色彩，都需要一双漂亮的手，在柔美中抒发自己的内心。这些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关键的是我没有一颗如水的心，难以平静，平静地面对一场雨，面对一首曲子。


曲子常听，不能静心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我曾试着忘却所有心中的烦恼，潜心为这个曲子作一首完美的曲子，哪知越细听，情绪越是得不到驾驭。我知道我与它的缘分尚浅，需要将它陌生的部分用时间用心灵去慢慢弥补整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我是为情而生的，而我惟独缺少情的抚慰。


不能将自己完全交给所爱之物，也难以遇见爱护自己之人，那样的落寂和凄凉宛如黄昏后的冷风，站在诺大的空间，四面八方围满了不知名的黑暗，那样的迷惘和恐惧真叫人心酸。这个时候不能再听曲子，轻拢的忧伤一碰即碎，慢捻的忧郁越发的窒息，怀里没有情人，思念尚在远方，一个落泊的女子不为财困，不为饥荒，却为情伤，还要听那样的曲子做什么？还要去触摸那样的弦做什么？


想自己是茶馆里端坐的女子。依然是《梅花烙》的评弹，我打开如葱的手指，调好琴弦，四目流盼。人未出声琵琶声起，乌烟瘴气的场子嘎然静止。那样的寂静仿佛是划过时空的隧道而来的，泪水就那么滚了下来，如雨后的青荷。接下来要叙说什么样的故事，要用什么样的声色，要用什么要的表情都无关紧要的，因为，所有的人都随我步入其中，欢喜着我的欢喜，悲伤着我的悲伤。


曲中人散，人走茶凉，、。关上窗，关上烟雨，关上音乐，关上燃烧的泪，意念中的琵琶声就差那么一点点，险些湮灭一座城池。那是王子和青女的城池，我是弦上的一粒风声，我离红尘很远，离爱情很近，尽管我泪流成河。


今夜之后，花朵都要纷纷离开枝头，纪念的人们流泪也好，静默也好，最好不参加它们的葬礼，最好不要提及红尘的声势。此刻，我只要窗外的烟雨。我已回到红尘。不续茶，不沾酒，临窗而倚，我又弹起心爱的琵琶，想象着：江南、雨水、一书生……书生的眼睛象鸽子，象远方，象窗外的橄榄树，象所有能飞翔的事物。


那是我理想中的爱情中的某些细节

那片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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