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夜晚

ritk6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住在那间小破屋.

不记得是几时,但我清楚记得当晚的空气,跟今晚的一样潮湿.我忘记了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发生过什么事.只是,那心口中的感觉却随着潮湿的空气,而慢慢清晰.或去或留地在心口中徘徊.如果一个词语就可以概括这种感觉的话,我想大概是叫做彷徨.

小时候,我总是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毒打,辱骂这些只是家常便饭.他甚至试过拉着我的脚,就在水泥沙地上拖着我行.长大点之后,我量过那段路的距离.整整二十四米.伤口并没有流血,但比流血的痛.伤口会发黑,最后脱皮.整个痊愈过程都是痛苦.因为受伤的都是关节.活动得也是关节.

即使对着比我小两年的弟弟,他出手也不会放轻.那年我十岁,弟弟八岁.我在教师看到弟弟哭着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道血红的伤痕.那圆圆胖胖的小脸蛋就这样被刮了一道伤痕.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我们两兄弟一起去教训了他们班的那个同学.但伤痕总是要向父母解释,我跟弟弟说,如果父亲问起,你就说是我打的.弟弟连连点头,可能他还想不到,我承认了爪伤弟弟的后果.也可能他非常信任我这个哥哥,能够保护他.

回到家里之后,我们就打开电视机看.弟弟一直扮卡通片里的英雄,而我只是在旁边沉默.同样是看着卡通片,弟弟是想变成英雄拯救世界.而我只想变成英雄杀死父亲.因为此时,他在我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恶魔.

父亲回来了,很快就留意到弟弟的伤痕.一把捉住弟弟的肩膀,着迷看着卡通片的弟弟一下子被吓哭了."是我爪的,要打就打我."他听到我的话,居然放开了弟弟,就走进厨房.当时,我手握拳头,既痛恨,也害怕地等待着他的酷刑.

吃饭了,他依然没有动手.

直到,吃饭的时候,那两个人来了我们家.他们就是,中午和弟弟打架的同学还有他的父亲.那小男孩指着正在努力地夹着鱼丸的弟弟就说,是他(他喊了我弟弟的名字),跟他哥哥一起打我的.

弟弟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父亲一把就捉住了弟弟的手.活生生的就把弟弟拉了出去,然后甩开.弟弟当场就哭了,哭得好伤心.他的哭声好象在讽刺我,没有保护好他.

看着哭泣的弟弟,看着如同恶魔般的父亲,看着那个因害怕而躲在父亲背后的同班同学.我就象一个小丑,一条流浪的狗.

那晚,我给弟弟涂药,空气也很潮湿,就如同今天的那样.

北海

好真实的文字……

鱼子酱99

愿老天保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