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haha

暗 流

叶子呆呆地盯着那一张电脑桌面，桌面的上的那个中年台湾影星侧着脸，脸上难以察觉的微笑和慈祥的眼神似乎他就在面前，这是叶子喜欢的男人，叶子喜欢中年男人，但是很少喜欢有色人种，叶子喜欢白人倒并不是因为他们的高大，他只是喜欢他们的脸，在叶子看来，白人的眼睛几乎都很大，而且都是双眼皮的，这正是亚洲人普遍缺乏的，要是自己也是白人就好了，叶子这么想，不免生出几分嫉妒。白人高挺的鼻梁和偏薄的嘴唇也都是叶子喜欢的，叶子做梦都希望自己有一张那样的脸，在叶子看来，白人天生的白色并不是优点，甚至有些令叶子讨厌，但是白皮肤经过充足的日光浴后就完全不一样了，亚洲人的皮肤所晒成的黑色与此是不能比的，而且，一不小心晒的稍微多一点的话，那个亚洲人再美都没味道了，有着黝黑皮肤的中年白人男子是世界的极品，是“珍稀物种”，英国人肖恩•康纳利是极品的代表，是极品中的极品，从见到康纳利的第一眼起他就被他深深地迷住了，那是在一个无聊的中午看电影频道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这个男人的，他是《偷天换日》中的男主角，那个时候的康纳利已经中年后了，稀少的华发和微黑红润的肤色显示出了这个男人内外都依旧强壮，满脸的大胡子和浓眉大眼在国字型的脸上黄金分割般地镶嵌，把叶子的心都偷走了，太阳光照在橘黄的窗帘上，房间里的光线柔和而暧昧，令人浮想联翩，男女主人公的激情戏正在上演，叶子朦胧地觉得片中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一种酸酥从小腹涌起并迅速传遍全身，身体禁不住一阵阵抽搐，叶子甚至都不能有任何动作，激情过后，叶子下意识地添了一下嘴唇，似乎康纳利真的在自己的唇上留下了那湿润香甜的一吻，在印地安那•琼斯三部曲之三——《夺宝奇兵》中再见康纳利的那一刻后，康纳利的影子就像一个性感的幽灵盘旋在叶子的生活中和梦境里，很多时候叶子在问自己是不是天生的一个花癫。

haha

电脑桌面上的这个男人虽然不是白人，眉毛也没有康纳利的浓密，甚至都没有让叶子一见到就冲动的浓须，但是这个男人在叶子的心中依旧完美，是有色人种中的极品，叶子现在这么认为，以前也是，一道刀一样的浓眉平行于双眼皮的大眼睛上方，除了胡须外，叶子觉得他和康纳利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包括年龄在内，康纳利的肤色和头发的颜色要比他浅一些，叶子喜欢他，叶子知道他比知道康纳利还要早一些，但是让叶子遗憾的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心仪的男人的名字，网上喜欢他的人都叫他沛叔，叶子也叫他沛叔，第一次见到沛叔和第一次见到康纳利的情形如出一辙，在《抢滩大上海》中，沛叔扮演了一个企业家，这个男人一出现在叶子的视野里，叶子就被他迷住了，《抢》是个连续剧，叶子几乎抓住了每一个能看这个片子的机会，不为别的，只为了看沛叔，曾经有一段时间，叶子说话的腔调和微笑都和平常不同，不同的缘故只是为了模仿沛叔，用叶子的话来讲，沛叔的声音好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后来这个片子放完了，随着时间的流失，叶子渐渐淡忘了沛叔，直到3天前在网上又看到了沛叔的这个照片，过去的一切又活生生地重现了出来，鬓角已生华发的沛叔并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将叶子轻易俘虏。


叶子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年龄大的男人，年轻人尤其是皮肤白净没有沧桑感的他从不屑看，与这些人的相处充其量只是朋友，绝不会有爱，起码自己不会主动去爱。叶子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这就是否是恋长情节，这个情节成了叶子悲剧的根源。


叶子最悲哀的就是他从未真正地同时拥有过爱与被爱，他寻求爱的过程晦涩而又极其谨慎，因为叶子是男人。

叶子的真名叫叶寒，叶子是别人对他的昵称，叶子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女人，叶子喜欢男人，但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要把自己变成女人，他喜欢自己的男儿身，他希望能以自己的男儿身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男人，中年男人。叶子曾经这么说过：“我喜欢人家叫我小寒”。

在走上工作岗位前，叶子几乎都是在快乐中度过的，大学是在一个大都市的名牌学校读的，大都市的繁华和青山绿水以及良好的学习环境深深地吸引着这个农村的孩子，四年的时间，叶子还没有享受够这个城市和校园，在别的同学三三两两地恋爱的时候叶子丝毫没去关心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冲动过，有2个女孩曾经追求过他也被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直到几年后叶子才清楚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决绝。

haha

8月下旬的天气热的连苍蝇也不愿意在阳光下飞，骄阳像一个永不熄灭的火炉肆意地释放着巨大的热量，叶子拖着着他的滚轮皮箱疲惫地走向这个他即将生活5年的单位、这个有着爱与恨、喜与悲的空间，略向西斜的太阳依旧眩的人不敢抬头，汗水顺着叶子的脸颊和脖子往下流，几条源源不断的水线很快就浸透了前胸后背，从车站到单位的200米的距离似乎没有尽头，箱子上的轮子碾过坑洼的路面，不时地发出“扑”、“扑”的沉闷的声音，更让人觉得心烦气躁，当一处阴凉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叶子知道目的地到了，2个水泥柱和一个门卫值班室中间夹着个铁栅栏门，构成了一大一小两个进出的通道，栅栏是黑红色的，水泥柱是灰的，叶子忽然觉得这栅栏和水泥柱就像自己的心情，星期天在这里办公的人非常的少，叶子想找个人问一下都难，半小时后，叶子终于在玻璃大厦一个开着空调的房间里找到了和他约好了张总经理，空调的冷气顿时让叶子觉得舒服了很多，张总经理正在接电话，他示意叶子先坐一下，在张总经理接电话的时候，叶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办公室，这个空间并不像叶子通常所见的老总的办公室那样空空旷旷的，它不是很大，尤其宽度有限，但是很长，属于典型的当地的建筑风格，办公室的最尽头的三面墙是花梨木的书架，书架中间的隔板的中部还做成了一个阶梯的形状，上面摆着一个个仿古的纺锤瓶，配着整齐的书显得很和谐，满架的书显示了主人的修养和内涵，多年以后叶子一直不忘这个书的主人和这个第一影响不无关系；靠南的书架边上是一盆文竹，修长的枝条向下伸的很远，恰似美人一指，文竹正对着南窗，拢上窗帘，阳光就可以照到文竹上，与文竹对应的北面的书架边上则是一盆郁郁葱葱的玉树，墨绿的叶子就像雕塑，硬硬地泛着蜡质的光；深褐色的老板桌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的文件，没文件的地方则很整洁，斜斜地映着光亮，桌子似乎很有分量，叶子悄悄地用腿耕了耕，动作的结果印证了叶子的判断。除了这些和一些必要的电器外，办公室里就只剩下给客人坐的沙发了，这个空间，没有豪华的装饰，洁净素雅，轮廓清新，叶子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单位的门那个样子，本来对门的那种鄙视一下子变成了对主人的崇敬，叶子不由地将目光转向了张总经理，电话中的张总经理表情喜悦，白净的脸上五官成黄金分割般地布局，薄薄的头发从左向右打过，丝丝分明，他的头发很软，让叶子有种触摸的冲动，额宽、眉毛浓而平，与那双大眼睛组合在一起，让人觉得世界上最美的也许就是人的脸了，挺拔的鼻梁和薄而灵动的唇都让叶子觉得美不胜收，尤其是那双眼睛，没有刚毅，却无限柔情和慈爱，只到现在都对叶子是个致命诱惑，叶子觉得自己来对了这个地方。电话中的张总经理终于说出了“再见”，红色的电话在挂下的时候投在张总经理浅蓝衬衣上的影子构成了一道美丽的景色，那个美妙的瞬间在叶子的心里荡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haha

“你就是叶寒吧？欢迎你来到我们一动公司。”柔柔的声音把叶子从虚幻中拉回到了现实。

“是的，张先生。”叶子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畏缩，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个“官”，但就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很高兴来到……公司”，紧张中的叶子甚至忘了公司的名称，在那一刻叶子觉得自己真不可原谅，但好在自己也没说错什么。

“我们一动公司……。”张总经理在给叶子简单介绍公司的情况，“一动，真该死，这么好记的名字我居然会忘，而且忘的这么快，这么彻底，”叶子一边在听张总经理介绍，一边在心理骂着自己，耳朵充斥着张总经理的柔和而浑厚的声音，这个声音和张总经理打电话时那种铿锵的语调反差很大，就像是母亲和父亲的声音合二为一在对自己说话，叶子的心一下子就贴到了张总经理的心上。星期天的公司很静，在阳光下恬躁的蝉鸣传进这个凉爽的房间里成了静的乳化剂，张总经理好听的声音萦绕在叶子的耳边，在脑袋里盘旋，在心波里荡漾，外面的阳光已经变成了好看的黄色，整个的一切在叶子的心里漾成了一幅画，张总经理是画的中央，叶子则是那个写生的书生。

“……这就是我们公司的基本概况，我这里还有关于公司的详细书面介绍，你可以回去看看，另外在以后的工作中你对公司的了解也会逐渐加深的。叶寒，你新来乍到，对公司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我们讨论讨论，” 还是那个柔和的声音，亲切得使叶子有了许多的勇气，“我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只是想问一下公司……，”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叶子忽然又没有了勇气，面对这个一下子喜欢上的人，叶子觉得提任何要求都是在亵渎自己的情感，更怕在提出了要求后公司不能满足而亲耳听到张总经理的拒绝，叶子很害怕破坏了张总经理在自己心中现有的完美形象，叶子甚至都不想提了，尽管这是自己生存的必要。叶子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有一种力量在大脑里一左一右地把叶子拉来拉去，一下向左，一下又偏右，几秒钟的时间，叶子觉得像在过一整个的夏季，痛苦又难熬。

haha

“怎么了？”张总经理亲切的声音结束了这个摇摆，“没关系，任何要求都可以说，我们会尽力的，我们希望能给你一个家的感觉，”张总经理的声音依旧，柔情慈爱的眼睛看着叶子，眼中有一种善良的笑意，叶子能感觉得到，“我想问一下公司，能不能解决我住宿的问题，我这里什么人也不认识，我也许不应该提这个要求，我，我……，”叶子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并迅速地从脸上传到了耳朵和脖子，“咚”、“咚”的心跳声就像一根弦在大脑中有节奏地振动着，强烈而有冲击力，似乎要从脑袋和胸膛中喷出。

“哈哈，就这个啊，看你紧张的，这是最基本的问题，我们这里的外来员工都有宿舍，2个人一间，这一批我们就进了你一个，你现在一个人住一间，即使以后进了人，你以后还是一个人住，我问你有什么要求，问的不是这个。”叶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朋友中，找到单位的几乎都没有宿舍，必须自己租房，收入本来就不高的大学毕业生，在城市里交了房租的话，剩下的吃饭都困难，自己不但有宿舍，而且是单间，令叶子震惊和感动的是，自己的全部要求竟然不在张总经理的考虑之中，在张总经理的感念里，这是不用叶子来考虑的，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叶子感动的几乎要流下眼泪：“我没有什么其他要求了，没有，真的没有，”叶子有些哽咽了，有个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有些涨，还有点痛，眼睛也有些涨、涩，叶子知道自己要哭了，悄悄地低下了头，并转向外，忽然间，叶子想起了母亲和父亲，想扑在他们的怀里哭，想告诉他们在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当走出这个房间的门，等张总经理锁门的时候，叶子才注意到这是总经理办公室，莫名的感动再一次浮了上来并迅速蒸腾（张总经理，在以下简称张总）。张总在前面走，叶子紧跟其后，张总不高大，1米70左右，微微发福的身材符合他50左右的年龄，也许是躲避太阳的缘故，张总走的步子比较大，每跨一步他那结实的臀部就晃动一下，那是一个圆润的“苹果”，浑圆，上翘，晃动的幅度显示“苹果”的弹性，叶子的眼光一直在跟随，叶子突然觉得自己很龌龊，非常龌龊，这么好的一个人，自己居然用这种眼光！几分钟后，叶子随张总来到了一个大楼前面，凭直觉，叶子就知道这是一个宿舍楼了，楼不高，5层，上有尖顶，这样夏天就不是很热，楼是新的，但样式是老的，白色的瓷砖贴在墙上，有半人高。叶子仿佛回到了大学，离开大学2个月了，大学的影子还很清晰，这个楼的出现强化了这个记忆，像是给一幅画描了一个彩色的边框，楼道很长，估计一层有20个房间，在这个楼的前面有一个和这个一样的楼，应该也是宿舍楼吧，叶子暗暗地想，这个公司有多少人那，叶子很惊讶于自己的计算了，在三楼的楼梯向东，张总停在了第四个门的门口，回头看了一下叶子，笑了笑：“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张总打开了门，屋里比外面凉快多了，这是叶子非常满意的房间，里有一张大床，紧贴着东北角落的墙放着，叶子很惊讶怎么不是一张单人床，但是叶子的心里还是更喜欢这个大床，床上有2张卷着的席子，一张竹席，还有一张是草席，屋顶上有一个荷花蚊帐悬着，正对着床，西面的墙有2个不大的柜子，在柜子和床的中间，有一张办公桌，是三个抽屉，一个小柜子的那种，不是很新，但是还很完好整洁，桌上有个“美的”电扇，是新的，房间里还有3张方凳子，对叶子来说，这简直就是太完美了，比大学宿舍还大的空间，现在要属于叶子一个人，而不是4个人了。这个单位真是太人性化了，尤其是张总，还亲自带自己过来，叶子觉得他也许会在这里干一辈子，如果公司还在的话，偌大的空间让叶子充满了新鲜，想到即将要占有这个地方，叶子激动地忍不住叫了出来。“怎么了？”，一声关怀飘了过来，叶子一下清醒：这个房间里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张总。天那！叶子几乎是冲了过去，张总正在给自己铺床，那张凉席已经有一半铺在了大大的床上，翠绿的席子，发出嫩嫩的光，在炎热的夏天平添了几许清凉，叶子慌忙地去抢铺剩下的一半，一边连声感谢并自我批评，看着叶子慌张的样子，张总笑了，很爽朗，“看把你吓的，我经常给我儿子铺床的”，一阵温暖涌上了叶子的心头，“真要是有这么个父亲就好了，好亲的父亲啊，真的想抱他。”叶子从张总手中争到了席子，他感到了持续的内疚和感动，叶子的手全面地触到了张总的手，叶子觉得很愉悦，张总的手上有了细密的汗，手很凉，靠着相当舒服，当然对于叶子来说，最舒服的还是心里，张总的手很有力，依靠感很强，叶子靠着的时候一点也不想放开，张总有力的手忽然让叶子又联想到了张总那结实的屁股，浑圆，上翘，叶子甚至感觉到了下面的异样，酥酸的电流闪过的同时叶子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耻。张总去水池洗脸，回来时打了一盆水，来擦凉席，叶子又慌忙地去抢，这毕竟是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张总是领导，也是长辈，但是自己对这里实在是不熟悉，连水池在哪里都不知道，多亏了有这么一个领导，叶子越发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像自己的父亲了，尽管模样并不相似，张总的言行似乎他在尽一个父亲义务。终于，这里的一切都收拾好了，张总几乎是大汗淋漓了，脸也红红的，很好看，叶子慌忙打开电扇，并钉住，对准了张总吹。“你坐这里，也来吹吹，这天是真热，”张总顺手就拖了一张凳子放在了自己的旁边，并示意叶子坐下。凳子是原色的，木头的纹理很清晰，白中透黄的这个方块凳就像叶子家中的一样，叶子坐在上面感觉很塌实，张总就在旁边，叶子靠他很近，张总雄性的气息在电扇的帮助下慷慨的地向叶子抛洒，从后侧看，张总的脸立体感特别强烈，叶子觉得自己有点不能自拔了，麻酥酥的感觉不断地从下面涌来，叶子甚至有种奇怪的便意。

haha

“叶寒那，从此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你和我说一声，或者找你的主管也可以，”张总忽然掉头过来。

“哦，谢谢张总，暂时还不需要，”叶子感激地说，这是真心的感觉，叶子知道自己说这话时的心态，张总今天的表现表明他不是个虚伪的人，叶子觉得可以信赖和依靠，不过叶子觉得现在真的不缺什么，这里的一切他还不熟悉，不过就目前拥有的这个房间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这个房间不但比学校的宿舍的大，也比自己的家的房间宽敞多了，想到这儿，叶子又感激地看了张总一眼，发现张总也在看着自己。张总的脸上的汗已经息了下去，不过仍有点红，“你们小孩子出来不容易，你要好好努力，要对得起父母，也要对得起自己，我仔细地看过你的简历，你很有才华，我相信你可以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张总将身体完全转向了叶子，这样就可以吹吹后背上的汗了，“恩，谢谢张总，”叶子的声音很低，张总微红的脸让叶子忽然想起了张总办公室的空调，这样的天气，自己是习惯了，可是张总很明显是不习惯，“张总，您回办公室去吧，这里已经好了，您费了这么多的心，还帮我铺床，擦桌子，真不好意思，我觉得您好象我爸对我的那样，”叶子由衷地说出了心里的话。“哈哈，你这个小鬼，还真会说话，就知道让我高兴了，”又是一阵爽朗的笑，一排整洁的牙齿，张总的笑和不笑有种别样的美。

“您还是回去吧，这里热，您不习惯的，”叶子说这话的时候很违心，他有些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

haha

你这孩子还真体贴人，好，我到5点走，”叶子看到张总抬了一下手腕，他的手上有一只表，表有点厚，泛着明亮的银色，很有金属的质感，自从有了手机之后，叶子就很少看到有人戴手表了，叶子不用看也知道，这块表肯定很名贵，以前叶子并不喜欢手表，一是觉得累赘，二是觉得不好看，现在叶子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偏见，这块表在张总手上带着简直就是龙之睛，完美的“龙、睛”，魅力十足，简直就是女性的超级杀手，用叶子的话来讲，就是：上至99，下到刚会走，通杀！无人能抵挡得了这个诱惑，包括是男人的叶子本身。叶子悄悄地掏出手机，用两手捥着，偷偷地瞄了一下时间，叶子想知道自己心仪的这个男人还可以呆多久，4：50，叶子有些后悔催张总走了，尽管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违心的，但是叶子还是后悔说第二句话。张总还是若无其事地吹着风，和叶子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叶子，看得叶子脸红耳赤，心里像揣了好几只小兔子。1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又过了6分多钟，对，是6分多钟，叶子看的很清楚，张总起身了，叶子一阵失望。

“叶寒，我走了，你洗洗吧，天热，洗了之后精神，楼道的两头都有洗澡间，”张总说着抬起了两只手，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指了指，那样子像西方人的耸肩，又像“猫和老鼠”里的那只小老鼠JERRY，很有意思，很可爱，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年龄的人身上做出，更是可爱，“哦，6：30的时候，你到我办公室去，我们一起吃晚饭，为你这个名牌大学的高才生接风洗尘，到时候我等你，”张总边说边往外走，回头冲着叶子一笑，摆了摆手，叶子无法拒绝，叶子虽说有点不习惯，可心里却是喜欢的，叶子根本就没想过拒绝。

haha

还有1小时20分钟的时间，这里离张总的办公室走过去不用10分钟，时间还很多，叶子送走了张总，回到自己的房间，真是一个完美的地方，叶子腾地躺到了床上，根本就顾不上自己身上还有汗和盐霜，棕绷的床结实而有弹性，叶子身体在上面上下晃动了几下，屋顶的蚊帐很美，鲜艳的荷花很娇嫩，荷叶很清新，上面的水珠似乎就要滴下来了。叶子美美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张总的影子，他的音容笑貌在短短的接触中悄无声息地偷走了叶子的心，叶子感觉到张总似乎是喜欢自己的，他那柔情的眼神和关切的口吻，都让叶子觉得自己是对的，张总和自己是一路的人，叶子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滑稽：“人家对我好一点，就是对你有意思啊，真是花痴到家了。”

想到晚上还要和张总一起去吃晚饭，叶子赶忙起身，准备洗澡，他打开箱子，拿出衣服，找了一件自己最喜欢，也是最贵的衬衫，短裤是万万不能穿的，这个叶子还是知道的，张总吃饭的地方肯定不会差，可不能丢张总的脸。叶子向东过了2个房间，就到了洗澡间，洗澡间和宿舍一样大，有8个水龙头，分冷水和热水，也许是夏天的缘故，热水开不出来，叶子并不在乎热水，这种天洗冷水澡简直是舒服的不能够，叶子好好地洗了这个澡，用肥皂把身体洗了2遍，头也洗了2遍，仅剩的一点洗发水被叶子全部用光，本来叶子还想留一点明天用的，想到今天晚上的饭局，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挤出了仅剩的一点，末了还灌了点水到瓶子里，使劲摇了摇，然后倒在了自己的宝贝上，把那里也洗的香喷喷的。等到叶子把自己箱子里的东西往柜子里放的时候才发现柜子原来不是空的，里面有2床太空被，很轻，但叶子知道，这很暖和，叶子无法控制地爱上了这个地方，尽管他几乎对这里一无所知。

叶子急切地期盼着晚饭时间及后面会发生什么，起码自己可以多了解点什么。

对叶子来说，那个夜晚及那个晚餐是美妙的，因为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暨公司的最高领导一起共进西餐，并且由张总开着奥迪A4亲自送到了他的楼底下，期间还有一次手与手的接触，张总父亲般的关爱和领导的谆谆教诲让叶子有强烈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但是那个夜晚，叶子所期盼的那个“什么”并没有发生，想多了解的那个“什么”和已经了解的没有什么区别，那似乎只是一顿晚餐，叶子有些失落。张总的车子缓缓地开出了那个老式的门，叶子看到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后车灯刹车似的闪了三下，然后是车前的大灯也闪了三下，前灯很亮，张总的手从车里伸了出来，使劲摆了摆，没有声音，也许张总知道叶子在看着他离开，叶子也用力挥了挥手，“再见，张总，”从失落中忽然看到了希望的叶子很兴奋，声音很大，全然没有注意到楼上那些白天似乎消失了的未来的同事们。

农历7月19的月亮就像一块手擀饼，不很圆，但依旧明亮，月光洒在地上就像稀泼的牛奶，虽说天依旧热，已过秋分的夜晚还是比白天要凉爽了许多，月光的柔美容易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叶子也不例外。

当新一轮的酷热到来的时候，叶子正式开始了他新一轮的生活。

叶子在大学的时候学的是企业管理和行政管理，叶子的成绩优良，几乎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作为一个农村上来的孩子，叶子很看重这个红本本，这个荣誉是叶子每个白天和夜晚的努力的价值体现，另外这个红本本每年还给他带来好几千的奖学金，这样，下一个学期的学费和杂费包括部分生活费就有了，叶子很开心他所取得的这些成绩，因为这个他赢得了同学的尊敬，也许在学校中，这个是最容易赢得尊敬，也是最有说话力量的资本；因为这个，叶子的父母也被人广泛地称赞，叶子的父母为此而十分自豪；也许还是因为这个，叶子被张总看中，而直接分到了企划部，做了企划部经理的副手。这在“一动”的历史上前无古人。

在人力资源部的钱副经理把叶子从宿舍带到企划部的路上，叶子很是有点惊讶于这个厂区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是在单位里，叶子也许会错以为自己进了一个公园或者是进了一个生态小区，到处可见的是绿地和树木，树木以果树和香樟为主，还有一些叶子没见过的也叫不出名字的树，树沿着道路的两边而立，高高大大，添了几丝阴凉，蓬开的头遮挡了许多阳光，阳光透过树叶留下了斑驳的影子，一阵风过，阳光在动；草地的四周被一种圆形的小叶子常绿灌木围着，灌木修的很平整，不过叶子觉得还是自然一点的好，被修过的树木有太多的杆，灰白灰白的，叶子觉得有点扎眼，草地的中央种着一些花，各种各样，这是个花多的季节，叶子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喝了点酒，也许月光下的这里会更美。大楼在树后从草地中拔起，很多的墙壁上高高地爬着翠绿的爬山虎，楼并不是整齐排列，呈不规则的错落状，在不经意中，一个大楼会突然出现在面前，叶子觉得有点像平地上的“山回路转”，有深邃感，叶子喜欢这样的布局。经过几个弯，进到了一个大楼的门厅，叶子赫然觉得这里似曾相识，电子屏上的“welcome to Yetong lt. co.”让叶子忽然想起了张总的办公室，这里应该就是那个玻璃大厦了，张总今天在吗？还在6楼的办公室里么？叶子真想见见张总，但是又找不出合适的借口。

haha

钱副经理告诉叶子这就是行政大楼了，所有的行政人员都在这里办公，企划部在5楼，想到与自己心仪的男人的距离这么近，叶子有些激动。企划部由一大一小2个办公室组成，大的那个中间用一个半人高的木柜隔开成大小相等的两部分，木柜与墙之间有个1米左右的缺口，形成通道，木柜的上面有三根同样颜色的木柱，柱子之间镶嵌着有磨砂条纹的玻璃，显得很简洁、精致，除了那个隔台，大的里面的设施和小的一样，和张总的相比，似乎只少了书架，其他的都差不多，桌子、电脑、沙发、饮水机都一样，小的那个与大的在通用的墙上有一扇门，可以向大的方向推开，叶子在小的那个办公室，也就是经理的办公室。

叶子的直接上司姓阮，叫阮杨，当钱副经理把阮杨介绍给叶子的时候，叶子一下子都没有听清楚，“什么yang？”叶子压根就没弄明白自己的领导叫什么名字，这个名字确实不怎么好记，钱副经理那天介绍的也真不够仔细，碍于面子，叶子也没敢问，事后当他偷偷地看到自己领导名字的时候叶子几乎要笑了出来，这个姓，叶子是第一次在身边的人中见到，以前也只是听说过历史上有“阮红玉”这么一个人，叶子始终觉得这个姓很别扭，容易让人想起下面那两颗沉甸甸的囊物，如果将这个名字倒过来念的话……，叶子终于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当然是在阮经理不在的时候，阮经理在的时候，叶子还是很尊敬的，尊敬中还夹杂着许多的畏惧。阮经理个子不高，面对阮经理的时候，叶子总是习惯性地微微地欠着他那1米78的身高，以平衡两人之间10厘米的差距，阮经理那张削瘦的脸让叶子有点不寒而栗，尤其是那双不大的眼睛更让叶子无法对视，坐在阮经理的前面，叶子始终觉得有两柄寒剑顶在背上，不敢轻易动身。阮经理是个高效率的工作狂，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一动公司才这么好的吧，虽然畏惧，但是叶子心里还是很佩服和崇敬有能力和才华的领导，当然这和喜欢及爱无关，做阮经理的副手叶子并不开心，阮经理的不苟言笑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也是叶子内心最矛盾的就是在叶子进到企划部之后的一个星期内，叶子就几乎没干过什么事情，没事情可干，但是还得坐在那里，又不好意思看东看西，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而阮经理似乎一直在忙，但是几乎从来不让叶子插手，叶子那个难受啊，叶子甚至觉得阮经理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助手，自己来到这里只是公司的一个临时的安排，要不就是阮经理在无形之中排斥自己？想到这里，叶子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农村孩子的胆怯加上天性的多虑令叶子如坐针毡，每天8小时的时间似乎异常的漫长，8点，阮经理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叶子则会提前一点来打扫房间，前两天，叶子打扫的速度很快，以便不影响上班，后几天叶子就再也不快了，不是叶子做不到，而是打扫完了后，就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干了，这令叶子恐慌，打扫卫生一下成了叶子喜欢的事情，叶子甚至非常希望办公室里很乱很脏，脏乱到需要3个多小时才能弄好，可是没有，叶子很失望。日子在叶子尴尬的煎熬中慢慢地爬过，叶子与阮经理的交流比以前多了些，阮经理也把一些事情叫给他做，整理统计表，写点小报告什么的，这些事情在叶子看来根本不能叫做事情，起码这些东西不需要一个企业管理专业的人来做，任何一个有些文化的人都可以做这些事情，叶子这么想，有点伤感，有点失望，还有点愤恨。这个尴尬的位置，叶子甚至一听到人家叫他叶助理就条件反射地脸红。唯一让叶子安慰的就是，这个位置是张总安排的，叶子忽然觉得自从进了企划部后就再也没见过张总了，等到自己下班的时候张总可能也下班了，靠这么近却见不到，真是煎熬的很，多日不见，叶子对张总的思念一下子就强烈起来，白天上班的时候叶子一直都很紧张，叶子根本就不会或者就是不敢想其他的东西和事情，现在张总的影子一下子就跳了出来，还是那么的鲜活，那眼睛，那嘴唇，那整张脸啊！还有那协调的身躯上的那个结实的“苹果”，张总就在自己的头顶上，自己在他的胯下，叶子希望自己真的就在张总的胯下，他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仿佛透过了那厚厚的水泥层看到了那悬挂的一串，叶子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向下的余光中，自己的中间有个物件在将裤子顶起，到了最高处时则变成了颤动，活像里面藏了一个在啄米的小鸡，叶子觉得自己的脸红了，一种担心和羞涩挤在心里，叶子努力地想去控制，但怎么也赶不走。

haha

“小寒，你帮我看看这份企划书，看看这个模型在理论上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是阮经理的声音么？叶子惊慌中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叶子下面的那个硬物迅速地恢复了原状，小寒？阮经理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自己，小寒是自己喜欢的称呼，自己的亲人和大学同学都这么称呼自己，叶子觉得亲切，这么亲切的声音是来自那个不苟言笑的阮经理么？有没有听错啊！？让我帮忙看企划书？这不是在做梦吧，叶子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生疼，不是在做梦，但是叶子没动，叶子觉得这应该是个幻觉，也许是自己太渴望被人爱了，自己太希望能有点专业的事情干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小寒，发呆那？”声音再次传来。

这回叶子听的很清楚，没错，是阮经理的声音，叶子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暧，不好意思，”叶子回答。

“看看这份企划书理论上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特别要注意一下模型。”

叶子慌忙站起来，跑到阮经理的桌子边上，阮经理抬手就把那一本厚厚的企划书举到小寒的面前，连头都没抬一下，“拿过去看吧，直接在上面改就可以，三天后给我，哦，改的时候记得用红笔。”巨大的感动和强烈的兴奋犹如刚果河汹涌地撞进大西洋，阮经理这种极其的信任来得没有任何的预兆，巨大的落差让叶子眼睛酸涩。叶子就这样加了他的第一班，没有任何人要求，没有任何报酬，接着是第二个班、第三个，到第四天的时候，叶子将企划书交到了阮经理的手中，三天的认真研究，叶子在第14页改动了一个曲线的坐标和一个错别字，其他的原封不动，叶子真的挑不出这份企划书还有什么其他的不足，叶子对阮经理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崇拜。

9也9日，叶子将企划书交了上去，叶子的心里有点惶恐，他不清楚阮经理的为人，这个改动会不会是自己给自己造了一个小鞋，当阮经理平静地一页一页翻过前面13页的时候，叶子几乎就认定了这个小鞋是一定要穿的了，叶子有些后悔那个曲线的改动了，也许改个错别字就可以了，甚至连错别字都不用改，领导都会有虚荣的，尤其是在自己的下属面前的时候。第14页在叶子的高度紧张中到来了，要知道那是叶子唯一改动的地方，阮经理的眉头明显抽了起来，之后阮经理的手就停在了那一页上，看到叶子还站在旁边，“哦，你坐吧，我看看，”叶子只好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心中的那份悔恨简直要冲出头顶了，叶子忽然觉得没有事情可干也是好的，阮经理的眉头就像一把锁，把叶子的心牢牢地拴在了那个狭小的空间中，叶子甚至有点透不过气来。

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停了下来，空调吹出的凉风让叶子觉得发冷，叶子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