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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上了从哥本哈根到慕尼黑的列车。因为未预订座位,被分到了吸烟车厢。同车厢有3个男性烟鬼,从上车开始就烟不离手。除了浓烟使我们产生隔阂,其他都很融洽。一位是德国商人,永远的客气。看到我被烟呛得咳嗽,不停地为我疏通空气。一位是奥地利的大学教授,永远的热情。1小时内已将奥地利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为我做了综述。
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那位挪威旅行者。50多岁的年纪,左耳戴着一个耳环,穿着鲜艳的绿色衬衫,说话时常常羞怯地笑一笑。可以看出是个同性恋。想起2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在莫斯科街头闲逛,因为抱着探险猎奇的心理,就往或喧哗,或僻静,或怪异的街头巷尾走。在偏僻的公园一角闯入了一个男同性恋者聚会。看到我走过来,他们中的几个远远地就向我招手,待我走近又把我团团围住。他们大概以为世界同性恋联盟的亚洲代表来了,以让我受宠若惊的热情向我递烟递酒打招呼,并邀请我留下参加他们的聚会。虽然由于女性在我心目中的神圣地位而谢绝了邀请,但是他们的热情、友善还是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因为同是背包旅行客,我和这位挪威老先生很快就聊得很投机。他和我一样买的是通票,不过是适用于全欧洲的。他准备先去西班牙,然后去希腊,再以后就随意地走。这些地方他已经去过多次,每年都这样在欧美到处走。到一个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旅游观光目的,只是登登山,看看海,到集市逛逛,去酒馆坐坐。我问他是否也在亚洲这样走。他说没有,因为觉得亚洲人比欧美人对同性恋者更歧视。
过去我以为在外的背包一族都是穷学生,或像我这样的人,补穷学生时代缺的课。欧洲人到了50多岁,会小有积蓄,用更安逸的方式旅游。看到他这样的年龄也背个包,带着睡袋到处走,不免觉得奇怪。他说一是住酒店太贵,他宁愿住青年公寓或露宿,省下钱来捐给一些慈善组织,包括反对歧视同性恋的机构。
挪威背包一族的流动卷烟厂
他从一上车就搬出一大盒带过滤嘴的香烟壳,一包烟丝,加上一个订书器模样的烟卷填充器,开始如卓别林在生产线上一般制造香烟。他说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便宜,自己造的烟的成本只有买的烟的一半。在他看来,当然味道也是自制的好,所以邀请大家尝尝。由他倡导的品烟会,已经把车厢充满了烟雾。外面虽然很冷,刮着大风。我还是得把窗户打开。望着窗外,想起昨天我没当上同性恋的事。
向旅馆前台郑重宣布我是个同性恋
昨天和一个朋友在哥本哈根找住处。旅游信息处标出唯一的一家一星级旅馆(即最便宜的),注明是同性恋旅店。我和朋友商量:省钱长见识,咱们就在欧洲恋爱一回吧。决定由我担当男性角色,并给旅馆打电话。我告诉接电话的男人我和我的“同志”要住宿。他犹豫片刻后说一个人还好安排,两个人就没房间了。我也不知道是我露出破绽,还是他只欢迎单身的,但就这样打碎了我做回同性恋的梦。
仔细想想女人对我的吸引力,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机会做同性恋了。但这并不妨碍我和同性恋者做同学,同事,邻居和朋友。我们在生活中总会遇到我们所不了解的事物,不赞同的思想,不一致的生活方式和不投缘的人,但如果我们恪守民主社会的基本法则,给他人选择的自由,对社会而言是社会的文明和进步,对个人而言是人类善良,智慧,宽容的体现。如果我们真能做到不以人的财富,地位,政治见解,宗教信仰和性取向,而以人的内在德行来判断人,我们自己也就成为有德行的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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