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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平民 L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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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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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8 17:23发布于 11-28 17:23 较早前
“那小子说,他什麽都不要,他只要....”阿信叔顿了顿,勐喷着菸。
“只要什麽?你到是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他只要....你这间杂货店的地契!”阿信叔缓缓的说出,双手紧握着阿旺伯那颤抖的手。
“畜生....畜生....连我们的棺材本,他都想要,这忘恩负义的傢伙“伊免肖想啦”....”
“他说....给我们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我们不答应,他就要....”
“就要什麽....”阿旺伯闻言,骤然间怒火上升,全身不断地颤抖着。
“将我们的事传出去,让我们永远无法做人!无法在村裡生根立足!”
屋内烟雾瀰漫,阳光慢慢地斜射进来,数条光线投射在两个老人的脸上,他们四目相对,默默不语!良久....
“就让他去说吧!要地契没有,要命一条,为了你,也为了哪五个可怜的孙子,地契万万不可以给他,否则又会被他输光的。阿信,顶多我们离开这裡,找个深山野地,过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阿旺伯忽然语气温和的说着。
“阿旺,他的目的是逼我离开这裡,我看我....”
“别再你你我我了,就这麽办,听话,“听某嘴,是大富贵”听老婆的话,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让我静一静,好好想个方法来对付。”
阿旺伯一付精神,俱熔入这场对阿义波涛汹泳的声讨中,对于阿信叔是怎样的拿起床头的那件外套,怎样地穿上?又怎样地出去?他竟然一点都不晓得,等他注意到了,相当长的时间也过去了!
困乏地躺下,他打算在盹一会,可是说什麽他再也无法入眠?心想:“那天晚上,阿义明明喝醉了,又睡的跟死猪一样,他怎麽会....怎麽会偷窥到我和阿信的恩爱场景呢?”想着、想着,阿旺伯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那晚和阿信叔激爱的情景....
(四)
古铜色的木床吱吱作响,微弱的灯光照在阿信叔那壮硕的背部上,斗大的汗珠晶莹剔透,滴滴落在阿旺伯那鬆垮的胸部上,只见阿旺伯一脸幸福满足的模样,双臂往头顶平举,露出那浓密的液毛,黑白相间又带点捲样,嘴裡不时发出嗯!嗯!嗯!的声音,眯着眼、那舌尖不时伸出轻舔着自己的上唇!
阿信叔身体俯着床板挺立,两腿伸直平挺,那根硕大滚烫的阳物,正抽插在阿旺伯那鬚毛繁密的菊花洞裡,爆涨的青筋依稀可见,阿旺伯双腿紧紧扣在阿信叔的腰围上,汗珠从阿信叔的脸颊倾下,湿了阿旺伯的穴,爽了阿信叔的根!
窗外,两颗黑珠子,目不转睛地望着、看着、想着,手掌情不自禁地在自己的裤裆处抚摸着......。
然后,秋天不知不觉的过去,冬天来了。
随着天气的转冷,阿旺伯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坏,他在急速的衰弱下去。阿信叔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要阿旺伯住进医院裡去,但是,阿旺伯坚决的拒绝了。
“我还能行动,我还能说话,为什麽要去住那个该死的医院?等我不能行动的时候,你们再把我抬到医院裡去吧!”
阿信叔无可奈何,只能嘱咐阿珍密切注意,阿信叔深深明白,阿旺伯已在勉强拖延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日子了。
这加重了阿信叔的心事,这些年来,他住在阿旺伯家裡,他服侍这暴躁的爱人,也参与阿旺伯的喜与乐,参与他的秘密,参与他的心事。
经过这样长的一段时间,阿信叔觉得,阿旺伯与他之间,已早非一个男人与男人的事业伙伴关系,而是接近一种夫妻般的感情。
但,自从阿旺伯验出了肺癌末期的晴天霹雳,深深震惊了阿信叔,老人将去了!他一开始就知道他迟早要去的,他也目睹过无数次的死亡,可是,他却那麽害怕面对这一次“生命的落幕”。
阿旺伯自己,似乎比谁都更明白将要来临的事情。这些日子,他反而态度温和,对待阿义也不那麽的坚持,那样苛刻,唯一的小孙子,也不再坚持一定要从阿旺伯的姓氏,继承阿旺伯家的香火,四个孙女,招弟、进弟、来弟、又弟,也慢慢地开始接近阿公,不再那麽生疏,阿旺伯也不再那麽重男轻女。
这一场病,虽然是恶耗,却也改变了阿旺伯,阿信叔,与阿义三者之间的关係,是福?是祸?是得?是失?又岂是盖棺所能定论?
这一天,阿旺伯精神显得非常好,这到让阿信叔心生恐惧!只见到村长几乎每天都要来,每次,他们就关在阿旺伯的房裡,带着重重的公事包,和阿旺伯一磋商就是好几小时之久。
有次,阿信叔实在忍不住了,当村长临走时,阿信叔忍不住对他说:“何苦呢?村长别拿那些琐事来烦他吧,他走的时候,什麽都带不走的,你就让他多活几天吧!”
“阿信,你是知道阿旺哥的个性的,不是吗?”村长说:“如果他不把一切安排好,他是至死也不会安心的!他,一切都是为了你,他不放心你....”村长语重心长地说着。
于是,阿信叔明白,阿旺伯是在订立遗嘱了,他担心在他走后,阿信叔往后日子要依靠谁?
这使阿信叔更加难受,也开始对生命本身起了怀疑,一个人从呱呱堕地,经过成长,经过学习,经过奋斗,直到打下了天下,建立了事业,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剩下的是什麽呢?带不走的财产,无尽的牵挂,以及一张遗嘱而已。人生,人生,人生到底是什麽呢?
十二月中旬,快过年了,阿旺伯变得更加暴躁和易怒了。这天晚上,为了嫌床单不够柔软,他竟对女儿阿珍大发了脾气,当然,阿珍也明白老父的情况,可是,她仍然偷偷的流泪了。
阿信叔给阿旺伯服用了镇定剂,他知道,这些日子,阿旺伯常被突然袭击的疼痛弄得浑身痉挛,但阿旺伯却强忍着,只为了不愿意离开老家去住医院。那晚,照顾阿旺伯睡熟之后,阿信叔在那沉重的心事的压迫下,走到了海边。
这晚的月色很好,应该是阴曆十五、六吧,月亮圆而大,使星星都失色了。他踏着月光,望着地上的孤影随行,踩着那铺着碎石子的小径,闻着那绕鼻而来咸咸的海风。
阿信叔心情惆怅,神志迷茫,阿旺啊阿旺!此时无风无雨,唯有花好月圆,但是,明天呢?明天的明天呢?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呢?谁能预料?谁能知道?
阿信叔孤单的坐在堤岸上,微弯的双膝支撑着那满脸泪痕的头颅,寒风凛凛,心却已随着阿旺伯的病情起起伏伏、患得患失而激盪不已!
骤然间身后出现一长长身影,渐渐地依附而来,并肩蓆地而坐,阿信叔抬起朦胧的泪眼而望,澹澹地随口问说:
“阿义,你来了,是不是阿旺哥又被疼痛....痛醒了吗?”
(五)
“阿信,是我啦!你怎麽啦,看看你,魂不守舍似的,看人都会认错,我啦,我是阿德哥。”阿德哥迎着冷冷地海风对着阿信说着。
“噢!“歹势啦”阿德哥,我还以为是阿义又有事来找我麻烦呢?抽根菸吧!”阿信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香菸,并顺手递给阿德哥。
“好歹也劝劝阿旺吧!他只听你的话,病情都已经那麽严重了,他还宁可忍着疼痛,也不愿离开祖厝,说好听的是为了节省金钱,避免增加阿义和你的负担,反正那种“症头”住院也没救!但是,痛是他自己在痛啊!阿信啊,你倒劝劝阿旺吧!别为了省钱....”阿德哥边点着菸边说着,眼眶裡的泪水不停地打转着。
“阿德哥,我劝过,但是阿旺哥就是不听,看他痛苦的表情,我宁愿痛的是我自己,如果可以,我宁愿折自己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回他的健康,减少他的疼痛,你知道吗?我....我现在比他还痛、还苦,你知道吗?阿德哥....”
阿信终于情绪崩溃似的对着阿德哥哭吼的说。
夜是那麽的寂静,阿信一阵狂吼,瞬间如溃堤般的宣洩了多日来强忍的悲痛,阿德哥见状,将阿信紧紧的抱住默默不语。海风依旧冷飕飕地狂啸着,淹没了阿信的哭吼声,却也无法带走阿信藏在内心深处那极端的恐惧与悲痛!
那一天週日中餐过后,小孩们正坐在大厅裡嘻戏,阿信叔陪着阿旺伯在房裡,轻轻地帮阿旺伯擦拭着身体,忽然听到阿义的吼叫声:
“招弟啊!去帮你阿母顾店,顺便将弟妹都带出去玩,叫你阿母赶快回来,说阿爸有事找她。”
阿旺伯一听到走进房来的是阿义的声音,他就变色了。“怎麽,难道他还有脸来见我吗?不是说好,孙子归他的宗,姓他的姓了吗?他还来做什麽?”
房门开了,进来的是阿义。
阿信叔挺直了背嵴,一看到阿义,他身体的肌肉就都僵硬了起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上次和阿义之间的冲突。
阿旺伯坐正了身子,敏感的嗅到了空气中又有风暴的气息。可是,阿义不像是来挑衅的,他那胖胖的圆脸上堆满了笑意,一进门就打招呼:
“阿爸,身体有好点吗!中饭吃了吗?阿信哥,谢谢你帮我们照顾阿爸。”
怎麽回事?阿信惊奇的想,难道阿义是来道歉或者讲和的吗?看他那种神情,就好像先前那次冲突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阿义的招呼和笑脸并没有引起什麽反应,阿信叔只是恶狠狠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阿旺伯蹙紧了眉,阴沉沉的垮着脸,冷冰冰的问了句:“你来做什麽?”
“哈!阿爸!”阿义不自然的笑笑,眼光在室内乱闪,含煳其辞的说:“您的气色还不坏嘛!”
“你是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吗?”阿旺伯问。“你怎麽知道我气色还不坏呢?你的眼光还没正视过我呢!”
“哦,阿爸,别总是这样气呼呼的吧!”阿义笑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像阿爸这样坚强的人,这点“症头”是绝对打不倒你的。”
“哦,是吗?”阿旺伯翻了翻白眼,脸色更冷了。“好了,你的迷汤已经灌够了,孙子也从你的姓了,到底你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麽,坦白说出来吧!”
“噢,”阿义的眼光扫了扫阿信叔,支支吾吾的说:“是....是这样,阿爸,我....我有点小事要和你谈谈。”他再扫了阿信叔一眼。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阿旺伯不耐的嚷,眉头紧蹙:“你还要防谁听到吗?阿信又不是外人!你就快快的说吧!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去!”
“好,好,我说,我说。”阿义一脸的笑,却笑得尴尬,又笑得勉强。“只是....一点点小事!”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阿旺伯大声吼:“真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怎麽当初会看上像你这样婆婆妈妈的女婿!”
阿义的脸色变得发青了,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又堆上满脸的笑,说:“好吧,那我就直说吧。是这样的,我最近手气很背,输了不少....”
“不用告诉我那麽多!你....”阿旺伯咳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尾,颤抖的说:
“你....你是来....要钱的吗?”
(六)
阿义的脸色瞬间灰白,可是,笑容很容易就又堆回到他的脸上。
“阿爸,我只是想向您调一点头寸,仅仅三十万而已,过两个月就还给您!”
阿旺伯双眼紧盯着阿义。
“如果不是为了这三十万,你是不会走进古厝来的,是吗?”
“哦,阿爸,”阿义笑得更勉强了。“何必说得这麽冷酷呢?我本来也该来了,我虽然不是阿爸你的亲生儿,到底也是你的半子,我总不会和自己阿爸生气的!难道我也会为一点小事,就三餐到外面吃,不回家吗?”
阿信闻言,跳了起来:“我看,你上次挨揍挨得不够,”他愤愤然的说:“你又想要找挨揍是不是?”
“哎呀,算了,阿信叔,”阿义说:“我不知道又碰到你的痛疮了,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你是来和阿旺哥要钱的,是吗?”阿信咄咄逼人。
“我和我阿爸商量事情,关你什麽屁事呢?”阿义按捺不住自己,又和阿信叔针锋相对起来:“我调头寸还没有调到你身上来,放明白点,阿信叔,财产现在还不是你的呢!你就着起急来了!”
“溷蛋!”阿信叔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他真想向着阿义冲过去,回头望着阿旺伯,他忍住了愤怒坐了下来:
“你少再惹我,”他闷闷的说:“我真不屑于打你!“卒仔””
“哦!你除了会打人,会玩男人之外,你还会做什麽呢?”不知好歹的阿义仍然不肯收兵:“打死了我,你岂不是少了一个人和你分财产吗?“死共脚仔””
“你....你说什麽?你真的欠揍吗?”阿信叔愤怒地起身举起双手骂说。
“我....难道说错了吗?“死共脚仔””阿义大声的回说。
“够了!”阿旺伯大喊,气得脸色铁青:“我还没死,你就来争起财产了!你眼中到底还有我这个阿爸没有?”
“噢,阿爸,”阿义勐的醒悟过来,马上掉头看着阿旺伯,那笑容又像魔术般的变回到他脸上去了。
“对不起,阿爸,我不是来惹您生气的,我们吵吵架,总是有的事,好了,阿信叔,咱们讲和吧!”
“哼!”阿信叔把头转向一边:“你真让我作呕!”他咬牙切齿的说。
“好了,”阿旺伯看着阿义,简单明竂的说:“你的来意我已经非常清楚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答覆你,关于你要的三十万,我连一分钱都没有!”
“阿爸!”阿义大叫,那笑容又变魔术般的变走了。“这并不是一个大数目,对你而言,不过是拔一根汗毛而已!而且....”
“别说了!”阿旺伯打断他:“我已经讲得很清楚,我没有!”
“阿爸!”阿义再嚷:“你怎会“没有”?你只是不愿意而已。”
“这样说也可以!”阿旺伯看着阿义说:“好吧,算我不愿意,这样你满意了吧!”
阿义勃然变色,他跳了起来,嚷着说:“阿爸,你这是什麽意思?阿爸?难道阿珍不是你的女儿吗?我终究是你的半子,我不过只需要三十万,你都不愿意,你留着那麽多钱做什麽用?这数目对你,不过九牛一毛,你反正....”
“我反正快死了,是不是?”阿旺伯锐利的问:“你连等着收遗产都来不及等,现在就来预支了,这个家快给你输光了,你知道吗?我凭什麽给你....”
“不给我,留着给阿信叔吗?”阿义大嚷大叫了起来:“我知道,你心目中只有一个阿信叔,他才算你的亲人,我们都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事吗?
你迷恋他的身体,一个臭男人有什麽好留恋的....”
“住口!”阿旺伯大喊。
“我偏不住口,我偏要说!他是个“共脚仔”,你以为这个人是你的老婆?还是你的老公吗?谁能証明?他根本是个来路不明的杂种,一个婊子养的....”
“你....你....”老人颤抖着,扶着床沿站了起来,浑身抖成一团,脸色苍白如死,他用手指着阿义,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阿义像中了邪一般,仍然在大喊大叫着一些下流话。直到阿信叔扑了过去,用手指死命的勒住了阿义的脖子,才阻止了他的吼叫。
同时,阿旺伯的身子一软,就跌倒在地上了。
此时,阿珍赶了回来,一面扶住阿旺伯,一面尖声的叫阿信叔:“阿叔!你放掉阿义!快来看阿爸!阿叔!快来!阿叔!快放掉他!”
阿信叔把阿义狠力一推,推倒在地上,阿义抚着脖子在那儿乾噎。阿信叔赶到阿旺伯身边来,阿珍抱着阿旺伯,苍白着脸抬起头来说:“阿叔,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她喊。
阿信叔立即跑到电话机边去打电话,阿珍眼见情况危急,她嚷着说:“阿叔,快去开车来!没有时间了!我们要马上把阿爸送进医院去!”
阿信叔放下电话,又跑了回来,他的面孔惨白:“阿珍!你是说....”
“快!阿叔,快去开车来!阿义,你是死人啊!不会过来帮忙啊,我阿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你也别想活了!”
阿珍扬着声叫了起来。
阿信叔慌乱的站起身子,他转身去看着阿义,现在,那阿义正缩成一团,躲在屋角,阿信叔向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他就一寸一寸的往后缩。
阿信叔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睛瞪得那样大,似乎要冒出火来。他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鼻子裡气息咻咻,像野兽般的喘着气。
蓦然间,阿信叔一下子扑了过去,抓住阿义胸前的衣服,把他像老鹰抓小鸡般拎了起来,大声吼着说:
“你杀了他了!你杀了他了!你这个畜牲!你这个没有心肝的溷蛋!你杀了他了!你杀了他了!”阿信叔发疯般的摇撼着阿义的身子,发疯般的大嚷:“我
也要杀掉你!我今天要杀掉你给他抵命!我非杀了你不可....”
“阿叔!”阿珍直着脖子叫:“这是什麽时候了?你还去和他打架?阿叔!你理智点!快去开车来,救人要紧啊!”
一句话提醒了阿信叔,他抛开了阿义,再奔回到阿旺伯身边来,阿旺伯的身子是僵而直的,眼睛紧紧的闭着,阿信叔俯身抱起了他,感到他的身子那样轻,阿信叔紧咬了一下嘴唇,脸色更白了。
阿旺伯立刻被送进了医院急诊室,阿珍跟了进去,阿信却只能在急诊室外面等着。他燃起了一支烟,他一向没有抽烟的习惯,只在心情最恶劣或最紧张时,才偶然抽一支。
咬着烟,他在那等候室中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心中只是不断的狂叫着:“别死!阿旺哥!不能死!阿旺哥!尤其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什麽时候呢?于是,他想起这许多年来,他们之间的幸福点滴....而现在,“阿旺哥你不能死啊!阿旺!你千万不能死!”他走向窗前,把额头抵在窗櫺上,心中在辗转呼号:“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阿旺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啊!”
似乎等了一个世纪之久,急诊室的门关着,医生们不出来,连阿珍也不出来。
阿信叔孤独的,沉重的迈着步子,消失在走廊裡。
葬礼已经过去了。
一切是按照村长所出示的阿旺伯的遗嘱办理的,不开吊,不举行任何宗教仪式,不发讣闻,不通知亲友,仅仅棺木一柩,黄土一坯,葬在大度山花园公墓。
现在,葬礼已经过去了。
在阿旺伯的古厝大厅中,阿信叔,阿珍,阿义,五个孙子统统集中在一起。村长已打开了公事包,准备公布阿旺伯的遗嘱。
这种场合,是不需要阿信叔在场的,事实上,整个偌大的古厝,目前已无阿信存在的必要。他不知老人会把古厝和杂货店的产权留给谁,百分之八十是自己,但是,即使是给阿信叔,他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因此,他悄悄的走到那间曾经与阿旺伯共度数十寒暑的房间,他回到“他们”的房间裡,打开衣箱,他慢慢的收拾着衣物。
可是,在摺叠那些衣物时,他感到如此的惆怅,如此的迷惘,这些衣服,都是阿旺伯送的,每件衣服上都有阿旺伯的影子。算了算,他与阿旺伯,竟已共度了十三年了,由秋而冬,由冬而春,由春而夏,经过了数个季节,如今,阿旺伯走了,而他....也该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了!
(全文完)
后注:
“共脚仔”台语,意思是“同性恋”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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