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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988年7月。廖家垟。
四面环山,前溪和后溪汇合到下泗水,下泗水犹如一条粗壮的血脉贯穿了廖家垟这个心脏。廖家垟分两个部分,主体在下泗水侧,后溪也分布着十几户人家。
那无聊的午后啊,梨子龟裂的树皮都闭合上了,蜜蜂跳着交际花的舞蹈飞过,知了聒噪的叫声跌落在池塘边上的柳树枝桠上,摔伤了的番鸭休憩在栅栏下,猪圈里头偶尔传出几声噢噢的声响,门口的木墩上坐着敞开胸膛的老汉,他手里的水烟斗早已经停止了声响,苏阳静静地站在太阳底下:汗流浃背,焦急地等待廖斌收拾东西出去游泳。廖斌过厅堂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走到苏阳身边,终于躲过他爷爷的法眼了,他们俩同时窃笑。
“廖斌……”遥远的呼喊在拐弯后面响起,他们早已经跑出了门楼。苏阳站住,侧头说:“廖斌,你爷爷叫你。”廖斌拉了他的手,开始小跑着说:“玩了再说,回去再和爷爷道歉。”苏阳说:“也行,苏爱他们都下水玩了。”廖斌停下来问:“几个人?”苏阳看着他的眼睛说:“五个。”廖斌说:“一个人是孤单,两个人是悲伤,三个人成了简简单单,四个人成了四人帮,五个人像老奶奶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八岁的苏阳从廖斌手中抽开,眼中满是惊诧,他不知道廖斌的这些语句是从哪里看来的,许多年后苏阳还是能很清晰地说出前面三句“一个人是孤单,两个人悲伤,三个成了简简单单”。热风中浮动着廖斌身上气息,苏阳原地停留不肯再动,廖斌笑容满面地看着他,然后收了笑容一个人走了,快从苏阳视线中消失的时候,他折回来了,苏阳依旧在看着他消失又出现的方向。廖斌站在他的跟前说:“服了你了,我背你吧。”说着他转过深,半蹲。苏阳说:“谁要你背了,人都没我高。”廖斌坏坏地笑着说:“晚上给你吃醉螃蟹和醉田螺。”笑靥扩散在苏阳的稚嫩的脸上,仿佛空气中飘荡着那迷人的芳香。
“苏阳,快点脱了吧,我的裤衩都湿了。”廖斌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见苏阳在一般才脱了一半,笑道,“你什么时候能利索点,怎么像个娘们啊?”水里的几个孩子都笑起来,也附和着喊“苏阳娘们儿下水”。廖斌转过身扯着嗓子喊:“苏阳的娘们儿是我叫我,你们也跟着叫是不是皮痒啊?”他丢了个碗口大的石头到溪水中,那些孩子们跟泥鳅一样一哧溜钻进水下就没了影。苏阳褪了裤子,留了裤衩没脱,下水时一用力,裤衩还是落到了身后,屁股露出一块鸡蛋大小的胎记,廖斌直接扯了苏阳的裤衩丢上岸。廖斌说:“苏爱,你个女娃娃整天跟哥混,现在赏你个差事,上去帮苏阳洗裤衩,晚上哥赏你一口黄酒喝。”苏爱裸着身子上岸,搓完裤衩挤干了晒在石头上,一下又钻回水里。孩子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他们从日当午玩到炊烟袅袅的傍晚。
苏阳和廖斌回家,进门楼,廖斌的爷爷坐在木墩上剔牙齿。爷爷问:“回来了,跑哪野去了?”廖斌说:“没游泳就是了。”爷爷靠上前,拉着廖斌的手,用指甲划了一下廖斌的胳膊,见没有一条划痕,眯着眼睛问苏阳:“你说廖斌一个下午都干什么去了。”苏阳低着头不说话。廖斌说:“爷爷,别逼他了,他不会撒谎也不会说的。”爷爷瞪了一眼廖斌,说:“饭菜在锅里热着,和苏阳一起吃了。我出去走走。”
见爷爷别着双手走出门楼,苏阳和廖斌如释负重。八仙桌上,廖斌边吃边对苏阳说:“你慢点吃,留着肚子晚上吃我的醉螃蟹和醉田螺。还有,听爷爷说我爸妈就要回来了,我得赶紧玩够。”苏阳光顾着吃了,似乎没听到廖斌说什么。吃完饭,廖斌约了白天游泳的孩子一起捉迷藏。苏阳要回家面对他的奶奶的唠叨了。
苏阳的母亲在苏阳5岁的时候自杀,苏阳的父亲随即一个人去了外地再也没有回来。苏阳几乎能记住他奶奶每一句唠叨的内容。
“野人,你还知道回来啊,饭都不用吃了是吧?大热天的跑出去疯,疯到太阳落山。我的命啊怎么那么苦啊,六七十了还要受这种苦。你短命的娘啊,我苦命的儿啊。嗷……”苏阳奶奶干嚎了几声,边抹眼睛边说。苏阳说他吃过了,不复言语,沉闷的黑屋子,他不想再多呆片刻,往麦秆垛子那边走去。苏爱看到苏阳,拉了苏阳的手说:“帮我找那些人,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苏阳也不问是什么,点点头。苏爱和苏阳找了很久,其他人都找出来了,愣是找不到廖斌。苏阳知道廖斌在哪,他走到最大的一个麦秆垛边上,提起一个麦秆垛,果然廖斌在里头躺着。廖斌说:“苏爱再找一次,是苏阳帮的忙,苏阳也和我一起躲起来。”苏爱老大不情愿,但是乖乖地撑了双手在泥巴墙上,嘴里念着“十九八七...”。廖斌拉着苏阳的手一路小跑,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天渐渐的黑了,月亮斜挂着。满地的光华让人有浮空的感觉,似乎脱离了一切的束缚。廖斌在称砣梨树上摘梨子,一个一个噗通噗通地往下扔,苏阳在地上拾掇着往脱下的衬衫里头装。苏阳小声地喊:“下来吧,够了。”廖斌下梨树在离地最低的一个枝桠处,想了想,往地上蹦,然后倒地不起。散落一地的梨子,苏阳跑到廖斌身边,推着廖斌轻声呼唤:“廖斌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快起来啊,廖斌你别吓我。”见廖斌没动,苏阳起身捡起自己的衬衫套上,死命扯了廖斌的胳膊往土坎上脱,苏阳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他战战巍巍地背起廖斌,艰难地往廖斌家方向走。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苏阳的肩膀上响起,苏阳回过头说:“我背你回去,摔痛了是吗?”廖斌哭湿了苏阳的肩膀,双手紧紧地扣住苏阳的的脖子,这让苏阳很不好受。苏阳摇摇欲坠,廖斌挺身下地。苏阳问:“你没事?”廖斌说:“没事,只想吓吓你,没想到你当真了。”苏阳问:“那你哭什么?”廖斌说:“长大后,我一定要娶你。”
月夜下,苏阳的背影拉得老长,铺在柔软的田野上,满是褶皱。廖斌驻足原地,直到苏阳的身子被拐弯吃掉。
那天,苏阳没吃成廖斌的醉螃蟹和醉田螺,苏爱也没有告诉苏阳天大的秘密。廖斌不再午后跑去游泳。廖斌的爸妈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车翻到山崖下的滔滔大河中,连尸骨都未能找到。苏阳还是喜欢站在廖斌家门口等廖斌叫他进门。屋子里头的木墙壁贴满了纸张,有的已经泛黄了。苏阳和廖斌在靠窗的桌子上写寒假作业。
这种寒暑假一过就是5年。苏阳的身子没见高,廖斌却像换了个人似的。上初中,苏阳和廖斌分到了一个班,而且是同桌。
苏阳的话还是不多,廖斌依旧活泼,显现他的小领导气质。苏阳的学习成绩年级段里数一数二,廖斌学习成绩居中。苏阳的身子依旧瘦弱,而廖斌更见虎头虎脑了。
“苏阳,我去外面一下,盒饭你帮我端了,我回来再吃。”廖斌说。
“你又要去赌,爷爷给你的一点钱你要赌光了才心安。”苏阳头也不抬。
“赚一点是一点,赚了,我给你买好吃的啊。”廖斌说完就走了。廖斌和同学们赌作业本赌钱赌每个星期的口粮,他从没落败过。
苏阳做完作业,往学校教堂那边走去。小路底下是一些水杉,里侧是碧绿的番薯叶,豌豆荚像小精灵在绿叶中若隐若现。苏阳喜欢呼吸这种宁静的气息。远远的,他听到一些吆喝声,是廖斌他们赌博的声音。苏阳站在光着的膀子的廖斌身后,廖斌的背部皮肤有黑色,在太阳的衍射下,竟然发出油亮的光彩。薛长河跟廖斌使了个眼色,廖斌转身抬头见苏阳站身后,挪了挪身子,示意苏阳坐下。薛长河却皮着脸说:“苏阳过来帮哥哥我做保律。”苏阳往薛长河薛长河身边坐下,整理那些零碎钱。薛长河的手气不错,不一会儿苏阳手里的零钱越来越厚。苏阳和薛长河交头接耳,薛长河时而露出狡黠的笑容,轮到廖斌叫牌的时候,苏阳都是低着头。廖斌根本看不出苏阳的任何神色。五个人,廖斌右手侧轮流说话,第一个说要个5毛钱,第二个说包了第一个,第三个树把前面两个也包了,第四个盖了牌,轮到廖斌说话,廖斌说通吃。薛长河说:“苏阳,嫁给我吧,你给我带来财运,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翻牌的时候,薛长河手中是一个jack一个黑桃三——皇帝,大家都被放空了,廖斌还欠了一倍的钱。
廖斌穿起衬衣走人,苏阳站起来你看了看没说话。薛长河问:“你要什么随便说,只要你想要的都可以拿走,包括我的人。”边上的人都笑了。薛长河把手中的一沓钱分出一半给苏阳,说:“这些你拿去花。”苏阳没接就走了。上早自习的时候,苏阳在书包里头发现了一沓厚厚的零钱,他往薛长河那边看去,薛长河似乎也看到他了,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他依旧和同桌说说笑笑。下课的时候,苏爱站在教室门口,等苏阳。
“苏阳,听说你和薛长河联合起来把他的钱刮完了?”苏爱问。
“是的。”苏阳回答道。
“那他这个星期怎么过?”
“那是他的事,愿赌服输。”苏阳小声地说。
“爱美人,想我们苏阳公子了吧?”不知何时,薛长河站在苏阳身后。
苏爱原本偏黑的脸瞬间一片红晕,她扭捏的神情让苏阳都不禁觉得可爱极了,薛长河更是笑得肆无忌惮。“薛长河同学,请尊重别人,尊重别人就是尊重你自己!”苏爱义正言辞,然后双手夸张地甩动着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苏阳,你有没有觉得苏爱以后肯定会入党。”苏阳侧头,问:“嗯?”薛长河正色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像一个革命先辈?”苏阳问:“刘胡兰?”薛长河听了之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苏阳也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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