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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客^^^^Rain Chen
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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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03-27 21:19发布于 03-27 21:19 较早前
6~10
第六章
周末的夜里,洪晨和几个同学去看电影,售票口排队买票时,后面来了几个女孩,都穿着裙子,长发披肩,面容姣好。“看,林雅欣来了。”胡建新小声说道。“咱们的系花,还没交男朋友呢。”“你敢追吗?”程俊讥笑他。洪晨夹在两人中间,表情漠然,心不在焉,耳边飘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他没有理会,仍在看传呼机,直到程俊用力推推他,他才抬起头,“人家跟你说话呢。”程俊用嘴呶呶站在洪晨身边有点尴尬的林雅欣。“哦,你好。”洪晨忙打招呼。“给你。”林雅欣递给洪晨一包薯片,男生们发出怪叫声。宋薇过来,很舍不得的说:“哎呀,这个口味的我最爱吃呢。”“那你吃吧,我不吃零食,谢谢了。”洪晨忙说。林雅欣扭头嗔怪的瞪了宋薇一眼。宋薇又笑嘻嘻的对洪晨说:“一起吃呗,我们带的零食可以开个小店了,你和我们坐一块儿吧,今晚有部恐怖片,我们好怕呀。”洪晨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壮胆,我不怕,越恐怖越喜欢。”
洪晨坐在中间位置,左边是宋薇,右边是林雅欣。前一部是喜剧片,大家相安无事。恐怖片开场时,一有点风吹草动,宋薇就尖叫的抓住洪晨的胳臂,把脸埋在他怀里,林雅欣起先很矜持,过了不久,也坚持不住了,当一个血淋淋的恶鬼猛的出现在银幕上时,她惊叫的捉住洪晨的手,额头抵在洪晨肩头上瑟瑟发抖,洪晨忙安慰她:“别怕别怕,那鬼走了。”
程俊看上身体高挑的吴莉,抢着坐在她旁边,对她献殷勤道:“你要不要喝饮料?我去买。”吴莉瞟他一眼,说:“不用,自备了。”程俊嬉皮笑脸的说:“要是害怕,我......”“你别趁机往我身上靠就行,小心我打爆你的头!”吴莉恶狠狠的警告。
几个女孩很有默契的一到恐怖镜头出现或惊悚音乐响起时便不约而同的齐往以洪晨为中心的方向倒去,弄得守在两头的程俊和宋鑫心又急又痒又懊丧。
过了近三个星期,钟凯才来学校见洪晨。洪晨收到他的传呼时正在上课,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溜出教室,生平第一次逃课。
两人坐在车里聊天,钟凯不时伸手摸洪晨的脸,洪晨起先还难为情的躲避,可后来就任凭钟凯了,用羞怯的、喜悦的、嗔怪的眼神看着钟凯。
钟凯从车后座拿了两个袋子,“这是从日本带回的一套资生堂男士护肤品,还有一些衣服裤子鞋。”洪晨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装束。“你这么久没来找我,是因为我土......”“不,不,我没那意思,你别误会,你一点都不土,你长得挺洋气,象个大城市的孩子。”“不,我家住在小县城,还是郊区。”洪晨有点生气了,低头两眼直楞楞的盯着钟凯的膝盖。“小心眼。”钟凯把两个袋子放在洪晨腿上,又从后面拿了四个袋子,洪晨一怔,看着钟凯,“现在拿给我。”
“我还有事,爸妈最近身体都不好,我现在是公司医院两头跑。”钟凯凑过去吻洪晨,数秒后他结束了这个吻,洪晨的饿身体不由自主向他倾了倾,扯着他的衣角,留恋的看着他。
钟凯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和负疚感,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好了,你回去吧,等忙完这段,我再来看你。”
洪晨突然抱住他,把脸贴在他颈项里,急促的呼吸他的体味,钟凯被洪晨大胆的举措弄得不知所措,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你不用担心,是冲动。”洪晨的话象是说给他听,又象是说给自己听。
钟凯明白这个时候,他绝不能给洪晨一个拥抱一个吻,那会加深“误会”。他想向洪晨挑明,逼迫自己铁石心肠,可是对别人或许可以,但对洪晨,他做不到。洪晨送开他,手慢慢地慢慢地从钟凯肩头滑下,依依不舍的收回,眼圈也泛红。
钟凯摸摸洪晨的头,欲言又止,最后他怜惜的,轻轻捏洪晨的下巴,“乖,下次再来接你。”不料洪晨猛的抬起头,开车门,胡乱的捧着怀里的东西,匆匆的生硬的道了声谢,便头也不回的,步履凌乱的走了。
又差不多隔了半个月,钟凯才去学校看洪晨,洪晨本是跑过来的,可到了约有一百米的距离时,他停了下来,慢慢地走向钟凯。
他剪了个时髦的短发,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留了鬓角,显得很精神,皮肤虽然晒得有点黑,但肤质好多了,没有一颗令人生厌的“青春痘”,毛孔也细致了许多,他穿着钟凯给他买的衣服鞋子,时尚的装扮与旁边经过的同学形成鲜明对比。“这次非把他带回家不可了。”钟凯心痒难捺,迎了上去。
“咦?这是谁呀,不认识啊。”洪晨开玩笑说,眼里流露出几分幽怨。“都说女大十八变,你变得更快!”钟凯打量着洪晨,伸手欲揽他的肩,洪晨往旁边迈了一步,避开了。“我很忙,”洪晨耸耸肩,故作冷淡,可话却说得调皮,“很忙很忙很忙。”“都盲成阿炳了是吧?二胡呢?”钟凯知道洪晨是在赌气,戏谑道。
洪晨忍俊不禁,笑着捶了钟凯的后背两下。钟凯笑着说:“回我那慢慢捶。”洪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瞪了钟凯一眼,轻声道:“你得等等我,半小时后我要去广播站,得一个小时,好不好?”
“在这儿,你是老大,听你的,去了我那儿,你可得听我的。”钟凯一脸坏笑说。“好。”洪晨应道,有马上改口,“除了那种,别的都好。”见钟凯没吭声,他小声说:“太疼了,不是我不肯配合你,实在是受不了。”钟凯扫兴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开了车门上车。洪晨不安的走过去,“生气啦?”“没有,只是有点犯困,你去忙吧,我在车里等你。”钟凯打了几个哈欠,疲惫的笑了一下。
节目播到一半,洪晨感觉腰间的呼机在震动,他把散文读完后,播放许茹芸的《如果云知道》,急忙看信息。
钟先生留言:我有急事先走了,下次再来。
洪晨先用热水认真的洗了遍身体,然后又淋了个冷水浴,跨出浴缸。他站在镜子前,用毛巾拭去镜子上的水雾,挑剔的审视着自己的正面、侧面和背面,他双手撑在大理石的台面上,鼻尖几乎贴着镜面,他用手指拭去眼角的分泌物,冲洗手后,用右手的饿无名指将有点乱的眉毛抚顺,随意的拨拨头顶上的短发,检查鼻孔是否干净,是否露出鼻毛,最后他裹上浴袍,开门出去。钟凯坐在沙发(违规词)上打电话,瞥了他一眼后,站起身来,招手,洪晨关掉了吊灯,只留沙发(违规词)旁那盏柠檬黄的座灯。钟凯匆匆的说完电话,快步走到洪晨跟前,把脸埋在洪晨胸前,吸了一口气,“真香。”
“前天你是因为真有急事,还是因为我不肯顺从你......才走的?”洪晨骑坐在钟凯的大腿上,用力将钟凯的双手按在沙发(违规词)上,身体往后仰,不让他碰触。
“真有急事。”钟凯往前倾着身子,嘟着嘴要亲,可只能碰到白色的浴袍,心想:洪晨这小子已经学会撩拨人了。
“不让你得逞,你也不会死心,今晚我就再让你试一回,不过,你得慢慢来,轻一点。”洪晨说着松开了钟凯的手,身体仰倒在钟凯腿上,他身体的韧性很好,有个柔软灵活的腰部,他拿起遥控器打开音响,钟凯搂着他,一面吻一面解开他浴袍的带子。
洪晨跑了两趟厕所,最后一次干脆躲在里面不出来了,钟凯在门外拍着门叹着气:“出来吧,不干你了,搂着你睡觉。”
门开了,洪晨扶着门框,弓着身,满脸痛楚,泪光闪闪,抽噎:“睡也只能趴着睡了,你真的不要再搞我。”钟凯摇头苦笑,又怜爱的将他小心横抱起来:“好啦好啦,乖乖的睡觉,老老实实的。”洪晨勾着他的脖子嘟囔:“我真是尽力了,你也看到我后面出了血,女人生孩子也没这么疼呢,除非打麻药。”
趴在床上,洪晨轻声问:“别人都能成功吗?”“是啊。”钟凯靠着床头抽烟。洪晨沉默了一会儿,“你和多少人干过?”“问这干嘛?”钟凯偏头看他。“随口问问。”洪晨把脸扭向另一边,“不说了,我困了。”
又过了两星期,钟凯去学校看洪晨,两人坐在一家咖啡店聊天。“你又瘦了。”钟凯看着洪晨,怜惜的说。
“要是经常见面,就不觉得了。”洪晨嘟哝。
钟凯盯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他眨巴了下眼睛,指着邻桌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问洪晨:“你看上哪个?”洪晨诧异的看着他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在试探边反问:“你呢?”“那个穿Nike的不错。”洪晨瞅了瞅并不出众的“Nike”,冷笑:“真是蜀中无大将!”钟凯哈哈大笑,摇了摇头,说:“我又得去海口了。”洪晨难掩一脸失望,刚开始那会儿,就不见他这么忙,阴魂不散的。
洪晨把旁边椅子上的袋子递给钟凯,钟凯意外的接过去,“给我的?”“是件白色的金利来衬衣,用稿费买的,希望你喜欢。”“挺好,谢谢啊。”钟凯笑着伸手摸摸洪晨的头,“不过下次别花钱给我买东西,听见没?”
钟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是家里打来的,连忙接听。洪晨默默的啜饮微凉的咖啡,又看了“Nike”几眼,当听到钟凯说马上回去,心里一沉,钟凯已站起身来,“我爸跟我妈吵架,让我妈给气得心脏病发,我得赶去医院。”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用你付,我来。”洪晨按着钟凯拿钱的手。“那成。”钟凯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报出密码,“给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我不要。”“拿着!”钟凯把卡放在洪晨衬衣口袋里,隔着薄薄的衣衫,捏了一下洪晨的乳头,惊得洪晨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被捏过的地方,面红耳赤的对钟凯扬了扬拳头,低骂:“流氓!”
“我买了很多东西,花了很多钱。”见面时,洪晨把信用卡递给钟凯。钟凯微微一笑,接过卡插进钱包,轻描淡写的说:“你喜欢就好。”
洪晨红了眼圈,扭头望窗外,极力的睁大双眼,“你是不是嫌我了?”
“干嘛这样说?”钟凯递给洪晨一个袋子,“这是最新款的手机,号码都给你选好了,现在就能直接用,留神别让人偷了。”
“不过是为了欲望来时,好及时联系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洪晨冷冷的说。
钟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很吃惊洪晨会说出这种话,“你怎么回事?”
“你别管!我不是你什么人!”洪晨绷着脸,恶声恶气,瞪这车窗上钟凯的影象。
钟凯扳过他的身子,压着火,“你说清楚,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我是很关心你啊!”
“用不着!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发泄生理上的欲望,出于原始的性冲动。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假装还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存在!手机你转送别人好了,我受不起你的馈赠,我只是在和你平等的享受性爱。我这人古板,不会取悦,就算你给我现金,我也不会如你所愿的卑躬屈膝!”洪晨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泪立刻涌了出来。“你脖子上的吻痕都还没褪呢,你就跑来我这找乐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样羞辱我!”
钟凯被洪晨那番话惊呆了,直到车门被“砰”的关上,他才回过神,他扯着领子照镜子,脖子左侧果真有两个吻痕,他默默的抽了根烟,末了,他将烟头弹出车外,骂了声:“操!”开动车子。
十几分钟后,他又将车开回原地,去找洪晨,洪晨就坐在喷水池旁边,钟凯坐在他旁边。“几个生意上的朋友约着去夜总会玩,我也不喜欢这种应酬,可也没有办法,他们点了几个小姐,那些小姐见他们长得难看,都抢着往我身边挤,抱着我不放,我碰都不碰她们,看不上,嫌脏。”
“我收回刚才那些话,那些话是气话,不是真心话。”洪晨认真而腼腆的说。
“走,咱们今晚住酒店,你给介绍好的。”钟凯唇间漾出灿烂的笑。
“我又没住过!”洪晨急急的站起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激情褪后,钟凯搂着洪晨,笑呵呵的问:“我好不好?”“好。”洪晨不加思索的说,又马上难为情的把脸埋在钟凯的臂弯里。“哪好?”钟凯追问。洪晨不说话,只是笑。“说啊。”钟凯摇了摇他。“哪都好。”钟凯听了哈哈大笑,洋洋得意,脱口而出:“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话一出口,他的双手震了一下,懊悔得想扇自己嘴巴,跟别人开这种玩笑没关系,可跟洪晨不行,他情窦初开,没有阅历,性格敏感多情。果然,洪晨的身体僵硬起来,他慌乱的离开钟凯的怀抱,侧身背对着钟凯,钟凯想打个哈哈,一笑而过,却听洪晨怯怯的说:“我......我不知道。”
睡到半夜,两人不约而同的醒了,又搂抱纠缠着,钟凯突然叹了口气,洪晨不安的问:“干嘛叹气?”钟凯又叹了口气,抚摸着洪晨的臀部,捏了捏,洪晨明白了,说:“不行。”钟凯闭上眼睛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洪晨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你不弄死我,你都不会罢休的,我越不答应你越想。”说着,他从钟凯身上翻下,平躺着。“大不了是一死!”
“看你说的。”钟凯嬉皮笑脸的趴在他身上。“其实挺爽的,先苦后甜。”
“我做你试试。”洪晨说着要起身,钟凯压着他,笑:“胡说八道,你怎么能做我呢,我这么爷们,一米八的个儿,长了这么棒的家伙不使......哈哈......”
钟凯这次再也不半途而废了,蛮横的按住洪晨,不顾他的痛楚、哀求、泪水,一边抽动,一边俯在他耳边喘息道:“真爽,你爽吗,宝贝?真喜欢你,乖......还疼啊?你依我这次......我肯定好好待你......宝贝,看着我......真喜欢你......真不忍心做你......真好......”钟凯喃喃自语着,汗水滴在洪晨脸上,混着他的汗水和泪水一直往下淌。
洪晨一动不动的趴着直到天亮,恨死了钟凯,自私粗暴,言而无信,丧心病狂,想起得回学校上课,他不得不起床,后面依旧火辣辣的疼,终于得逞的钟凯脸上挂着笑容,睡得正香,看到他这样,洪晨又不恨他了,轻轻用食指拭去钟凯嘴角的口水。
第七章
洪晨给宿舍打电话让程俊帮他把课本带去教室。他艰难的扶着墙进教学楼,千辛万苦的走到二楼,他疼得满头大汗,想想还有两层,又不得不催自己快点,不然一会儿同学们来了,挤挤碰碰的他可惨了。
还查三个台阶,洪晨送了口气,感觉自己象是在登珠穆朗玛峰。“没睡醒?”一个男同学三两步跨上来,开玩笑的用课本狠狠一拍洪晨的臀部,“快马加鞭。”洪晨惨叫一声,差点扑倒在地,捂着臀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同学吓了一跳,忙去扶,洪晨摆摆手,有苦难言。
三天后的下午,刚从教学楼大厅出来的洪晨看见等在门口的钟凯,活象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简直是逃命,课本和笔掉地上也顾不得拾。
钟凯在洪晨离宿舍楼只差三步远时,捉住了他。“你跑什么?”洪晨上气不接下气,挣扎。“我怕了你......我......我再也不想见你......你别想我还会跟你走......打死我也不......不跟你在一起了。”
钟凯捉着洪晨的手,笑得直不起身,洪晨气恼的看着他。“你还笑得出来!我......真不该相信你,不该心软!”
“好啦,我向你赔罪。”钟凯说着还果真一本正经的向洪晨鞠了一躬,“请你吃湘菜,本来今晚有个哥们请吃饭,我惦记着你,就给推了,你明天没课吧?”
“你要发誓今晚不碰我那儿,我就跟你走。”洪晨红着脸说,不待钟凯回复又摇摇头,“你说话不算数。”他哀哀的看着钟凯,“你别再那样了,我真的受不了。”
“吃饭去。”钟凯把洪晨掉落在地的笔和课本塞到洪晨怀里,几乎是挟持着洪晨上了车,“怎么没刷我的卡?”“我忘了密码。”“你记性那么好,我不信。”
“我再也不来了。”洪晨趴在床上哑着嗓子哭道。钟凯嬉皮笑脸的在旁抚摸他的后背,哄他。“我非死你手上不可。”洪晨无力的打了钟凯一拳。“我要阉了你!”“啊?”钟凯故做害怕,又笑嘻嘻的说:“你舍得吗?”“我这就去磨刀!”洪晨双手撑着床欲爬起来。钟凯连忙搂着他,“好了,好了,你啊以前是对我拳打脚踢,现在又要动刀子,跟你在一块真是提心吊胆。”“我......我打你是有分寸的,几次加起来都没你给我百分之一的疼,你不信,我找个和你那东西差不多大小的家伙捅你一个多小时试试,我算是最不怕疼的人了,从小就一直打针,手脚都跌断过,额头跌破个大口子,缝针时都没打麻药的,全加起来也没这么痛!”
“谁让你这么招人喜欢呢?我控制不了。” 钟凯心生愧疚,嘴里却说得油腔滑调。“真希望你得早泄。”洪晨哭着脸道,又猛的一偏头看钟凯,“你跟别人也这么长时间?他们......受得了?”
钟凯明白这话不能答,洪晨肯定会痛快,说不定还会赌气走了,他假装没听见,点了支烟。“我还算不算处男?”洪晨傻乎乎的问。钟凯被烟呛得直咳嗽,洪晨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道:“跟男人应该不算吧?”
暑假还未过完,洪晨便要提前回北京。母亲说:“你早点走也好,不然家里的电话费不得了,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哪有那么多话好说的!”对儿子,她是很放心的,也很欣慰,儿子这学期回来变化很大,周遭邻居有目共睹,高了,时髦了,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儿子变得讲究起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本身也是个爱打扮的人,何况儿子又没多要家里一分钱。那些时髦的服装应该是他用稿费买的,回来时还给他们带了不少高级礼品,给她的手袋和那套护肤品,她十分喜欢,听人说得好几千块,问洪晨,洪晨也傻了眼,她猜儿子买的可能是水货,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片孝心,不再追问。
洪晨带了许多湖南特产,全是吃的,母亲帮着他装进旅行袋。母亲不解的问:“这些腊制品,你带过去怎么加工?又没厨房。”洪晨只说送人,母亲又嘱咐他给周阿姨多拿些。如果周阿姨的女儿要结婚了,一定要通知她。父亲在旁插嘴道:“你写了多少稿子?我去问了,你带回的那两条软中华近千块,别太累了,写东西伤神,我不要这么好的烟,你要经常锻炼身体,打打球,多长点个子。”
东西都是钟凯给买的,洪晨并不知花了多少钱,只是想:钟凯给买的东西应该都挺贵重,而且回来时是乘的飞机,怕父母起疑,一出飞机场就把机票扔了。
坐了一夜的火车来到北京,洪晨觉得激动万分,没有通知钟凯,自己倒了两趟车到了钟凯的住处,掏出钥匙开门。
他放下行李,打开音响,快乐的整理房间,沉浸在激动和喜悦里的他没有戴眼镜,根本没注意到床边垃圾筒里的安全套和发黄的纸团。
钟凯接到洪晨的电话,草草结束工作,赶了回家,洪晨正在炒菜,钟凯从后面猛的搂住他,“有什么好吃的?真香!”
腊猪肠炒蒜苗、腊肉炒蕨菜干、尖椒芹菜炒腊猪舌、清炒苦瓜、鸡蛋柿子汤。钟凯胃口大开,连说:“得喝酒,得喝酒啊。”他坐下连吃了几口菜,突然脸色变了变,起身匆匆进卧室,卧室已被清理过,床上用品都换了,床边的垃圾筒套了一个新的垃圾袋。
“钟凯,你吃苦瓜了没有?是不是不太苦还挺脆?我这次回家跟我妈学的,用盐腌上几分钟,用手搓揉几下,挤干水分......你在找什么?”
“干嘛连哥都不叫了?只呼其名。”钟凯佯怒的过去,轻轻一拍洪晨后颈。“回来也不好好休息,干那么多?虏焕郯。俊薄八?媚隳敲蠢聊兀科涫得刻焓帐笆帐昂芮崴傻模?阏庋??圩?.....”洪晨摇摇苦笑,“我擦那地板,两条胳膊都要断了。”
洪晨一边给钟凯搓澡,一边打商量:“钟凯,今晚别那样做好不好?”“不好。”钟凯坐在浴缸里,双腿支在缸边,听到洪晨的话,睁开眼,扭头看他。“你就是霸道,不讲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洪晨嘟囔着,手劲也大了,钟凯“哧”的叫了一声,身体猛的向前倾,被擦过的地方红了一片,洪晨忙对那地方吹气,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没破皮,只是红了。”“我要惩罚你。”钟凯瞪着洪晨,站起身来,洪晨连忙往外跑,他可不是装模作样,玩欲擒故纵,而是慌里慌张的开门。钟凯一身泡沫的从后面抱住洪晨。“嘿!你就是跑到国务院,我也这样抓你回来!跑?逃得出我的五指山吗?”
洪晨死死抓着门把手,“我没有准备,没有准备,今晚不行。”钟凯哈哈大笑。“你来例假了?哈哈!”“我就知道跟你说不通......我今天很累,坐了一夜火车,一回来就忙个不停,你以为我是机器人吗?”“我温柔点。”钟凯语气变得很温柔,象个要糖吃的小孩。洪晨犹豫了,“明天,明天好不好?我又不走。”“不可,就?裢恚 敝涌?煤槌克闪怂晌彰虐训氖郑?偷慕??岜?鹄矗??∈易撸?槌孔炖锖白啪让??踉?牛?峁?さ降匕迳希?涌?Χ紫律砦仕?说侥亩?耍?槌恳话淹频怪涌??榔鹄淳拖胪?趴谂埽?涌?忠簧欤?阶∷?慕牛?槌恳黄ü傻??诘兀?涌?献潘?囊惶跬韧?∈易撸?Γ骸懊炕啬愣季淳撇缓群确>啤!?/font>
民事诉讼课下课后,洪晨和同学去校外的摊铺吃早点。吴莉指着一个男同学,嫌恶的说:“那人是几班的?你们快看那个死变态。”洪晨不解的问:“他怎么变态了?”“你看他,走路一扭一扭的,眉毛好象还修过,噢,天啦,你看你看他摸头发时还翘着兰花指!”吴莉很鄙夷的白了那个站在门口的男同学一眼,“真恶心,肯定是个同性恋。”洪晨吃了一惊,脸色大变,呐呐的问:“你怎么知道?”“看都看得出来。”吴莉撇撇嘴,瞟了洪晨一眼,洪晨立刻心虚的低下头。吴莉又说:“一想起两个男人在一起,啧啧,比强奸犯还可耻!”“干你屁事!”宋鑫很反感吴莉,虽然程俊正在追求她。“宋三金,你什么意思?”吴莉冷笑的斜睨宋鑫。“该不会是说中你的心事吧?”“我操,幸好天下的女人不是都这德性,不然,我宁可去爱男人。”宋鑫反唇相讥,吴莉忿然起身。“哎~先把帐结了。”宋鑫说,程俊推了他一下,“行啦!”
这时,一个漂亮女孩走了进来,那个男同学满脸笑容的对她说:“宝贝,怎么才来?快吃吧,都要上课了。”女孩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对方吃东西。吴莉愕然之余,又对洪晨说:“可能是双性恋。”宋鑫冷笑:“吴莉,是不是?阕啡思颐蛔纷牛?招叱膳??驮谕庠焖?囊ィ?偃饲灏装桑空媸亲疃靖救诵陌。 薄八稳?穑?愫团?擞谐鹗遣皇牵课铱茨阕畋涮? 蔽饫蚱?梅⒖瘢?槌堪亚?旁谧郎希?米趴伪疽谎圆环⒌淖吡恕?br>
“程俊怎么会喜欢吴莉呢?”宋薇一边用小牛角梳理林雅欣的长发,一边问洪晨。“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呗。”洪晨淡淡的说。“吴莉说你好象对她有意见,每次碰面,你都匆匆忙忙打个招呼就走,就算程俊拉你和她一块出去,你也跟她走得很开。”林雅欣扭头看洪晨,见他脸颊上有根脱落的眉毛,伸手掂了。
“她误会了,”洪晨出神的看着林雅欣乌黑亮泽的长发,直愣愣的,“我不喜欢和个子高的女孩站在一起,觉得很尴尬。”
“哈哈,我猜的没错。”宋薇得意的俯头对林雅欣嚷,又对洪晨做了个鬼脸,“你猜吴莉还怎么说?”洪晨的视线从林雅欣的发梢移至宋薇的脸上,“怎么说?”“算了,宋薇。”林雅欣阻止道。“他说什么了?”洪晨表情严肃起来,隐隐露出紧张,内心恼怒又不安,想起哪天早餐时吴莉的那番话,心剧烈的跳着,令他喘不过气来,“看都看得出来。”吴莉那句话在他耳边萦绕,他看出我了?洪晨脑子里突然冒出“杀人灭口”这四个字。
? 八?的惆盗邓? 彼无毙Φ帽ё×盅判溃?ㄖβ也??八?的愕P幕崾?コ炭≌飧雠笥眩?槐鹑怂迪谢埃??灾缓锰颖埽?绕涫钦饬教欤?阋挥胨??拷唤颖懵砩匣怕业谋芸???一拐医杩诶肟?!?br>
“她真是富于幻想。”洪晨哑然失笑,“亏她想得出来。”
程俊终于把吴莉追到手,请大家吃饭庆祝。宋鑫自那次和吴莉吵架后,被程俊天天骂,这次碰面,再也不惹吴莉,老老实实的坐着,摆弄洪晨的手机。洪晨正好坐在吴莉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吴莉,面无表情,林雅欣和宋薇见了低头窃笑。 吴莉被洪晨这古怪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避也避不开,尴尬得满面通红,程俊最后一个发觉,笑道:“怎么样?我女朋友漂亮吧?别看了,我有意见啊!”
“我没看她,我在看那堵墙。”洪晨平静的说,宋鑫嘴里的饭喷了一地。
周六的下午,洪晨独自在宿舍,桌上的烟灰缸里架着一支燃着的香烟。洪晨怔怔的瞅着那支烟发呆,连钟凯进屋都没察觉,钟凯一看桌上的烟盒是他常抽的牌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一肚子气也消了,温和的说:“想我干嘛还不理我?”
洪晨的肩膀猛的一震,扭头看着钟凯,满目惊喜。他缓缓的站起来,呆呆的看着钟凯,嘴唇动了动,但他的热切和狂喜,转瞬即逝,他猛的背过身去,“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又怎么啦你?”钟凯笑嘻嘻的伸手去搭洪晨的肩,洪晨用力拨开他的手,转身狠狠的推了钟凯一下,毫无防备的钟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脑勺重重的撞在铁架杆上。钟凯火了:“你他妈找抽啊你!”洪晨先是惊慌的带着歉疚神情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想揉钟凯的后脑勺,一听这话,又马上怒气腾腾,揪住钟凯的衣领,毫不示弱的咆哮:“打啊打啊!狠狠打一场,把什么都打伤了,打没了!”钟凯任他拳脚相向,只是招架,不还手,渐渐的,洪晨停了下来,泪流满面,扬着拳头愣在半空,抖得厉害。
“晨晨,你是怎么了?”钟凯忍着疼,不解的看着他:“我哪招你了?这一个多月里,打电话你不接,手机也关机,来了几趟,都找不着你。”
“我怕你对我好......我也不敢对你好,”洪晨抱头蹲在地上,痛苦无助:“我怕跟你再好下去......我们不是兄弟,不是朋友......象......象谈恋爱一样......”
钟凯无言以对,怔怔的瞅着洪晨,心里涌起强烈的负罪感,他们之间,本不该开始的,起码,在那次“催Qing药事件”之后,他就该停止。可是,洪晨越来越令他着迷,他虽然年纪小,却很会体贴,很会照顾人,每次去了,都把他那“狗窝”收拾得干净整洁,给他做可口的饭菜,他迁就他,甚至喜欢他在他面前耍无赖,淘气,总是无奈的叹道:“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象小孩一样,真拿你没办法。”还有,他越长越漂亮,个子长得很快,人越来越有味道,钟凯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说“下次一定不理他”,可又无法抗拒他的吸引,每次和洪晨亲热,他心里暗想:“我原本是放了你的,是你变漂亮了送上门来的,还对我那么好,怪不了我,我也没亏待你,不用你开口就给你买这买那,我自身条件优秀,你没什么好委屈的。”这样想,他便轻松了,负罪感便抛至脑后,可是,如今洪晨把事情摆了出来,他不知所措,年少无知,年轻的人重情重义,奋不顾身。洪晨是个敏感多情又自尊强的人,他是个好情人,但不是个好玩伴,他难辩真假,总是弄假成真。
钟凯默默的走了,洪晨的心象被狠狠的踩了一脚,他先不去顾疼痛和难堪,用冷漠的眼神和嘴角的讥笑送着钟凯无情的背影,他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我的痛苦难道不是他给的吗?他竟然掉头就走,洪晨的嘴角开始哆嗦,整张脸抽搐了一下,他觉得凄凉无助又失望,却神经质的笑了。边走边唱:“只有在夜深,我和你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把温柔的吻,在夜半时分化成歌声,依偎你心门。我乞求星辰,月儿来做证。用尽一生也愿意去等。总会有一天把心愿完成,带着你飞奔找永恒~~~”
第八章
银杏树的叶子黄了,令人觉得赏心悦目,暖融融的 ,钟凯靠在窗边俯视街道两旁的银杏,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对方咳嗽了一声,语气紧张的说:“您好,是我,祝你生日快乐!”“晨晨?”钟凯心头一热,“你在哪呢?”“我......我在学校。”洪晨小声说,又急忙改口:“我在你家的楼下,我买了蛋糕,如果你要回家跟你父母庆祝或是约了别人也没关系,我想问问你家里有没有人,我上去放下蛋糕就走。”“我在家呢,昨晚喝多了,头疼得厉害,你快上来吧,外头风大。”
隔了两个月没见,彼此都生疏的客套着,洪晨瘦得下巴都尖了,皮肤很白,鼻头和两颊冻得通红,额前的头发垂到眉毛上,放下蛋糕和书包,洪晨脱下外套,里面穿着高领的短款毛衣,现在的他斯文、清秀。
钟凯询问着洪晨的近况,洪晨坐在他旁边,双手交叉的放在膝盖上,指关节都苍白了,略微口吃的回答,显得紧张而笨拙。钟凯假装没察觉,继续东拉西扯,洪晨则垂着脑袋,用简单的“哦”“嗯”之类的语气词来表示他有在听钟凯讲话,又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穿上外套,“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学校了。”钟凯抚着额,眉头紧皱,“哎哟”叫了一声,洪晨忙扶着他坐到沙发(违规词)上,“怎么啦?”洪晨准备起身去给钟凯倒杯水??勺蟾觳脖恢涌?碜×恕V涌?笾槐灰牌?男」罚?ОУ某蜃潘??槌空A苏Q郏??в治弈蔚母ё胖涌?牧常?担骸罢饷创蟮娜肆耍?共换嵴展俗约海?缇腿澳闵俸鹊憔啤!敝涌?阶藕槌康氖郑?旁诖奖呶牵?槌堪蚜痴?嫣?谥涌?募绨蛏希?钌畹男嶙潘?砩系钠?ⅲ?剜?溃骸罢媾潞湍忝挥邢麓?.....”
冬夜的酒店门口,钟凯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那儿,双手插在黑色呢绒大衣口袋里。下雪了,气温很低,洪晨拎着东西向他跑来,踉踉跄跄的带着惊呼,几次都险些滑倒。钟凯皱着眉,望着他,冷漠的脸上不时露出担心的神情,却还是站着没动,待洪晨走近了,板着脸问:“什么事?”
洪晨弯腰咳嗽,傻笑着偏头看钟凯,钟凯忍不住抽出插在兜里的手,抹了一把洪晨额上的汗。“跑什么?跑出一身汗感冒了怎么办?”他淡淡的看了洪晨一眼,牵牵嘴角:“真让人心疼。”
“绍兴的特产!”洪晨举着保温壶,冲钟凯笑,拧开盖,庆幸的说:“还好,还好,还是热的,肉粽,你尝尝。”
“我刚吃完饭。”钟凯一脸纳闷的望着洪晨。
洪晨麻利的剥了一个,递到钟凯嘴边。“好吃着呢,快吃吧。”钟凯不大情愿的接过,咬了一口。“好吃吗?”洪晨用手背拭着脸上的汗,满心期待的问。“嗯。”钟凯敷衍似的发出一声鼻音。
“吃不完就拿回家里放冰箱里,想吃时就放微波炉里加下热。”洪晨把另一个袋子递上去,“这是五香野鸡和糕点,是程俊他妈给我的,我都给你带来了。”
钟凯嚼着粽子没接,洪晨有点着急的说:“快拿着,我还得赶回去呢,学生会有会要开。”
钟凯楞了:“你专程来送这个?”
“这些都是程俊他妈妈自己做的,既卫生又好吃,我猜你可能没吃过,本还想明天再拿给你的,可又怕程俊为难,因为他只分给我一个人,如果让宿舍同学知道了不好。”洪晨出来得急,连围巾手套也没戴,现在汗凉了,冷嗖嗖的,他缩着脖子,一边搓耳朵一边跺脚。
“洪晨,”钟凯眼睛看着别处,低声说:“别把我当回事。”
洪晨楞了,错愕的看着钟凯,是暗示吗?他又窘又难过的想,视线渐渐模糊。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把泪水憋回去,笑道:“我真傻,你什么没吃过啊?还献宝似的送来。”他打了两个哈哈,转过身去,又为了掩饰尴尬,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故作惊讶的说:“七点半了!我走了,你少喝点酒,酒前喝杯牛奶护肝,喝高了就打车回家。”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大门方向走去。“打车走吧。”钟凯在后面喊。“别管我,你快进去,外头冷。”洪晨一边走,一边举着右手挥了挥。保安诧异的看着泪流满面的他,他跌跌撞撞的走在雪地上,内心比寒冷的冬夜还要悲凉,一遍一遍的想: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第二天傍晚,钟凯出现在洪晨学校,又象从前那样先是责备他穿得太少,脱下大衣给洪晨披上,然后说笑话逗他开心。洪晨别扭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大衣,走了几步,说:“我穿你这件XXL的衣服,感觉象个被性侵犯的少......少男......”他脱下大衣递给一脸坏笑的钟凯,说:“刚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你也这么想,所以先说了,免得你说更难听的。”
放寒假了,洪晨考完最后一门,便拎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去钟凯的住处,一路上又把早已经规划好的计划又重温了一遍,陪钟凯四天再回家,正月十四过来,陪他过元宵节,这次多给他带些好吃的,反正两边都有车接送,不麻烦。
他掏出钥匙开门,正准备换拖鞋,却发现自己的那双专用拖鞋不见了,地上有双很时髦的半筒皮靴。这鞋大约40码,钟凯穿42码的鞋,洪晨心里一沉,缓缓直起身,呆呆的望着卧室门,推开那张门,一切都明白了,他心想,不由自主的走了几步,客厅里乱得很,零食包装袋、果核、饮料瓶、啤酒罐、烟头,他的视线定格在沙发(违规词)上,米色沙发(违规词)上凌乱的堆着外套、毛衣和长裤。
也许只是普通朋友,他艰难的安慰自己,可耳边却传来钟凯和一个年轻男人的调情声。那年轻男?拥纳?艉芏?欤??谌鼋浚?康蔚蔚男Γ?康蔚蔚慕小:槌刻?搅舜蚕焐??悄凶拥慕写采?绮ㄌ我话悖?焕私右焕耍?淇嵛耷榕拇蜃乓涣巢园椎暮槌俊?br>
洪晨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所遭遇的最强烈的羞辱和打击,他用力闭上双眼,张着嘴,大口的喘了一口气,他选择离开,悄无声息的离开,为自己挽留最后一点尊严,他突然想呕吐,本能的捂着嘴跑进卫生间,开了水龙头吐得稀里哗啦。
“哈哈,你去死!”身边响起那男子的声音,洪晨偏头望去,只见一个瘦高个男人笑着跑进来。关上门,他一转身,和洪晨打了个照面,他惊叫了一声,瞪圆了眼,洪晨也吃了一惊,他认出了他,他是著名的音乐电视节目主持人!主持人开门冲了出去,洪晨听到他气急败坏的骂:“操你妈!你**什么时候叫人来了,你怎么玩我不管,可我是公众人物,传出去怎么办?!”
洪晨走出卫生间,径直走到门口拎行李。钟凯先是不客气的警告:“你丫嘴给我放干净点!”又马上懊恼的叫了声:“晨晨。”跑出来扯住他的胳膊,身上穿着睡袍,带子都没来得及系。“他还有你家钥匙!”主持人在卧室里醋意十足的说。“你丫闭嘴!”钟凯扭头吼道,又皮笑肉不笑的对洪晨说:“我不知道你今天来......哟,放寒假呐。”洪晨痛恨的看着他,他想冲出去,一去不复返,可他的双脚象被钉子钉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他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到一双眼睛上,用目光将钟凯千刀万剐。主持人在卧室摔东西,骂:“你有种!当着他骂我,你要留他是不是?你昨天干嘛求我来!”主持人戴上墨镜穿着内衣裤从卧室里冲出来,坐在沙发(违规词)上穿衣服,一双怨毒的眼睛藏在紫红色镜片后面狠狠的傲慢的扫射洪晨,“就这么个货色啊?花了多少钱玩的?”“你丫闭嘴!”钟凯焦头烂额,悔不当初。
洪晨一把拨开钟凯,怒不可遏的冲向客厅,一把扯下挂在墙上当装饰的日本戒刀,抽出刀来,将刀鞘砸向慌忙过来制止的钟凯,围着沙发(违规词)追赶大呼小叫的主持人,疯了似的挥刀乱砍,主持人魂飞魄散,哭叫哀求:“是他领我来的,你找他去啊......我走就是了......你别胡来!”
钟凯死死的将洪晨拦腰抱住,往后拖。洪晨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嘶吼:“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待主持人安全逃离后,钟凯才松了手,洪晨一转身,忿忿地挥了钟凯一记耳光。钟凯恼了,一把卡住洪晨的脖子,左右开弓扇了他两耳光,怒骂:“你他妈活腻歪了!你当自个是什么玩意儿?”
洪晨往后踉跄了几步,刀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他仿佛也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怔怔的望着钟凯,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他想起去年十月一日的夜里,在三里屯的一家酒吧,有个侠士般的人替他解围,在他们相处的日子里,他付出了勇气、真诚、忍耐还有爱,而钟凯只有欲望和谎言。
一缕鲜红的血,自洪晨嘴角溢出,下滑,缓缓的滴在胸口和地板上。
“晨晨~`你......我不对。”钟凯心里懊恼极了。洪晨扔下门钥匙,向玄关走去。“对不起,我......我不该打你。”钟凯一把拉住他。
“你该杀了我!”洪晨哭喊着。“其实,我早想跟你说......两个男人在一块就是玩,只要开心就好,玩玩而已。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你跟谁好,是男是女,我都不介意,我们是两男人,不是两口子。”钟凯垂着双手轻声说。
如果早这样说,就玩不到了。
“玩?”洪晨怔怔地看着钟凯,紧紧抿着唇,把血咽下去,很倔强的不流露任何震惊与痛苦的神情,可他到底还是控制不了,泪如泉涌:“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怎么说得出口啊?”
开学了,几个好朋友里数洪晨来得最晚,大家一起聚在火锅店。
洪晨是被宋鑫拖过去的,进了包厢,木然的向大家敷衍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坐下。林雅欣见他瘦了许多,脸型都变了,眉宇间有股淡淡的忧郁挥之不去,跟他说话,他也不答,只是点一下头,夹些吃的给她,自己却吃得很少,大口大口的喝扎啤。宋鑫见洪晨主动喝酒,又似乎酒量不小,很是高兴,两人一杯又一杯的对喝。
趁洪晨出去上厕所,林雅欣忙小声问宋鑫:“洪晨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宋薇一边涮肉一边说:“眼睛都红得快滴出血了,估计是和家里的女朋友吹了。”“你怎么知道他在家里有女友?”宋鑫奇怪的问:“我都不知道。”
“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是为情所伤是什么?洪晨又不是和尚,交女友有什么稀奇的?他那个头在南方还行......”宋薇见洪晨推门进来,忙住了嘴,又对旁边如胶似漆,互诉离别之苦,专心肉麻的程俊和吴莉嚷:“要不要给你俩单独开间房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家都胖了,你却瘦了,多吃点,别喝酒了。”林雅欣把涮好的羊肉夹到洪晨的碗碟里。洪晨略显木讷的偏头看她,神情有些恍惚,他从宋鑫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宋鑫愣了一下,忙给他点上火。洪晨动作熟练的夹着烟,吸了口,眼睛半张着,微微仰着脸,将烟雾缓缓吐出,轻弹一下烟灰后,他对林雅欣笑了笑:“你真漂亮!”林雅欣立刻羞红了脸,大家正准备开两人玩笑,不料,洪晨揽着林雅欣的肩膀,嘴唇贴在她耳边说:“吃完饭,你想上哪儿玩?我请客。”
林雅欣也不恼,只是痒得直缩脖子,捂着耳朵,“认识你这么久,从没听过你唱歌......”“行,我好好给你唱!”洪晨眯着眼,一手搂着林雅欣,一手握着酒杯,豪情万丈的说。“呀~洪晨真爷们!好有气势!”宋薇惊讶的说。
一进KTV包厢,大家都要洪晨先唱开场曲。一是他做的东,二也因为都没听过他开口唱过歌,以前一块去KTV,他都只是坐着当听众,偶尔调皮的扮歌迷,今晚洪晨借着酒劲要“初试啼声”,宋薇和吴莉做好了夺门而逃的准备。
林雅欣觉得洪晨音色不错,平时说话声略微细了点,可能是因为害羞的性格,也可能是还处于变声期,至于他从不唱歌也许是因为五音不全的缘故。为了不让洪晨太出丑,主动要求与他合唱。洪晨爽快的说:“你挑。”林雅欣小心翼翼的问:“《相思风雨中》行吗?”
洪晨一开腔,大家都给震住了。吴莉踢?顺炭∫唤牛?跋??簟!背炭≌?急钙鹕恚?∏陕值搅盅判莱?耍??僖傻某?艘痪洌?炭∫黄ü勺?拢?跋?病!?br>
洪晨和林雅欣默契十足的唱完歌,宋鑫拍掌起身道:“洪晨你小子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深藏不露!”洪晨微微一笑,把话筒递给宋鑫,“你们唱吧。”“别给他,我要和你唱《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吴莉从宋鑫手里夺过话筒,塞洪晨手里,听到音乐已经响起,忙清清嗓子做准备,又很不解的问:“你唱歌的声音怎么和说话声不一样?”
“我用的是假声。”洪晨笑道。
一曲唱罢,宋薇又跳了出来要跟洪晨唱《片片枫叶情》。程俊和宋鑫忙起身借口去上厕所,宋薇是“KTV杀手”,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跑调跑得义无反顾,当初宋鑫本想追她,可听过她唱歌后,打消了念头。
宋薇一开口,林雅欣和吴莉就抱成一团笑着喊:“救命!”宋薇早已习惯了打击,百折不挠。吴莉翻着白眼:“不行不行,我也要去厕所。”
干了两瓶啤酒后,洪晨已是酩酊大醉,却抱着林雅欣不放。宋鑫和程俊好不容易掰开他的手,架着他出去,林雅欣主动去结帐。
第二天,宋鑫把洪晨酒后失态的事说给洪晨听,洪晨尴尬不已,连忙问林雅欣有没有生气。程俊在旁打趣道:“她很关心你,不断嘱咐我们照顾你,知道你睡上铺,怕你摔下来,怕你半夜要上厕所,喝水不方便,要我们把你安排在下铺睡,昨晚的单是她买的,你小子交桃花运了,系花这么体贴你!”
中午,宋鑫和洪晨刚从校门出来就碰上了林雅欣,林雅欣关心的问:“回去没吐吧?”洪晨沉默了一会儿,说:“林雅欣,我们谈恋爱吧。”宋鑫惊得跳到一边,目瞪口呆,林雅欣脸刷的红了。“好吗?”洪晨直视她的眼睛,走近她,宋鑫看看洪晨又看看林雅欣,左手按在胸口上,林雅欣羞答答的低着头,轻声说:“好。”宋鑫几乎蹶倒,咬着手指惊呼:“Oh!Mygod!”
“怎么样?这几个是刚从其它场子调过来的,个个都是台柱子啊。”穿着花绸衫的“公关经理”一脸谄媚的看着坐在沙发(违规词)上的钟凯。钟凯吸了口烟,苛刻的目光透过蓝色的烟雾扫了两眼对面一字排开的六个男孩,男孩们高矮不齐,不过都很瘦,很白净,不胜娇羞的站在那儿,见他又年轻又帅又派头十足,暗自欢喜,但也不敢冒失,原地站着,用眼神去撩拨他,有胆大的侧着身子,手按在臀部上。“公?鼐?怼痹谂圆煌5拇虻缁埃?朴诓煅怨凵?乃???勒馀?故侨氩涣酥幼艿姆ㄑ郏?涌?鍪掷?率浅隽嗣?模?训盟?蠹莨饬伲?蘼廴绾味嫉冒阉?纳?庾龀闪耍?呐率侨ケ本┑缬把г罕硌菹蛋笠桓龌乩础?br>
“爷啊,您先挑个陪您说说话儿,十五少正往这边赶,这个包您满意,跳舞的学生。”“公关经理”凑到钟凯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人家可是冲着您才赶过来的,他被一个部队首长包养了。”钟凯扬了下眉毛,疑惑的看着他:“冲着我?”“亚洲人里面有几个您那么大的。”“公关经理”悻悻的说:“您是嫌我岁数大,不然我巴不得伺候您。”钟凯笑着拍拍他的脸,“你丫一大骚B,听欧阳说有回八个少爷轮番干你都没让你爽够。”钟凯两手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你丫屁眼得有这么粗了吧?”“没那回事!听他胡说。”“公关经理”娇嗔的轻推了钟凯一把,又嫌恶的对那几个少爷一挥手,“出去吧,一个个都是赔钱货!”
“唉,我都守寡好几天了。”“公关经理”叹了口气,幽怨的看着钟凯,“知道您喜欢嫩的,纯的,早几年认识您就好了。”他夸张的抬起兰花指擦擦眼角,“也不枉此生了。”钟凯哈哈大笑,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票子出来,拉开“公关经理”的裤子拉链把钱塞进去。“公关经理”按着他的手不放,人往他身上挤,嘴里却喊:“哎呀~~不要嘛,不要嘛。”
十五少终于来了,带着埃及妖后式的刘海假发,化了浓妆,穿着女式紫红印花毛外套。他脱去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裙,曲线玲珑!钟凯眨巴了一下眼睛,对“公关经理”说:“看来我是来错了。”说着起身拿上外套。十五少脸上挂不住了,双手交叉抱胸,说:“哟,您是瞧不上我了?”“是不适合。”钟凯捏了捏十五少垫了海绵的胸部,咧了下嘴:“我要玩,就玩真的 ,你这样儿,两头不靠岸。”
回到家,躺在床上,钟凯又想起了洪晨,想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想他脸红时可爱;想他在他身下求饶的情景;想他傻乎乎问自己他还算不算处男;想他专注给他洗衣服做饭时的神情......他也开学两个多月了,不知道会不会跟别人好上了,钟凯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以洪晨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快跟别人好,至少不会和同性。
第九章
林雅欣成了寝室女生羡慕的对象,因为洪晨对她实在太体贴入微了。每天早晨都买好早点在女生宿舍楼下等林雅欣一起去教室吃,课间又下五楼上五楼的给她买饮料,零食,一起吃饭,散步,打好了开水给她拎到女生宿舍楼下,时不时送些小玩意儿,还利用“职务之便”在自己的广播节目里送歌给她。
吴莉因此没少埋怨程俊,程俊又去责怪洪晨:“你能不能别对林雅欣那么好?吴莉天天拿我和你比,说我除了个子比你高之外,一无是处。”
宋鑫插嘴:“吴莉和林雅欣比起来,不也只有个子高这么个优点吗?”
程俊自从和吴莉谈了恋爱后,和宿舍人关系就淡了,包括洪晨,有时还会闹不愉快。这大多与钱有关,两对情侣一同吃饭,一同去玩,付帐成了件尴尬的事。程俊的钱由吴莉管着,头三次都是洪晨付的 ,后来林雅欣不乐意了。到了第四次,程俊捅捅吴莉,说:“去付帐吧。”吴莉“哦”了一声,慢腾腾的摸摸口袋,摸了半天,才摸出钱包,洪晨都替她难为情,说:“算了,还是我来吧。”说这话时,心里也挺不高兴,林雅欣掏出钱包,说:“还是AA制吧,不能老让你花钱啊。”
自这次之后,他们就自然的疏远了,出去玩,林雅欣拉上宋薇,洪晨带上宋鑫,本想把他们凑成一对,可他俩都互不欣赏。
程俊和吴莉在校外租了间平房,搬家那天,几个朋友去帮忙,洪晨和林雅欣送了一个三件套给他们。程俊笑着说:“隔壁空着,你俩干脆搬来当我们的邻居。”洪晨笑而不语,把玩着林雅欣的钥匙圈。林雅欣笑道:“你俩非法同居,还想把我们拉下水?”吴莉看了洪晨一眼,对程俊说:“洪晨还小,别急,别急。”林雅欣脸色顿时一沉,她最忌讳别人提年龄的事,她比洪晨大两岁,心里一直很敏感。
两人从程俊“家”出来,回学校,洪晨买了些林雅欣爱吃的零食,见她依然闷闷不乐,边开始说笑话:“有只蚊子对大象说:‘我有了,是你的。’”林雅欣扑哧一声笑了,洪晨继续往下说:“大象一听晕倒了,后来醒来后大象又对蚊子说了一句话,蚊子听了,也晕倒了。?焙槌康髌さ目醋帕盅判溃?澳悴麓笙笏凳裁矗俊绷盅判老肓讼耄?⊥匪担骸拔也虏怀隼矗?庇置蜃煨Φ溃骸翱隙ú皇鞘裁春没啊!?br>
“大象说:‘那我们再来一次。’”洪晨哈哈大笑。林雅欣脸红了,伸手用食指点了一下洪晨的脑门,“你呀,也被他们带坏了。”“我怎么坏了?”洪晨把脸凑过去,瞪着眼。“知道你眼睛大!”林雅欣抓着自己的“马尾”往洪晨脸上轻轻一扫,笑着跑开了。
洪晨心底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追逐着林雅欣,一把抱起她,笑道:“抓住了,抓住了。”林雅欣捶着洪晨的肩,“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了。”洪晨直愣愣的盯着林雅欣,“欣欣,我想亲你。”林雅欣羞得满脸通红,一双受惊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她偎在洪晨的怀里,战栗着。洪晨紧张的低下头,当他的唇快要碰到林雅欣的唇时,他闻到了林雅欣身上香甜的气息,他猛的一缩脖子,脑海里电光火石闪过钟凯的脸,他浑身沸腾的血液立刻冷却下来,他被强烈的恐慌吞没,他想推开林雅欣逃跑,可他还是强迫自己,硬生生的俯下脸,让嘴唇在林雅欣脸颊轻轻擦过,又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林雅欣睁开眼,有点诧异的看着他,又很喜悦的带着羞涩和满足把脸靠在洪晨的肩膀上,轻轻的捶了他?幌隆?/font>
周末的上午,洪晨买了些糕点和水果去看望周阿姨,之所以没有带林雅欣一块去,是担心周阿姨告诉母亲,怕母亲知道了问一大堆的话。
公共汽车里十分拥挤,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车里充斥着汗臭、口臭和廉价香水的刺鼻味,熏得洪晨头昏脑胀。他身后站着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子,紧贴着他,随着汽车的颠簸一下一下的碰着他,洪晨回头,那男子对他微微一笑,洪晨嘴角扯了一下,扭回头,往前挤了挤,臀部被硬物抵着,他吃了一惊,往旁边挤,又被顶着,他恼怒的回头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害怕了,转过身背对他。车一到站,洪晨赶紧下车。
洪晨心事重重,走错了路,窄小的胡同,走到底才发觉三面都是墙,是绝路。调头往回走,出胡同右拐,硬生生的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洪晨连连道歉,一抬头,竟是钟凯。钟凯惊喜的看着他,“晨晨!”洪晨呆了一呆,仓皇的转身,眼前是死胡同,只得疾步往左走——阿姨家的胡同在右边。
“晨晨!”钟凯在后面大喊:“你真打算再也不理我了?”
洪晨怔了一下,胸口堵得慌,大吼一声,发足狂奔。
周二的下午,洪晨陪林雅欣去逛百盛。两人乘电梯下楼时,洪晨看见了钟凯。钟凯被一个漂亮的女孩挽着,钟凯也在看他,看他身边的林雅欣,林雅欣突然看见一个女明星,连忙捉着洪晨的手给他看,两人擦肩而过后,钟凯忍不住回了头,只见一个冷漠的背影,冷得让他难以置信。洪晨定定的直视前方,视线模糊,他觉得眼睛快瞎了,偷偷的抬起左手,飞快的拭去眼角的一滴泪。
白天和林雅欣形影不离,一起上课、吃饭、打羽毛球、散步......夜里,梦见的却是钟凯。
林雅欣站在阳台梳头,叹了口气。“你还叹气啊?咱们宿舍就数你最幸福了,洪晨这么宠你。”宋薇啃着苹果走过去,“我才该叹气呢,大二都快完了,我还待字闺中,下半年又有新人入宫,更没我的市场了,你看现在这批大一新生,成双成对的,都是入学军训那会儿勾搭上的。唉~~我那时太老实了,岁月不饶人,好花不常开,吴莉前天笑我要当老处女,气死我了。”
“你觉得洪晨人怎么样?”林雅欣吞吞吐吐的问道。“很好啊,将来一定是个好老公!放心,虽然他长了双桃花眼,不过人挺传统,是个责任感的男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他很忧郁。”
“是啊,我也为这发愁,他是个喜欢把心事藏在心底的人,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近他更是心事重重的,和他在一起,他总是心不在焉,答非所问,有时又莫名其妙的变得焦躁不安。”
“哦,对了。广播站有个小妖精明着追洪晨,你留点神儿!”
“洪晨不喜欢那种类型的。”林雅欣不以为然。
“你没看过张爱玲写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吗?”宋薇反问。
夜里,洪晨约林雅欣去散步,他显得有些紧张,不时偏头看林雅欣,不自然的冲她微笑,弄得林雅欣也跟着瞎紧张。
走到第三个路口,洪晨搂着林雅欣的腰,闭着双眼,用鼻头轻轻蹭着林雅欣的脸颊,吻了吻她的唇后,轻轻细咬着林雅欣的耳垂。林雅欣浑身酥软,轻轻推着洪晨,“别,人来人往的。”“我想和你亲热。”洪晨在她耳边低语,手抚摸她的背,很有技巧的,熟练的,林雅欣心里一惊——这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腼腆单纯的男孩,分明是个调情高手。
洪晨仍闭着眼睛,亲吻林雅欣的唇。林雅欣恍恍惚惚的承受着他那极富挑逗的吻,她没想到男人的嘴也是香甜的,柔软的嘴唇,灵活的舌,她几乎晕过去,几声刺耳的鸣笛惊醒了她,她为自己的失态而羞愧,狼狈的推开洪晨。洪晨微微一笑,用大拇指拭去她嘴角的唾液,温柔的说:“走,我们今晚在一起过夜,我带了身份证。”林雅欣震惊的看着他,洪晨点了烟,严肃而羞怯的看着林雅欣:“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心血来潮,我考虑了很就,避孕套我都准备好了,我一定对你负责。”
林雅欣恐慌的挣脱他,“你疯了,你才多大啊,你以为我是吴莉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你太令我失望了!”“欣欣,求求你。”洪晨再次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你一定要帮我,我一辈子对你好,感激你。”林雅欣害怕极了,又哭又喊,拼命挣扎,引来路人驻足围观,洪晨难堪的松开手,林雅欣又羞又气的打了他一耳光,哭着跑了。
钟凯刚从银行出来,正准备去停车场,一个黑黑壮壮的男孩在对面向他招了招手,跑过来,“钟哥~~好久不见啊!”钟凯疑惑的看着他:“你是?”“我是洪晨的哥们儿,我叫宋鑫。呵呵,正巧我路过,看见你就打个招呼,你怎么一直不去找洪晨玩啊?”“他谈恋爱了吧?哪还顾得上我?”钟凯试探的问。
“吹啦。他精神状态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两人都不讲,洪晨这学期都不大开心,我和他是邻铺,常常听他半夜蒙在被子里哭,他有心事,但从不对外说。钟哥~~你不是跟他挺要好吗?你去开导开导他吧,他挺服你的,说你懂得东西特别多。”
安静的寝室里,洪晨一人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手里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在下体游走着。他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烟雾,脑海里浮现出钟凯的脸,他甩甩头,坐起来看着杂志上的比基尼女孩。过了一会儿,他暴怒的将杂志掷下床,趴在床上,他脑海里又出现了钟凯,钟凯赤裸的站在他面前,一脸坏笑,他立刻产生了冲动,他弓起身子,把手伸进内裤,喘息着、扭动着、哭泣着......
洪晨的手机一直关机。夜里,钟凯打电话去洪晨宿舍,接电话的恰好是洪晨。钟凯听到他沙哑的嗓音,心情更沉重了。“晨晨~~还愿意见我吗?”洪晨沉默了半晌,钟凯听到他的抽噎声,洪晨愤怒又痛苦的哭喊:“我恨透了你!你把我毁了!你把我毁了!”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于敏还没回来,阿姨和洪晨都很担心。十一点多,于敏才回传呼,说还差两站到家,洪晨要阿姨先睡,自己穿上外套,开门去接人。
街道上依旧一片繁华景象,风很大,但毕竟已是五月,并不太冷,洪晨站在马路边数着来往车辆。旁边是酒吧,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醉醺醺的出来,抱着大树吐得一塌糊涂,最后瘫坐在地。
洪晨吃惊的望着他,来往的行人很多,却没一个人去管他,或幸灾乐祸的笑,或厌恶的掩鼻避开。洪晨只好走过去,推推他:“喂,起来,打车走吧。”那人耷拉着脑袋,不醒人事。洪晨又摇晃了几下,那人脸向后仰着,洪晨眼皮猛的一跳,是钟凯!
洪晨气恨恨的用力一送手,钟凯仰倒在地,洪晨起身走开,怨恨的看着。路人从钟凯身边经过,指指点点,有个年轻男子还用脚踢了踢钟凯的腰,洪晨冲过去,怒喝:“你有病啊!”年轻男子被身边的女伴拖走了。
洪晨蹲下身子,扶起钟凯,从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拭去钟凯嘴边的秽物,怀里的钟凯象个熟睡的小孩,一个在外面玩累了,才知回家睡觉的孩子。
洪晨吃力的把钟凯背进卧室,把他放倒在床上,坐在地板上喘了口气后,又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给钟凯擦脸,擦手,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边正准备离开,忽听钟凯含糊的嘟哝了几声,他扭头望着钟凯。
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手不由自主的拉开?阕永??.....
洪晨怀着羞耻和对自己的痛恨逃离钟凯的住处,漫无目的的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直到跑不动了,他双膝发软,跪倒在地,恐慌的嚎哭划破寂静的夜。
钟凯站在男生宿舍楼下,被大雨浇得浑身湿透。他倔强的站在那儿,仰着脸望着六楼的那扇窗户,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令他眼睛生疼,自从初恋女友与一个有钱的老外出国后,他再也没干过这种自虐的傻事。他从未料到,有天他会因为愧疚和难以割舍而为一个男孩在大庭广众下淋雨,幼稚而荒唐。
许多窗户都推开了,一颗颗脑袋伸了出来,好奇而兴奋的观望他,议论纷纷。
钟凯垂下了头,很沮丧,冻得直哆嗦,狂傲和自负被风吹雨打去,心里空荡荡的,他很后悔,很后悔,早晨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他还很纳闷,当看到床头柜放着一杯水时,他才恍然。
我已经表了态,他还不肯原谅我;我这样丢人现眼,他还无动于衷;半个小时了,我还要站下去吗?死在这儿?我他妈中邪了!我这个样子算什么?**来求婚吗?钟凯满心慌乱,感到了恐惧,他喃喃自语:“难道仅仅只求原谅?本来都淡却的事,一件小事,现在却把它搞大了,我糊涂了,我是怎么了......?”
一柄深蓝色的绸布伞撑过来,打在钟凯头上。钟凯失魂落魄的抬起脸,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清了,是洪晨。
钟军和韩丽看到洪晨都愣了,今天是端午节,昨天中午儿子打电话回家说要带个朋友回家吃饭,交代厨师做几道湘菜,两人还以为儿子是带女朋友回来,欢天喜地的张罗着。钟凯上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是他读高三的时候,后来吹了后,再也没往家里领过女孩,偶尔带人来也就刘斌和欧阳海龙,事先也不打招呼,从外面馆子打包了菜回来吃,这次郑重其事领回家的竟是个男孩,真是始料未及。
洪晨很有礼貌的向他们鞠躬:“伯父伯母好,一直很想来拜访您们。”恭恭敬敬的递上果篮和两盒保健口服液,“这是晚辈的一番心意,请笑纳。”
韩丽热情的拉着洪晨的手,把他迎进屋,对他很喜欢。“真有礼貌,好,好,你是湖南人吧?”“是的。伯母,我是长沙人,您去过湖南吗?”“去过。韶山、张家界、湘西凤凰都去过。”钟军插嘴道,又很怀念的说:“那儿真是人杰地灵啊。”“你多大了?我看你挺年轻的,还是学生吧?”韩丽问。“伯母,我今年19岁,在读大二,学法律。”“你怎么认识我们家钟凯呀?”“他帮我拾了钱包。”钟凯抢着替洪晨答。“你啊,老是丢三落四。”韩丽嗔怪的看了钟凯一眼,又瞅着洪晨说:“这孩子长得真好,典型的南方人模样,眉清目秀的,皮肤白白嫩嫩,像个小姑娘。”
洪晨顿时面红耳赤,钟凯笑道:“妈,您别这样夸他,我说他长得象小姑娘,他还跟我急呢。”
韩丽笑呵呵的拍拍洪晨的手,“一看你这双手就知道家里条件好,没吃过苦,干过活儿。”
“伯母,我家小康水平,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医生,虽然是没吃过什么苦,不过父母对我要求严格,受他们的影响,我也不是个好吃懒做,养尊处优的人。”
“他可勤快了,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很麻利。”钟凯说。
“南方人都勤快,也讲究生活,不象我们北方大老粗,下碗面就能对付一顿,他们一定要有菜有饭,可不凑合。”韩丽拿了支香蕉给洪晨。洪晨欠了欠身,双手接过,道了声谢,握在手里,也不吃。
“你有点象上海人呢,长得挺洋气,人又斯斯文文的。”韩丽说。
“我父母都是地道的湖南人,不过我母亲生我之前在上海工作过三年。他一直对那儿的生活念念不忘,常说上海人过日子精打细算,一条鱼,一餐只吃一面,下一餐才翻过来吃另一面,呵呵。”
“真是巧了,我也在上海生活过,钟凯就是在那儿出生的,长到八岁才跟我们回北京。他小时侯特别爱吃狮子头,拳头大的一个,他能吃下俩!”
“嗯,他就爱吃肉,不爱吃水果蔬菜,这对健康不利。”洪晨偏头冲钟凯笑笑,“可他偏偏又不胖,新陈代谢功能好。”
午饭时,韩丽不停给洪晨夹菜,说:“别客气,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奚落钟凯,“你看看洪晨,坐有坐相,吃有吃相,规规矩矩,斯斯文文,多有教养。你老改不了吧叽嘴,敲碗,扒菜的坏毛病。”“在自己家有什么好讲究的?”钟凯用肘撞了洪晨一下,“你看你,害我挨批!”
洪晨只吃了一小碗饭便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怎么只吃这么点啊?”钟军惊讶的问。“是不是菜不合你口味?”韩丽问。“不,菜很好吃,伯母您给我夹了那么多的菜,我撑得都坐不住了。”洪晨笑着站起身,揉揉腹部。
“他饭量小。”钟凯指指客厅,“去那看电视吧。”洪晨喝了口茶,说:“我在这儿站会。”“他烧的菜好吃,哪天让他做给你们尝尝。”钟凯拍拍洪晨的屁股,笑道,洪晨尴尬的避开。“你真没规矩。”韩丽责备道,“洪晨是客人。”“只要伯父伯母不介意,我下次和钟凯......大哥买好菜过来,我向来把下厨当成爱好,自己的厨艺能得到肯定,看到别人津津有味的品尝自己做的食物,心里很有成就感。”洪晨诚恳的说。
“你要是个姑娘多好。”韩丽遗憾的说道。
傍晚时分,宋薇和林雅欣各拎两瓶开水从水房出来。宋薇抱怨,道:“老是咱俩打水,好象欠她们的,我早说好事做不得,开了个头,别人就觉得该你的了,你不做,她们反而觉得奇怪,有意见!”
林雅欣也满腹牢骚:“东西没了也不买,我的玉兰油又见底了,下回我一定锁起来,把我的东西统统都锁起来。”
宋薇望见站在宣传栏旁打手机的洪晨,洪晨穿了件苹果绿的真丝衬衣,神情有点羞涩,噘着嘴摇头,听不到他的声音,但看情形是在和个亲密的人通电话。“你看洪晨在撒娇呢。”宋薇吃惊的说。林雅欣神情略有些黯然,没有吭声。“他的新欢是谁呀?也没见他和哪个出双入对啊,身边都是男的。”宋薇先是很疑惑,接着同情的对林雅欣说:“长桃花眼的男人果真靠不住。”林雅欣咬着下唇仍一言不发,宋薇又安慰似的说:“算他有风度,对外都说是他不好,配不上你,他对你也一直心存内疚,你就原谅他吧,其实找这么个男朋友压力也挺大的。”
“为什么?”林雅欣终于开口。“这不明摆着吗?你看他,长得太漂亮了,我是不能容忍男朋友的五官、皮肤比我还精致还白嫩,而且他人又勤快爱卫生,听宋鑫说他们寝室多亏有洪晨,不然也跟其他寝室似的像狗窝,他还烧得一手好菜,这么个男人令女人的能力恢复到最原始,只要会生孩子就行了,跟了他头几年还觉得享福,后来就会觉得很压抑,认为自己一无是处,会害怕失去他,脆弱点的肯定惶惶不可终日,精神崩溃。”宋薇放下水壶,手舞足蹈的。
“你瞎说什么啊?”林雅欣哭笑不得看着宋薇,“有你这样劝人的吗?”
洪晨迎面走来,一脸漠然的从林雅欣和宋薇身边走过。“太过分了吧!连两朵校花都不放在眼里!”宋薇嚷道。
洪晨闻声回过头来,微微的眯着眼,笑:“宋薇,我没带隐型眼镜,看不清。”
“是根本就没看吧。”宋薇故作生气道。
洪晨走近了,才看清林雅欣也在,林雅欣尴尬的低着头。洪晨讨好的对她点了点头,“林雅欣,你好!”“想当初叫人家欣欣,如今新人胜旧人,改叫林雅欣了,不如叫‘林雅欣同学’吧。”宋薇戏谑道。“薇薇,别胡说。”林雅欣不想为难洪晨。“本来嘛,明明很熟的两个人,有缘无份就退而求其次的做朋友呗,干嘛故作生疏,还说什么‘你好’,假!”宋薇指着地上的四个水壶,“自觉点!”
林雅欣见洪晨一手拎两个,忙说:“你放下两个,我和......”宋薇打断她的话, “你也假!他以前又不是没拎过。”又笑嘻嘻的对洪晨说:“谁让你是男人呢。”“应该的,应该的。”洪晨憨厚的笑着。
宋薇嗅到洪晨身上散发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往他耳边凑了凑,香味重了些,沁人心脾,顿觉有些心猿意马,骨头都酥了。“妈呀,这是什么香水?简直是Chun药!”宋薇夸张的抓着林雅欣的手,“扶我,扶我,我要晕了,受不了这刺激。”
林雅欣嗅觉灵敏,已经闻到了,回想宋薇刚才说的那番话,觉得颇有些道理,一个男人太懂得装扮太讲究,令身边的女性都自叹不如,觉得她令自己失去了女人味,这实在是令人懊恼的事。
洪晨窘得面红耳赤,往旁边走开几步,拉开与她们的距离,难堪的略带警告的对宋薇说:“宋薇,你不要太随便了,虽然大家是好朋友,但是你也不能凡事只凭自己痛快而不顾别人的感受。”
林雅欣和宋薇见洪晨生气了,对视一眼后,林雅欣打圆场:“她一直都是这样痴痴颠颠的,又不是背着你说的,好朋友当场开个玩笑都不行吗?”洪晨也觉得自己显得小气了,脸上的愠色渐渐褪去,好在宋薇不计较,反而继续惹洪晨:“我发现了一个现象,也可以说是个规律,你一到周五的下午就会很精心的装扮一番,周末都见不着你的人,周一时才见你神情疲倦却难掩兴奋的坐在教室上课。当然,你向来都很在意自己的隐私,可是......”宋薇抓紧洪晨的一条胳膊,迫切而痛苦的说:“女人的好奇心太强烈了,你看我,被这个神秘现象折磨得憔悴不堪,求求你,告诉我吧,求求你!”洪晨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自己的秘密引起了别人的关注实在是个大麻烦,“告诉你?”洪晨微微一笑,“你是个移动的广播电台,如果要你保守这个秘密比杀了你更令你难受,我不想加深你的痛苦。”他大步流星的走着,心想快点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就能摆脱她了。宋薇和林雅欣小跑跟着他,宋薇不停的追问:“她长得漂亮吗?外校的是不是?多高?你们怎么认识的?哪里人?为什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你俩谁追谁?”洪晨充耳不闻,疾步走到女生宿舍楼三单元门口,放下水壶,甩甩胳膊,“我走了,祝你们周末愉快!”“不许走。”宋薇挽住洪晨的胳膊,不顾来往女生的异样眼神。“宋薇,你不要强人所难。洪晨正色道。“薇薇,人家交没交女朋友,干你什么事?”林雅欣沉着脸说,弯腰拎起两瓶开水,径直向楼里走去。
“林雅欣,”洪晨在后面唤道。林雅欣停住脚,没有回头。“我没有交女朋友,我们的分手错在于我,你很好,是我不适合你,我没有撒谎,当初是真的因为对你有好感才决定和你交往,没有半点戏弄和无聊的成分,我衷心祝福你过得比我好。”洪晨说完这番压在心底的话,觉得很轻松,转身欲走时,才发觉旁边站着十几个女生,一个个都看得津津有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钟凯恶作剧的搂着洪晨的脖子,把他的左眼皮狠狠吮住,许久才松开,结果洪晨的左眼看起来象是挨了一拳似的,红得发紫。洪晨只好戴着钟凯的墨镜来学校上课,知道教授走上讲台,他才不得不摘下墨镜,捂着左眼头也不敢抬。
教授上了一刻钟课后,照常开始提问,教室里寂静无声,学生们屏住呼吸,齐刷刷的低着头,惟恐被点中,当两名没回答出问题的同学被教授训得体无完肤后,气氛更加凝重,直到教授点到洪晨的名字,大家才总算松了口气。
教授反剪着双手,在讲台上踱着方步,欣慰的听洪晨流利的回答问题。忽听到隐隐有笑声,一睁眼,只见洪晨捂着左眼,头越垂越低,说话也越来越慌乱,结巴。旁边的同学窃笑不已,教授疑惑的说:“你们笑什么?他回答的很正确啊。”此话一出,惹来更响亮的笑声。教授莫名其妙,皱着眉头看了看洪晨,诧异的问:“你眼睛怎么了?”“没什么。”洪晨窘迫的答道,一只蜜蜂在他面前飞来飞去,他本能的向后避了避,信手挥了挥,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洪晨暗暗叫苦,忙又捂着眼。
“你太胡闹了!害我被笑话,连教授都看到了,还以为我被人打了,差点要向班主任反映。”洪晨气急败坏的给钟凯打电话,忽听电话里头传来几个陌生男人的笑声,疑惑的问:“你按了免提?”“他们按的。”钟凯笑着说,拿起话筒,对刘斌和欧阳海龙摆摆手:“行啦,别真把他惹急了。喂......晨晨......喂?”洪晨早已经将电话挂了。
傍晚,洪晨戴着墨镜匆匆往校门口走去,宋薇和林雅欣手牵手的迎面过来。洪晨想扭头回避已来不及,宋薇尖叫的飞奔过来:“哪里逃?你这无情郎!”洪晨狼狈的笑道:“宋薇......你饶了我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宋薇动手要摘洪晨的墨镜,洪晨左躲右闪:“别这样,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洪晨啊,你赶紧休了那只狐狸精吧,那么豪放风骚,居然把你的眼皮亲成那样,什么意思?向我们示威吗?你的阳气都会给她吸跑的,亏我还一直认为你是个高尚、脱离低级趣味的好男人。哼!男人就是贱,喜欢骚货,你就不怕戴绿帽子吗?这种货色要不得的,咱们都是学法律的,你怎么就没我这么思维敏捷,理智清醒呢?洪晨,我是来拯救你的,回头是岸啊!”宋薇的话把洪晨说得头昏脑胀,啼笑皆非,又只好敷衍的说:“是是是,姐姐教导我一定铭记于心,没齿不忘。”他抽着被宋薇死死拽住的胳膊,苦笑:“让我走吧,我还有事呢。”“是不是去约会?”宋薇连掐带拧,洪晨胳膊上顿时出现了几道紫痕,宋薇一手扯着洪晨的裤腰,一手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帕,凄惨的唱:“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洪晨骇然,求助的看着林雅欣,林雅欣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今晚得陪我俩去唱歌,我请客。”林雅欣开口,洪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只好说:“不不不,我请,八点好吗?我八点一定在校门口等你们。”
钟凯下了车,摇摇晃晃的走向洪晨。“怎么这么晚啊?”洪晨埋怨道,又吃惊的问:“你喝酒啦?那还开车,多危险!”连忙上前扶住钟凯,却没闻到酒味。
“我醉了。”钟凯将身体的重心都压在洪晨身上,说:“我要和你睡,我不走了,我要去你宿舍和你做......”洪晨慌忙捂住钟凯的嘴:“你要吓死我?快别说了。”钟凯舔着洪晨的手心,洪晨痒得收回手,“你别闹啦。”又很怀疑:“你开玩笑的吧?我都没闻到酒味。”
“亲亲,亲一下就知道了,Kiss一个。”钟凯说着真的把嘴噘着靠近洪晨。洪晨惊出一身冷汗:“真是怕了你,你放老实点,我带你去喝茶,站好......压死我了。”
钟凯微眯着眼,色迷迷的看着洪晨,伸出舌头舔着上唇。洪晨毛骨悚然:“你是不是酒精中毒了?做出如此淫贱的模样!”钟凯又笑嘻嘻的重复了那套动作。洪晨恶心得直想吐,提腿踢了钟凯屁股一脚:“再这样我把你打成植物人!”钟凯调皮的晃晃脑袋,一边躲闪,一边继续恶心洪晨。洪晨又气又好笑的说:“孺子不可教也!”佯怒的转身往学校大门走去,宋薇和林雅欣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拦住他的去路,洪晨先是吃了一惊,又赶紧笑道:“我......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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