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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男保姆不得不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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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客^^^^Rain Chen

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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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04-03 13:14发布于 04-03 13:14 较早前 |只看该作者
我和男保姆不得不说的故事
类 别:经典同志作 者:-管 理 员:全文长度:97K
最后更新:2007-03-26文章状态:完成授权级别:驻站作品首发状态:他站首发

闪客^^^^Rain Chen

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 2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07-04-03 13:15发布于 04-03 13:15 较早前



两年前我大学毕业,那一年我二十二岁。

我没有沾我老爸的光儿去找一个所谓的稳定的工作,在自己的努力下,我在一

家不大不小的外国公司里找到一份工作。尽管那时我的起薪只有区区两千元,而且

还得从公司的最底层做起,但我却很高兴。原因很简单,这个工作是我自食其力找

到的,我不用再按照老爸给我设计的人生道路去生活了。

我从家中搬了出来,那时我们家有两套房子。一套是我爸的,一套是我妈分的。

我爸的那套房子是四室两厅的大房子,按他老人家的级别,不住这么大的房子他所

在的单位恐怕都不会同意。我**房子只有一室一厅,因为她在一所大学里教书,

是个普通的教书将。我们家一直都住在我老爸的房子里。大概是我想过过独立的生

活吧,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我爸妈同意我搬到那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自己生活。

一个人的日子远远不如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以前在家里,凡事都有老爸老妈

打点,我除了学习,几乎什么都不用操心。可是搬出来后,我才意识到生活的艰辛。

以前什么事都可以靠着父母,现在得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在家时,不做饭,不会洗

衣服,不擦地,可以说对家务事不闻不问。一是我自己懒,二是我老爸老妈也根本

不让我动手。等我搬出来后我就傻眼了,平时那些在我看来不值一提的家务事很快

变成了生活中的绊脚石。那时我刚刚工作,自己想在公司里表现的好一些,因此压

力也格外的大。我的生活随即变成了一团糟。为了省时间,我几乎天天吃方便面,

换下来的衣服堆了一卫生间。没用一个月,我的体重就轻了五斤。那天回家过周末,

老爸看见我的样子后,终于发话了:

"宁宁,你还是搬回来住吧!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老爸语重心长地说。

"对,你就搬回来住吧!一个人在外面,又刚刚工作,我和你爸也不放心。"老

妈在一旁附和着。

"不用,真的不用。过一阵我就适应了,你们别为我操心了。"我赶紧说到。其

实说实话,在外面住的这一个月对我来说真是艰难!不但每天得为工作忙碌,一天

到晚还得为日常的生活起居操心。在这期间,有几次我差点儿就动摇了,想搬回父

母家住。但想到自己也算是成人了,得学会自立了,狠了狠心就没有搬回来。

"不行,你得给我搬回来!你看看你自己,都瘦得跟猴儿似的了。"老爸有些不

悦地说。从我打小开始记事,他在我面前就是说一不二的,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有

点怕他,平时也不愿和他多说话。

"宁宁,听你爸的话,就搬回来吧。"老妈关切地说。

"不用,我真的没事儿!"我的语气有些生硬。不知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被父母照

顾惯了,想要过过独立的生活,还是因为我确实已经厌烦了老爸老妈在我的生活中

所扮演的角色,我这次居然不加考虑地回绝了老爸的建议。

老爸的脸色很难看。也许是因为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干脆的回绝他,老爸撅着嘴,

一言不发。我妈在一旁有些坐不住了,她大概又回忆起我和我爸为数不多的几次争

吵之前他就是象今天这样一言不发。

"宁宁爸,要不这样吧,宁宁要是实在想自己住在外面,咱们就别拦着了。宁

宁生活自理能力差,要不咱们给他找个小保姆吧。这样宁宁就可以安心工作了。"

老妈在一旁打着圆场,说话时还带有几分得意,大概她认为自己想出了一个妙招儿。

"什么!?找个保姆?你怎么这么糊涂!?让咱家宁宁和一个小保姆住在一起,

孤男寡女的,你不怕邻居说闲话?"老爸说着就瞪了我妈一眼。

"那你说怎么办?"老妈一时没了主意。

"要不找个男保姆吧。我听我们单位的小刘说他哥嫂出国工作前就给小刘哥家

的小子找了一个男保姆。小刘说那个保姆还挺不错的,做饭,家务什么都是保姆公

司特别培训的。"老爸说。

"男孩也能当保姆?"老妈对我爸的建议显出了几分吃惊。

"这你就是外行了,现在找保姆,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一般都得从专门的保姆公司里找,因为保姆公司介绍的人比较可靠。一般的保姆都是女孩,可是有的人

家不但得找个保姆帮着收拾家务,还得帮着看家什么的,所以就有了男保姆。咱们

家宁宁的情况找一个男保姆最合适了。"老爸说。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不知道该同意还是拒绝。

"那好啊,赶明儿你就托小刘帮咱家宁宁找一个男保姆。但一定得老实,会做

饭,洗衣服。对了,也不能素质太差,至少得高中毕业。"老**口气听起来象是

在给我相亲。

想想找个人照顾我,帮助我料理一下家务毕竟不是一件坏事,我同意了父母给

我找一个男保姆。

那天是星期二,白天的工作忙了一天,我真的有些精疲力竭了。我躺在沙发上

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琢磨着晚饭该吃点什么,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我爸打来的,他

说保姆已经找到了,他和我妈还有这个男保姆在三十分钟内就到我这里来。放下电

话,我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好象我真的是要相亲似的。我把家简单地收拾了一

下,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的到来。没过二十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

"宁宁,这就是我们给你找的男保姆,叫樊剑。"门开开后,我妈忙着给我介绍。

我爸**身后站着一个男孩,那人的个头很高,比我大概高了半头。他看起来

怯生生的。他手里拎着两个很笨重的皮包,我猜这两个皮包可能就是他到北京打工

的所有家当了。他看我时脸还是红红的,显出了一脸的稚气。我把父母和这个男孩

让到了沙发上。

"宁宁,樊剑是你刘叔在保姆公司里和我左挑右挑才选中的,什么活儿都会做,

还烧的一手好菜呢!"老爸满面红光地说。

"有了樊剑,咱们家宁宁平时就可以安心工作了。"老妈说。

我没有插话,我从小时候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愿在父母说话时插话。我开始

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这个男孩。他看起来比较清瘦,身穿一套已经洗的发白的运动服,

十足的学生模样。樊剑的个头真的很高,看起来大概有一米八二,八三的样子。他

的神情有些局促不安。他时不时地抬起头看我,但是每当他和我的目光碰在一起时,

他总是很快地低下了头,显得很害羞似的。我看着他,这个男孩手足无措的样子让

我觉得滑稽。

"你多大了?哪儿的?"我笑着问他。

"十八了,家是湖北的。"他的话中有很重的南方口音,我听起来有些费劲。

"哦,是吗?南方人像你这样高的人可真少见!我上大学那会儿,我们班有两

个南方来的,好象家都是江西的,俩人只有一米六几,连一米六五都没过!"我笑

了笑说。

"……"他没接我的话,嘴角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宁宁,樊剑从今天就住在这里了。你这儿上不是有一张折叠床吗?我和你妈

商量好了,就让他住在客厅里。以后就有人照顾你了,这儿也不会再脏的和*窝似

的了!"老爸慢条斯理地说。他今天看起来好象特别的高兴,也许他认为我的生活有

了这个'保姆'后就会走上正轨了。

我们四个人又闲聊了一会,我爸妈就起身要走了。临出门,我爸拍了拍樊剑的

肩膀说:

"好好干,我们家宁宁是三代单传,平时你多照顾照顾!"老爸说话时的神情就

象他和他的下级说话时一样,我觉得有点可笑。

"我会的。您放心好了!"樊剑满脸通红地说。我想他大概也看出我老爸不是一

个'普通群众'。

坐在下楼的电梯上,我又问了问樊剑的一些情况。我妈说樊剑这是第一次出门

打工,刚来北京一个星期。樊剑是从湖北的一个小县城里来的,家里的经济非常拮

据。高中毕业后没考大学就出来打工了。老爸说樊剑在我这儿吃住,一个月再给他

四百块钱,这是老爸和保姆公司定下来的价钱。老爸老妈说我刚刚工作,手头比较

紧,樊剑的工钱由他们来付,但在我一再坚持下,他们勉强同意我来付樊剑的工钱。

"宁宁,你这么大从来就没和别人单住过,这次和这个男孩一起住,一定要小心。平时把钱还有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要锁起来,听见没有?"我们出楼道时,老

妈突然说到。

"他不是你们从保姆公司里找的吗?"我不解地问。

"是从保姆公司里找的,这个男孩看着也挺老实的。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

人之心不可无呀!"老妈一本正经地说。

"行,我会注意的。"我答应着……

回到家中,我看到樊剑还是那样局促地坐在沙发上,他看起来有些放不开。我

想可能是他第一次出门,年龄又是那么小的缘故。其实,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生活

我都感到有些不适应呢。

"没吃饭吧?"我笑着问。

"没有,不过我不饿。"他小声地说。

"以后咱俩就住在一起了,我爸妈老是说我邋遢,你就多帮我归着归着。"我笑

着说。

"好的,我会尽力的。"他也笑着说。他笑时露出了两个虎牙,很可爱。樊剑应

该是那种看起来比较顺眼的人,尽管是从什么小县城出来的,可是没有北京街上外

地打工仔那种老土的气质。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走,咱们去外面吃点儿,算是给你接风,我也没吃晚饭呢!"我提议。

"不用了,我现在就给你做饭。出去吃,太浪费了!"他连忙拒绝。

"嘿嘿,做饭?做什么?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就有几个鸡蛋。"我笑笑。

"没事儿,今儿你刚来,我请客。"我接着说。我想也许他是担心我们吃饭要AA

制,所以才不肯去。在外面吃饭对我来说是常事,对他这样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可能

就是一种奢侈了。

"那……那好吧。"他犹豫地答应了。

我们来到离家最近的一家东北菜馆,可能是我想显示一下我这个'雇主'的慷慨

吧,我不顾樊剑的反对,点了四个菜一个汤,两瓶啤酒。我们边吃边聊,我试图多

找几个话题和他聊,不过樊剑自始至终都是一问一答,我不说话,他也不先开口。

没喝完一杯酒,他已是满脸通红。

"怎么这么点儿酒量?"我笑着问。

"我在家时父母不让我喝,他们说学生不应该喝酒。"他边吃边说。

"呵呵,可你现在不是学生了,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他没说话,只是低

着头吃饭。

我感到有些尴尬,想到刚才老妈说樊剑是因为家里供不起读书而放弃学业的,

我有些难堪。

"干一杯!"说着我就拿起酒杯。

"好,干就干!"他也显出很豪爽。看着他象喝毒药似的喝完那杯啤酒,我心里

竟然对他有了一丝怜悯。想想自己十八岁时还在读高三呢,那时虽然有学业上的压

力,但毕竟不用为生活担心。可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却得为了生计而背井离乡

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打工,我心里不禁感叹到'同人不同命'的讲法实在是有道理。

回到家后,我和樊剑把折叠床从阳台上拿了出来,收拾了一下放在了客厅里。

他拿出了自己带的床单和被褥,两三下就铺到了床上。看着他干活时那干净利落的

伸手,我感到这个男孩确实有着和我们这些城市里长大的男孩本质上的不同。他看

起来好象很疲倦,双眼布满了血丝。我让他洗了个澡,把房门的钥匙留给了他。他

问我是不是楼下就有卖早点的,我说明天他在家里先歇歇,等我下午下班后带他在

附近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再说,明天早点不用他准备。他听了我的话没说什么就睡

了。

回到我的房间后,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吃饭时樊剑那突然变得忧郁的神情,

我觉得有些内疚。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我要提前赶到公司。昨天财务主管让我准备一下这个月

公司的损益汇总表,这是一个自我工作以来比较重要的差事,我想把活儿干的漂亮

些,于是我打算提前半个小时上班。我来到客厅,吃惊地发现客厅里空空荡荡的,

樊剑没有了踪影!客厅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昨天还在茶几上凌乱摆放着的旧报纸

已被整齐地收拾起来。地板显然也打扫过了。整个客厅看起来整洁利落了很多。

"真是训练有素呀!"我一边坐在沙发上等樊剑一边心里想。我想他可能出去买早点了。没过两分钟,他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是油条。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今天在家先休息休息,早点不用你买。"我懒洋洋地说。

"哦,我不累,我休息的挺好的。"他看了看我说到。

"你快吃饭吧。一会你还得上班呢!"他接着说。他随后从厨房取来筷子和碗,

不过只有一双筷子一个碗。

"你怎么就拿一副碗筷,你不吃?"我不解地问。

"和你一起吃行吗?"他怯生生地问。

"那有什么不行?!你不和我一起吃还能和谁吃?"他的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保姆公司说在雇主家是不是和主人一起吃由主人决定。有很多人家都

是主人和保姆分开吃,不在一个桌子上。"他盯着我说。他说到'保姆'二字时脸就

一下子红了。

"别提什么主人,雇主之类的词儿!到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咱们以后天天

在一起吃饭!"我笑笑说。

"那好吧。"看得出,他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他说着从厨房又拿出一副碗筷。

"你白天可以在附近转转,离这一站地有个很大的菜市场。但你别走远了,北

京太大了,容易迷路!"我边吃边嘱咐他。

"我知道了。"他笑笑说。

"对了,卫生间里那个洗衣机挺好用的。里面有很多衣服得麻烦你洗一下。"我

说'麻烦你洗一下'而不是简单的'你去洗一下',因为我实在无法用带有命令的口吻

对这样一个比我小四岁的男孩说话。

"好的。"他简单地回答。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我笑呵呵地问。

"知道,你叫江宁。"

"你以后也管我叫宁宁吧!这是我小名儿。我爸妈和我的好多朋友都这么称呼

我。我不愿别人叫我江宁,因为我特怕老!"我看着他说。

"这么怪?可你才二十二呀!?"樊剑笑着问。

"我也觉得自己怪。我总觉得叫我小名儿能压岁,呵呵。"我回答……

坐在办公室里,我一边做损益报表,一边琢磨着樊剑在家正在做些什么。我想

他也许正在洗衣服,也许在打扫我那凌乱不堪的卧室。不知为什么,我总是不能集

中精力工作,脑子里时不时出现樊剑那高高瘦瘦的样子。我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个男

孩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男保姆,我对他有种特别的感觉。

点评

不错哦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02-18 22:31 较早前

闪客^^^^Rain Chen

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 3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07-04-03 13:15发布于 04-03 13:15 较早前



一天的工作终于忙完了,我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一进家门,樊剑就

迎了上来。

\"回来了。\"他边说边从我的手中接过我的公文包,我的心里暖烘烘的。

\"回来了!累死我了。\"我边说边打量着屋内的变化。阳台上凉着很多衣服,

还有换下来的窗帘。卧室也是被彻底打扫了一番。床单换了,被子也叠了起来。书

桌上的书码放地整整齐齐。

\"呵呵,收拾得真干净。\"我笑着说。

\"是吗?\"他听后显得很高兴。\"跟我妈收拾的一样干净。\"

\"……\"他没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白天出去了吗?\"我问。

\"没有,我怕自己迷路。\"

\"走,我带你去外面转转,让你熟悉熟悉我们这儿的环境。\"

\"你刚下班,先歇会儿吧!\"

\"不用,我不累。\"我说。

我骑车带着樊剑,从我们的小区开始转起。我一边骑车,一边忙着给他介绍周

围的一些商店。我们随后来到了菜市场。这是个很大的菜市,整个市场大概有一里

地那么长。市场中摊位林立,卖什么的都有。我推着车和樊剑慢慢地逛着。

\"这个市场可真大,我们家乡的市场很小。那年我去武汉,也没见过这么大的。

\"樊剑兴奋地说。

\"这算什么呀。平时要不是买菜,我才不来这地儿呢。你瞧人多多!到处都是

乱哄哄的。咱们住的旁边有个很大的超市,平时我常去那,那个地方人特别少,东

西也非常全,可就是贵了点儿。\"我说。

我们从市场买了很多菜,还买了一条活鱼,樊剑说晚上要给我做第一顿饭,让

我尝尝他的手艺。我高兴地答应了。

回到家后樊剑就忙开了,我坐在客厅里悠闲地看着电视,他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不到四十分钟,我们就开饭了。饭桌上摆着两个菜,还有我最爱喝的冬瓜汤。

\"好丰富呀!你怎么知道我爱喝冬瓜汤?\"我笑着问。

\"你妈都跟我说了,她说你最爱喝冬瓜汤了。\"他一边给我盛饭一边说。

\"做的还可以吗?\"他问,眼光中有几分不安,好象在等待我的评判。

\"不错,真不错!跟我妈做的味道差不多。\"我一边品尝着冬瓜汤一边评价。

\"嗯,这个鱼我也爱吃。\"

\"这个烧茄子味道也很正!\"我就象个美食专家似的对他的菜评头论足。我不

是在恭维他,他在我这个地方打工,我也没必要把不好的说成是好的。他的手艺真

的不错,挺专业的。

他听后很满足的笑。看着他的笑容,我不知为何有了一种异样的冲动,我竟然

想上去亲他!

\"你怎么会做这么好吃的菜?保姆公司教的?\"我镇定了一下后问到。

\"不是,他们能这么短时间教会别人做饭?我在家就做饭,从小就是这样。\"

\"那你可是个天才了!你要是在北京混,五星级饭店的厨师都得失业了。\"我

笑着说。

\"你说话真有意思!\"他说。听着他那蹩脚的普通话,我觉得好玩。

美美地吃完晚饭后,樊剑忙着进厨房涮碗去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念头?\"我心里问自己。我不由自主地

向厨房瞥了一眼,樊剑正在里面涮碗,我呆呆地看着他。他无意地转过头,发现我

正在盯着他,冲我笑了笑没说话。我慌忙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试图让他知道我

正在看电视,只是无意中看了他一眼罢了,但我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电视节目上,我

的心里乱糟糟的。

他很快就把碗筷洗完了,但是却没从厨房出来,好象在里面找什么活儿干。

\"喂,歇会儿吧,都忙了一天了。\"

\"哦!\"他听后从里面走出来。

\"你白天在家要是看着哪儿不干净,什么东西该洗了你就收拾收拾,晚上不用

\'加班\',我这么小的房子,也没有那么多的活儿。\"我笑着说。

\"我听你的。\"他的口气很顺从。

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演的不是什么苦大仇深的革命节目,就是一

些无聊的连续剧。我没有目的地调着遥控,樊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是在看电

视还是有心事,我猜他可能是想家了。

\"你平时爱看什么节目?\"我随意地问。我不想和他就这么呆呆地,不说一句

话地看电视。

\"我在家很少看电视,我初中,高中都是住校。\"他说。

\"哦,是这样。\"我说。这时,电视里演的那个无聊的美国电视剧中男女主角

开始调情,别看这部电视剧又臭又长的,可是演员演起这种戏还真卖力气。屏幕上

男女主角相拥着疯了似地接吻,我这个平时时不时看看\'毛片\'的人今天对这样一

个小儿科似的镜头却看得面红耳赤,我嘴里发干,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我

偷偷瞥了樊剑一眼,他和我也一样!他双手紧紧地握住,好象在极力控制自己,我

想他以前大概没有看过这样的电视剧。

\"哦,对了,我还有份材料得准备一下,我先回屋了,你慢慢看。\"我找到一

个借口。我不能再坐着了,我实在觉得\'不自在\'。我站起身,微微地掴着腰走回

了房间,我怕他看出我下身的\'反应\'。

\"那你忙吧。\"他说。

我就象是个得了脊椎病的老太太似的猫着个腰回了屋。回到卧室后,我把门锁

上。坐在书桌前,我还是\'不自在\'。

\"怎么了?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对这样一个男孩有这种感觉?我和他

才认识了两,三天呀?\"我问自己。看着桌上镜框里我和郑莹(我的准女友)的照片,

我希望自己能平静下来。但是我越看照片心越乱,越看越\'难受\'。我的手不知不

觉地放到了下身,开始\'运动\'……我慌忙地把镜框拿起来扣在了书桌上……

事后,我烦躁不安地躺在床上,一直过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早晨我一边吃着樊剑准备的早点,一边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好笑,自己的反应太荒唐了。我看了看樊剑,他也没有什么异样。

\"宁宁,你大学的课本还留着呢吗?\"樊剑吃饭时突然问。

\"怎么了?你想看看?\"

\"是呀!我白天在家干完活后就没事了,看看书也能打发时间。\"

\"哦,是这样啊。你让我想想,好象都还在。可能是放在阳台上了,你明天自

己找找吧。\"

\"你高中是学文的,还是学理的?\"我接着问。

\"是文科。\"

\"那和我一样,我也是学文的。我大学读的是会计专业,你要是有兴趣,你自

己找出来看看吧。不过挺枯燥的。\"

\"行,那就谢谢你了。\"他看起来很高兴。

\"看来他还挺有追求的。\"我心里想。

不知不觉,樊剑到我家打工有一个月了。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他的确是一个少

见的男孩。不但把家料理地井井有条,做好了他的\'本职工作\',还抽出很多时间

看书。那些在我上大学时看来乏味透顶的会计书,他却能绕有兴趣地一页一页地看。

他说他当时要是有机会上大学,也会选择会计,经济之类的专业。有时他白天看不

懂的地方晚上等我回来后就问我。他提的问题从最基本的\'贷方,借方的入帐\'到

后来一些关于诸如\'非盈利企业\'的计算准则。我对他的自学能力非常吃惊,每当

他问我问题时,我都想要是樊剑有机会考大学,一定可以考上。也可能就是这个原

因吧,不管他遇到什么问题,只要是我还没忘的,我都耐心地告诉了他。这一段时

间我们都感到很开心,樊剑说我没有大城市人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式,对他就象

哥哥一样。我听后心里美滋滋的。樊剑不象刚来我家那样少言寡语了,每天我回家

后都和我聊这聊那的。他给我讲了很多他的家乡的事,我从小就基本没怎么出过北

京城,听他说起异乡异土的的风情,我觉得新鲜有趣。

那天是樊剑到我家后第一次领\'工资\',当我把四百块钱交给他时,他看起来

非常高兴。后来当天他就去了邮局,寄了三百五十块钱给他的父母,他说他家真的

很穷,两年前才从农村迁到那个小县城,家里的日子非常紧。我问他用不用从我这

儿先借些钱,他说不用。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和樊剑正在下象棋。平时工作太忙,回到家后除了吃饭,

我也没有什么心情玩牌,下棋。周末了,我终于可以闲下来了。

\"将军!\"樊剑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棋盘上我比他少了一个马,处于劣势。

\"你还是认输得了,没戏了,呵呵。\"他气我。他的口音变得很快,可能是受

了我的影响吧,他说话有点儿北京味儿了。

\"哼哼,想得美!没那么容易。\"我苦思冥想,试图想出一个妙手。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没好气地拿起电话。是郑莹打来的。我和郑莹小时

候在一个幼儿园,初中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学校读的,后来我上了大学,而她让她的

老爸给她找了个机场的地勤工作。她爷爷和我爷爷一起当过老八路,两家算是世交,

平时两家人都互有走动。我上大学后,她也常去我家看我。我老爸老妈挺喜欢她的。

\"你有事吗?\"我问。我搬了家后就没怎么和郑莹联系过。

\"江宁,你搬出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今儿要不是去你父母家,我还不知

道呢!\"电话里传来了她柔柔的声音。

\"我最近太忙了。你有什么事吗?\"我有些不耐烦。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呀?我现在就在你家,一会儿和你爸,你妈过去。\"

\"过来干嘛?\"我一听有些不高兴,本来和樊剑玩儿得好好的,他们却要来凑

热闹。

\"你怎么了?\"电话里郑莹不悦地说。

\"我……没什么呀……那你们来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在家等我们。哦,对了,你妈说给你找了个男保姆,说是手艺不错,你

爸说那人来了后你都胖了。怎么样,一会儿我和你妈,你爸就在你那儿吃了?\"郑

莹听起来挺来劲儿地说。

\"得了吧,累不累啊?一会出去吃得了。\"

\"你今天怎么老是这么不耐烦呀?\"电话那头郑莹气呼呼地说。

\"……\"

\"宁宁,听话,我们和小莹(我爸妈管郑莹叫小莹过去吃饭,你让樊剑上街买

点儿菜什么的,准备准备吧。\"不知什么时候,电话跑到了我老爸的手里。他的口

气就象是在给我下命令。

\"那好吧。\"我沮丧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你爸妈要过来吃饭吗?\"樊剑问。

\"是的,还有一个人。\"

\"谁啊?你的朋友?\"樊剑问。

\"对,小时候的朋友。\"我不想告诉樊剑要来的人中有一个是我的女朋友。

\"哦,那咱们不下了,我出去先买点菜。\"樊剑说着起身去厨房拿篮子,他的

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看着他出了门,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耳朵里都是刚才

樊剑嘻嘻哈哈的笑声。没过二十分钟,樊剑就从市场回来了。他的手里拎了一大包

菜,看着他那瘦弱的身体,我的心里格外不舒服。我进了厨房,试图帮他做点儿什

么。

\"我帮帮你得了。\"我说。

\"不用,不用。你从小就不进厨房,我还是自己做吧。\"他说着开始洗买回来

的菜。他那温顺的声音让我觉得更加内疚。

\"谁说我不进厨房了,我今天帮你帮定了!\"我有些气乎乎地说。

\"还是算了吧,我到你家就是给你做饭的,你要是自己动手,我在你家还干什

么?\"他笑了笑说,语气中有几分无奈。

我迟疑了一下。我站在樊剑的身旁,离的他很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我不由

自主地心跳加速。

\"我来帮你洗,你主厨!\"我镇定了一下赶紧从他手中试图夺过芹菜。他没松

开,我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那一刻,我感到时间好象是静止了。我呆呆地看

着樊剑,我竟然不想松开自己的双手。他也静静地注视着我,似乎没有任何要挣脱

我双手的意愿。我们对视了几秒后还是樊剑先松了手。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忙就行了。\"他笑着说。他的目光中透着些许感激和失

落。

我没再和他争下去,我默默地回到客厅。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平时那悦耳的门

铃声在我今天听来却是如此的刺耳!老爸老妈和郑莹鱼贯而入。老妈忙着带郑莹在

屋里\'参观\',她们一老一少每次一见面好象都有说不完的话。我就象个跟班儿的

跟在她们后面。

\"房子是旧了点儿,但是看着挺干净舒服的。\"郑莹边看边说到。她们说着来

到了厨房。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樊剑,平时帮我料理家务。\"不知为什么,\'

保姆\'二字我就是说不出口。

\"哦,你家请的保姆啊。我以前只听说有女孩做保姆的,男孩当保姆我还是第

一次听说。呵呵,你好。\"郑莹大大咧咧地说。

\"你好。\"樊剑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他的表情很尴尬。

\"阿姨,叔叔,你们好。\"他冲着我爸妈也打了个招呼。

\"好,好,我们都好。你晚上打算做点什么?\"老妈笑着问。

\"阿姨,我从市场买了条活鱼,宁宁平时爱吃活鱼。我还买了芹菜,土豆什么

的,您看你们想吃点什么?\"樊剑放下了手中正在洗的菜,恭恭敬敬地问我妈。我

站在一旁,觉得浑身难受。

\"小莹,你想吃点什么?\"老妈问。我老妈对郑莹好的不得了。原来我没搬出

来时,郑莹每次去我家,只要是在家里吃,我老妈都会甘心情愿地做上一大桌菜。

\"您上次做得那个红烧鱼特别好吃,我回去让我妈做,可她做出来的味道比您

差老了。\"郑莹在我爸妈面前一向嘴甜,要不我爸妈一直都把她当成个宝贝似的贡

着。

\"那好啊,咱们今天就来条红烧鱼。不过今儿我不动手了,你尝尝樊剑的手艺。

\"老妈说。

\"行啊,不过谁做的也比不上您做的!\"两个人说着就出了厨房,坐在客厅里

和我爸聊去了。

我无可奈何地坐在沙发上和他们心不在焉地聊着一些琐事。我们几个就象到了

餐馆一样,等待着\'服务员\'把菜一道道端上桌。听着厨房传来呲呲啦啦的煎鱼的

声音,我的心里就象是打翻了的五味瓶似的不是个滋味。没过一个小时,菜就准备好了。樊剑的脸上挂着汗珠,也难怪他会如此,连续做上几个菜对谁来说都不是件

容易的事。

\"吃!\"老爸的声音今天听来格外的响亮。

看着桌上摆着的菜,我却没有了胃口。我看了看樊剑,他正忙着给我爸妈还有

郑莹盛米饭。

\"小莹,这个红烧鱼做得怎样?\"老妈问郑莹。

\"还不错吧。不过我还是更爱吃您做的。这个鱼里油放的太多了,您不知道现

在都提倡吃健康食品,吃油吃多了容易引起高血压什么的,再说,我现在也在减肥

呢!呵呵。\"郑莹不无夸张地说。

老妈满意地点点头,我想郑莹的话也许会让她老人家有种满足感吧。饭桌上老

爸老妈和郑莹高谈阔论着,我和樊剑都没怎么插话。

吃完饭后,老爸老妈和郑莹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又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

樊剑默默地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我无心听他们在聊些什么,跟着樊剑进了厨房。

\"累了吧?\"我问。

\"不累,这点儿活儿算什么。\"樊剑说着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开始涮碗。

我呆呆地站在厨房里,我没问樊剑是不是需要我帮忙,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动

手的。我就象是个稻草人般的傻愣着。

\"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吧?\"樊剑突然小声地问我。

\"就算是吧。\"我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

\"是就是,什么叫\'就算是吧\'?\"他笑着说。

\"嗯,她挺漂亮的。\"他看了我一眼后补充说到。

\"就那么回事吧。\"我随意地说,但心里却很别扭。

晚上老爸老妈和郑莹终于走了,我和樊剑没再聊什么就各自回屋睡了。十八岁

的他经过这么一折腾显得很疲倦,他躺在客厅那张小折叠床上,背冲外,不知道是

睡着了还是在想心事。我躺在自己那舒服的大双人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我们都很累,但樊剑的累也许只是体力上的,而我的累却是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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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好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02-18 22:47 较早前

闪客^^^^Rain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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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07-04-03 13:16发布于 04-03 13:16 较早前



生活本身是平淡的,但平淡有时也是一种美丽。自从樊剑到我家后,我的心情

一直都很好。我喜欢看着他每天忙前忙后的样子,他的厨艺让我觉得他做出的每道

菜都是那么美味。我的生活似乎离不开他了,对他的依赖感也越来越强。我渐渐地

感到那时常在我心里作怪的感觉其实是一种爱恋。

樊剑报名上了一所社会大学的会计专业,他说自己在家看书不过是一种纸上谈

兵,他想接受一下学校的系统教育。我不但没有反对,而且对他的做法非常支持。

樊剑变得忙了起来。每天早上几乎和我一同出门,他的课每天上午上两个小时。他

的\'本职工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每天早晨起床后,樊剑都把早点买回来放到桌

子上,晚上我回来后,他也想着法子变化菜谱。樊剑对我没有反对他白天去外面读

书的做法很感激。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爸老妈,我想他们知道后绝对不会同意。

冬天到了,那年冬天来的特别早。

一天晚上,我和樊剑在饭桌上边吃边聊,他时不时的咳嗽。

\"怎么了?感冒了?\"我问。

\"可能是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是不是晚上冻着了?客厅里也没有暖气。\"我问到。我家只有卧室和卫生间

有暖气,客厅和厨房都没有暖气。

\"昨天晚上是有点冷。\"

\"……\"

\"要不你晚上在我屋睡吧。我屋里挺暖和的。\"停顿了一会后我试探着问他。

\"和你一个床?呵呵。\"樊剑笑嘻嘻地说。

\"和我一个床怎么了?还怕我吃了你?哼哼!\"我坏笑着说。

\"什么呀?!我是怕把你也传染了。\"他有些着急地说。

\"不会的,又不是流感。\"

\"随你了,反正我是为你好。\"我接着说。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开始收拾桌子了。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心里却

七上八下的。樊剑一会就从厨房里出来了。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无聊的电视。电

视里正在演一个动画片,樊剑一集都不落,每天都看。他边看边笑,嘴里还说着: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你都多大了还天天看这个?整个一个小儿科。\"

\"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装什么老啊?\"他调笑着说。

\"比你大四岁呢!还不够老?\"我故作严肃地说。

\"你不是怕老怕得利害吗?怎么又想装老了?在我面前,哼哼,少给我装!\"

他说后哈哈大笑。

看着他那灿烂的,不带任何造作的笑脸,我一下子又不\'自在\'了!

\"我让你再笑!\"说着我上前就拧住了他的胳膊,他嘻嘻哈哈地反抗着。我一

用劲就把他的两只胳膊反拧到后背。

\"还笑不笑?说!\"

\"你快松手,我不笑了还不行吗?\"他求饶。

\"叫声好听的!\"我的手没松开,我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

\"你快说让我叫你什么?你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哎哟!疼死我了!\"

\"快叫大哥!\"我恶狠狠地说。

\"大哥!大哥!大哥!\"他连着叫了三声。我手松了松,但没有完全放开。我

的前胸贴住他的后背。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男性特有的味道,我着迷,多么希望时

间能够静止下来。我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这还差不多。\"说着我松开了双手。

\"老不正经的!\"他说着脸上泛起几分红晕。

我坐在他的身旁有些泄气,我们靠的很近,但我觉得很远。樊剑仍然看那个动

画片,那个吵闹的动画片让我心烦意乱。我看了一会就起身了。

\"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先回屋睡了,你要是愿意,晚上你到我屋睡。\"我绷着

个脸说。

\"你先睡吧。\"樊剑没有看我。

我失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下午买的晚报,可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看了一会,一阵困意上来了,我脱了衣服打算睡觉。正当我要关灯时,樊剑抱着自

己的被子走了进来。他冲我笑笑没说话。

\"怎么又想起来到我这儿睡了?\"我斜着眼看着他。

\"我怕你不高兴。\"他笑着说。

\"嘿,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自己不是感冒了吗?你要是不怕冷你自己还睡

外面呀?!\"我气呼呼地说。他的话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

出了我的心思。

\"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他出奇的平静。他说着把自己的被子铺

在了床上,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儿。他随手关上了台灯。

我们躺在床上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寂静中我们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

我的睡意一扫而光,满脑子都是幻想着和他亲热的镜头。桌子上的小闹表\'滴答\',

\'滴答\'的响着,似乎每一声都在我的心里敲打着。我装作睡着了,开始打\'呼噜

\'。我侧转过身,手犹豫地放在了樊剑的被子上。樊剑还没睡着,黑暗中我隐隐约

约地看到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他慢慢地转过身,和我面对面的躺着。他的举动给

了我莫大的勇气,我用胳膊搂住了他的被子,自己挪了挪贴的他很近。我们离的只

有半个枕头那么远,他喘气时呼出的气流吹在我的脸上,让我实在是难以自制。我

偷偷地睁开眼睛试图观察他,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

的\'表演\'被他识破了。我窘迫地躺在那里,翻身不是,不翻身也不是,我感到面

颊发烫……他突然把手神过来也搂住了我,而且隔着被子在我的后背上慢

慢地抚摸。似乎是对我的一种鼓励。我没再犹豫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被子。他没有拒

绝。我又挪了挪钻到他的被子里。我们开始慢慢地接吻,他的嘴唇潮湿而温热,我

们由轻吻变成狂吻。我的手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抚摸着,他起身压在我的身上。他的

硬梆梆的\'弟弟\'压在我身上,硌得我有些疼。我一面和他狂吻着,一面用手褪掉

了他的短裤,我们两个\'坦诚相见\'了……就象亚当和夏娃一样,一旦偷

吃了禁果,就会越陷越深。我们在床上彻夜缠绵,始终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

第二天早晨我还迷糊着,樊剑就起来了。一会我听到樊剑叫我起床。我懒洋洋

的走到客厅,樊剑正坐在餐桌旁等着我吃饭。昨晚的狂欢让我们精疲力竭,他的眼

圈黑黑的。我们都有些尴尬。餐桌上我们各自低着头吃饭,话语少了很多……

公司新上任的首席代表是一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的老处女,都三十六了,还是

没有结婚。听说她是美国一所名牌大学经济专业的博士生,在我们公司的总部干了

几年调回了公司设在中国(北京)的总部出任首席代表。我和她几乎是同时进的公司,

而她一来公司就坐上了公司的头把交椅,可我却不得不从最基本的业务做起。平时

我们没有什么沟通,但我对她一直是恭恭敬敬的。

早晨我刚刚进办公室,老处女就给我指派了今天的工作。

\"公司的总裁DALE这个月随美国国会的几名参议员访问中国,这次是他第二

次访问中国,他这次随团访问的目的就是希望在上海设立在中国的第二家分支机构,

他会去上海实地考察,我希望你在DALE访问中国之前做出一份关于公司在上海设立

分支机构可行性的报告。下午三点之前你给我。\"她面无表情地说。

\"好的。\"我赔笑着说,可我心里却在想:\"好个屁!我来公司才两个月,让

谁做这份报告不行,偏偏让我来!\"

我坐在办公桌前,一点头绪都没有。公司的业务我接触的太少,进公司的这两

个月都在做财务报表,也就是我的老本行,现在让我这样一个新手做什么可行性的

报告,不是赶鸭上架吗?由于昨晚的疯狂,我和樊剑几乎一夜没睡,我的脑袋疼得

不得了,我很难集中精力放在报告上……下午我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报告递

了上去,不管好坏我算是交差了,可谁想到下班后在我正打算回家时,老处女把我

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这就是你做的可行性报告?\"她冷笑着把我的报告扔到了桌子上。

\"是啊,您觉得有什么应该改进的地方吗?\"我有些胆怯地说。

\"还改进的地方?这整个是一篇小学生作文!!!\"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说

话时头晃的厉害,就象得了癫痫症似的。

\"……\"我难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辩解。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

次让一个女人说的这样抬不起头来。我心里咒骂着她,可却只能那样傻傻地站在她

的面前。

\"明天你到公司后重新给我写一份!\"她最后说。

\"我会努力的。\"我低着头出了她的办公室。

我感到无比的耻辱和委屈,这样一个没人要的老女人刚才和我说话竟然象数落

自己孙子似的。想到自己以后在公司的前景,我无比的烦躁。

回到家,樊剑和往常一样上来帮我拎包,我一反常态的没和他说话就坐到了沙

发上,他谨慎地观察着我。我懒懒地闭上了双眼。

\"怎么了?宁宁?\"樊剑坐到了沙发上问。

\"没什么。累了。\"我还是闭着双眼。

\"是不是工作不顺心?\"他小心地问,语气听起来格外真诚。

我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你很了解我啊!\"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猜的没错。\"他凝视着我。

\"……\"我没接他的话。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想开点儿吧,别难受了。\"他说着站起来去了厨房。我歪着脑袋木然地看着

他在厨房的身影,心里空空的。

晚饭做的很丰富,可我却没有什么胃口。饭后樊剑没有看那个动画片,我们坐

在沙发上闲聊。我把白天老处女批我的事告诉了樊剑。

\"没想到刚进公司就赶上这么倒霉的事儿。\"我自言自语。

\"别再多想了,明天好好写不就完了吗?\"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那样平和。

\"也只能这样了。咳!我怎么就这么不顺?我招谁惹谁了?\"我说着叹了口气。

\"你还不顺?知足吧!你看看我!\"他轻声说。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目光深邃,让我一时无法理解。

晚上我没有心情做了,老处女的话就象紧箍咒似的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我们背

对背地睡了一晚。

第二天我很早就来到了公司准备那份报告,我查阅了很多的资料,绞尽脑汁地

想着报告的措辞和其准确性。下午我把报告给了老处女,老处女这次说我写得还行,

她从不夸奖她的下属,没有声色俱厉就是一种肯定。我如释重负地回到了家。

公司新上任的首席代表是一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的老处女,都三十六了,还是

没有结婚。听说她是美国一所名牌大学经济专业的博士生,在我们公司的总部干了

几年调回了公司设在中国(北京)的总部出任首席代表。我和她几乎是同时进的公司,

而她一来公司就坐上了公司的头把交椅,可我却不得不从最基本的业务做起。平时

我们没有什么沟通,但我对她一直是恭恭敬敬的。

早晨我刚刚进办公室,老处女就给我指派了今天的工作。

\"公司的总裁DALE这个月随美国国会的几名参议员访问中国,这次是他第二

次访问中国,他这次随团访问的目的就是希望在上海设立在中国的第二家分支机构,

他会去上海实地考察,我希望你在DALE访问中国之前做出一份关于公司在上海设立

分支机构可行性的报告。下午三点之前你给我。\"她面无表情地说。

\"好的。\"我赔笑着说,可我心里却在想:\"好个屁!我来公司才两个月,让

谁做这份报告不行,偏偏让我来!\"

我坐在办公桌前,一点头绪都没有。公司的业务我接触的太少,进公司的这两

个月都在做财务报表,也就是我的老本行,现在让我这样一个新手做什么可行性的

报告,不是赶鸭上架吗?由于昨晚的疯狂,我和樊剑几乎一夜没睡,我的脑袋疼得

不得了,我很难集中精力放在报告上……下午我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报告递

了上去,不管好坏我算是交差了,可谁想到下班后在我正打算回家时,老处女把我

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这就是你做的可行性报告?\"她冷笑着把我的报告扔到了桌子上。

\"是啊,您觉得有什么应该改进的地方吗?\"我有些胆怯地说。

\"还改进的地方?这整个是一篇小学生作文!!!\"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说

话时头晃的厉害,就象得了癫痫症似的。

\"……\"我难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辩解。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

次让一个女人说的这样抬不起头来。我心里咒骂着她,可却只能那样傻傻地站在她

的面前。

\"明天你到公司后重新给我写一份!\"她最后说。

\"我会努力的。\"我低着头出了她的办公室。

我感到无比的耻辱和委屈,这样一个没人要的老女人刚才和我说话竟然象数落

自己孙子似的。想到自己以后在公司的前景,我无比的烦躁。

回到家,樊剑和往常一样上来帮我拎包,我一反常态的没和他说话就坐到了沙

发上,他谨慎地观察着我。我懒懒地闭上了双眼。

\"怎么了?宁宁?\"樊剑坐到了沙发上问。

\"没什么。累了。\"我还是闭着双眼。

\"是不是工作不顺心?\"他小心地问,语气听起来格外真诚。

我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你很了解我啊!\"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猜的没错。\"他凝视着我。

\"……\"我没接他的话。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想开点儿吧,别难受了。\"他说着站起来去了厨房。我歪着脑袋木然地看着

他在厨房的身影,心里空空的。

晚饭做的很丰富,可我却没有什么胃口。饭后樊剑没有看那个动画片,我们坐

在沙发上闲聊。我把白天老处女批我的事告诉了樊剑。

\"没想到刚进公司就赶上这么倒霉的事儿。\"我自言自语。

\"别再多想了,明天好好写不就完了吗?\"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那样平和。

\"也只能这样了。咳!我怎么就这么不顺?我招谁惹谁了?\"我说着叹了口气。

\"你还不顺?知足吧!你看看我!\"他轻声说。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目光深邃,让我一时无法理解。

晚上我没有心情做了,老处女的话就象紧箍咒似的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我们背

对背地睡了一晚。

第二天我很早就来到了公司准备那份报告,我查阅了很多的资料,绞尽脑汁地

想着报告的措辞和其准确性。下午我把报告给了老处女,老处女这次说我写得还行,

她从不夸奖她的下属,没有声色俱厉就是一种肯定。我如释重负地回到了家。

我进家时樊剑正在看书,看到我回来,他迎了上来。

\"看书呢?\"我笑笑说。

\"是啊!\"

\"今儿又高兴了?\"他也笑。

\"你怎么知道?\"我边换鞋边问。

\"哼,你的那点儿事还不都写在你的脸上?\"他冲我眨了眨眼。

我感到轻松自在,我上前一下子搂住了樊剑。前天晚上的镜头又出现在我的脑

海中。

\"你干什么呀?\"他有点不乐意地说。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笑着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开始亲吻他。

他有些不情愿,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没有理会,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毫无顾及

地抚摸着。他咳嗽了两声,看来他的感冒还没好。可我却停不下来了,我把他的手

抓住放在自己的\'弟弟\'上,让他帮我\'舒服\'。他低着头没说话,犹豫了一下开

始帮我做。没几下我就一泄如注了。我心满意足地把头靠在沙发上看着他,说:

\"快去找把墩布把地上的东西擦了。\"

樊剑没说话起身去厨房找来了墩布,他的神情挺严肃的,我感到莫名其妙。

\"怎么了?你不高兴了?\"我问。

\"没有。\"他简短地回答到。他说着进了厨房,开始动手做饭。

晚饭时樊剑还是显得闷闷不乐,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没有不高兴,想起我刚

才下午回家时他那笑呵呵的样子,我也没往深处想。晚上我早早地上了床,可是樊

剑却磨磨蹭蹭的。我就如一个初尝床第之欢的新郎官儿似的,欲望一旦被挑起就象

洪水猛兽一样再也停不下来。樊剑刚刚躺下,我就一下子压到了他的身上。我在他

的身上又揉又搓,完全沉醉在**的欢娱中。樊剑在那儿木呆呆地躺着,我自己做

了一会才意识到他竟然没有什么反应,他紧紧地盯着天花板。我一下就没了兴致。

\"你今儿到底怎么了?\"我很不高兴地说,边说边从他的身上撤回了身。

\"……\"他没说话。

\"你倒是说啊!\"我说着坐了起来。

\"咱们在干嘛呢?\"他半天冒出了一句话。我听后吃了一惊。

\"你什么意思?\"

\"你有女友,我也有个女朋友。\"他看着我说。

\"你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他的话让我既尴尬又恼火。

\"不是找的,我在老家有个女朋友,我们都定婚了。\"他慢慢地说。

\"你才多大?就定婚了?\"我不知道各中的原因,只能气呼呼地说。

\"是父母给我定的,算是娃娃亲吧。\"

\"那又能这样?咱们在一起和你的女友有什么关系?\"我反问。

\"你不觉得咱们的事儿太……太离谱了吗?\"他支支吾吾。

\"郑莹知道了怎么办?\"他接着说。

\"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我都没说什么,你操什么心?\"我一听他提郑莹更火了。

\"算了!算了!没劲!睡觉!\"我恼怒地躺在床上,翻过身去不再做声。我的

情绪糟透了。樊剑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樊剑上街买了一床很厚的被子,他说晚上盖这么厚的被子就不冷了。

他从我的屋里搬回了客厅。我没有阻止他,因为我觉得这是个面子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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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好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02-18 23:00 较早前

闪客^^^^Rain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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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07-04-03 13:19发布于 04-03 13:19 较早前



随后的日子就象冷战一样。虽然我和樊剑不至于形同陌路人,但我们的关系仿

佛又回到了他刚来我家时的样子。每天他都是忙于做饭,洗衣服,涮碗什么的,我

们之间的交流少了很多。我开始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常常考虑我和樊剑那

晚上床的事,我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那样做。只是发泄吗?或是我真的喜欢上了

一个男孩?我不知道,也无法回答自己。每当我闲下来思考这个问题时,总是越想

越烦,最后竟然是满脑子是和樊剑那晚在床上的景象。那段时间我过得异常苦闷,

不但是心理上的,还有生理上的。和樊剑认识之前,我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性

的需要会是如此的强烈,随后的日子我不得不自己\'动手\'解决\'问题\',有时一

晚上做很多次。由于纵欲过渡,我常常腰酸腿疼,人也日渐消瘦。

樊剑还象以前那样,没有什么改变。他还是那样关心我的起居,只是话少了。

我们好象真的是雇主和员工的关系了。我很痛苦,白天,晚上常常不经意地想起我们第一次的疯狂。我不清楚樊剑为什么会告诉我他有女友,也许他认为我们之间的

关系是不名誉的,不可告人的。其实,我也常常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

可能陷入这样荒唐的关系之中。但我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郑莹应该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女孩,小巧的外形很讨人喜欢。我们小时候常在

一起玩,那时她爸还在部队里工作,她的妈妈在一个部级所属的文工团里工作,是

一个小有名气的话剧演员。上学后我们又都在一个班里读书,只是我学习不费劲,

而郑莹成绩一直不太好。那时我们一起上,下学,经常在两家之间串来串去的。我

们都是独生子,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妹妹,弟弟什么的陪我玩,所以小时候一直把郑

莹当作是自己的妹妹。那时人们的思想还普遍比较保守,如果看见一个男孩,女孩

总是在一起,总会在背后说三倒四的。可能是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对方的家长都

比较认同我们,所以大人们也从不阻止我们在一起。高中时,郑莹在我们班的女孩

中算是一个比较漂亮的,班上的很多男生都有心追求她,后来大家知道我们之间的

关系后就没人自讨没趣了。刚上高中那会儿,班上有几个男生曾问我郑莹是不是我

的女朋友,我都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是。其实当时承认郑莹是我的女友主要是我觉得

那样说会很有面子。

郑莹是个怪人,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她除了我以外就没有什么朋友。男孩,女

孩她没有什么亲近的。她从小娇生惯养,她爸在她小时候一直在部队里,她妈,她

爷爷,奶奶都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后来她老爸转业后当了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玩

命补偿那些年由于不在郑莹身边而留下的亏欠。郑莹在我面前很小鸟依人,和她给

别人留下的印象完全不同。她在父母面前说一不二,但对我却是言听计从。我常问

她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每次她都是笑嘻嘻地说:\"因为我有病!\"

自从和樊剑有了隔阂后,我开始频繁地找郑莹。有时还把郑莹叫到我这里吃饭。

其实,我自己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只希望这样会让我忘记不快。但我没

能如愿以偿。

那天,郑莹到我家吃饭。我已经不象郑莹和我老爸老妈那次来我家吃饭时那样

不乐意了。不知是出于对樊剑的不满还是自己试图报复什么,我开始心安理得的享

受着樊剑提供的服务。吃饭时,郑莹突然问樊剑:

\"樊剑,我听江宁说你在老家有个女朋友,是吗?\"

\"宁宁这事儿也跟你说了?我是有个女朋友,不过不是自己谈的。\"樊剑看了

我一眼,他的目光让我琢磨不透,我不知为何慌忙低下了头。

\"听说挺漂亮的,给我们看看她的照片吧?\"郑莹笑着说。

\"我可没和你说过她漂亮!\"樊剑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

\"哦,好象是没说过。我是自己猜的。你这么帅,还不得配个美女什么的。\"

我尴尬地说。

\"哼哼。\"我听到樊剑无奈地笑了笑。

\"就给我们看看照片吧?\"郑莹不知为何对樊剑的女友这么有兴趣。

\"我没有她的照片。过几天她就来北京了。\"

\"哦,是吗?来北京干嘛?看你?\"郑莹问道。

\"不是,是来北京打工。\"

樊剑的回答让我心里凉了半截儿。

\"那好啊,你们小两口儿就可以在北京团聚了。到时候,我弟妹来,我和郑莹

请你们两个吃饭。\"我言不由衷地说。我的心里酸溜溜的,一丝恨意在我的心里开

始滋长。

\"行,那先谢谢你们两个了。\"樊剑似笑非笑地说。

郑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喜欢她,但对她并没有那种异性相吸的感觉。

樊剑的话就象一盆冷水一样泼在我的身上,我感到无所适从,感觉自己是被人给甩

了。随后的几天我似乎有些萎靡不振了,整个人就象是霜打了似的天天发蔫儿。樊

剑脸上也没有以前那常见的笑容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在我这里\'例行公事\'。他

那不苟言笑的样子让我感到窒息,家好象没了家的感觉,回家对我来说不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了。我发现自己的生活仿佛失去了方向。我不象以前那样一下班就忙

着往家赶,下班后,有时我去找郑莹,有时自己在公司旁边的饭馆里凑合吃点,有

时还点上几瓶啤酒。

那天是我很倒霉的一天,白天在公司因为一点芝麻大点儿的事儿让\'老处女\'

臭骂一顿。下班后,我没有回家,约了郑莹出来陪我。郑莹那天打扮的格外漂亮,

她每次和我见面之前都会细心打扮一番。

\"你今儿真不错。\"我们就座后,我木纳地说。

\"是吗?呵呵,我哪天不都是这样?\"我很少夸郑莹漂亮,她听到我的评价一

个劲地笑。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她不笑了。

\"还不是工作上的破事儿!\"我烦躁地说。

\"别想了行不行?工作的事儿没有不让人心烦的。你瞧我都来了,你就别那么

闷闷不乐了!\"郑莹的声音很温柔,她平时大大咧咧,但在我面前却是淑女一名。

她很懂得调剂我们之间的关系。小时候,她要是管她爷爷,奶奶要不到她想要的布

娃娃什么的就会撅着嘴到我家来和我告状,每次我都把她哄的高高兴兴的。大了后,

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也时不时的和她说说。

郑莹点了几个菜,还要了两瓶啤酒。

\"别烦了,先吃点饭再说。\"郑莹说着往我碗里夹菜。看着眼前这位在家里倍

受溺爱的娇小姐对我如此体贴,我不禁又想到樊剑以前也是这样对我。我不禁眼睛

发酸,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怎么了?\"郑莹问。

\"没什么,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我哽咽着说。我的头低着,我不想让郑莹

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呵呵,你今天怎么这么酸啊?你平时和我说话可不这样!\"郑莹笑笑说。

\"我是够酸的!\"我抬起头试图做出个笑脸,但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争气,竟

然开始边笑边掉眼泪。

\"得了吧!哭什么呀?爷们儿哪有掉眼泪的?\"

\"我没哭!\"我说。可是我的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这么多天

的委屈都不听话的一起涌上心头,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喝点儿酒吧,酒一进肚什么烦心的事儿就都忘了。\"郑莹说着把一杯扎啤推

到了我的面前。

\"好!咱们喝酒!\"我大声地说。我扬起脑袋把酒灌进肚中。郑莹没拦我,她

没有见过我这种架式。

一杯酒下肚后,我开始喝第二杯。郑莹陪我喝,她小心翼翼地安慰着我,她没

有问我为什么掉眼泪,只是陪我喝酒。后来我又点了两杯,菜没怎么吃,只是一个

劲地喝酒。我多想让啤酒洗去内心所有的不快。

过了很久,郑莹结了帐后我们出了餐馆。她也喝多了,是陪我喝的结果。我有

些迷糊了,脑袋很疼,好象有人在我的大脑里使劲地打鼓。郑莹搀扶着我来到街上

打车。一辆夏利停到了我们面前。

\"你再找个车吧,我自己回去就是了。\"我醉熏熏地说。

\"不行!你都喝成这样了,你自己回去我怕你出事儿。\"郑莹不由分说打开车

门和我一起坐了进去。

车很快把我们拉到了家。我踉踉跄跄地进了家门,那时可能有十二点了。

\"怎么了?怎么回来这么晚?\"樊剑开门后吃惊地看着我和郑莹。

\"……\"我没理他。

\"没什么!他今天有点儿不顺心的事儿,后来喝了点酒。\"郑莹说。

\"哦!\"樊剑惊恐地看着我,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上来要把我扶到沙发上。

\"不用你扶!\"我倔强地挣脱了他的双手,在郑莹的搀扶下,我坐在了沙发上,

整个人就象散了架似的。

\"别楞着了!快倒杯茶水来!茶水醒酒。\"郑莹吩咐着。

\"哦,我这就去倒。\"樊剑象个惊惶失措的孩子似的一溜小跑进了厨房。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看着樊剑在厨房忙活的身影,我的眼泪又忍不住

掉了下来,我开始边哭边傻笑。我想自己当时和精神病人没什么区别了。

樊剑从厨房端来了茶,可我却不想喝。我感到周身的血液在身上急速地流动着,

脑袋时刻都要爆炸。

\"你回去吧。别在这儿泡着了。\"我对郑莹说。

\"不行,一会等你睡了后,我再回去!\"郑莹说着开始在我的胸口给我顺气。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樊剑在一旁呆呆地站着。

\"你给我回去!!!\"我把郑莹的手一下子推到一边,象条疯狗似的冲她吼着。

郑莹无奈地笑笑没说什么,临出门时,我迷迷乎乎地听到她说:

\"让江宁把那杯茶喝了就好了,喝完后赶快让他睡觉。\"

\"哦,我明白。\"

我半梦半醒地躺在沙发上,酒精的后劲开始显现。樊剑送走郑莹后回到了客厅。

他呆呆地看着我。由于我躺在沙发上,占了整个沙发,他只能在一旁站着。他看我

的眼神中有几分迷茫和不安。

\"宁宁,喝了这杯茶吧。\"

\"……\"

\"要不你回屋睡觉吧。\"

\"你丫少管我!!!\"借着酒劲儿,我脱口而出。

说着我站了起来开始往卧室走,没走几步,我感到自己的食管开始有什么东西

向上溢。我踉踉跄跄地冲到了卫生间。跪在马桶前,我开始呕吐。樊剑站在我的身

后帮我捶背。

吐了不知多久,我吐不出来了。我坐在冰冷的地上低着头,映入我视线中的只

有樊剑的一双脚。我呆呆地看着,委屈再次涌上心头。我多想上前抱住樊剑,可是

我不能。

樊剑没说什么,他蹲在地上看着我。我就象小时候在幼儿园里做了错事后让老

师当众批评似的委屈的掉了眼泪。我活了二十二年了,可是在一天之内哭三次,这

还是第一回!!!我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在樊剑的注视下,我竟然越哭越凶。

我使劲地低着头,不想让樊剑看到我那滑稽的样子。他把我扶了起来,这次我没有

拒绝。在他的搀扶下,我回到了卧室……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一个丑陋的女人对我说樊剑是她的,谁也抢

不走。这个女人讥笑我身为男人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她说她根本就不用和我争什

么樊剑也不会和我在一起,因为樊剑和她订了婚,再说,樊剑只喜欢女孩。第二天

当樊剑叫我起床时,我发现自己脸上竟然还有未干的泪水。我情绪低落地来到客厅。

餐桌上摆着油条和煎荷包蛋,还有稀粥。比起往日,今天的早饭格外的丰富。

我看了一眼,樊剑在餐桌旁静静地坐着。他谨慎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宁宁,洗脸刷牙吧。早饭碗准备好了。\"他小声地说。

\"哦。我知道。\"

站在卫生间的大玻璃前,我慢慢地抬起头。镜中有个人,那人看起来象我又有

些不象我。他和我有着一样的长相,但是神情很沮丧。那人默默地注视着我,他看

起来甚为颓废。我低下了头……

吃饭时,樊剑对我问寒问暖的。我应付着,我知道他是在让我高兴起来。在我

们的关系降到最低点的时候和我说这么多话在我的理解中显然是反常的。我没怎么

说话,只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喝多了。\"

我早早地出了家门,第一个进了公司。偌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几张办公桌上

散乱地摆放着很多文件。坐在办公桌前,我没有目标地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

行人,自己的思维好象是停止了,进入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

公司通知我去上海出差,\'老处女\'让我去实地考察,作为DALE访问中国的前

期准备。这是我进公司后第一次出差。想想出去虽然也是工作,但毕竟可以出去看

看,也可以散散心,暂时离开这个让我心酸的城市,我高兴地答应了。

下班后,我给郑莹打了个电话,一是告诉她我要去上海出差的事儿,还有就是

对自己昨天的失态向她赔礼道歉。郑莹是个个性豪爽的女孩,她说她把昨天的事都

忘了。我约郑莹到我家吃晚饭,她高兴的答应了。

回到家中,樊剑正在坐在沙发上看一本英文小说。看到我回来了,他放下了书,

走了过来。

\"宁宁,下班了?\"

\"哦,下班了。\"

\"怎么又开始看英文小说了?\"我随便地问。

\"会计的课快结束了,我又报名上了一个英语的辅导班。\"

\"哦,是吗?挺好的。多学点儿东西没坏处。\"

\"今天感觉好点儿了吗?\"他问。

\"我没什么,就是昨天有点儿烦心的事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了看

樊剑。他看起来好象瘦了。

\"对了,我明天去上海出差,今天晚上郑莹过来吃饭。\"我说着坐在了沙发上。

\"哦,是吗?那挺好的。白天我把菜买回来了,正好晚上可以做点好吃的。\"

他看起来挺高兴地说。对于郑莹的到来,我在他的脸上没有发现一丝不快。

晚饭做的很不错。樊剑做了几道我最爱吃的菜。我和郑莹,樊剑在饭桌上闲聊

着一些琐事。我的心情也渐趋平静。

送走了郑莹,我回到家中。樊剑在沙发上坐着,他注视着我,好象有什么话要

说。我坐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我们好象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已是十点多了,外

面漆黑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远处闪现。

\"咱们听会儿歌吧。\"还是我开了口。

\"好啊,坐着也是坐着,还不如听音乐呢。\"樊剑说。我起身来到音响前,随

手将平日我和樊剑最爱听的林依莲的CD放进唱盘内。

精制的木制音箱里传来了林依莲娓娓的歌声:

\'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

这世界正如你想要得那么黑

霓红里人影如鬼魅,这城市隐约有种堕落的美

如果谁看来颓废,他只是累

要是谁跌碎了酒杯,别理会。

只是,夜太黑,遮不住那眼角不欲人知的泪

夜太黑

它又给过谁暖暖的安慰

只怪夜太黑,谁又在乎酒醒了更憔悴

夜太黑

酒精把一切都烧成灰

夜太黑,夜太黑,夜太黑……\'

我们静静地听着,谁都没有说话。这支我最喜欢的歌今天听来是如此的凄美,

凄美的让人无所适从。我呆呆地望着窗外,我想现在就去上海,离开这个悲情的家,

离开这个让我失落的城市

闪客^^^^Rain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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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07-04-03 13:20发布于 04-03 13:20 较早前



上海之行是我第一次远离家门,一到上海,我就忙了起来。公司打算在埔东的

经济开发区设立办事处和一家生产汽车配件的工厂。由于\'老处女\'下达了很多的

指示,我不得不逐一考察。我找到了张岩,我大学时的一个同学,后来毕业后去了

上海,在一家德国驻上海的外资银行里工作。在他的帮助下,我省去了很多不必要

的繁杂手续,没费什么时间就联系上了上海外企管理中心的主管外国公司在沪申请

设立办事处的相关人员。我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公司布置的工作我在三天内

就基本搞定了。\'老处女\'让我在一个星期内把工作做完,而我在三天内就把该办

的都办好了。我不想回北京,一是自己想在上海玩玩,散散心,一是我到上海后,

按照公司在国内的出差标准,我不但可以食宿在五星级饭店里,每天还有三百六十

元的补助。

那天张岩请我吃饭,还带去了他的女友。张岩比我大两岁,上大学那会儿,他

可以说是我最铁的哥们儿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着一些大学时的趣事。我注意到

张岩的女友其实是一个很端庄的南方女孩。和高高大大的张岩坐在一起,显得很协

调。

\"江宁,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张岩看着我说。

\"谁说没变,老喽。\"我笑着打哈哈。

\"你这毛病也没改。在我面前还敢提老?\"

\"嘿嘿,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从小就怕老怕的厉害。\"

\"怎么样,和郑莹还那么好?\"他笑着给我倒了一杯啤酒。

\"不能跟你比。你看你们都才子佳人了,我还是孤家寡人呢!\"我无奈地说。

\"你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挑花眼了。郑莹那么好的女孩你还不知足!?\"

\"咳……\"我没接他的话。脑海中樊剑的身影又开始浮现。

\"别提我的事儿了。你们怎么样?\"我看了看张岩和他身旁的女孩。

\"哦,我们啊。我们今年五一回北京结婚。我和你不一样,我都二十四了,自

己和家里都觉得结了算了,别再等了。\"张岩说着看看他的女友。那个女孩笑着不

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我先祝福你们了。喝!\"我端起了酒杯……

回到酒店,我感到无比的失落。我的脑海中只有三个人。一对儿是张岩和他的

女友,他们刚才吃饭时那甜甜蜜蜜的样子让我记忆深刻。还有就是远在北京的樊剑。

站在窗前,我眺望着远处的外滩和这个城市灯火阑珊的夜景,一阵孤独涌上心头……

我想回北京了,我想自己的那个窝儿了,我也想樊剑了。

三天后,我登上了回北京的飞机。坐在飞机上,我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想到即将见到樊剑,我不由的激动起来。我甚至开始考虑我和樊剑可以从头再来,

从朋友做起。现在想想当时自己就象一个恋爱中的人一样,既有憧憬,又有不安和

矛盾。飞机在我漫无边际的暇想中降落在了首都机场的跑道上。没等飞机停稳,我

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我回到北京了!我到家了!!我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

人了!!!

步出侯机大厅,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我告诉司机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我家。

那天也很运气,车在路上没怎么堵车,没用多久,我就到家了。

\"哟!这不是宁宁吗?从上海出差回来了?\"我一进电梯,开电梯的李大妈笑

着问我。

\"是啊。回来了。\"

\"上海好玩吗?\"

\"还不错,不过还是北京好啊。呵呵。\"我笑着说。

\"哦,是吗?我说你怎么比起出差前还瘦了呢?是不是不喜欢吃上海菜啊?\"

李大妈问。

\"是啊,上海菜都太甜,让人腻味儿。\"

\"我听你妈说,你家雇的那个小男孩挺会做饭的。让他这两天给你好好补补!

\"

\"我也这么想的。是得好好补补。呵呵。\"我高兴地都笑出了声。

出了电梯,没几步就来到了家门口儿。我敲了敲门,敲门时自己还有几分紧张。

屋内没有什么反应。我又使劲敲了敲,还是没人来开门!\"不对呀,樊剑应该

在家啊。他的课是上午的,买菜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啊!都六点了,他能去哪儿啊?\"我心里琢磨着。我失望的从自己的行李里找出房门的钥匙,开了门进了家。家中

空无一人,显得死气沉沉的,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屋子还是那样干干净净的,

每个角落都是一尘不染。我沮丧透了,本来想好的热烈的重逢景象现在都落空了。

坐在沙发上,我连外套都没脱,浑身上下没有了一丝的气力。我意兴阑珊地等待着,

心里空空的。我的心情由失落渐渐地变成了烦躁。过了一个小时,我听见有人在开

门,樊剑回来了。

\"你回来了,宁宁。你不是说一个星期才回来吗?我以为是明天呢!\"我的到

来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他的脸上满是笑容,看来他对我的到来很高兴。

\"我的工作忙完了,所以提前一天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我冷冷地问。

\"你吃了吗?饿了吧?\"他居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清清楚楚地映在我的眼中。

\"我不饿!你去哪儿了?\"我提高了嗓门儿,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哦,我去找李金凤了。就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到北京来打工的我的朋友,她

昨天才来北京,住在我的一个老乡家了,刚才我过去看看。\"樊剑有些不情愿地说。

他的表情很不自然。

\"哦,是吗?来了?\"他的话象是一纪大棒无情地打在我的头上,我的心象是

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似的,感到很沉。

\"是的。她来了。\"樊剑平静地说。他一直都站在我的面前,没有坐下。

\"挺甜蜜的嘛?小两口儿!\"我笑了笑无奈地说。

\"没什么可甜蜜的。都是老乡,帮帮忙罢了。\"他赶紧补充说道。我想当时我

那沮丧的神情樊剑会看的清清楚楚。

\"她到北京来打什么工?也当保姆?\"我的语气有点儿酸,又带有点儿轻蔑。

\"是的!\"樊剑的声音突然很响亮。

\"我累了。我要洗澡睡觉了。\"说着我起身进了卫生间。

\"你不吃晚饭了?\"

\"不吃!我够饱的了!!!\"

站在喷头下,热水源源不断地冲落在我的身上,我没有任何动作,没有洗头,

没有用香皂,只是呆呆地站着。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过自己朝思暮想的重逢最后

会是这样一种结局,我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

第二天,我无精打采地来到了公司。\'老处女\'对我的这次上海之行的成果很

满意。她破天荒的第一次表扬自己的下属,在她对我收集整理的报告啧啧称赞时,

我却没有感到一丝得意。是啊,她的评价算什么呢?我难道就这么在乎一个老女人

对自己的夸奖吗?

下午下班后,我把郑莹约了出来吃饭。我实在觉得下班后无事可做。我们又喝

酒了,不过这次我没醉,至少我自己这样认为。喝酒时,我一直在考虑自己是不是

很傻,傻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你知道樊剑的女友来了吗?\"郑莹吃饭时问。

\"知道,他跟我说了。\"我装作不经意地说。

\"你不是还要请他们小两口儿吃饭吗?\"

\"是啊,请他们吃一顿饭也吃不穷我。哼哼!\"我嘴唇没怎么动就冒出了这句

话。

\"那你打算在哪儿请他们?\"郑莹问。

\"就这个地方吧!明天晚上,我回去跟樊剑说一声。你明天也来。\"我说。

回到家后,我告诉了樊剑请客的事儿。他说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却违心地说:

\"那哪儿行啊,你的老乡就是我的老乡啊!\"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

睡,总觉得自己明天将要奔赴刑场。

那天很冷。下班后我去郑莹的单位接了她后一起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饭馆。远远

的,我看到樊剑他们已经来了,正站在饭馆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我和郑莹来晚了。

我一边走一边向餐馆的方向看着,心里夹杂着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你们来了?\"樊剑看到我们后笑笑说。

\"……\"我没接他的话。

\"来了,不好意思。刚才江宁去我那儿接我,路上堵车了。\"郑莹忙着解释。

站在樊剑身旁的女孩让我吃了一惊。无论如何我都没想到樊剑会有这么惨不忍

睹的女友。那个女孩的个头很矮,看起来就象是五大郎的亲妹妹似的,身材是圆筒形,脏兮兮的牛仔上衣也遮掩不住她那肥胖的,\'含苞欲放\'的上身。女孩的脸非

常粗糙,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农活儿的\'洗礼\'。她和樊剑站在一起太不协调了。一

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美一丑。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李金凤。\"樊剑看我没说话,不得不给我和郑

莹介绍。

\"呵呵,你好。见到你真高兴!!!\"我不无夸张的说。我的心中有种强烈的优

越感,刚才的烦躁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你好。\"我听到一声瓮声瓮气的礼貌用语。

我转头看了看郑莹,她没和李金凤打招呼,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我猜她大概是

觉得请这样的人和自己吃饭太掉价了。

\"咱们进去吧。\"樊剑建议。

\"嗨,我说,要不这样吧。弟妹这是第一次来北京,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太对不

起你们了。那边新开了一家西餐馆,咱们去那吃吧。\"一个\'有趣\'的计划在我的

脑海中产生了,我突然觉得自己还真行!

\"这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换?\"樊剑不解地看了看我说。

\"这的档次太低了,咱们去那个西餐馆子吃吧。\"我坚持说。一个有意思的画

面在我的脑中开始闪现。

\"郑莹也喜欢吃西餐,是不是?\"我笑了笑问郑莹。

\"我可没和你说过我喜欢吃西餐。只不过咱们老来这儿吃,我说过咱们可以试

试其他的馆子。\"郑莹说。

\"咳!那不是一样吗?走吧。\"说着我拉了拉郑莹的胳膊。

樊剑脸上掠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和李金凤跟在我和郑莹的

后面,来到一家新开张的西餐馆。这家店从外面看非常气派,而内部的装修也近乎

与奢华。来到餐厅门口,服务小姐看到我和郑莹,樊剑都很有礼貌的问好。

\"先生几位?\"小姐冲着我蔫然一笑。

\"四位啊。\"我说着向后面的李金凤看了看。

\"哦,那你们是一起的?\"小姐看了看我们三个,又看了看我们身后身着朴素

的\'五大郎的妹妹\',不解地问。

\"那当然了。\"我故作不满地说。

\"那请这边走。\"小姐热情地领我们来到一张四人座的饭桌前。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饭厅里坐着很多人,还有些老外,看来这家店的生意很不

错。我看了看李金凤,她显得非常的局促不安,甚至可以用恐慌来形容她的表情。

我想她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气派的饭店。我刻意和李金凤坐在一起。郑莹在我的

左边,樊剑和我中间隔了一个李金凤。就座后,小姐给每人拿来了热毛巾。

\"外面土太大,用它擦擦脸吧。\"我对李金凤说。

\"哦!\"不知是不是这位李小姐对我的话太感激涕零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

忙着把毛巾拿起来就开始擦脸。动作显得很不文雅。\"嘿嘿,还真是个土包子。\"

我心里偷偷地想。

我看了看樊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李金凤。\"怎么着,你们二位

想吃点什么?\"我边看菜单边问。菜单上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菜名,什么\'气罐牛

肉\',什么\'玉兰汤\'之类的,我都不怎么懂。因为我也没吃过这些菜。说实话,

我吃西餐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菜单上唯一的一个我熟悉的就是\'牛排\'。

\"你们随便点点吧,我和李金凤都没吃过西餐。\"樊剑平静地说,我看了看

他,他的表情很严肃。

\"郑莹你呢?\"我问。

\"咱们吃牛排吧,大冷天的,吃点牛排有好处。\"郑莹看了看菜单说。

\"那好吧。咱们就每人来份牛排。剩下的我就随便点了。\"我说。

\"小姐。一人一份牛排。\"我对站在身旁的服务小姐说。

\"好的。先生您要几分熟的?\"小姐问。

\"八分熟的。\"

\"我要五分熟的。我喜欢吃生一点的。\"郑莹说。

\"那小姐您呢?\"服务员礼貌的问李金凤。

\"哦,哦。\"看来这位李金凤对几分熟没有一点概念。她惊恐地看了看我,就

好象我是她的救命稻草似的。我心里窃喜,故意没有理会,装着和郑莹说话。

\"您要几分熟的?\"服务小姐又问了一边。我感到十分爽!

\"我和她都要五分熟的。\"樊剑给她解了围,他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我。

后来我又点了汤和一份清炒西兰花。坐在餐桌旁,我问李金凤:

\"来了几天了?\"我明知故问

\"三天了。\"

\"觉得北京还行吗?\"

\"很好,很好。\"李金凤的回答就象是国务院领导人发表群众演说似的。

\"樊剑可是个好人。你可真有福气啊。\"我笑笑说。

\"是的。\"李金凤说着脸就红了。我看了看樊剑,他的脸色很难看。我们对视

了一下后,他就把头转向了一旁。

过了没多久,牛排就上来了。白净的盘子里是热乎乎的牛排,上面也不知道是

放了什么东西,大概是些浆汁。每个盘子里都有一副刀叉。

\"吃!\"我说。我开始动手切牛排。我偷偷地看了看身边的李金凤,她左看看

我和郑莹,右看看樊剑,显然她不会用刀叉!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惊恐的双

眼不知该看些什么。

\"左手拿叉子,右手拿刀。\"我听见樊剑小声地说。

我看了看身边的郑莹,她的嘴角上挂着一丝轻蔑的微笑。

李小姐开始就餐了。只见她右手拿起刀子,象是用镰刀轧草似的在厚厚的牛排

上切了一刀。牛排\'倔强\'的\'躺在\'盘子里,没有被切开。又是一刀下去了,牛

排还是纹丝未动。我故作幽雅的用刀在牛排上轻轻地来回切了切,将一小块牛排放

进嘴中。我微笑地看着李金凤。又看了看樊剑,樊剑吃的很文雅,他是何等聪明的

人,看了我和郑莹几眼后便知道了刀子的用法。他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那\'关切\'的目光,李金凤对着牛排又是狠狠的一刀!由于

她的劲太大,又没用叉子压住牛排,切下的一块牛排不知怎么搞的飞了起来,做了

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了干净的地摊上。我看着差点儿就乐出了声。

\"呵呵。\"我听到旁边的服务员非常小声的笑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李金凤说着脸就红了,她忙着低下头去找那块落在凳子

下面的牛排。

\"哎哟!!!\"我听到李金凤叫了一声,牛排她倒是拣起来了,但是抬头时她那

大脑袋却碰着了餐桌的边儿。

\"呵呵。\"我听到郑莹也乐出了声。

\"别拣了,别拣了。吃饭吧!\"樊剑气呼呼地说。他的声音给我带来了极大的

刺激和快感,我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

\"哦,我拣起来了。怎么能弄脏这么这么干净的地毯?\"李金凤红着脸说。

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不过当时李小姐的样子实在是好笑。李金凤满脸通红

地看着我和樊剑,她那尴尬的表情一览无遗。她沮丧地撅着嘴。我的心中是一阵又

一阵的狂喜。

后来李金凤总算是学会了用刀叉,可能是怕再出丑的缘故,她将牛排草草地切

了几下,就塞进了嘴中。不知她是不是觉得西餐中的牛排真的那么好吃,反正我看

到她大口大口地嚼着牛排,脸部的肌肉激烈地\'运动\'着。

这顿\'大餐\'终于吃完了。当我们走出餐馆时,我竟有了一丝成就感。

\"谢谢你们。\"来到车站后,李金凤很有礼貌地说。

\"不客气,不客气。\"我微微笑了笑说。

\"你们去哪儿?回你老乡那儿?\"我问。

\"我把她先送回去。\"我听到樊剑低沉地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

是高兴还是生气。

\"那你们在这儿等公共汽车吧。我和郑莹先打车回去了。\"说完后,我拉着郑

莹就向车站的另一头走去。我边走还边使劲地搂了搂郑莹,骄傲地迈着大步向前走

去。

回到家中,我无比轻松地坐在沙发上。想想自己刚才亲自导演的\'情景剧\',

不禁哈哈大笑。那是一种极度痛苦后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些神经质地边笑边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半个小时后,樊剑回来了。我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儿。樊剑进了门。我的心

里随之\'咯噔\'了一下,我有些惊慌。樊剑冷冷地看了看我,没说话就开始铺床打

算睡觉。

\"怎么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但内心却有些胆怯。

\"……\"他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我问。

\"你知道为什么!!!\"樊剑恨恨地说,他还是没有正视我。

\"嘿嘿,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不甘示弱。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的朋友怎么着你了?\"樊剑突然转过了身看着我,他的

眼中似乎有团火。

\"我怎么了?\"我的声音小了。

\"你凭什么戏弄李金凤?她招你惹你了?\"樊剑说着两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发现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我怎么戏弄她了?我请你们两个吃饭我还错了?\"我一下子气急败坏地站了

起来大声说。

\"江宁,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对待我的朋友!!!凭

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樊剑开始眼圈发红地说。

\"我没做错什么!!!\"说完后我就大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我烦躁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樊剑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在我的脑海

中来回闪现……

第二天早上,樊剑没有象以往那样叫我起床。我来到了客厅。客厅空无一人,

樊剑不在!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油条,一看就是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我有些慌

乱了,胡乱地猜测着樊剑到底去哪儿了。我焦急地等待着,可是上班时间眼看就要

到了,樊剑还是没有回来。

白天在公司我有些魂不守舍了,我考虑着自己昨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能

有什么恶意吗?我是为了谁?樊剑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心里一白天都在想着。

下班后,我匆忙打车回了家。

家中还是没有人,樊剑没有回来!我坐在沙发上,脑子很乱,我隐约感到我和

樊剑可能就这么完了。

晚上十点钟,樊剑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打个招呼?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问。

\"我出去了。\"樊剑的回答中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成分。

\"你昨天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我忐忑不安地问,我甚至想到可以和他赔个不

是。尽管我不乐意。

\"没有。宁宁,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樊剑看了看我说。他没有坐下,站在他

自己的床前,和我离的远远的。

\"什——么——事?\"我惊恐地,一字一句地问。

\"我不想在你这儿干了,我想走了。\"他看着我平静地说。

\"为什么?\"我大声地说。

\"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没法再在你家干了。\"

\"就因为昨天的事?\"

\"不全是。\"樊剑说着低下了头。

\"你已经想好了吗?\"我冷冷地问。

\"想好了。我想明天就搬走。\"

\"那随你了。\"我又是冷冷地回答。我的心里空空荡荡的,他的回答好象我白

天都已预感到了。

我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我没有哭,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哭,也哭不出来。我

慢慢脱掉自己的衣服躺到了床上,那一夜,我竟然睡的很安逸。

第二天早晨樊剑叫我起床,我呆呆地来到客厅。桌子上依旧摆放着早点。两个

大皮包放在门口,樊剑的行李都已打好了。光秃秃的折叠床摆放在客厅里,显得那

样难看。我木然地看了看樊剑问道:

\"你这就走吗?\"

\"是的。我收拾好了。\"

\"你去哪儿?有地方了吗?\"

\"我先住在一个老乡那里,工作以后慢慢找吧。\"

\"宁宁,你好好照顾你自己,我走后,你再找个合适的人帮你料理家务吧。\"

他的眼中似乎有些泪水。

\"我会的。你有事找我就打电话吧。\"我凝视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孩。

\"那我走了。再见。\"樊剑说着拿起了自己的皮包出了门,我听到了轻轻的关

门声。

呆坐在饭桌前,我看着桌子上的早点。我拿起筷子夹住了一根油条,将其慢慢

送入口中。我机械地咀嚼着,一口口的咽了下去。油条在我的胃中好象是堆成了块

儿,感觉沉沉的。

点评

为什么要那样做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02-18 23:34 较早前

闪客^^^^Rain Chen

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 7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07-04-03 13:20发布于 04-03 13:20 较早前



我记不清第二天自己是如何去的公司,只记得到了公司后同事都疑惑地看着我,

问我是不是生病了。熬到下班后,我回到了家。家还是家,是我自己的家,以前曾

经是我和樊剑的小窝儿。屋中有种淡淡的味道,确切的说是樊剑的味道。我太熟悉

了!!!看着空空荡荡的折叠床,我无力地坐在了上面。床好冷,有种刺骨的冰冷。

我慢慢地抚摸着床头,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从樊剑第一天到我家那怯生生的样子

到早晨分手时他那幽怨的眼神,过去的点点滴滴就象是电影中的画面一样在我的脑

海中闪现。慢慢的,眼泪淌落了下来。我静静地坐在床上,没有想要离开那冰冷的

折叠床的任何意愿。我的身体开始发抖,我开始出声地哭。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

近乎绝望的痛哭。

\"我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发疯似的嗥叫着。我听到的只有恸哭……

随后的日子我有些精神恍惚了,整个人就象是一俱行尸走肉,没有了感觉,没

有了思想。我来往于家,公司,酒吧的三点一线中。我的生活彻底脱轨了。

樊剑走后的第三天,郑莹和我老爸老妈来到我这里。

\"江宁,算了,保姆好的多的是,又不是只有樊剑一个。\"郑莹坐在沙发上安

慰我。

\"我知道你和樊剑是哥们儿,你对他也挺仗义的,可他要走就让他走,又不是

少了他你就活不了了。\"郑莹接着说。

\"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呆呆地说。

\"樊剑这个孩子怎么这样?他为什么走?是不是他又找到更好的工作了?怎么

这么不知足?咱家管吃管住,一个月再给他四百块,还嫌少!\"老妈焦急地看着我。

\"不是这个原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走,他说不想在北京干了,要回武汉找工

作,说是离着家近。可以经常回去看看他父母。\"我编了一个谎话。

\"他的女朋友不是刚来北京吗?他回去他的朋友怎么办?\"郑莹问。

\"你干嘛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说。

\"宁宁!怎么这么说话!人家小萤是好意。算了,算了。走就走了,旧的不去,

新的不来。我赶明儿再给你找一个不就得了?\"老爸插话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过好!\"我内心很清楚,这个世上不会有比樊建更合适的

了。

老爸老妈这次没有坚持,他们看到我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有多么担心。

算算我和樊剑在一起有半年的时间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半年啊?它看似漫长,

却又如此短暂,如此匆匆。樊剑走后,我试图忘记他,但是根本就无济于事。我开

始象一个垂死的老人一样慢慢回忆自己的一生,回忆和樊剑在一起的时光。我麻木

了,对周围的人和物都失去了兴趣。酒精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得不依靠酒精来

麻痹自己。

樊剑走后,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以前那种纷乱无续的状态。工作对我来说失去了

意义,以前那种想在公司里出人头地的的想法现在在我看来是那么的幼稚可笑。出

人头地对我算什么?我连自己最为在乎的东西都失去了,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樊剑离开我有一个月了,我一下子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平日开的玩笑今天却变

成了无情的现实。我老了,真正意义上的衰老……

那段不快的日子里,孔雀酒吧成了我常常光顾的地方。在那里,我认识了

Tommy,一个在中国某一顶尖大学里学中文的加拿大人。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在酒吧

的一个角落里独自喝酒。可能是因为孔雀酒吧离着使馆区较近的缘故,这家酒吧中

有很多客人都是老外。那天酒吧里的人很多,到处都是乱哄哄的。我自己坐到吧台

最左边的一个凳子上。我低着头,看着那些老外喜笑颜开的样子,自己心里很凄凉。

别人的快乐似乎都是我的痛苦。我漠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心里空空荡荡的。

\"嗨,你好。\"我听到有人和我打招呼,我转过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我旁

边坐着一位老外。

\"Youknowme?\"我问。

\"现在我们不就算认识了吗?\"

\"YourChineseisgood!\"我勉强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位\'黄毛\'

\'黄毛\'绕有兴趣地用中文介绍着他自己。他说他在北京学中文,以后回国可

以找个好工作。Tommy是个典型的老外,又高又壮。他说他从小就喜欢中国,喜欢

吃中国菜,到大了后就决定学习中文。

那天他见我喝啤酒,就劝我喝一种葡萄酒。我说我不喜欢喝洋酒,Tommy说我

们初次认识,这次算他请客。对于他的殷勤好客,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觉得这

不过是一种两国人民友好的表示。晚上分开时,我们都互相留了电话。

一个人的日子是苦涩的,尤其是当你所喜欢的人不能陪伴在自己身边。晚上回

家后,冷冷清清的房间内透着一丝丝的沉寂与冷漠,不知是不是自己天生泪腺发达

的缘故,自从樊剑走后,每晚当我一个人在家时,都常常以泪洗面,一想到以前和

他在一起时那快乐的时光,我甚至想到过自杀,以此了结自己的一生。上苍有时对

待她的子民是很残酷和不公平的,既然我和他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到我

的世界中?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我渐渐地习惯了没有樊建的生活,其实与其说是\'习惯\',

不如说是对这样一种生活的妥协。想想虽然我失去了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但是至

少我还有我的父母,我不能就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那样只能伤害老爸老妈。我还

有郑莹,不管我对她有没有感觉,她对我一直都很好。

我和Tommy渐渐地混熟了,Tommy是个热情开朗的年轻人,他说他的奶奶是一个

印尼籍的华侨,后来嫁到了加拿大。也就是说,Tommy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可

能这就是为什么他对中国有好感的缘故吧。我和他在一起都是说中文,他说他这辈

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说一口世界上最难讲的语言——中文。我们常通电话,后来他还

来过我家。对于我和他的交往,我没有任何的期望,只是象对待其他朋友一样对待

他。Tommy和我来往,不过是想练练自己的中文,我呢,就算是解解闷吧。

那天是个周日,Tommy打电话给我,约我去蹦迪。他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我,

他最近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很漂亮的中国女孩,晚上也去。Tommy让我也把自己的

女友带去。尽管我不太喜欢迪厅里那种嘈杂的环境,但还是答应Tommy的邀请,只

是郑莹不去,她说她和Tommy不熟,也不喜欢和老外打交道。

我见到了Tommy的女友,不得不承认,老外和咱们中国人的审美观念真的是不

一样。外国人喜欢的中国女孩的类型正是我们中国人不喜欢的那种。Tommy的女友

是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绝对远离清纯。和Tommy在一起时老是显得粘粘乎乎的,典

型的傍老外的样子。舞池中,他们两个大跳特跳,大胆,放荡的动作把在场的人都

给震住了。我没跳几下就歇了。独自坐在DJ旁边的座椅上,我呆呆地看着舞池中

那些成双成对地的男男女女,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那种夹杂着兴奋,快乐,

疯狂的笑容,仿佛这个世界都是充满快乐似的。Tommy和那个女孩在舞池里紧紧地

贴在一起,那个女孩的手还放在了Tommy的屁股上。

\"不知道在床上试过多少回了?真***贱!\"看着这个行为放浪的女孩,我

愤愤地想。

不知过了多久,吵闹的舞曲终于停了下来。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纷纷涌向吧台,

Tommy和女友大汗淋漓地坐在了我的旁边。闻着周围人身上的汗臭味,我突然感到

阵阵的恶心。

\"Tommy,你们慢慢玩儿吧,我累了,想回去了。\"我起身说道。

\"为什么?你没有跳很长时间啊?\"Tommy不解地问。

\"Whynotstayherewithus?\"Tommy的女友放了个洋屁。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我没有理会那个女孩,只是看着Tommy说道。

\"那我们一起走吧。\"说着,Tommy和那个女孩同我一道出了迪厅。Tommy提议

我去他家作客,我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就和他们打车来到了Tommy所在的那所大

学。

Tommy的家就象一个狗窝,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大双人床和一

些简单的家具,屋子里烟味儿很大,但是奇怪的是,屋子里弥漫的烟味不是往常我

所闻到的那种,而是有种莫名的香味。我烦躁的情绪有了稍微的缓解。

\"坐啊。\"Tommy把我让到了床上,他的屋里除了床没有什么别的可坐了。

\"怎么着了?兄弟?失恋了?一晚上都不理我?\"Tommy的女友看着我说,她

改说她的母语了。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烦。\"

\"我才不信呢。呵呵,你们男孩都是只为女孩烦。\"

\"是吗?看来你很有经验啊?\"我冷冷地问。

\"经验倒是谈不上,经历就是有一点。\"

\"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我问。

\"不是,我是别的学校的。\"看来女孩不想谈她自己。

Tommy从柜子里拿来了啤酒,我们三个脱了鞋,都坐到了床上。Tommy和女孩紧

紧地靠在一起,手还没有忘了在女孩的大腿上抚摸。我看后觉得有点不自在,赶紧

闷头喝酒。他们两个没有理会我,两个人都在抽烟,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我就是这样一种人,明明酒量有限,但是一看到酒就管不住自己。两瓶酒进肚

后,我已经有几分醉意了,但是还是没有停下来。

\"你们俩真好!\"我喝着喝着突然冒出了这句傻傻的话。

\"什么?\"两个人显然都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说,你们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好。\"我的话说出口后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你喝醉了,哈哈哈哈\"Tommy笑着看着我。

\"我没醉。你们抽什么烟呢?这么怪?\"**在床头上问。

\"就是这个。怎么你想试试?不过你和我说过你不抽烟的。\"Tommy说着从床

上拿起一包三五在我面前晃晃。

\"你别瞎闹了。人家可是个好孩子。\"女孩眼神迷离的看着Tommy说。

\"什么叫好孩子?你是夸我还是在骂我?\"我有几分不快。

\"这不是普通的烟,明白吗?\"女孩神秘兮兮地说。

\"那我更要试试了。\"我不由分说地从Tommy手中抢过烟,点上一支。

Tommy和女孩没有再拦我,他们平躺在床上,头枕靠在床头上。两人都半闭着

双眼,看起来在享受一种快乐。我将手中的烟轻轻吸了一口,淡淡的并夹杂着一种

香味的气体进入我的口中。那种香味是我以前从未闻到过的香味,有点象茉莉的花

香,又带有点儿凡士林的味道。我模范着他们两个也将头靠在床头上……

渐渐的我感到了放松,刚才的烦躁和不快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内心的平和。

我一口一口地将手中的烟吸完,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我的大脑中樊建的身影又开

始晃动,他微笑着向我走来,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就象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那样,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没有说话就开始吻我……

\"嘿,醒醒,醒醒。\"我被Tommy推醒,刚才的幻觉破灭了。

\"干什么?!\"我恼怒地问,但是我感到自己的底气不足。

\"都三点了,快回去吧。\"

\"是吗?\"我起身看了看表。\"这盒烟能不能给我?\"我想回家后重温刚才的

感觉。

\"嗯……这是我们花钱买的,挺贵的。\"女孩吞吞吐吐地说。

\"多少钱?\"

\"一百八十多。\"

\"这是二百。\"我从兜儿里掏出二百扔在了床上,拿起那盒三五头也不回的冲

出了房间。可是我的双腿却很是无力……

躺在自己的床上,我又点上一支,这次感觉更加完美,在幻觉中,我和樊建快

乐地做了一次又一次,我们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劳,是啊,分开的时间太长了,

我和他都需要把虚度的光阴找回来。

第二天当我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迟到四个小时了,这是我工作以来第一次。

想想反正也是晚了,到公司去肯定会被老处女数落一顿,还不如将计就计,在家呆

一天。

我很清楚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我也知道那盒三五的\'成分\'确实是与

众不同。想到这里,我感到了一阵阵的恐慌。

\"江宁,你到底在干什么?\"我问我自己。

尽管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我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就这样,我在家呆了一个下

午。晚上,我打开电视,木然地看着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让

人反胃的台湾电视剧,我目光游离于屋内。这个屋子变化太大了,不过不是变好,

而是变差。屋子里到处都是尘土埃埃,家具看起来都象是刚刚出土的文物。呆望着

这屋内的一切,我竟然没有什么感觉……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茶几上那

盒儿三五,不知为何,体内突然有了种难以明状的冲动,那是一种想要占有,消耗

某种东西的冲动!……一阵吞云吐雾后,我所有所有的不快又不见了,在一片杳无边际的云彩中,我又一次看到了他,可是他和昨天不太一样。\'那个人\'

向我走来,我欣喜地张开自己的臂膀来迎接他,但是就在我即将把他拦入自己的怀

中时,他又突然从我的臂下溜走。他一边笑一边跑,我在后面使劲地追啊追,不过

感觉一点也不累。我终于将他捉住,我们又一次沉醉于快乐的海洋中……

\"呤……\"一阵恼人的电话铃声响起。我并没有睁开刚才紧闭的双

眼,凭着感觉,我摸索着抓起电话。

\"喂,你好,宁宁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的声音。

\"我是。\"尽管这是他离开我以后第一次打来电话,但突如其来的电话还是让

我的情绪糟透了。刚才就象做了一个美梦,而且是一个能够让人事后记起的美梦,

一个让人挥之不去的美梦。

\"我是樊建啊,你最近过得好吗?\"他很客气地说。

\"还行吧。\"我尽量轻松地说,我的头非常疼,停下来后,我突然感到双腿的

内侧的肌肉紧绷起来,好象是抽劲儿似的。不知为什么,还莫名其妙的咳嗽。我赶

紧将手中的烟吸完。

\"哦,那挺好的。\"他好象是无话可说了。

\"你的工作怎么样?\"我问。

\"还不错,我现在在一家火锅城里当厨师呢?\"他听起来很高兴的说。

\"是吗?还真的成了大厨了?\"我努力笑笑说。

\"就算是吧。\"他也笑着回答我。

\"对不起,我的头很疼,我得去吃药了。\"我不得不结束我们的谈话。我感到

很不舒服,头疼得很厉害,我只是感到我得做点什么了。

\"宁宁,你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樊建焦急的声音。

\"没什么大事,有事以后再说吧,我的头真的很疼。\"没有等樊建反应过来,

我就匆忙地挂上电话,飞快地从茶几上拿出烟点上……感觉又是越来越

好……

那天晚上我一根一根的吸,借着\'烟劲儿\',我感到自己和他并没有分开,刚

才的电话也没有挂断,我们在一朵很大,没有任何杂质,污染的云彩中聊天,不过

这次我们没有说话,而是在讲一种\'哑语\',一种不用言语,交流时只需要注视着

对方的眼睛就可心领神会的语言。

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十点多了,我在还算是比较清醒的情况下穿好衣服,打

车来到公司。不出所料,\'老处女\'过问了这件事,我借口说是自己发烧了,但是

她对我还是不依不饶的,在我为什么昨天一整天不打电话通知公司的事情上当众难

为我。那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破口大骂,在\'老处女\'认为我张

口说话会是向她赔礼道歉时,她也许听到了她这一生中最难听的脏话。我在她还没

有机会反应过来之前,没有停歇地骂了五分钟!多么伟大的一个成就!在一个平时

我敬畏的女人面前我让她当众出丑了。

\"我他妈以后不伺候你了!!!我辞职!!!\"这是我在公司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两天没吃饭了,我感到有点儿饿。胡乱地吃了

一包方便面就草草了事。不知是因为我的胃承受不了我的进食速度,还是什么别的

原因,饭后五分钟我就吐了。

坐在沙发上,我又身不由己地开始抽那盒三五。就象前两天那样,我又有了同

样的幻觉。一样的云彩,一样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一样的他……

当我再次打开烟盒找烟时才发现一盒三五都被抽光了。我烦躁地躺在沙发上,

我感到头很疼,内脏有种被汽车压过的感觉,让我痛不欲生。慌乱之中,我本能地

给Tommy打了电话。我踉踉跄跄地打车来到了Tommy的家。Tommy又卖给我一盒烟,

不过这次不是什么三五了,看起来烟好象是自制的。

不得不承认,毒品这东西的确不能碰,无论你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一旦接

触过一次,在你被强迫关进戒毒中心之前,你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那种见不得人

的勾当。以前电视里常常播放的那些由于吸毒而引发的悲欢离合的故事从来都没有

真正的打动过我,但是这次,我竟然成了故事的主角

点评

自己糟蹋自己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02-19 10:47 较早前

闪客^^^^Rain Chen

仗剑天涯 Lv2 Rank: 2Rank: 2

[ 8楼 ]
楼主 | 发表于 2007-04-03 13:20发布于 04-03 13:20 较早前



就这样,我一步步地陷了进去。到后来我才明白,Tommy和那个女孩都是隐君

子。不过他们高明之处在于他们是由我来出钱供他们吸毒的。Tommy从外面搞到的

白面儿后,将其放入普通的卷烟中,然后再卖给我。中间的悬殊的差价足够他们吸

食任何更加刺激的毒品了。在随后的一个多月里,我几乎每隔两天就去Tommy那里,

很快我的积蓄就花得差不多了。这个看起来平易近人,甚至可以用善良来形容的

Tommy将我紧紧地控制在他的手中。我就象是棋盘上的一粒棋子,任由他们的摆布。

我辞职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老爸老妈,郑莹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天天在家,

过着一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期间,除了去找Tommy和他的女友,我没有见过任何人,

因为我在还算是清醒的情况下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看起来就象是一具僵尸,脸色煞白,

毫无血色,衣服也是越来越肥。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那天我和Tommy,

那个女孩在Tommy的宿舍里吸毒时被突然闯进的警察抓起来。

随后,我被关进了北京郊区的一所戒毒所。Tommy被开除学籍后遣送回国。而

他的女友由于不但吸毒,还从事贩毒,被判刑五年。我呢,由于只是吸毒,没有什

么罪大恶极的地方,被送到\'该去的地方\'去改造自己。

在戒毒中心里,我接触到了有生以来最为广阔的社会各个层次的人。从文盲到

大学教授,从普通市民到摇滚歌星,无奇不有。那段日子我永远不会忘记,由于是

强制治疗,每当我\'瘾\'来了的时候,都会被几个医生压在床上,他们将一针管一

针管的液体注射进我的体内,直到我平静下来。

最可怜的是老爸老妈,老妈在得知我出事后的一刹那就晕了过去,后来还住进

了医院。老爸对我只有极度的震惊和彻底的失望。这些都是郑莹看我时告诉我的。

郑莹对我没有丝毫的变化,在每周六探视的时候,她总是来看我。那是一个周六,

我和郑莹在戒毒所的接待室里又见面了。

\"江宁,我来了。\"郑莹向我笑了笑后说道,不过看的出来,她的笑很艰难。

她仔细地观察着我,试图从我身上找出丝毫的变化。

\"郑莹,你过得好吗?一个星期我们又没见面了。\"我问。这个星期我治疗的

很好,中间\'犯病\'的次数也少了。人也精神多了,只是食欲还是很差。一米七七

的个头只有一百二十多斤。

\"这句话倒是应该我来问你……\"郑莹说着低下了头,她开始啜

泣。自从我出事后,她的脾气也改了。以前郑莹不是个爱哭的女孩,至少我没有怎

么见过她掉过眼泪。可是她现在每次来戒毒所都会控制不住。

\"嗨,你这是干嘛呀?怎么又哭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强言欢笑,但是

明显地觉得自己的双眼也是酸酸的。

\"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对了,我问过医生和李监察了,他们说再用一个疗

程你的毒瘾就会被治好了。\"郑莹擦干眼泪说。

\"那一个疗程还要多长时间?\"我突然烦躁地问。

\"可能是四个星期吧,医生是这么说的。\"

\"我妈怎么样了?\"想到我那可怜的老妈,我又难受地低下了头。

\"你妈已经出院了,我爸帮着找了一个家庭护士,那个护士以前在协和干过,

每天都去你家给你妈复查。\"

\"那谢谢你了。\"可能是我的泪都已为别人流干了,我哭不出来,只有双手紧

紧地握住郑莹的手。

\"嗯,嗯……\"不知什么时候李监察站在了一旁,他那故意的\'提

示\'使我紧握郑莹的双手不得不松开。

\"郑莹,在我治好之前你就别再来了,省着每次你走后我都得难受很长时间。

\"郑莹临走时,我艰难地说。

\"……\"郑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泪慢慢地从她的脸颊上流下。我

不敢直视一个泪眼朦胧的女孩,我所能做的就是低着头。

\"你好好在这里\'治病\',你父母有我呢,再说,咱们两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你们家的事我爸妈也不会坐视不管的。\"郑莹说完就快步走出了接待室。她大概是不想让她的情绪影响到我。

我呆呆地坐着,很是伤感。以前常听朋友闲聊时讲,在人的一生中,只有自己

的父母会真的对你好,他们会不计后果的为你付出。其他的人只不过是你人生中匆

匆的过客。我现在感到如果说这个世上会有人真的无私的关心我,在乎我的感受的

话,除了老爸老妈,还一定得包括郑莹。我不知道她喜欢我什么,这样的女孩,我

不得不承认,我欠她的太多!

\"小江,别难受了。好好配合治疗,很快你就会出去了。\"李监察拍了拍我肩

膀,坐到了我的身边。我发现他的眼圈竟然是红的。我猜是刚才我们的谈话时的景

象也感动了他。

\"我明白。\"我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在这里,李监察是第一把手。

\"坐下吧。\"

\"刚才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他问。

我摇了摇头,又很快地点了点头。\"是的。\"

\"怎么又摇头又点头的?是不是怕自己连累人家?挺不错的一个女孩。你应该

好好珍惜。尽管你出了这样的事,但也不能从此一蹶不振,既然她还肯来看你,说

明对你还有信心。\"李监察语重心长的说。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是啊,我出去后是需要好好待郑莹。\"我下定决心。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最后的疗程结束了,我的毒瘾得到了彻底的根治,我

可以回家了。当我步出戒毒所的大门时,我难受极了。站在我面前的人很多,有我

的父母,郑莹和她的爸妈,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门前还停着几辆车,看来是来接

我的。我没有顾及众人关切的询问,当看到有人把一辆奥迪的车门打开后就和郑莹

钻了进去。我感到很累,刚才老妈,老爸的老泪纵横让我心如刀割。

我回到了父母家,尽管父母一再要求我搬回去和他们一起住,但我还是回到了

自己的家,不过,我答应每天去父母家吃饭。我不愿和父母一起住主要是自己想要

清静清静。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

反思,调整自己。

郑莹几乎每天下班后都来我这里陪我,她没有了那平时人前人后娇小姐的样子,

只有默默的关心着我的生活。虽然我的毒瘾得到了基本的根治,但是身体仍旧很虚

弱。医生说要想恢复到以前的身体状况,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是无济于事的。郑莹每

天来我这里帮我收拾收拾家,和我闲聊一会后就陪我去我父母那里吃饭。在某种意

义上说,郑莹现在就是我的老婆,她所扮演的角色在我的生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分

量。

我天天在家呆着,有时白天老妈过来看看我。总的来说,生活过得四平八稳的。

工作的事情我还没有考虑过,一是自己现在没有那个体力,心情。再说,象我出了

这么大的事都是在派出所里备案了的,即使找工作也不太可能找到什么好的,有那

个用人单位愿意雇一个有吸毒历史的年轻人呢?

一转眼,秋天来了,我二十三岁的生日也到了。父母,郑莹都在帮我张罗着生

日的事,大概是由于今年我的生日比较特殊,他们都看得很重。那天在我的父母家

里,我,我老爸老妈,郑莹,郑莹的父母一共六个人在一起为我庆祝。这是我最近

一段时间里心情最好的一天。席间,大家都在谈着一些轻松的话题,他们大概都想

让我忘记过去的不快,好好面对未来。

\"江宁,你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家的事就是我们家

的事,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直接和我们家郑莹说就行。\"郑莹的妈妈真诚地说。

她是个外向的人,做人很有点男子汉的劲头。

\"就是,就是。你和我们家郑莹打小就是好朋友,不帮你我们帮谁?\"郑莹的

老爸在一旁附和。

\"爸,妈!你们干什么呀?还让不让人家江宁吃饭了?\"郑莹嚼着小嘴说。

\"好,好,我们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江宁别把我们当外人。既然女儿闲

我们话多,那我们就不说了。喝酒,喝酒。\"郑莹的老爸笑呵呵地端起了酒杯。

\"谢谢叔叔,阿姨。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还有爸妈,我以后会好好过的,不会再做让你们失望的事了。\"我也端起了酒杯,看了看周围的人动情地说。

\"呤……\"正当我们要碰杯时,电话响了起来。

老妈起身去听电话,\"你有什么事吗?\"老**口气不是很客气。

\"他过得挺好的,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挂了,我们家有客人。\"老妈接着

说。

\"怎么了?谁啊?\"老妈挂上电话后,我爸问道。

\"还有谁?樊剑。\"

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最近几乎被我忘却了。

\"他怎么了?\"本不想开口的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还能怎么着?问问你的事儿!\"

\"我的事儿他知道了?\"

\"本不想和他说的,可是你爸却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了。咳……什么

事儿啊?\"老妈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他另寻高就离开江宁,我看也没有这么一当子事。\"郑莹的老妈说。

我没有插话,这个时刻我无言以对。

我的二十三岁的生日热热闹闹的开场,冷冷清清的结束了。回到家后,我无力

的躺在沙发上。思维似乎是停滞了,隐隐约约中我感到樊剑会来电话。慢慢地。我

的情绪由平静变为烦躁,我把电话机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电话真的响了起来,但是是郑莹打来的……那一夜是一个不眠之夜,

躺在床上,我感到自己很傻,傻的实在是可以,\"我这样象个疯子似的感受他能明

白吗?\"\"我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问自己,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知不觉中,冬天到了,由于还没有通暖气,每到晚上,屋子里都是寒气逼人。

白天郑莹来过,给我带来了一件毛衣。好象是个名牌,反正是挺贵的。我蜷缩在沙

发上看着电视。看电视现在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消遣的方式,尽管很少有我喜欢的节

目,但是除了电视,我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了。

\"咚咚。\"我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我疑惑地起身去开门。\"会是谁啊?\"我边走边心里嘀咕着。

\"谁?\"我大声地问道。

\"我。\"又是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我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谁?\"我明知故问道,但是自己却把手放在了门的把手上。

\"樊剑。你开开门。\"

是的,的确是他!那个让我朝思暮想,让我\'堕落\',让我沉沦的人。开门后,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委屈和嫉恨。

\"宁宁,我可以进去吗?\"他还是那样有礼貌。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机械地闪开身,把他让进了门。坐在沙发上,我们都打量

着对方,试图找出一些不同和变化。

\"宁宁,最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恢复得好吗\"他问。

\"挺好的。\"我冷冷地说。他的开场白让我失望和尴尬,我感到他是在\'高人

一等\'的询问我的近况。

他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家人都在嫉恨我,我也明白你的事和我有关,但是,我真的没有

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他看起来挺痛苦的说。

\"和你有什么关系?算了,算了,事儿都出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我试图装

作毫不在意,我要让他明白在他面前我不是一个受制于他的弱者。

\"那……那你还把我当朋友吗?\"他停顿了一会后说道。

\"你指哪种朋友?是普通朋友?还是\'那种\'朋友?\"我嘲笑地问。我把头靠

在沙发上,尽量显出一点玩世不恭。

他听后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不敢正视我!

\"咳,你紧张什么啊?我跟你开玩笑呢!呵呵\"我\'高兴\'的都快掉眼泪了,

自己明明知道和他的事是不可能的,但还是禁不住问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

樊剑没有再说什么,他低着头挪了挪坐到了我的身边。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

一举一动。

他突然伸出了手,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我稳若泰山似的在那里坐着,不知如何

是好。

\"咱们把以前的不愉快都忘掉好吗?\"他抬头看着我说,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真

诚和温顺。

我没有回答,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是紧紧地盯着他。

他那期待的目光随之变得有些黯然,失落的表情在他那年轻而单纯的脸色一览

无疑。不知是不是由于报复心理的驱使,我竟然对此无动于衷。他松开了紧握住我的双手,随后站了起来。

\"看来你还在嫉恨我,讨厌我。那……我走了。\"他极度沮丧地说。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我在痛苦地享受着一种报复带来的快感。

\"这是我的电话和住址,有事你打电话或者直接来找我都行。我想你可能是挺

烦我的,但是只要是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的话,你就找我。\"他说话时的口气听

起来很成熟,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孩子气。

\"好的,我知道了。\"

\"再见。\"他的神情再次黯淡了下来。

\"再见。\"当我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刚才自己那

很COOL的\'强者\'形象一下子被击得粉碎。我无力地靠在冰冷的铁门上,任凭眼泪

慢慢地流下……

樊剑的突然来访就象是湖面上的突然涌起的阵阵涟漪。随后的日子我一直在回

忆那天我们重逢的景象,我仔细思考着樊剑当时说的每句话和他的每个表情。他看

起来成熟了很多,同一年前刚来北京那会简直是判若两人。我很清楚那天他在明显

的暗示着什么,也许我们的误会可以从此消除,也许是我们可以从头再来,也许我

们的生活还可以恢复到以前那种平淡而快乐的状态,也许……只能是也

许吧。

本应归于平淡的生活似乎又无法平淡下来了,本来自认为已经死了的心仿佛又

看到了曙光。我开始等待着他的电话,我开始盼望着他的再次来访。但是樊剑没有

再打过电话,我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很难再平静下来了。

那是个周六,从父母家回来后,我拿出樊剑留下的那个纸条,按着上面留的电

话,我犹豫而紧张的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是他的声音。

\"你好,我是江宁。\"

\"嘿,你好,最近过得好吗?\"他听起来挺高兴的说。

\"还行吧。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我吞吞吐吐地说。

\"有时间,我去你那里吧?\"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好的,我在家等你。\"

十分钟后,樊剑来了。我们都有些尴尬,但是比起上次见面还算是比较自然了。

没有他的时候我总是想着他,可是现在见了面,我又感到无话可说。

\"最近好吗?\"他重复了电话里的问题,但是却问得小心翼翼。

\"还可以,就是太闷了,天天在家呆着没事做。\"我也放松了些。

\"那你干嘛不找个工作?那样不就有事做了吗?\"他不解地问。

\"找工作?哼哼,谁要我这样的人啊?\"我自嘲的笑笑。

他没接我的话,低下了头。

\"你的朋友怎么样了?\"我问了一个与我无关的问题,也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

问题。

\"她回老家了。\"

\"为什么?不在北京干了?\"

\"不干了。\"他只是简单地回答。

\"为什么?\"

\"也没什么,我和她分开了。\"他抬头看着我,明亮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什么叫分开了?\"我好奇。

\"我和她的婚约解除了。以前我和她订婚是因为她家帮过我们家很多忙,我们

家还借了她家很多钱。我来北京打工后,就把钱还上了。\"他平静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你和她就这么分手了?\"我傻乎乎地接着问。

\"是的。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好吗?\"他有几分不悦地说。

我仔细的观察这他。他的表情显得很不自然。樊剑没有正视我,只是低着头。

\"咱们出去走走吧,在家里好闷,出去透透风。\"樊剑突然提议。

\"外面太冷了。\"我说,他的话让我颇敢意外。

\"没事,你多穿点不就得了。\"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我只得穿上

大衣跟着出了门。

外面的确很冷,已是九点多了,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我们两人毫无目的地在

冷清的街上走着,当时的样子有几分滑稽,不过又有几分的温馨(至少我这样认为。

我们来到了家附近的一座立交桥上,站在桥上,我们注视着桥下过往的车辆。

\"真冷啊。\"我随口说了一句。尽管我很久没有这样心情愉悦过了,但还是不

希望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

樊剑没有说话,只是攥住了我的右手。他的手很温暖,让我从心里面感到了暖意。此时我竟然感到了一丝的幸福。我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渴望着这个时刻能够变

成永恒。

\"我们回去吧,外面的确是够冷的。\"樊剑提议。

\"咱们再回我那里?\"他的话我不得不仔细琢磨。\"是啊,反正我明天上午不

用上班。\"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坐在电梯里,我们都在打量着对方,眼

光都变得无所顾忌。

就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紧紧抱住了他。尽管我比樊剑矮了半头,但还是试

图把他揽入怀中。他用脸蹭着我的脖颈,我感到体内一阵紧过一阵的冲动。我们开

始接吻,吻的很用力,我虐待似的咬着他的嘴唇,欣赏着他那略带几分痛苦的表情。

他开始动手脱我的上衣,我们一边接吻一边相拥着挪进了卧室。我期盼已久,朝思

暮想的时刻来临了。在床上,我们就象两头撕咬在一起的怪兽翻来覆去的纠缠着……

冬天仿佛变得不再寒冷……

我们真是太累了,满身是汗的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就象从高潮急速坠落到低谷,

我的情绪变得低落。我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你这次后悔了吗?\"我收回在樊剑身上抚弄着的右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干嘛要后悔?\"他轻松地笑笑说。

\"你还觉得咱们这样不正常吗?\"我想接着机会问个彻底。

\"你要是觉得正常,我也觉得正常。\"他转过身看着我说。从他眼中我看到了

一种让人鼓舞的信念。我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伸出双臂再次和他拥抱在一起。我们

都抱得很紧很紧,生怕对方不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炙热……

结尾

北京的冬天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暖和过,打心里我觉得暖意融融。周围的一切都

突然变得那么友善,过去经历的所有挫折都不再是我心中的伤疤。一切皆因我们的

重逢而改变,一切皆因他的\'回心转意\'而变得美好。

和他的关系恢复到我们以前那种状态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是对于樊剑\'回心

转意\'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也许他是在\'拯救\'我,做些能让我振奋的事情。也

许他和我一样,也是个GAY,只是掩饰的很好,当然这是我最希望的一种解释。说

实话,我不敢去仔细考虑这件事,因为我知道不会找到一个让我信服的答案,我只

想把握好和他现在的关系。

郑莹对于我和樊剑的重归于好表现的不冷不热。她说要不是因为樊剑,我根本

就不可能出事。在我周围人的眼中,樊剑是个有愧于我的人,他的\'不辞而别\',

\'另寻高就\'是我出事的直接原因。我父母不能原谅他,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个男

孩是个忘恩负义的人。郑莹更不会原谅他,因为樊剑伤害了她的男友,也就等于间

接地伤害了她本人。

樊剑常来找我,但是都避开了郑莹和我的家人。他说他能明显的感受到我们家

人对他的不友好,他不想自找没趣。

点评

一段不堪的往事,很感人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02-19 11:04 较早前

布衣平民 Lv1 Rank: 1

[ 9楼 ]
发表于 2007-04-03 13:23发布于 04-03 13:23 较早前
读过了.....

布衣平民 Lv1 Rank: 1

[ 10楼 ]
发表于 2007-05-26 09:05发布于 05-26 09:05 较早前
很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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