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老小说：棒槌爷（五）

山里老人

恋老小说：棒槌爷（五）



他渐渐的停止了哭泣，抹着泪：“钱是人挣的，可那山参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


棒槌爷搂着他，擦着他脸上横流的泪水：“是啊，是啊，宝说的对，棒槌爷老糊涂了，俺怎么想卖它了呢，真是穷疯了！唉！人穷志短啊！”


“棒槌爷，我们就是再缺钱也不能卖它，我就要看着你把它泡到酒里都喝进去！我就是要看着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硬朗！就象个老棒槌一样，年头越多越值钱！”

“傻孩子，那山棒槌是越老越值钱，可人是越老越不值钱啊！”


“谁说的，棒槌爷就越老越值钱！”他撒娇的钻进棒槌爷的怀里。


二宝盯盯的看着棒槌爷亲手把那棵参放进了酒瓶子，虽然比他的那棵小点，可本很好，就象个孩子，四肢清亮亮的。


二宝笑了：“棒槌爷，那棵老的、大的就是你，那小的就是我。”


棒槌爷哈哈的开怀大笑了。


眼看着山坡上的小草都由嫩绿变成了深绿，需要的钱还八下没一撇呢！


二宝娘来了，好象有什么事，把二宝叫到了房后，在那嘀咕着什么，开始二宝还很生气的样子，渐渐的他的气消了。


二宝娘走了，临走的时候说了不少的感谢话。


“二宝，你妈来找你啥事啊？”棒槌爷担心的问。


“没啥事，就是一个邻居有点活，叫我去帮帮忙。”


“啥活啊？是不是力气活啊？”棒槌爷担心二宝吃不消。


二宝的脸红了，过一会，他突然调皮的说：“要说不是力气活呢还得花点力气；要说是力气活呢还用不着多少力气。”


“你是逗俺？”我越听越糊涂了。


“没呀，棒槌爷，你放心吧，累不坏我的！”他向棒槌爷眨着眼睛。


“不累也不行，那活有没有危险？”


“没，一点危险没有！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啥前去？”


“明儿个。”


“也行，咱们这些日子也没啥事，你就去吧，可千万注意安全啊！”


“棒槌爷，我不是说了吗，你就放心吧，这活要是有危险，那人类就没有了！”他哈哈大笑了。


“小鳖羔子！到底是啥活啊？”


“没啥，真的，棒槌爷，你放心，我知道你惦记我，怕我有个好歹的，可这回你尽管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咋的，你离开俺一会啊，俺就觉得好象缺了些什么似的，这心啊老也不塌实！”


二宝趴在棒槌爷身上：“你呀，棒槌爷，你就惯着我吧，现在你是把我宠坏了，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是我亲爹活着也做不到你这份啊！”他的眼睛湿润了。


棒槌爷轻轻的抚摩着他漂亮的脸：“你是个可怜的孩子，一丁点就没了爹，多亏了你娘啊！”


“别说了，棒槌爷，你该难过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虽然没有爹，可我有个疼我爱我的爷啊！”他用手轻轻的捋着棒槌爷眼角的鱼尾纹。


“俺啊，也不知道咋的了，自从遇见了你呀，这辈子就好象没白活一样，好象年轻老些个了。”


“那是爷爷抬举我吧。”


“我抬举你干什么！这是缘分啊！老天注定我棒槌爷有这么个宝贝孙子，老天爷注定我和你有这么一段情分！老天爷啊！我可感谢你了！ ”


“棒槌爷，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多情！”二宝深深的亲了棒槌爷一口，他就势把二宝那快活的小舌头吸住，吸允着那甜蜜的味道。


“棒槌爷，我明天就去干活了，可能得几天，今天我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小东西！”说着就把他按到了自己的身下。


静谧的山谷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棒槌爷和二宝那喘息声，好象雷一样在空旷的山野里回荡。


第二天吃了晌饭，二宝就上路了，棒槌爷站在山坡上看着他活泼的背影，他调皮的走几步就回头看棒槌爷一眼，不时用手做个“V”的姿势，就是向棒槌爷伸一下拳头，学着电视里“呀”的一声，脚下那双雪白的旅游鞋象小兔似的跳跃着。棒槌爷笑了：还是个孩子！


直到看不见了二宝，棒槌爷才回来，他突然感到腰又酸又疼，他第一次感到了疲乏，他坐在门口的石头墩子上，敲着后腰：“不服老是不行了，昨天这一夜也太放荡了，这小东西，把俺这点东西都淘空了！”


棒槌爷摇了摇头，情不自禁的暗暗笑了。


棒槌爷开始收拾那块地了，他把地里的石头块和杂草都清理干净，那地就好象用筛子筛了一样，只剩下那黑油油的草筏子土了。


太阳刚刚偏西的时候，狗剩子来了。


“棒槌爷，你忙活啥呢？”狗剩子是个大咧咧的孩子，说起话来大嗓门。


“俺听见了！这山坡上就咱们俩，你用不着这么大声。 ”


他嘿嘿的挠着后脑勺笑。


“你咋来了？”棒槌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二宝叫我来的。”


棒槌爷更奇怪了：“二宝叫你来的？”


“是啊，二宝怕你寂寞，叫我陪你。”


“二宝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狗剩子不吭声，脸上却有一种暧昧劲。


“二宝干啥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


“那他没和你说他干什么？”


“真的没有，棒槌爷，你也教我种家参呗，我保证好好的学！”


棒槌爷心里惦记着二宝，狗剩子的话他也没听进去，胡乱的答应着，狗剩子一下抓住他的胳膊蹦啊跳啊。


棒槌爷纳闷的问：“你咋的了？”


“你不是同意我和你学种参了吗！”


“俺啥前同意的？”


“刚才啊！”狗剩子楞眉楞眼的看着棒槌爷。


“俺同意的？”


“你刚刚答应的，还没一分钟呢！”


“那你得告诉我，二宝干啥去了？”


狗剩子立刻低了头。


“他帮谁干活去了？”棒槌爷刨根问底的。


“棒槌爷，二宝不让我说。”


“你告诉俺，俺就答应教你种参。”


“真的？”


“那你糊弄我呢？”


“俺糊弄你俺就是小狗！”棒槌爷竟然学起了小孩子的话！


“二宝和你这么好，他没告诉你？”


“到底是啥事啊！”棒槌爷快急出霍乱症了。


“他去帮助人家那个了。”


“哪个了呀！”棒槌爷气急败坏的问。


“帮人家怀孩子。”


“帮谁呀？”


“马寡妇。”


棒槌爷的脑袋当时嗡了一下，我强扶着旁边的一棵老红松才站稳！


“狗剩子，到底是咋回事？”棒槌爷坐下来。


狗剩子扶着棒槌爷说：“棒槌爷，你没事吧？”


“快，告诉我，到底是咋回事？”


狗剩子看棒槌爷脸色很不好，这才告诉了棒槌爷实情。


马寡妇结婚半年多了，还没怀上孩子，后来一检查，是那男的有病，不能生育了。可马寡妇要孩子心切，男方也想有个孩子，一来可以给那傻呵呵的男人留个后，二来也能栓住马寡妇的心。商量来商量去，就决定借个种，借谁的种呢？马寡妇就请了西屯的黄半仙算了一褂，那褂上说：借种的男人必须没结婚，是个真童子，还得是没有爹的，最好是没过19岁生日的。他妈了个逼的，这除了二宝还是谁啊！


男方家出了三千元钱，说是作为借种的报酬。


“那二宝就同意了？”棒槌爷惊诧的问。


“二宝当然不同意了，可二宝他家好象欠马寡妇家钱。 ”


“这不是把自己卖了吗？”棒槌爷气的牙骨咬的咯咯响。


狗剩子看着棒槌爷，吓得直往后躲。


“不行，不行”棒槌爷胡乱的念叨着，站了起来。


狗剩子傻呵呵的看着棒槌爷：“棒槌爷，咋了？”


“我得下趟山！”


“棒槌爷，你可千万别说在我告诉你的啊！”狗剩子强调的对棒槌爷说。


棒槌爷挥了下手，就急忙的下山了。


狗剩子在后面追棒槌爷：“棒槌爷，你干啥去？”


“你好好看家！俺回来就教你种参！”棒槌爷象个没头的苍蝇不知道应该去哪，究竟去二宝家还是马寡妇家呢？二宝现在在哪呢？最后他决定应该先去屯子里二宝家。


棒槌爷到村里时，太阳都偏西了，他先是跑到了二宝家。


二宝他娘在那抽搭着。


“二宝他娘，咋回事？”


“他棒槌爷，都是我不好，这事可不怨二宝！”她的老泪流了下来。


“告诉俺。”


“二宝他爹死后的第二年，二宝得了场病，我向马寡妇借了一千快钱，可老是没钱还，就这么拖了四五年，马寡妇结婚那暂和我提起了这钱，可我确实手里太紧，再说也没有，她还好说话，说以后再说吧。没想到，她前儿个来了，说黄半仙算的褂里点了二宝的名，要二宝借给他们家种，如果二宝同意了，以前借的那一千块钱就不要了，答应再给我们三千作为报酬。我就没了主意，一来是欠人家钱，二来还能给几个钱”


二宝他娘呜呜的哭了。


棒槌爷摔了二宝家的门就奔了后屯。


棒槌爷的心好象被谁扔进了搅肉机里一样都碎了，二宝那光滑灿烂纯洁的身体在马寡妇那松懈白晰的身体上蠕动着，这场面老是在棒槌爷眼前强烈的出现，他几乎昏眩过去不能自持。


太阳眼瞅着就离西山有尺来高了，要在天黑前赶到后屯，必须超小路了！尽管小路很不好走，还得翻过一道梁，但棒槌爷还是毫不犹豫的奔小路了，他的心里暗暗的念叨着：太阳啊，你慢点落山吧，求求你。棒槌爷恨不得用什么东西把太阳栓住！

棒槌爷拼命的赶着路，也不知道是在走还是在跑，竟然跌了几交，胳膊也被荆棘划破了，膝盖也出血了，可他楞是没觉得疼，就好象那腿不是他的似的，可心里却疼的要命。


棒槌爷赶到后屯的时候，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在西山顶上可怜的暗淡了下去，屯子里家家都上灯了。


棒槌爷不顾一切的奔到了马寡妇家。


马寡妇的傻丈夫正在划门，看见棒槌爷傻呵呵的问：“大爷，你是谁啊？”


“我找马寡妇！”棒槌爷没好气的叫着。


“她睡觉了。”傻丈夫嘿嘿的笑着。


“在哪个屋？”棒槌爷看着院子里的三个门。


傻丈夫一指西面的门：“就在那屋呢。”


棒槌爷几步窜了过去，一脚就踹开了门，门插棍啪嚓的被折成了两半，飞落的老远。


棒槌爷的眼睛红了，象几天没吃到食的老虎。


马寡妇一丝不挂的躺在炕上，二宝正在解衣服扣子。


棒槌爷用急红的眼睛看着马寡妇，看着二宝。


马寡妇立刻堆起了笑脸：“呀，是棒槌爷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她一边往身上披衣服，一边下地。


棒槌爷没理他，而是怒气冲冲的看着二宝。


二宝低着头。


“为个啥？”棒槌爷盯着二宝。


二宝羞愧的递给棒槌爷一打钱，头也没抬的在嗓子里咕噜着：“棒槌爷，咱们搭架子的木料钱有了。”


棒槌爷飞起巴掌打飞了那钱：“你还要不要个脸了！”


二宝扑到了棒槌爷的怀里：“棒槌爷，我没办法了，我看你快急出病了！”


棒槌爷推开二宝，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好象在看一个陌生人，好象看他缺什么没有，又好象看他是不是被弄埋汰了。


马寡妇已经穿好了裤子，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恬不知耻的说：“棒槌爷，我们这可是愿打愿挨啊，是说好了的，二宝不来，他娘欠的钱谁还啊！”


“我还！”棒槌爷吼了声，又问二宝：“你”


“棒槌爷，我还没和她那个呢”二宝低了头。


“好好！还是棒槌爷的好孙子，走！”


棒槌爷拽着二宝的手扬长而去，门大敞四开的，马寡妇气急败坏的拣着钱叫着：“老棒槌！人家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座桥，你可倒好！拆人家的桥！你不得好死！”


二宝紧紧的贴着棒槌爷，手死死的抓着棒槌爷，好象怕他跑了。


棒槌爷没有怪二宝，孩子是有心的孩子，他毕竟是为了自己，为了我们的参场。


当棒槌爷把二宝领回到山坡他们的小安乐窝时，狗剩子已经睡着了，被子踢到了一边，男孩子那特有的身体散发着青春的肉香，喀吧裆高高的，把裤衩支起个包来，二宝笑了。


棒槌爷给狗剩子盖好了被，就和二宝坐到了外面的月亮地里，他们看着天边那弯明月。


不知道怎么，棒槌爷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楚，他有些想他的儿子和孙子了，想他那死去好几年的老伴们了，眼泪也不由的流了出来。


“棒槌爷，你咋了？你还生我气呢？”二宝难过的看着棒槌爷。


棒槌爷擦了把泪：“没，没有，就是有点难受。”


二宝把胸脯贴到棒槌爷的脸上：“棒槌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哪怕是一分钟！”


棒槌爷把二宝搂到了怀里，亲着他湿润的眼毛。


天边划过了一颗流星，按上年纪人的话：那肯定是又有一个人没了，唉！人啊，咋这么快就是一辈子啊！棒槌爷感到了自己的苍老和无奈。


二宝在棒槌爷的怀里睡着了，他的脸上一点点的绽出了笑容，是做什么美梦了吧？棒槌爷悄悄把衣服盖在他的身上，踉跄的抱起他进了屋。


棒槌爷估算了下，他们搭架子最起码需要六千块钱，棒槌爷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他叫二宝陪他到了村办公室给儿子打了个长途电话。


儿子笑了：“爹，你放心吧，不是七千吗？明天就给你邮去！我给你邮八千，省得不够了。”


棒槌爷半天说不出话来，虽然是儿子，可还是着实的感动了。


一出村办公室的门，二宝就问棒槌爷：“棒槌爷，你算的不是六千吗，你怎么要七千啊？”


棒槌爷逗着他：“我怕你又把种借给了别人！”


他笑了，露出了满口的小白牙，把胳膊挽在了棒槌爷的胳膊弯里，他感到一阵阵的幸福。


儿子的钱邮到的那天，二宝和狗剩子一左一右象保镖一样把棒槌爷夹在了中间，他们取回了钱，直接去定下了一车硬杂木杆。


然后，棒槌爷带着一千块钱去了后屯的马寡妇家。


马寡妇的傻丈夫看着棒槌爷进了院，傻呵呵的说：“又来了？”


棒槌爷没理他，径直进了屋。


马寡妇看见棒槌爷就好象看见了仇人，把脸拉拉的比鞋底子还长，扭向了一边。


棒槌爷把那一千块钱递给她：“这是二宝他娘欠你的钱，他娘叫我还的。”

她瞥了眼钱，接了过去，嘴角撇了一下。


“告诉你，做点积德的事吧！别老是缠着二宝！”


“他娘贪图我钱！”她反咬一口。


“你的钱，就你那俩钱就想把二宝买了？我告诉你吧！要想买二宝，你得用称称一称！一斤一万块！”


她气的一摔胳膊扭过头去。


那傻丈夫傻呵呵的看着棒槌爷：“可真贵，一斤一万块。” 然后就不断的重复“一斤一万块，一斤一万块”


棒槌爷往回走的时候正好路过西屯，就想起了黄半仙，他进了村。


黄半仙认识棒槌爷，大老远就和他打招呼：“棒槌爷，你咋来了？”


“我就不行来啊？”棒槌爷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是这意思，你老轻易的不出门啊。”


“我来看看你。”


“那不折我寿吗！你看看，这是咋说的。”黄半仙给棒槌爷让了坐，棒槌爷不客气的坐下了。

苍狼教父555

很好看 再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