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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涯 L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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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老小说：棒槌爷（九）
棒槌爷把二宝娘迎进了屋。
“棒槌爷，你说句话吧，人家那么好的姑娘，这二宝小兔崽子说啥也不同意。”她的话没完，眼泪就滚了出来。
“怎么，他回家说不同意啦？”
“是啊，今儿个早上，他回去就又吵又闹的，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他这辈子不结婚了，光棍一辈子了。棒槌爷，你在他心里威信高，分量重，你去说他几句吧，他准听。”
棒槌爷踉跄的站了起来：“中。”
棒槌爷到二宝家的时候，二宝在炕上蒙头大睡呢。他轻轻掀开被：“咋啦？宝儿？”他摸了下二宝的头，滚烫的，就对二宝他娘说：“是不是感冒了？”
“没呀。”
“这脑袋可是挺烫的啊。”
二宝他娘也用手背在二宝的头上贴了下：“可不是咋的，刚才我出去前还好好的呢。”
“有感冒药吗，给他灌点。”
“我去卫生所吧。”二宝他娘出去了。
二宝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棒槌爷，我不结婚。”那脸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丰满的脸就好象被刀削去了不少，变成了一条条。
“二宝，好病再说吧。”
他突然扑到棒槌爷怀里，哭了起来。
棒槌爷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听话，你现在啥也别寻思，等病好了再说。”
二宝娘回来了，棒槌爷去倒了杯水，把药给二宝吃了。
吃过药后，二宝睡了。
“二宝他娘啊，俺看这事也不能急，等他好了俺再和他说吧？”
“说的是，又麻烦你老跑了一趟。”
棒槌爷回到了山上。
二宝第二天就好了，棒槌爷去劝了半天还是没用，二宝他娘哭天抹泪的。
那是连雨天，一连三天没见晴，整个世界都湿漉漉的了，人的心情也和天气一样，就好象大病了一样，棒槌爷觉得浑身不自在。
天傍黑的时候，二宝来了，浑身被雨浇得呱呱湿。
“二宝？你咋来了？”棒槌爷惊讶的看着他。
“棒槌爷，我想你了。”
棒槌爷突然不知道说啥了，手忙脚乱的看着他。
“棒槌爷，你知道吗？我离不开你。”
棒槌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流露着渴望。
“二宝啊，回去吧，你可别叫俺这个糟老头子耽误了你一辈子！”
“棒槌爷，我听你的，我再陪你一夜行吗？”他咧了下嘴，那笑很不自然。
“还是回去吧，你妈该惦记了。”
“我和妈说了，我说来帮棒槌爷看看地里存没存水。”
棒槌爷没吱声，拿毛巾给他擦着头：“那把湿衣服脱了吧，都湿透了，看着凉再感冒了。”
他冲棒槌爷伸了下舌头，天真的做了个鬼脸。
二宝熟练的钻进了棒槌爷的被窝，他却把另一床被打开，准备自己睡。二宝按住了他的手：“棒槌爷，就这一晚上，你就不能和我睡吗？”
棒槌爷努力把脸扭向了一边，他不敢看二宝的眼睛，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二宝，别，你马上就要有家了，那是个正道。”
“我求你了，棒槌爷，你就陪我睡这最后的一宿吧，你知道吗，我答应我妈了，同意那婚事了。”他焦急的看着棒槌爷。
棒槌爷的心咯噔了一下，就好象被刀剜了似的痛楚，但他的脸上还是强颜欢笑的说：“好啊！好，这才是我听话的好孩子！”
“棒槌爷，我没法了我对不起你”他垂下了眼睑。
“孩子，你咋说这话啊？”
“我答应我妈了，我不答应不行了。”
“那对头啊。”
“棒槌爷，你真不知道吗？”
“啥事儿啊，这一连三天的雨，俺连屋都没出啊！”
“我妈上吊了，多亏了老郝太太看见了，把他救下了，我知道：我拗不过他了。”二宝泣不成声了。
棒槌爷惊讶了：“这是啥前的事啊？”
“就是昨天。”
外面的雨还在下，棒槌爷和二宝静静在被窝里互相搂着，他的心比铅快还沉重。
看棒槌爷难过的样子，二宝有意要调节一下空气，亲昵的搂着他说：“棒槌爷，你再给我讲讲你采棒槌的事呗？”他仰起脸，露出了可爱的小白牙。
“俺不是给你讲过了吗？”棒槌爷捏了下他的鼻子。
“我想听你第一次采棒槌的事。”
“好！”棒槌爷强忍着沉痛的心情，讲起他年轻时的那段经历：
“那是个偶然的事，俺采第一棵棒槌那暂才20多，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那天啊，俺去老鹰岭采药，就看见有只老鹰老是在那个叫老鹰嘴的悬崖上盘旋，一会落在那崖头上，一会又飞到了天空，俺就想上去看看。因为俺听老辈子的人说啊：棒槌的籽是红色的，颜色新鲜、醒目，鸟都喜欢吃，凡是鸟喜欢去的地方，说不定就有棒槌，因为鸟喜欢落在高处，往往就把吃下去的棒槌籽随着粪便拉在了悬崖上，经过寒来暑往，春夏秋冬，那粪便里的籽就长成了；所以啊，那上边说不定就有颗多年的棒槌。老鹰嘴又高又陡，从来没有人上去过，那前儿还传着这样一个顺口溜：老鹰嘴挨着天，要想攀登难上难，老鹰上去天撞头，人要上去命玩完！可俺仗着年轻气盛带了条绳子就去了。”
二宝不错眼珠的看着棒槌爷，听得津津有味。
“俺爬到了半山腰，上面就是如同墙壁一样的陡峭悬崖了，俺把绳子系了个马蹄扣撇了上去，那绳子扣不偏不倚的套在了那棵歪脖子树的主干上，俺拽了拽，看看那绳子牢不牢靠，等感到那绳子栓得很结实了，俺就爬了上去。你猜怎么着？”
“怎么啦？”二宝焦急的问。
“在那崖头上，还果然有颗棒槌！起码有十来年了！俺这个高兴啊，刚想去挖，那只老鹰飞了过来，它向俺俯冲而来，俺躲了几次，又用石头扔它，吓唬它，经过了几个来回，它好象累了，渐渐的飞远了那就是俺采的第一颗棒槌。”
“那棒槌呢？”二宝入了迷。
“那暂咱们穷，哪舍得自己留着，就换了一麻袋的大米。”
“哎呀，真可惜了！”
那一夜，棒槌爷无法阻挡二宝那火辣辣的感情，当他第三次从他的身上下来时，天已经放亮了。
“棒槌爷，我就是想叫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棒槌爷的身下是他一丝不挂的身体，二宝仰着脸看着他说。
“宝儿啊，别这么说，棒槌爷就是忘了谁，也忘不了你呀！”棒槌爷心里很酸楚，就好象生离死别一样，他疯狂的在二宝的脸上亲着，老泪也肆意的流淌着，就好象松花江泛滥的江水。
雨终于停了，东方的天空出现了红彤彤的朝霞。
吃过了早饭，棒槌爷就催促二宝回家，可二宝没有回去的意思，棒槌爷知道：经过这一宿他又要变褂了！
于是棒槌爷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了半天，他总算是准备回去了。
“棒槌爷，我结婚你去吗？”他有些苍然的问棒槌爷。
“那是当然了，你结婚呀，是俺这辈子遇见最大的事之一啊！这一辈子啊，除了俺儿子结婚以外最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婚礼了！你说吧，想要个啥？棒槌爷保证办到！”棒槌爷强装出笑脸。
“我啥也不要，你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哪有参加婚礼不送礼的道理！”
“棒槌爷，真的不用，你忘了，我还欠你个棒槌呢！”
“啥前事啊？”
“你忘了！狗剩子他们在这住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我一定再给你采个棒槌！”
“呵呵，二宝呀，那都是玩笑话，别当真了，回去好好准备吧啊。”
“对了，棒槌爷，你是不是喜欢狗剩子？”
“真没，二宝，回去吧。”
“告诉我，棒槌爷。”他固执的问。
棒槌爷知道，唯一可以叫他放弃我的办法就是说我爱上了一个人，于是他狠了狠心：“是的，俺是喜欢他。”
“那我走了，棒槌爷！”他恋恋不舍的走了，棒槌爷看不出他的眼睛里是满足还是嫉妒或者是失望。
棒槌爷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特别是那双耀眼的旅游鞋，心里一阵哆嗦，瘫坐在山坡上。
整个那一天，棒槌爷一直呆坐在山坡上，他什么也不想干，那招人喜欢的棒槌苗一点也惹不起他的兴趣了，和二宝那一次次美妙的时刻就好象浑如往世。
太阳快掉到西山后的时候，山坡下一个人影朝着棒槌爷的方向走来了，那是谁啊？
“棒槌爷！”
狗剩子的大嗓门把他唤醒了。
“狗剩子？你咋来了？”
“棒槌爷，是二宝叫我来的。”他坐在棒槌爷的旁边。
“二宝？你们和好了？”棒槌爷有些高兴。
“他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要结婚了，叫我来陪陪你。”
“唉！陪俺干啥呀！这不耽误你的课程吗？”
他拍了下怀里的书包：“我把书都拿回来了，办了个函授，以后就不用去了。”
棒槌爷忽然感到鼻子一阵发酸，眼泪就出来了：二宝啊，二宝，你咋老是想着我啊！
狗剩子好象特别的懂事了，他处处模仿着二宝，刚刚吃了饭，他就去烧洗脚水，然后端到了棒槌爷的面前：“棒槌爷，我帮你烫脚。”说着就把他的脚放进了水里。
然后他又自己洗了半天，看棒槌爷精神不那么好，就想方设法的逗他：“棒槌爷，我的脚有没有味？”
棒槌爷苦笑了下：“没。”
夜幕降临了，狗剩子躺在二宝原来躺的地方拿着书本看，不时在书上画来画去的，有时还记点什么。
棒槌爷为了摆脱对二宝的思念，就找话的问：“狗剩子，你这写的是啥呀？”
狗剩子看了看棒槌爷：“棒槌爷，我给你念念。”说着就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人参是被子植物，五加科，人参属，多年生草本，素有‘东北三宝’美誉，是驰名中外的名贵中药材和保健品，人参在我国应用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在公元22——250年间，我国最早的《神农本草经》上已有人参的记载，明朝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上记载，人参能治男女一切虚症，人参在清朝时就被列为贡品，现代医学研究证明，人参的有效成分为人参皂甙，并富含脂肪、糖类、多种氨基酸和多种维生素，药用价值极高，具有美容、抗衰老、抗癌、健身、益智、安神、延寿的显著功效。通常用于治疗心血管疾病、胃和肝脏疾病、糖尿病、健忘失眠、性功能减退等。”
“呵家伙！这么多道理啊！俺可是象听天书一样，有工夫你给俺讲讲。”
“行啊，棒槌爷，你啥时候想听，俺就啥时候讲。”他合上书本看着棒槌爷，眼睛忽闪着。
棒槌爷的眼睛好象花了，在他面前的哪是狗剩子啊！分明是二宝吗！
棒槌爷端起狗剩子的脸来，仔细的端详着：“二宝，你就是二宝吧！”
狗剩子伏在棒槌爷的怀里抽泣着：“是，我是二宝”
一大早，狗剩子就不知道上哪去了，棒槌爷想穿衣服，可那几件埋汰衣服也不知道尥哪去了，他只好穿着我那大粗布的裤衩出来了。
太阳刚刚在东山头那露出半个脸，把东山的树林染的火红的，好象着火一样，棒槌爷没顾得看，就去了地里，狗剩子没在那，可能是回家了？
棒槌爷拿起了毛巾奔了小河，太阳光照在河面上，河水上泛着灿烂的金班，就好象鲤鱼的鳞一样很好看，有个人蹲在河边“这么早？是谁在那？”棒槌爷明白了：还能有谁呢？一定是狗剩子！
狗剩子把棒槌爷那堆埋汰衣服都洗了，在草地上晾了一大片：唉，这二宝才离开我几天啊，我就成了个花子了！想起二宝，我的心又酸了一下。
“狗剩子，咋起这么早啊。”
“我在学校习惯了，天天早上去操场锻炼，和他们抢双杠、单杠，去晚了就被人家抢去了！”他爽朗的笑了。
“以后别给俺洗衣服啊，都把棒槌爷惯坏了！”
“二宝说了，每天晚上都要烧水给棒槌爷烫脚，这是每天必须的；一个星期给棒槌爷洗一次衣服；你那一瓶子的药酒是三斤，能喝一个星期；你喜欢吃辣的、早上喜欢吃稀的”狗剩子滔滔不决的说着，就好象背颂课文一样。
看着棒槌爷神情恍惚的，狗剩子进一步说：“棒槌爷，二宝不在，你就把我当二宝，你可别难过，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二宝”他说着低下了头。
棒槌爷抚摩着他的头发：“谁说来，俺对你不是一样吗？”
“棒槌爷，二宝有你这么个爷爷可真幸福！”
棒槌爷真的怕提起二宝，一提起二宝来，他的心就震颤一下。
吃完了午饭，二宝他娘连跑带颠的上山来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叫着棒槌爷：“棒槌爷，二宝在你这没有？”
“没有啊，他昨天早上就回去了。”棒槌爷看着二宝娘，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这孩子也不知道上哪去了，说好了今天去照订婚像的！”二宝他娘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他没说干啥去吗？”
“没有啊。”
“他什么时间走的？”
“早上九点多吧，对了，我们家那条粗麻绳子没了，你说他用绳子干啥呀？能不能寻短见啊？”
棒槌爷呆了，突然想起了他走时那种眷恋的样子，他的脑袋嗡了一下，眼前一阵模糊，险些坐在地上。
狗剩子扶住棒槌爷，害怕的叫着：“棒槌爷！棒槌爷！你咋了呀！”
棒槌爷站稳了脚，稳定了一下情绪，默默的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二宝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的”
狗剩子也说：“备不住他采棒槌去了呢。”
棒槌爷恍然大悟了：“对了！坏了，他准是去了老鹰嘴！” 他冲狗剩子喊道：“快，狗剩子，你跑的快，快去屯子叫人去，俺现在就直奔老鹰嘴！”
狗剩子应了声就朝山下跑去了。
“这孩子，你说他这是闹什么啊！去那干什么啊！那多危险啊！”二宝他娘拍着大腿叫着。
“你别急，你就在俺这呆着吧，我马上就去。”棒槌爷安慰了一下二宝他娘，就去房檐摘下绳子，直奔老鹰嘴去了。
老鹰嘴离棒槌爷那有四里多地，步步是山路，步步得登坎，棒槌爷连滚带爬的到了老鹰嘴，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的伤，衣服也被荆棘划得褴褛不堪。
老鹰嘴高高的耸立在他的面前，山雾缭绕在崖的半山腰，他只有仰起头来才能看见那高耸入云的崖顶，一只老鹰在云中盘旋着。棒槌爷顺着崖顶向下过滤着，看见一条绳子从崖上垂了下来，绳子的下头在微风里摆动着，却不见人，他后悔死了，后悔不该把自己第一次采棒槌的事告诉二宝！他一定是去实现他给自己采两个棒槌的诺言了！如果二宝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是我的罪过啊！棒槌爷默默的念叨着：“二宝啊二宝，老天爷保佑你，你是个好孩子，老天爷保佑你啊！就是叫棒槌爷死一千次都可以，就是不能叫你死啊！你一朵花还没开呢！”
二宝在哪呢？
棒槌爷开始向老鹰嘴攀登，只爬了十几米，他就气喘吁吁了，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当年做起来那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这么力不从心了！好不容易他爬到了老鹰嘴的崖下，朝上看去，那绳子断在了半山腰，这更增加了他的焦急，二宝不会出事吧？棒槌爷撒莫着山脚，直到确定没有二宝。
棒槌爷决定攀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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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08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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